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奉行唯物、共產、社會主義的耀明人民共和國，基本上不容許自詡為「英雄」的私人武力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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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耀明第二大城—中國城—來說，「英雄」一直是一個很難以信任的詞彙，在這座城市中成長的人們，對「英雄」這種稱謂有著許多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既覺得似乎可以期待，又隱約認為英雄只是違反法律、不受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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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溯及這種心理的源頭，除了耀明政府本身對待英雄的排斥態度與教育環境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在中國城出現的第一個「英雄」，實在不讓人感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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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文莫才剛踏進警察總局，就看到局裡面一片混亂，由於懶的拿出手機，文莫便隨手抓了一個警員來問：「這是幹什麼？才剛上班就這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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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員警一看到是高級警探，馬上敬禮，恭敬的對文莫說：「報告長官，早上在龍門區發生了一起人質遭挾持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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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起先也是不以為意，畢竟這種事情在中國城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每次發生都弄成這樣，實在讓他有些看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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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這時候，文莫的搭檔－維克多，急急忙忙的跑來，說：「你可終於來了！打手機給你怎麼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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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聞言，拿出口袋的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十通未接來電，全部都是維克多打來的。他只好聳聳肩膀，說：「忘記開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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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多無奈的白了文莫一眼，然後才說：「算了，我們快點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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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去哪？」文莫一邊問，也一邊跟著維克多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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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去挾持現場啊！你忘記了啊！龍門區從上禮拜開始就是歸我們管了。」維克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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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的是忘記了。文莫無言的塞下最後幾口早餐，跟著維克多跑去了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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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說警察真的會給我們贖金嗎？」一個人族的年輕小夥子守在窗戶旁邊，手中拿著一把衝鋒槍。他叫作武憫，因緣際會下才加入了這次的脅持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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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著一頭飛機頭，太陽穴旁突起兩根長角，看上去身材魁梧的尤薩族大哥，許僧回答：「會，這個人質可是市議員的女兒，他們怎麼可能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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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也守在這個房間裡面，身材圓滾、額頂長角的尤薩族胖子—王翔，笑著問：「老大，這個女的長的挺漂亮的，我能不能先來一發，反正又不會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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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翔嘴上一邊笑著，手上同時也不乾淨了起來。被撫摸的少女一臉驚恐，除了害怕之外，憤怒、羞愧、難過的情緒也同時充滿了在她混亂的腦海中，雖然想要放聲大叫，但是無奈嘴巴塞著一團布、布的外面又纏上了好幾圈的膠帶，只能夠發出嗚嗚聲、蠕動著掙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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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王翔用手不斷觸摸的少女很快地流下了眼淚，卻依然只能無力的扭動著身軀，表達她的不滿與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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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怯！每天都在想這些，我們現在要的是錢，等你有了錢，這種程度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許僧一邊喝斥王翔，一邊也過來摸了一把，然後說：「不知道葛學和趙印分別處理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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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印大哥還好，就只是說有點無聊，至於葛學大哥已經超過十分鐘沒有聯繫了，需要我去看看嗎？」武憫雖然也想要上去摸一把年輕的女高中生，但是礙於身分地位，他只敢接話，不敢在行動上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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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挖個地洞而已，能出甚麼事情？」許僧說是這樣說，但總覺得依照葛學的能力，只是要挖穿排水系統到下水道，不應該這麼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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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老大，我們贖金要怎麼處理啊？去國外花嗎？」王翔舔掉了女子流下來的眼淚，一邊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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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等錢收到了在擔心也不遲吧？」許僧雖然這樣回答，但還是說明了接下來的計畫：「去國外花當然更安全，但是我們要避開落日城群聯盟的幾個城市，一開始可能會先跑去辛西亞境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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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西亞？辛西亞冷的要命，萬一我們冷死在那裡怎麼辦？」王翔對著許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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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武憫都沒說話了，你到底是不是尤薩族啊？」許僧不刻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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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薩族也會冷的啊！老大！」