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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皇帝與將軍

   01

         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平時不怎麼下雪的京城也飄起了綿綿細雪。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我縮在龍椅上,打了個寒顫,趕緊喚了個小太監將大開的窗戶關上。

      「啟稟皇上!左清大將軍遠征歸來了,一回來就說要見陛下呢!」小太監從殿外急忙跑進來,還沒到御前跪下就把話給喊完了。

      我睜大了眼,有些驚訝,畢竟他去了邊疆防守,一眨眼就是八年了,突然要回來著實嚇了我一跳,「快讓他進來吧。還有,下次慢慢走過來就好,不用急。」

      「是的,皇上。」

      我揮退了小太監後,將身上穿著的衣物又拉的更緊了些,心跳莫名的有些快,應該太久沒見到他所造成的期待感吧?

      那傢伙終於要回來了,八年不見了,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會不會瘦了?

      就是我思緒不知飄去哪裡的時候,我便聽到他大步流星的走進殿裡,長靴與地板的碰撞聲輕脆而沉穩。

      「皇上!臣回來了!」左清身上仍穿著未脫下的戰袍,臉上掛著的是燦爛的笑容。

      「嗯,回來就好,邊疆如何?」我看著眼前的將軍,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嗯,這人似乎又長高了一點,更加壯碩了一點,剛毅的面容上也多了幾條傷疤。少了些年少的稚氣,多了點飽經戰場的銳氣。看來這些年的邊疆生活,讓他從以前的纖弱少年,成為了一位能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呢。

      「邊疆一切安好,有臣在,臣是絕對不會讓皇上的江山受到絲毫威脅!」他站的更加挺拔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耀眼。

      「嗯,不錯。這麼多年的歷練你也成長了不少,朕很高興。」我起身踱步到左清身邊,微微一笑,「這裡只有你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就不以君臣相稱吧!」

      「可這、臣怕自己失了禮數!還是以君臣相稱吧皇上!」左清似乎有些慌了,立刻朝旁邊跨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躲這麼快,是有多怕我?

      我被如此慌亂的他給逗笑了,「怕自己失了禮數?我都還沒説你剛進來皇宮時的糗態呢!」

   「呃、這,皇上就別提當年了吧!是臣那時年紀小不懂事!」紅潮頓時爬上了左清的面頰,加上這飄忽不定的眼神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可愛。

      嗯?可愛?我在想什麼啊?

   我又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甩了甩頭,想把那奇怪的想法逐出腦海,心跳也有些快。這真是怪了,自己是病了嗎?怎麼會突然的心悸?

      「你說不提就不提啊!我就偏偏要說!誰叫你不聽我的話!」我揚起一邊的眉毛,一副得意的樣子。「不想要我說的話就聽我的。快!叫我的名字!」

      「......夏離真的很過分,我是怕這樣會惹人非議啊!」左清撇了撇嘴,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身上緊繃的肌肉頓時放鬆下來。

      「居上位者多年,我早就不怕流言蜚語了,畢竟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張嘴說出來的話。」我聳了聳肩,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現在確實是不會像以前那般在意那些大臣們的閒言閒語了,至少他們會把該處理的事都做好,管這麼多只會徒增我無謂的煩惱罷了。

      左清聽見這話後瞬間沉下臉來,握緊了拳頭,「誰敢在背後非議你,我第一個去揍他!」

      「你別想了吧,你不是很快又要去邊疆了嗎?哪來的時間去揍人啊?京城這裡不用你操心,我可以搞定的。不過,謝謝!」我菀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胸口似有股暖流流過,「有你在真是令人放心呢!」

      「如果真的需要我的話,我可以留在京城的,不去邊疆了!」左清皺了皺眉,滿眼是藏不住的擔憂和關心。

      被他關愛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我搔了搔臉頰,「你是不是從小到大到改不了愛操心的毛病啊?煩這煩那的,不如皇帝給你當好了!」

      「不行,只有皇上才能是皇上。」左清的表情頓時認真了起來,看著他深紫色的眸子,我愣了下,笑開了眼。

      只有你能這麼直率的說出這樣的話呢。

     

