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慶POPO十周年】和千羽一起度過美好的一天

我沒有約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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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掃過窗外，透著霧雨迷濛，我看見一整條街上的燈柱高掛寫著「一起約會吧！」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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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視線轉回室內，低頭繼續喝著飲品，然後小心翼翼地抬眼瞄向對面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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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和陌生人共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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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解，這裡指的不是因為沒位子才坐一起，這裡不是圖書館或便利商店，是咖啡廳，而與我面對面相視無語的是，我既熟悉又不曾見過的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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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我腦中能想出的最佳形容了，熟悉是因為我有一段時間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他，不曾見過是因為他親媽，林落姐姐沒有替他找繪師作畫。沒錯，就算我把眼睛挖出來洗，我也確定林落所作的四境記事中我最喜歡的腳色，千羽，此刻就坐在我對面，隔一張桌子對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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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中邪或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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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直到戴著大魚頭的阿PO向我解釋我是如何在徵文活動的網頁按下「我要報名」就穿越到POPO世界之後才消失，他還說只要我在一天內和受召喚的腳色一起說「祝POPO十歲生日快樂」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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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和一個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的書中腳色共處的尷尬仍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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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就如同林落姐姐所描述的那般面容清秀、氣質溫文儒雅，穿著一襲月牙白的輕便古袍。阿PO走了以後，他便伴著一道白光現身在我眼前，一發覺莫名進入陌生的環境，千羽以為誤入幻境陣法，而我正巧是破除陣法的陣眼，二話不說地拔劍朝我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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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如何閃躲武功高手手中的劍並不是什麼趣事，但看在他是我最喜歡的腳色的份上，我忘掉不愉快並和他解釋現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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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千羽聽到的並不是阿PO的版本，我編了一個：「你的確進入了一個陣法，而出去的發法並不是除去陣眼，而是陪伴身為陣眼的我度過今天，而且你要讓我感到開心，這樣十二個時辰內，你才可以破除陣法回到原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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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O說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親眼見到腳色，甚至是與作者相遇相識，我怎麼能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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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沒有懷疑我說的話，細長的眼眸靈動地閃爍著感興趣的光彩，他對陌生人也保持慣有的禮貌及親切，我好奇心頭掛念著冬華的他怎麼不迫切地想回去，於是在互相報上名字以後，便向他問道：「你原本在做什麼？有和別人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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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也被我突然的問話怔住，「我一直都在一個人四處遊歷，而原本是打算去買馬，卻被一道白光帶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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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是在遇見冬華之前，等等他回去就會遇見冬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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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千羽，我真的抱持憐憫可惜的哀痛心情，真的好希望他別吊死在冬華這棵樹上，在往後能找到真正的歸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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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腦中對他千言萬語，而實際上只是抬頭深情款款地望著他。千羽就算有教養有禮數，面對這怪異的行為也只是乾笑並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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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才說妳想逛攤位，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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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提意去逛接近摩天輪的攤位，除了是我對於圖書館漢博物館都沒興趣，最重要的是阿PO和我說那些攤位是來自各個書中世界的腳色擺設的，而且有可能我會遇見喜歡的作者或創作的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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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是想找人？」聽見千羽疑惑的聲音，我才意識到剛才我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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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平時都有各自的生活，這是見到他們的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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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千羽笑了笑，但我從他眼中看出苦澀。「能有機會見到想見的人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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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怎麼忘了，千羽一直在找他爸，想見到他卻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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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千羽的側臉逐漸亮起，長髮隨著術法的運行而緩緩飄起，我這時注意到他原先是淋濕的，他正在用朱雀的術法將自己烘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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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秒，千羽打破除了雨聲及遠方熱鬧人聲以外，濕冷又令人不適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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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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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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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可是在家裡沙發上裹著棉被看小說啊，怎麼可能穿著羽絨衣出現在這，只有單薄的居家衣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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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見遊客中心屋簷外的大雨，在看瑟瑟發抖的我，從空間術法中取出一把紅紙傘和繡著金紅色圖騰的素色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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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朱雀的人，不怕寒，唯零妳先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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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姐姐妳家兒子太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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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感動地將斗篷披上，千羽卻逕自湊近，伸手替我把兜帽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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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起紅傘，我們並肩離開遊客中心，進入被音樂、笑聲這些令人愉悅的聲音點綴得繽紛燦爛的嘉年華會場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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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惹人厭的雨滴也在降落的過程中，染上這歡樂的色彩而折射出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這裡有在各個書中世界的腳色和各地的POPO作者，我好奇地拉著千羽到處逛，還遇見妖靈家的沈郁雅和李子賢，以及花奈家可愛的于瀟和小萌新。我滿心期待地希望遇見在POPO結交的文友或是筆下的腳色，但我們在會場走了半天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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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林落姐姐都沒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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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不要和我說說妳想見的人有什麼特徵，讓我也幫忙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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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開始因為鞋子進水而心情更煩躁時，千羽溫和地向我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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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抬頭看他，突然發現我剛才幾乎都忽略了千羽，我很怕冷，但我都沒感覺到冷，因為千羽靠得我很近，將傘傾向我這邊避免我淋溼，而他自己則默默地運行朱雀陣法讓自己微微散發熱光，使我感到溫暖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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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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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見我又盯著他的臉沉默不語，無奈地笑：「沒有特徵嗎？