王翔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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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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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兩聲敲門聲，打斷了許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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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僧一愣，接著擺擺頭，暗示王翔跟武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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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憫把手中的衝鋒槍上膛，並悄悄的走到了門的一邊，王翔也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把短刀，同時緩緩地轉動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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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一陣緊張，就連女子也被氣氛嚇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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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僧也拿著手槍，對準了門縫，就等王翔把門打開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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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緩緩打開，外面卻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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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情況？」王翔一愣，轉頭看了許僧一眼，許僧也正感納悶時，一顆頭突然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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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三個人都一驚，紛紛往後一退。不過更令人害怕的是，他們三人一回神，便發現並不是有人探頭出來，而是有人正抓著一顆血淋淋的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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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綁架的女學生率先發出悲鳴，若非她嘴巴被堵住，此刻恐怕已經是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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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頭顱也被丟進了房間裡面，許僧這一看，才發現是葛學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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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憫正準備要衝出房間時，葛學的頭卻突然爆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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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的威力不大，但確實吸引了武憫的注意力，也在這一刻，一個人影已經竄了出來，一刀上揚，就把武憫持槍的右手給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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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憫還來不及大叫，這個人已經一腳把他踢開，腳上纏繞著氣勁，一腳瞬間就震昏了武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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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僧眼見情況不妙，人一著急，就對著人影猛扣板機，但是人影迅速的晃動，鬼魅似的避開了子彈，輕易闖到了許僧的面前，一刀往上斜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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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許僧及時收手，手臂卻還是被刀砍中，手中的槍也跟著脫手；傷口一路從手肘劃到手掌，雖不致命，但也不輕，即使仍然保有清醒的意識，但已經可以確定失去了應有的戰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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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個同伴僅僅在幾秒鐘內被擊敗，王翔非常清楚，此刻是逃也逃不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拼命。但是比起拼命，王翔的行為更像是送命，他手中的刀甚至還沒有揮出去，他的頭已經被乾淨俐落的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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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僧抓著自己受傷的手，驚訝的盯著眼前的人看。他一頭亂髮，帶著一頂防毒面具，手中則拿著兩把刀，一長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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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的窗戶被人從裡面撞破，而撞破玻璃的是一張滿是鮮血的臉，臉的後面有一張手，顯然是有人將這個人往玻璃上推，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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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的群眾聽到了聲音，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移到了這扇窗戶，而人們只看到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單手抓著撞出玻璃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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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具有衝擊性的畫面，圍觀的群眾一陣譁然，記者的播報聲與快門聲也此起彼落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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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搞甚麼啊，不是說好不會對人質動手的嗎？」文莫一臉困擾的說著這句話，要是換做平常，維克多馬上就會開始碎念，說文莫做為警察太不關心人命之類的，可是今天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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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多一臉詫異地看著三樓的窗戶，戴防毒面具的人，單手抓著傷患的頭，盯著警察們看，顯然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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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手的那個人好像不是歹徒……，因為受傷的那個人才是。」維克多的語氣比起對人說明眼前的狀況，更像是在試圖告訴自己眼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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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原本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終於展現了一絲興趣，帶著有些興奮的語氣，笑著追問：「什麼？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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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小隊長跑了過來詢問文莫和維克多要怎麼辦，因為現場的最高負責人就是他們兩個，可是一時之間，文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於是便說：「這樣吧，歹徒看起來已經被人打昏了，警隊就衝進去救人，如果可以抓住那個戴防毒面具的，就順便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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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覺得警察能夠抓到戴防毒面具的男子，至於要說為什麼文莫會有這種感覺，只能說是直覺。見多了這個世界上的高手，再要判斷一個人的水平，文莫自信自己也多少可以看出一些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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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警察準備要衝進去房子裡面時，戴著防毒面具的人大聲的對著下方大喊：「廢物們！就是因為你們這麼沒用，這些歹徒才會這麼囂張！擄人勒贖在中國城判什麼刑？可笑的無期徒刑。關著還要浪費公帑，要我說，這種人渣，只有唯一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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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才剛說完，還不等文莫等人做出回應，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已經放開抓著歹徒許僧的手，接著一腳把許僧踢出了窗外。許僧在空中一個翻滾，頭下腳上的墜落地面，脖子一著地，便以詭異的形狀扭曲，顯然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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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抬起頭來，盯著站在三樓的防毒面具男子。