   02   

      當時初見左清時,是我十五歲的時候。

      那時的我還是個太子,正是青春叛逆的時期,只帶著兩個隨從不聽父皇的話跑出宮玩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某次溜出宮玩的時候,身穿著平民的服飾的我在五花八門的市集上毫無目的走著。忽然,眼角餘光瞄到一個小孩纖瘦的身軀。

      那小孩瘦的見骨,看起來似乎八、九歲,頭髮略長的半蓋在臉上,只能隱約看出似乎是個男孩,臉上灰撲撲的,眼裡沒有這年紀的小孩應有的光彩。他的眼神,充滿著落魄和無助。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絕望的眼神。

      身體下意識的動了起來,走到那小孩的面前,我蹲下身,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怎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呢?」

      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和他搭話,他抖了下,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一雙深紫色的眼眸直打量著我,滿眼的畏懼和猜疑都被我見著了。

      但他就只是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我耐著性子又重述了一次,這次他終於願意開口了。

      「我......只有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我聽不懂似的,「我......沒有爸爸跟媽媽,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原來是被遺棄的小孩嗎?我又嘗試問了他幾個問題,但他便不願意開口了。基於好奇跟憐憫,我把他帶回了皇宮,雖然被父皇狠狠的臭罵一頓,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把他留在了我的寢宮。

      將他帶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幫他從頭到腳仔細的洗了一遍。在仔細的洗完穿好衣服後,我發現這小孩長的挺精緻的,白白嫩嫩的,但就是太瘦小了,瞳孔也是很令人印象深刻的深紫色,大概是沒穿鞋子和破爛的衣服生活吧?手腳甚至全身細嫩的皮膚上都有些細碎的傷痕,雖然不深但很多,多少有些觸目驚心。

      幫他上過藥後,我又嘗試問了他幾個問題,例如名字和家中狀況,但他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又問了問他的年齡。

      「那你的年紀呢?總不會又搖頭了吧?」

      「......我十二了。」

      我怔住了,十二歲!看起來跟八九歲差不多啊!我內心澎湃著,下定決心要把這皮包骨的小孩養的肥肥壯壯!

      開始執行小孩養成計畫的我在深思熟慮後把他帶進了左老將軍的府邸。

      左老將軍已經快四十了,跟夫人恩愛相伴了二十年,卻還是膝下無子,把那小孩交給老將軍當養子,吃的飽穿的暖,還能延續左家的香火,這樣倒也是做盡了一件善事。

      於是,這名我從路邊撿回來的小孩,取名叫左清,然後在父皇的嚴厲要求下,他讀書習武,成為了我的伴讀和隨從,每天像親兄弟般玩在一起。

      似乎是發現左清有練武的天賦,他在十八歲後便被左老將軍帶到軍營去了,經過了幾年,打了十幾場勝仗後,年僅二十三歲的左清便被封為護國將軍,被派往邊疆鎮守國土。

     

      03

      我和左清聊的有些意猶未盡,於是便邀他來我寢宮裡繼續說。

      「等、等下!你的寢宮我不好進去吧?你的妃子呢?」他的臉又莫名的脹紅了,有些抗拒進我的寢殿。

      「放心,我沒娶妃,宮裡就我一個!」我翻了個白眼。這傻子,我若是娶妃了,一定會有普天同慶的典禮吧?

      「夏離都二十八還未娶?」左清瞪大眼睛,無機質的深紫色眼眸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怎、怎樣?不行嗎?」被他單純天真的眼眸赤裸裸的直視著,我突然感到有些害躁,臉上也浮起了可疑的紅暈,我轉過頭不去看他,想要掩飾那些不自然的舉動。「你不也沒娶嗎?看、看著我幹嘛?」

      「我這些年都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的,哪來有機會認識別的姑娘啊?」左清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笑了。

      哎,他講的真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我可以給你賜婚啊,還是說有沒有看上哪位大臣的千金之類的?」我興奮的說道,但內心深處卻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

      「嗯......是有喜歡的人啦!」紅暈再次爬上了他的臉頰,這次連耳根都紅了。

      「喔......真的哦?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聽到左清竟然有喜歡的人,內心是摻雜了震驚和莫名的酸疼,心臟傳來的酸楚有些難受,胸口像堵了塊大石般讓我難以呼吸,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啊?