還是不想和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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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你在我身邊，正是因為我最想遇見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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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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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要千羽陪我並讓我開心，這不是說可以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要讓千羽因為和我在一起並感到開心而開心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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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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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輕笑，「是我發現我早就找到最想見到的人了，但直到剛才我都沒發現，所以我要將剩下的時間都花在他身上，我要讓他因為和我約會而感到開心，這樣我才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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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只是眼睛瞠大地看我，良久，他移開視線，淺淺地笑，「其實這樣走在陌生的市集，見識各種新奇的事物也是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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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有趣道讓你覺得和我約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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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走進一家咖啡廳，其實它應該是一個攤位，但不知道這攤主是怎麼從別地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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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後我就明白了，怎麼說這對傳說中的惡龍簡直比翻掌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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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麻煩，想吃就去買，想捐錢就直接捐，幹嘛要我們擺攤做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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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的法洛閣下，魔藥學教授設計這樣的課程，除了我們可以從製作糕點飲品的過程更熟悉藥草，還能幫助帕米爾的花朵的弟妹擁有一技之長，雖然您不需要以賺錢為目的去開設店鋪的商業知識，但我看您在和米拉他們做餅乾時明明就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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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增強廚藝能讓遊歷紅土大陸進行更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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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擺設簡約燈光明亮，在排列各種糕點的吧檯後方，站著一名棕髮少年，他邊擦拭玻璃杯，邊和同樣穿圍裙卻懶懶地做在吧檯前方高腳椅上的紫眼少年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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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爾和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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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兩位嗎？」見到客人，希爾趕緊放下杯子，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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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類小孩做點心我可以接受，但我不想去討好人類買點心。」法洛的抱怨聲我們都聽見了，希爾無視他，將我和千羽帶到靠窗的位子後，向我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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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除了我們還有幾組客人，我想那幫忙端餐的定是伊恩跟諾亞。我瞄一眼同樣環顧四周的千羽，他看起來因為從沒看過這樣的客棧而感到震驚，我再將注意力集中在菜單上，上頭簡單說明了義賣理由，還有各種名稱很長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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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其中一個飲品註記蝴蝶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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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蘋蘋香起妳別離時染上茶澀的淚珠與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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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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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冰、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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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點一樣的。」說完，千羽按住我摸索錢包的手，逕自跟著希爾到吧檯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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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作是見面禮吧。」千羽回到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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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沒見過這些食物，這樣你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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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妳會喝的應該也很好喝吧。」千羽微笑，我指著菜單和他說道：「他有附上食材，蘋果汁、鮮奶、波偲紅茶、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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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就是小蝴蝶們推薦、加了魔藥和蘋果汁的珍奶，但千羽似乎只知道茶，於是在等餐時我們就在聊這些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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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法洛送上飲料後，我們停下，接著陷入一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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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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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如何？」我看著千羽神情認真地觀察玻璃杯中浮在上層的鮮奶與下層的果汁和茶混合的過程，原先浮在上頭大小不一的白珍珠也透過吸管攪拌而緩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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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很獨特，我似乎明白它命名緣由了。」將口中的珍珠嚥下，千羽低頭看著杯子。「妳說這是『頻頻想起妳』的諧音，而我認為茶的回甘是別離的苦澀與難以忘懷，淚珠是下沉的珍珠，清笑則是牛奶撫過傷情，留下甜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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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很苦澀，卻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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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算感到痛苦，回憶仍是美好的。」千羽似乎很有感觸，接著和我分享了許多他在旅途中的所見所聞，而且見我很投入其中，他的表情更加柔和，直到他將飲料喝了大半，才要我說說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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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很宅，連大學都上家裡附近的，根本沒有什麼趣事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加了魔藥，蘋果汁珍奶越喝越散發蘋果特有的清甜，身子也越來越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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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下，「我們國文課要為古文拍影片。」簡單說明了影片是什麼，我又說：「而我的古文主題是赤壁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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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不知道蘇軾是誰，於是我當場在餐巾紙上默出整篇赤壁賦，「作者主要在探討兩件事，一是『有限的人生與無盡的人生觀』，二是『物各有主』。而我最有感觸的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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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抬眼看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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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我望進他深邃的眼眸，「你非吾之所有，物各有主，人各有歸屬，就如我們仍要別離，回到原來各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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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吾生之須臾，嘆你我情緣之淺短。」千羽輕輕笑了，他坐正身子，拿起杯子，飲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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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是細雨綿綿是歡樂慶祝此刻都不重要了，我只看到千羽在柔和的光線下露出面色迷茫而眼神深邃如沼的模樣，他放下見底的杯子，身子前傾，認真無比地向我說道：「惟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為色，而吾與子之所共食。雖物各有主，然明月清風也得有人遇得才成色成聲。能辦我共食此情景的妳雖與我緣分有限，然吾與子之懷情憶念皆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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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著千羽，眨眨眼，感到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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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夠了，你還會遇見伴你共食情共享景的人，喝完飲料我們就回去各自的世界吧。有機會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甚至還能和你共度一天，POPO的誕生使我們相遇，等會一起說『祝POPO十歲生日快樂』，陣法就會解除了。」不可以因為相遇太美好而別離太苦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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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已經不想將妳滅除，甚至想帶妳回去一起遊歷了。」千羽露出似是玩笑卻又認真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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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和你走，因為我有我的歸屬。」開什麼玩笑，我爸媽發現深根在家的女兒突然不見，肯定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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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千羽會真的因這句話受到打擊，眼神瞬間黯淡，但他仍對我無奈地笑，「那好吧，別讓他著急太久，和妳共度的時光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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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謝謝你，祝使我們相遇的POPO十歲生日快樂。」我站起身，將斗篷脫下並遞到千羽懷裡，他也說了生日快樂，卻在我身回手時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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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他最後說道：「妳非吾之所有，但論及我的歸屬，應當是像妳這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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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間，我看見滴落下的淚珠，我想千羽也看見了我的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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