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校園短文(1)

      「我要一份3號餐,飲料紅茶,謝謝。」

      洛雨愣愣看著眼前鬢角花白的男人,身上洗白的T恤下擺跑出幾絲線鬚,蒼老佈滿皺紋的手從皮夾抽出兩張百鈔遞給自己。

      「吃完了就趕快回去。」洛雨將手中的零錢,快速塞入男人的手裡。

      眼看中年男人用完餐準備離開。

      「經理,不好意思,我去個廁所。」

      洛雨從靠近廁所的側門離開,快步追上略微駝背的男子。

      「爸!」

      中年男子聞聲回頭,露出釋然的笑,「本來想等你下班的。」說著就掏出皮夾,拿出三張千元大鈔。

      「你幹嘛又來這裡?」

      「就想看看女兒,順便吃點東西。」

      「跟你說了幾次,不要來吃這些又貴又難吃的東西。」洛雨看著父親咧嘴的笑,眼眶沒忍住地泛紅。

      「怎麼會?我覺得好吃呢!」說完就將收中的鈔票塞進洛雨手裡,不等女兒拒絕便說:「拿去買點衣服,打扮打扮自己,爸爸有錢賺,放心拿去吧。」

      「我要打扮什麼?每天都穿著工作服而已呀。」洛雨自言自語,模糊的視線無聲目送漸行漸遠的背影。

      下班後的洛雨接到一通電話,來自死黨荊曉暄。

      「妳已經多久沒參加同學會啦?以前大學是沒時間,現在畢業了,總可以了吧?」

      「可是我......」

      「妳又要可是什麼?每次都我孤單一個人面對李芷然那個妖魔鬼怪,拜託妳這次陪陪我嘛!拜託拜託拜託......」等待洛雨回覆的這幾秒,荊曉暄不知說了幾個拜託,嘴巴都快打結了。

      「好吧。」洛雨暗自嘆了一口氣,電話另一頭的荊曉暄卻歡欣鼓舞,這次她不用再孤軍奮戰了!

      洛雨掛了電話,坐在地板上發愣,環視這狹小的套房,最後視線落在自己肉肉的手臂。

      從前的校園女神,如今是什麼樣子呢?這不是她想過的生活,一切面目全非......可她卻無能為力地任其失控。

      ***

      每個青春校園裡,總會有個女神男神般的存在。

      在道遠國中的九六屆,洛雨就是那個女神般的存在,五官清秀,氣質出眾,多才多藝,成績優越,謙和有禮,每次學期末的閉幕式頒獎,臺上總會有她的身影。

      校園女身當然不乏追求者,在學務主任的嚴威之下,總會有幾個桀驁不馴的學生,不怕死地大方展開追求,唐煜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後的唯一,因為沒人有那個膽子。

      誰敢搶唐煜的馬子,就是兩個字,等死。

      無論朝會還是任何頒獎的時候,洛雨上台總會伴隨一聲突兀的口哨,來自台下的唐煜,每每逼得洛雨面紅耳赤,可台上的她從來都不知道是哪個人這麼幼稚。

      直到有荊曉暄開始四處打聽,才知道是八班的唐煜,同樣是九六屆的風雲人物,卻和洛雨是不同方向的。

      要說這人,好學生也不是,壞學生也不是,讓老師又愛又恨,同學又敬又畏。

      他的好好在他尊師重道,友愛同學,壞在總是藐視校規,打架打的是欺負同學的流氓,帶著手機也沒有做娛樂用途,就只是......單純帶著手機。

      「老師,我爸媽很忙的,等一下又怪你耽誤他們的生意。」

      洛雨拿著即將參加比賽的畫作走進學務處,突然聽見一個痞氣的聲音說道。

      她趁著老師檢查畫作的時間,暗自打量對面的男同學,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掛著不羈的笑,與清俊的五官有些違和,卻又是說不出的魅力,大抵是青春期的荷爾蒙。

      洛雨悄悄打量他微捲的頭髮,不知是燙的還是自然......