      「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害羞。我喜歡的那個人啊,很溫柔,在當時是唯一願意真心的對待我的人,雖然有時候很愛捉弄人,但是......很可愛。還有啊,長的特別好看!我特別喜歡!還有很多很多我說不出來!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喜歡,不、我愛他很多年了!」左清深紫色的眸中迸著閃亮的花火,如同夏夜的星星般閃耀著。

      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看起來很快樂、很幸福......果然他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呢。那是一個,我無法插足的世界。

      怎麼辦......越想越難受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心口,想哭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奇怪了,我應該要為他感到開心的啊?

      「那你要向那個人提親嗎?」我吸了吸鼻子,眼框有些發酸。

      「但是那個人應該不會接受我吧?身份差太多了,而且那人也不會喜歡我。」左清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有些苦惱。

      「你是征戰無數的護國將軍,身份地位難道還不夠高嗎!」語氣酸溜溜的,我也有些哽咽,眼框開始泛紅。

      「是啊,他是個地位崇高的人呢!不過,即使那人不喜歡我,我還是願意為了ーー夏離?」似乎是注意到我的情況,他愣了愣,馬上靠了過來,彎下腰來察看我的情況。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臉上有兩行淚水流下,「咦?怎麼會這樣?等等......停不下來......」我偏過身子,拚命的用袖子拭去臉上的淚珠,但就算抹到臉頰變成了淡紅色,還是無法阻止我如斷線珍珠的眼淚。

      「夏離.....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幫你叫太醫?」他皺著眉,音量驟然提高,但即使是在緊張的情緒渲染下,左清輕捧著我的臉的手,還是一樣的溫柔,眼裡滿是擔心的神色。

      看著左清如此的擔心,我哭的更兇了,因為我想到了他對我如此溫柔,只是因為我是皇帝而他是臣子罷了。這種上司下屬的關係,有時候也是一種折磨。

      「夏離......阿離別哭了好嗎?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哭了啊......」左清看著我狂掉眼淚的樣子也有些慌了,不禁脫口而出了小時候的綽號。他輕拍著我的肩,試圖想讓我不再哭泣。看著笨拙的想安撫我情緒的左清,我輕輕的笑了,「真的嗎......?」

      「真的!我左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

      「呃我、我......」他又開始支支吾吾了,臉頰又重新染上了緋紅色,我鍥而不捨的用泛淚的眼睛看著他,他才把剩下的後半句話,以極小的音量、在我耳邊說出來,「我、我喜歡的......是、是阿離你。」

      「......啊?」我懷疑著自己的耳朵,眼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呃、呃,阿離你還是當我什麼都沒說!」他緊張的滿臉痛紅,轉過身就急切的想想奔出寢宮。

      「......你給我慢著!我都還沒說話你跑什麼!」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用畢生最大的力氣喊著。我狼狽的撲上前緊抱住他的腰。或許是用力過猛,我跟左清跌在地上滾成一團,變成了我上他下這種尷尬至極的姿勢。

      「阿、阿離你先快點起來吧!剛剛動靜這麼大,門衛肯定會衝進來察看的!」左清脹紅著臉,抓著我的手想把我推開,可我抵死不從,硬是用自己的體重把他壓在下面,「我用皇帝的身分命令你不準動!你敢動我就砍了你的頭!」

      左清正奮力掙扎的身體突然就停止不動了,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夏離,我喜歡你,從以前就喜歡你了,真真實實千真萬確,但是君臣......不,男人之間不該ーー」

      「我也喜歡你啊!笨蛋左清!不要說什麼你要離開京城回到邊疆再也不回來之類的渾話,誰說男人之間就不能有愛情了!我大夏王朝律法可沒規定男人之間不能相戀!所以......唔...」

      打斷我的,是一個輕柔綿長的吻。

      左清抱著我坐起,我跨坐在他腿上,臉微紅的望著他的臉,「阿離,我好高興,真的。我不回邊疆了,我要永遠待在京城。」

      左清嚥了口水,把我摟的更緊了,我也緊緊的環住了他,貪戀著冬夜裡他滾燙的體溫。或許是過於高興,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然後......只做你一人的將軍,守護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我臉頰頓時燒紅,我害羞的把頭輕靠在他肩膀上,心裡是無限的甜蜜。我環住他,附在他耳邊,輕輕的吐出了帶著無限承諾的誓言。

      「我願意。」

      語畢,吻落於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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