對其宣戰，或是揚言一定要抓到他，都不符合文莫的個性，但就算是對於這件事情蠻不在乎的文莫也知道，這個人會是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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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莫抓起身旁的擴音器，對著戴防毒面具的男子淡淡的說：「有本事，就留下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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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維克多心想「怎麼可能有人會回答」的時候，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已經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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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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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絕命刀』肯達奇」的名字，開始在中國城傳開。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也沒有人確定肯達奇是他的名字，還是僅僅只是假名，但是大家都知道，中國城有一個手持雙刀的神經病，三不五時會出現，砍死一些兇殺犯、綁架犯、詐欺犯、毒販、黑幫、強盜、小偷……，甚至開始有些家長會對自己的孩子說「如果你不聽話，肯達奇半夜就會把你抓走」之類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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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傳說越傳越詭異的同時，肯達奇的身分也就越來越神秘；而一切正如同文莫所料，肯達奇成為了一個大麻煩。雖然追捕肯達奇的工作，在中國城的分工中，主要屬於落日城群聯盟的特別行動局，但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追蹤、盯梢、調查等工作，就這樣空降到警察的頭上，這一點讓文莫非常討厭肯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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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的遊樂設施時間，是孤兒院的小朋友每一天的期待，除非下雨，否則院長每天傍晚都會帶孩子來這邊玩耍。通常院長就坐在椅子旁靜靜的看著孩子們玩耍，但是今天院長卻在跟時常來孤兒院報到的凱爾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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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力壯的凱爾坐在孤兒院院長的身旁，讓院長看起來顯得有些瘦弱，但是強壯的凱爾，卻反而是迷惘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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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各地的城市裡，也都有英雄，不是嗎？但是大家就沒有多討厭。我是說，中國城的人，好像也不會討厭音衝俠之類的，不是嗎？」凱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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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因為絕命刀真的砍死太多人了，以前他都是砍一些重刑犯也就罷了，像是之前他殺死連續殺人犯『絞刑人』的時候，我看就滿多人覺得無所謂的，甚至高興的人也有；但是他上次連小偷都殺死，實在是說不過去。」院長感嘆的表示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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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爾心裡思索著，殺死連續殺人犯，真的就比殺死小偷來得更好嗎？雖然不可否認，自己也覺得殺死小偷遠比殺死殺人犯還要更讓人討厭，可是兩者同樣都是犯罪行為不是嗎？為什麼會有不同的標準呢？因為殺人犯有殺人，所以要償命？而小偷只是小犯罪，不該殺？那麼黑幫呢？毒販呢？他們也不一定有殺人，但是當他們被肯達奇殺死時，卻沒有人出來說話；而當肯達奇殺死的是過失殺人的惡人時，又有人跳出來說肯達奇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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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了，難不成你也想當英雄啊？」院長笑著說。雖然像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當凱爾認真的聊起英雄話題時，院長便已經隱約察覺到凱爾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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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面對院長的問題，凱爾點頭回應，接著說：「我確實是想這麼做，可是又有些害怕自己一頭栽進去，會不會這座城市根本就不需要，也真的不想要一個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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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想了想，才說：「很難說吧！這只有當你自己去做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人們到底怎麼想了，如果你真的想去做，我也不會阻止你，可是要我說，就算是肯達奇，依然有人當他是英雄，不是嗎？否則從未自稱是英雄的肯達奇，就不會作為一個英雄被討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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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爾想了想，其實對他自己來說，有沒有成為英雄、有沒有受人注視根本不是重點，他只是想到一位偉大的自由鬥士曾經期待，建造一個沒有偏見、沒有惡鬥的世界，雖然要在地上建立那樣的世界，似乎不太可能，但是至少，凱爾還是希望可以盡自己所能，讓這座城市變得更美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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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巷子口傳來一聲男子的尖叫聲，這種情況，不外乎是搶劫或是討債。都跟錢財有關呢！凱爾一邊心想，一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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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區這裡，發生攸關人命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常態。建造了孤兒院，確實幫助了這一帶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能夠有個安身立命、遮風避雨的地方，但是給他們一個能夠健康成長的環境，也同樣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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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巷子裡奔跑的男子歇斯底里地大聲吼叫著「救命」，雖然在中區長大的他也知道，這裡是中國城治安最不好的地方；就算喊破了喉嚨，可能也沒有人會來救他，說不定此時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切實際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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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根本不在乎是誰救他，只要可以被救，就算來的人是惡魔、是手持雙刀的絕命刀，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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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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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聽到詭異的聲響，便回過頭去，看到原本要追殺他的討債三人組已經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意識，而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壯人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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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壯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聽見了男子的呼救聲而前來的凱爾。雄壯威武的凱爾身穿淡藍色的排汗衫與一件牛仔長褲，帶著一頂隨手抓來的自製面具，以藍色為基底的面具只是孤兒院的小朋友在某次美勞課時製作的玩物，帶在凱爾身上不免有些好笑，但是此時男子根本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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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驚訝、害怕，與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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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誰？」男子驚訝的坐倒在地上，牙齒因為恐懼而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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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力鋼俠。」凱爾默默地說出自己盤算以久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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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有些中國城的人，又開始不討厭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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