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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荒與夜鴉

      二荒谷站在天台上,倚著欄杆,正自吞雲吐霧。他兩眼無神的盯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任憑自己的腦袋放空;儘管他此刻其實有任務在身,但他也不以為意。

      人生總不能永遠都是緊繃的。這就是二荒谷的想法。

      突然一隻漆黑的渡鴉從空中飛降而下,不偏不移的落在二荒谷的肩膀上。渡鴉沒有離開,二荒谷也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

      「我真的不懂。」渡鴉蹲在二荒谷的肩膀上,發出了聲音。但渡鴉卻不是用牠的嘴來發聲,傳出來的聲音也並非鳥鳴,而是仿彿人開口說話的聲音。渡鴉說:「我到底是怎麼選上你的?」

      「呵呵……。」二荒谷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這就要問你了,如果連你都不知道,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知道了。」

      「不……這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已經沒有人知道了。」渡鴉的聲音宛如陰影中的呢喃,在二荒谷的耳旁細碎如低語。「除了我的上一代使用者之外,每一代的使用者是憑藉什麼呼喚我的,我也搞不清楚。」

      「喔?所以你知道你的上一代使用者為什麼可以呼喚你?」二荒谷這下子反而有些好奇,所謂的上一代使用者到底是如何得到渡鴉的肯定。

      「其實也不知道。只是他能夠成為我的使用者,我一點也不意外。」渡鴉的語氣意外的似乎參雜了一些興奮。渡鴉發出聲音:「他和我太像了。」

      「他後來怎麼了?」二荒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對於這個使用者很感興趣。

      「他喔?變成影子了。」渡鴉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他是唯一一個不是經由死亡脫離我的使用者。他遁入了影域之中,消失在黑暗的國度裡。至於他現在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我沒有辦法靠我自己的力量進入影域,我只是鑰匙,必須要由你來使用才有辦法進入影域。」

      「我現在可還沒有辦法掌握的這麼好。」二荒谷笑說。

      「這其實也是你最特別的地方。」渡鴉對二荒谷表達了自己的感慨:「在我歷代的使用者中,只有你在成為我的使用者之前,就已經具備足夠可觀的實力;但是你掌握我的速度,卻也肯定是最慢的。」

      「我覺得我這一個月來把你用得還不錯?」二荒谷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差的評價,不自覺得有些想為自己抗辯。他說:「我在遇見你之前,可只見過一把元素兵器,作為這世界上最罕見的武器,我覺得我用得還可以吧?」

      「元素兵器……,我們確實被這麼稱呼。」渡鴉表示:「但你是將我當作元素來掌控嗎?正因為你對於短刀的理解能力極為優異,你才只使用了我短刀的部分。我過去的使用者,都是到最後才學會怎麼使用短刀的。」

      「可能只是我們的順序不一樣,不一定是我的進度比較慢?」二荒谷話說到一半,口袋裡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是二荒谷的妻子黑澤凜打來的。

      「對,還在工作。晚餐幫我留著就好,不用等我吃飯。謝謝,你也辛苦了。我也愛你。」

      直到二荒谷把電話掛掉,渡鴉才再度發出聲音。儘管渡鴉說的話,其實只有二荒谷可以聽見,但是渡鴉總是在二荒谷與其他人說話時,表現得非常安靜。

      「你這一點,和我的所有使用者都不一樣。」渡鴉表達他的發現:「這也是我懷疑我到底是怎麼選擇使用者的原因。」

      「哪一點?你以前的使用者都沒有女人?」二荒谷依循著線索提出疑問。

      「重點不是女人,是家庭。」渡鴉說:「我曾經以為,只有那些棲身於黑暗中,卻又沒有被黑暗吞噬的人,才有辦法呼喚我。但是你感覺過於光明?」

      二荒谷乾笑了兩聲,接著說:「如果這真的是你選擇使用者的標準,那也許我也不算拖離這樣的範疇吧?說說你以前的使用者吧!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人?又如何黑暗?」

      「我的第一代使用者是最懂得使用我的,不過他後來近似於瘋狂的戰鬥,至終在一場戰鬥中失去了性命。」渡鴉說。

      「你總結的很簡單。不過你說他這樣算是黑暗嗎?」二荒谷追問。

      「他也是歷代中最殘暴的,也因為這樣,我歷代的使用者無一不背負惡名。」渡鴉直言不諱的說:「雖然我不在意名聲,但是他讓我第二代的使用者過得非常痛苦,只因為得到了我,就終日在逃亡中過日子。也是在他被追殺的日子中,他才成為我的使用者。他在使用我的第一天,就已經掌握了影域的力量,天分十分可怕。」

      「我以為不是你的使用者,並沒有辦法握住你。」二荒谷有些詫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理解,竟然如此錯謬。

      「誰說的?只是不是我的使用者,沒有辦法真正使用我而已。」渡鴉訕笑。

      「但確實也有人根本握不住你,對吧?」二荒谷確認。

      「你很在意嗎?」渡鴉問。

      「我必須確定我得要多小心的使用你。」二荒谷直接表明了他的用意。但是渡鴉也不以為意,只是滿不在乎的說:「放心吧!據我所知,我在一個時代中,只會有一個使用者。」

      你連自己怎麼選擇使用者都不知道呢!二荒谷在心中這麼想,但他沒有特別說出來。二荒谷通常不會嘲諷別人,這對他而言沒有意思。所以二荒谷只是默默的在心中有些疑問,並開口說:「在你說你的下一個使用者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到底有幾個使用者。」

