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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簡單來說(南糖)

委婉一點來說:閔玧其是個工作狂。

防彈少年團終於放假了。時隔多年,他們難得不用再看彼此審美疲勞的臉,獲得些許喘息的空間。有人選擇回鄉,有人立刻刷了機票,也有人繼續窩在宿舍──總之、是自在的休憩。

閔玧其敲敲鍵盤,確認好鼓點的節奏,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腦看。

是的、他還在做音樂。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與其稱之為工作,不如說是生活方式。

合成樂器的旋律寫好了,要哪種效果倒還沒決定。

反覆聽了第五百次,沒有三折肱成良醫,只有想吐而已。玧其隨心所欲地把目前的版本暫存為「可回收垃圾」之後,就關掉軟體,伸伸懶腰,點開了Netflex。

直白點說:閔玧其這個人無聊得很,生活缺乏趣味。

他懶得改變生活的節奏,所以活得一致。

一邊抱怨聖誕節也要工作,一邊在真正放假時,自主跑去公司無償加班。

當然、關於音效上的煩惱,他可以去問公司的混音師,也可以扔到群組上問成員們意見(如果他們沒放假放到腦袋變糨糊的話)。但是他不想,大概是有點不想講話,連打字都嫌煩的程度。

影集演到哪裡?他根本沒看進去。

整個人癱在工作室的沙發上,古井無波地盯著螢幕。

閔玧其認為「分手後世界都停擺」是不折不扣的屁話。就算他死了,地球也照轉,分個手又怎麼了?誰少了誰都照樣活下去。

可是他困在工作室裡,第一次感覺這裡很狹窄、無處可逃,轉個頭、側個身、往旁邊看,都是那誰誰的身影。

以至於,此時此刻他格外想問問金南俊:你覺得那段加點什麼樂器好?

但又累得連打開跟他的對話框都嫌多餘。

不過迴避什麼呢?越是覺得難以啟齒,越是厭惡自己的矯情。

委婉一點來說:閔玧其跟金南俊是不同類型的人。

他發了。

等閔玧其回過神來,他已經把「可回收垃圾」傳給了金南俊,並且在送出前,將檔名更改為「二段_合成樂器待定」這種看似專業且不帶情感的名字。

這很難得。

要知道、他其實更習慣看當時的心情來命名的。

金南俊遲遲沒有回覆時,玧其才想起兩人之間現在應該有時差。

等過了幾個小時,對話框顯示他已讀,大概在下載和聆聽檔案吧?又等了會兒,才傳來心得:「我覺得聽起來不對。」

嗯、當然不適合了。

閔玧其早就習慣跟金南俊意見相左了。

練習生時期可以為了芝麻綠豆的小事,之後大多是為了音樂,可能是一段節奏、旋律的優劣,或者是曲子大眾性程度的取捨──什麼都能吵,但也沒有真的吵架,就是「理性且激烈的爭執」而已。

他們一點也不合適,只是為了更好的成果而相聚。

但什麼才是「好」?

正確來說:他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

金南俊其實做得很小心翼翼。他深知人與人的分際,更明白他玧其哥的個性。

但閔玧其的觀察力更好,所以一次、兩次,都順著南俊的意思。假裝不知道這人的撒嬌和暗示,其實盡是拉著他悄悄改變生活方式。

南俊的愛和他的手不同,總是小心翼翼,生怕犯錯。

閔玧其看那隻笨熊手裡捏著花,想要裝飾生活。他不喜歡改變,但也不排斥金南俊的心意,所以縱容他,。

連假前,南俊玩笑似的問:「哥該不會打算每天都泡在工作室吧?」

他也開玩笑──但似乎不可避免地帶上一點埋怨──回到:「之前你老拉我出去浪費時間,總得補回來啊。」

明明那些行程也是他順手推舟促成的,約會的回憶更是兩人共同的寶貝。但說起話來時,那些慣性的口不對心,卻輕率地把責任,連帶著兩人的關係,都推得一乾二淨。

金南俊愣了一下才問:「是嗎?」

「嗯。」

其實光聽聲音,就知道南俊大概有些受傷了。

但那個當下,閔玧其顧著工作,而假裝自己沒有發現那點不自然,刻意忽略了。

接著,閔玧其又傳了修改後的音樂給對方──機械式的、重複性的、習慣成自然的、公事公辦的──或許排除愛情,保持一點距離,這樣的關係比較簡單。

「新的樂器很好聽,但稍微延續第一段的部分,讓兩者融合在一起,會比較有一致感吧?還是你想要刻意做出分隔?」

金南俊的回覆也和往常一樣。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比較適合同事的關係。

連假才剛開始,他們就分手了。

不、也不是分手,就是「不知期限的暫時休息」一下。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吵的?他們老早就知道彼此從個性、理想、生活習慣都有所不同。但金南俊那顆性感又麻煩的腦袋,總是會想太多──怕自己對玧其哥不好,又怕自己對玧其哥的好,不夠好,或者說是:不是對方想要的好。

分分合合的,閔玧其不覺得自己有錯,更沒有必要道歉。

他都說了、自己很懶。所以不喜歡改變,也不打算勸說。

只是放著不管,任他一人出國去了。

根據金南俊的反饋,閔玧其又拉回編輯程式,修修改改。

不過,在把桌面上的檔案拖到對話框時,閔玧其留意到自己方才完成的音樂,另存新檔時竟隨意地打著「想你了」。但是他假裝沒發現,當作一場意外,傳給了金南俊。

確認他已讀之後,才收回訊息。

總是想太多的金南俊,這次隔了很久才回覆,一開口就是熟悉的笨手笨腳:「我原本想用檔名回覆,想跟你說我不喜歡吵架,我也想你了。但我這網路不好,剛剛還沒下載好,你就收回了……」

「所以哥還是把音檔再傳給我聽一下吧。」

閔玧其的生活很無趣。他不喜歡改變。

不夠健康、不夠浪漫,不過有金南俊在,就剛剛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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