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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最後的結局 (路線一)

白色的空間裡充斥著壓抑的氣氛,走廊上的護士板著臉不發一語的從我身旁走過。



刺鼻的酒精味刺激著我的大腦,把煩人的睡意驅逐出去。



我停在走廊盡頭的病房前,腦中反覆回憶對話的句子跟要表現出的表情,禮貌的敲敲門後走了進去。



這是個單人病房,所以一眼就能看到人在哪。病床上的她比起平時來得嬌弱,長期沒照射太陽的皮膚呈現不自然的蒼白,連那頭烏黑秀髮也有些乾枯,唯一不變的是臉上溫暖的微笑,不過在看到我之後轉為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今天不是要上課嗎?」



「我翹掉了。」



「你怎麼可以翹掉,不是快期末考了嗎?」



我把水果籃放到桌子上,拉開訪客用的塑膠椅,故做輕鬆的翹起二郎腿並環抱雙手。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別裝了,妳知道我在問什麼,妳的病怎麼樣?」



我身體向前傾盯著她看,深怕從她口中漏聽一個字。



「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



「…那是什麼?」



「另一種說法是漸凍人症。」



「妳是說,霍金得的那個症狀?」



我的喉嚨傳出宛如呻吟般的聲音,所有思緒都因為那句話開始混亂。



伊白寧,高中天才棋手,得了漸凍人症。這時的我多麼希望這是夢,醒來之後什麼也沒發生,可惜這就是現實。



「你放心,醫生跟我說還有機會治好,只要我手術成功就可以恢復。」



「機會多大。」



「…一成左右。」



她咬了咬下唇,面有不甘的低下頭,垂下的秀髮遮住泛紅的眼眸,不讓我發現。



「太少了…」



我沒發現她的小動作,膝蓋上的拳頭因畏懼而顫抖著。



「蘇唯正,我好不甘心。」



伊白寧抬起頭,淚水在泛紅的眼眶中打轉,臉上的倔強使我放棄打斷她的話語。



「我還沒上完高中,還沒跟朋友一起去逛過街,我還沒完成我的夢想啊!我還沒贏得圍棋大賽!我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啊!」



「伊白寧…」



「我還想要上大學!我還想去遊樂園玩!我還想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我還想跟你在一起!我還想陪你好久好久!」



在中途已經淚流滿面的伊白寧,對著我不甘的哭喊着,彷彿是傾訴命運的不公,她扯著我的衣領,哭腫的眼睛正對著我,說出的話語使我悲傷的心糾結成一團。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別人而是我!我想活著啊!我還想繼續活著,繼續陪在你身旁啊!到底為什麼?為什麼!?」



伊白寧心中的感情、壓力、恐懼在這一瞬間通通被釋放出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而強顏歡笑的她,獨自一人默默承受這份對死亡的壓力與恐懼,她缺少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發洩口。



她緊緊的抱住我,哭花的臉埋在我的胸膛中,淚水浸濕了衣服。我壓抑住內心的悲愴感,只是不發一語的抱著她。



※※※



一個禮拜後,我來到醫院中。



我推開鐵門,進入到無人空曠的樓頂。



【已經可以了】



我背靠著欄杆緩緩滑下,空洞的眼神拒絕回答任何感情。



【不用忍耐了】



堤防開始破裂,淚水開始湧出。



【沒有人會知道】



我雙手抱膝,將頭伸進隔離現實的黑暗中。



【因為,已經沒有人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沙啞聲、絕望的哭喊在空無一人的現實中,鮮血的鐵鏽味在嘴中蔓延,與淚水的鹹混雜交織在空氣中。



今天早上八點,伊白寧進到手術室中,中午十二點宣告手術失敗,病人已死亡。



無能為力的我只能這樣看著她離去。



回憶在腦中一一浮現,但這只令我更加絕望,因為她已經回不來了,已經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再也看不到她撒嬌的樣子、再也看不到在棋場上大殺四方的英姿了。



無能的我只能坐在這裡,自甘墮落的墜入無止境的深淵。



【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唯有這樣,我才能暫時忘卻內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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