      「四個。」渡鴉說:「加上你,總共五個。」

      二荒谷瞥了手機一眼,看到了傳來的訊息後,便對渡鴉說:「那你繼續說吧!不過長話短說,我的目標要來了。」

      「要求真多?原本不就是你要聽的嗎?我也可以不要講。」渡鴉說這話的時候,還形同抗議似的揮了揮翅膀。

      二荒谷沒有特別的動作,只是覺得渡鴉鬧彆扭的樣子挺有意思的。他隨口應答:「我看你也說的挺開心的啊!你真的不想說就別說了。我是滿想聽的。」

      「哼哼!想聽我也可以說啦!反正我的第三個使用者是……我的使用者中最有野心的。論戰鬥能力,他可能是最弱的,嗯……,他到最後可能都沒有你現在強。但是他無疑是最無情的,他沒有第一代的殘暴與嗜血,卻有一種令人生畏的果敢與無情。」渡鴉長篇的評價著他的第三個使用者。

      「你這麼說,讓我更好奇你會怎麼評價你的第四代使用者了。」二荒谷說:「我知道你最滿意的使用者,目前為止就是第四代。」

      「他的評價很簡單。就是強。」渡鴉的語氣中似乎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驕傲,「他使用我的時候,未曾輸過……,不,應該說,未曾在任何一刻落於下風。他的強,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想像的。」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羨慕。」二荒谷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漫不經心,因為他早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走進大樓中的身影。

      「要動手了嗎?」渡鴉說。

      「要動手了。」二荒谷說完話,便從天台上一躍而下。

      渡鴉竄飛,並化成了一柄短刀,輕巧的搭在二荒谷的手中。

*       *       *

      二荒谷把手中的菸頭彈進地下室的溫室中,火苗很快的就燒了起來,變成一團大火。溫室上方的灑水器理所當然的沒有作用,因為二荒谷早就已經將灑水器給砍壞。

      二荒谷一邊輕柔自己的肩膀,一邊接起了手機。電話的另外一頭是二荒家的當家:二荒鋼。

      「你在做什麼?」二荒鋼劈頭就問。但也不是質問的語氣,感覺上就只是很正常的在關心而已。

      「清理垃圾,劃清界線,還有練刀。」二荒谷回答。

      「你抓到松元了?」二荒鋼有些開心的問。

      「算是?」二荒谷又轉了轉自己的手臂。他此時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硬是用肩膀扛了松元的一拳,其實只要肯花更多的時間,要把松元給慢慢消磨至死也不是難事。

      「你把他……唉,你是想要樹立權威?」二荒鋼提醒:「有些事情別操之過急,萬一七条家盯上了,說不定會通報給天皇。」

      「他們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種毒,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提醒。至於七条家怎麼想,我們也管不著,在皇城動手,本來就是我們二荒的權力。」二荒谷說。

      「動手太過,會給七条家找麻煩的藉口。」二荒鋼實在不想多惹麻煩,平常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夠多也夠煩了。

      「我的刀練成了,七条真緒就不足為懼了。」二荒谷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儘管他也很清楚,同樣作為扶桑國的家族,各種明爭暗鬥,遠不是戰鬥就可以解決一切,但是在實力上可以跟對方叫板,至少多了一些底氣。

      「你自己知道輕重,當以大局為重。」二荒鋼說完這句話,便有些氣急敗壞的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掉後,二荒谷手中的短刀突然動了起來。二荒谷輕輕的放開手,短刀便飛了出去,化成一頭渡鴉,在半空中盤旋了半圈,接著落在二荒谷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有一天會把他給殺了?」渡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隱約覺得自己的使用者透出了殺意。

      直覺上,二荒谷的答案是「不會」,但是轉念一想,二荒谷最後還是輕輕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殺人也解決不了問題。」

      「呵呵……,我的第三代使用者說過一句話。」渡鴉笑著說:「殺人也解決不了問題,只說明了你還沒殺對人,或是你還沒殺夠人。」

      「這句話真是夠真實,也真的夠反常了。」二荒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緩緩的走出正逐漸燒起來的地下室。不論自己與二荒鋼的理念有多少差距,總算還是同一個家族的棟樑,身上也有著相同的血脈,所以心理上,二荒谷實在不願意繼續多談論這個話題,便把話題帶回了動手前的談天內容:「談談你的第四代使用者吧!」

      「嗯?談什麼?他的實力嗎?剛才那個胖子,他第二刀就會解決了,根本不會考慮挨一拳。」渡鴉不客氣的說。

      「我已經知道他很強了。」二荒谷難得的有些惱火。他有點不開心的說:「你說說他怎麼看待殺人這件事情好了,設身處地,換成是他,今天會動手殺人嗎?」

      「嗯?我又不是他。」渡鴉雖然是抱怨,但還是想了想,並回答:「很可能不會。其實我總感覺他很懶得殺人,除非他確定殺人是最簡單的方法,不然他幾乎不會動手殺人。」

      「感覺他比我還要不黑暗啊?」二荒谷有些詫異。

      「你所謂的黑暗,只是用你們社會的標準啊!」渡鴉說:「這麼解釋吧!你確實不介意殺人,但你還是下意識的認為,人命具有某種特別的價值。你最多就是毫無窒礙的把殺人當成一種可以選擇的行為,但是對他來說,殺人就跟走路一樣,想走的時候就走;沒有必要走的時候,他也不會特別要去走路。」

      聽上去有些玄,二荒谷罕見的皺了眉頭。

      「你剛才有說過,他最後變成了影子吧?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如果我有一天可以進入你說的那個『影域』,我是不是就有機會遇見他呢?」二荒谷基於好奇的提出了疑問。

      「我也不知道。但可能可以吧?」夜鴉回答。

      二荒谷聞言,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這一次,為了好奇心,他有些想要快點學會真正的使用「夜鴉」的力量,好讓自己進入傳說中的影域,說不定真的有機會一窺這位傳說中的第四代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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