      「看什麼?我帥嗎?」   那男同學突然回頭,四目交接的瞬間,洛雨趕緊低下頭,臉頰卻不爭氣的掛上一抹紅,老師抬頭看看洛雨,再看看唐煜。

      「沒事,那學生就是自戀。」

      洛雨的臉更紅了。  

      窗外的雨仍然綿密,辦公室裡的氣氛沉滯詭異,洛雨心亂如麻,根本沒聽清老師的評語,只記得鐘聲響起,老師讓她回去上課,主任也暫時放過唐煜。

      兩人同時走出學務處,一年級的教室在四樓,洛雨準備爬樓梯時,忽然覺得有些彆扭。

      她穿著裙子,而她身後有個不正經的學生。

      洛雨深吸一口氣,故意放緩腳步,想讓唐煜先上樓,可幾秒過去,他似乎沒有要超越的意思,腳步仍緊隨在後,正當洛雨決定一口氣奔上樓的時候。

      「喂,妳的裙子,髒了。」

      洛雨驚恐回頭看著他,臉頰燒灼,腦袋嗡嗡響個不停,這幾天是她大姨媽報到的日子,而學校的制服裙子是淺灰色,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今天沒有體育課,而她也沒帶外套,頓時心急如焚。

      「有帶體育服嗎?」唐煜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胸口的位置不知為何繃緊了一些。

      洛雨懊惱地搖頭,接著便聽見他說:「我的外套借妳,走。」

      走?走去哪?洛雨愣愣看著眼前的男同學,他的手還插在口袋裡,不動分毫。

      突然幾個男同學奔走而上,曖昧的視線在樓梯間的兩人流轉,嚇得洛雨貼著牆壁。

      有個男生突然說:「上課了,煜哥你在把妹啊?」

      唐煜面無表情睨了他一眼,男同學忽然背脊一涼,推著身邊看熱鬧的同學趕緊逃跑。

      「妳先走。」

      洛雨不動,為什麼她先走?難道他要在後面繼續看著她沾了髒污的裙子?還有剛剛那群人好像和唐煜認識,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腦中亂成一鍋豆腐粥,洛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堂是生物課,不知道老師開講了沒?

      突然唐煜輕嗤一聲,「妳在這裡等我,別動。」說完逕自上樓,洛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茫然又懊惱。

      不一會,唐煜拿著藍白色的運動外套下樓,「看妳要穿著還是綁著,洗乾淨了再拿來還我。」

      洛雨懦懦地接過外套,低聲說了句謝謝,唐煜見她沒什麼問題,便兩三步跨上樓梯,走了。

      「唐煜!你給我在門口罰站!現在上課時間,誰允許你擅自進出教室的?」唐煜這下終於把手拿出口袋,放在褲邊,有模有樣地站著,卻低頭笑了下。

      「笑什麼?你剛剛去了哪裡?」沒想到國文老師不放過他,棒子又敲了下講桌,嚇得在座同學抖了下。

      「我去拯救國家未來的棟樑。」

      「......」國文老師決定不理會這個古怪的學生,五分鐘過去便讓他回了自己的座位。

      然而隔日,所以八班同學都知道,這位爺口中的「國家棟樑」是指誰了。

      ***

      洛雨沒直接回教室,她先去了廁所,檢查裙子上髒污的位置。如果是在裙擺,這外套只能綁在腰上,這模樣不言而喻,大家都要知道她姨媽來了。

      好在髒污位於中央不上不下的位置,唐煜的外套很大,罩在一五五的洛雨身上,只露出短短一截裙子。

      洛雨看著裙擺,鼻腔裡全是清淺的薄荷味,她本以為像唐煜那種問題學生,外套應該......是髒的,沒想到一點皺折和污漬都沒有,還飄著若有似無的淡香。

      其實唐煜......應該沒有老師說得那麼差吧?思及此,洛雨不自覺地臉紅。

      「妳怎麼去交個作品,回來就穿了這麼大件的外套?」荊曉暄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非得洛雨給一個答案。

      前面的李芷然回頭看了她倆一眼。

      「我裙子不小心沾到,老師借我的。」洛雨低聲說道,臉頰再次泛紅,所幸荊曉暄覺得奇怪也沒繼續問下去。

      結果隔天,外套的主人便拆穿她的謊言。

      年級大老唐煜出現在一班門口,頓時引起一陣騷動,女同學內心尖叫,男同學群起激昂,幾個偷抽煙愛打架的卻瑟瑟發抖。

      「洛雨,洛同學,我的外套不還我嗎?」唐煜一開口,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走廊上看熱鬧的同學。

      一片寂靜,襯得洛雨內心更加慌亂。      

      頭皮發麻的洛雨,瞪著唐煜臉上那壞痞般的笑,覺得這人是故意的,昨天不是說洗乾淨再還他?這才一天而已......又不是每個人家裡洗衣機都有烘衣功能!

      洛雨氣沖沖地從座位上站起,不料這課桌椅卻不給她面子,桌子被她撞得向前傾倒,桌上的文具課本掉了一地,椅子則是兩腳踩地向後仰,掛在椅背上的書袋撞落在地,發出好大一陣響。

      好在她的前後都有坐人,桌椅不至於倒地,但東西卻散落一地,惹得洛雨原本瓷白的臉更佳赭紅。

      荊曉暄和周圍的同學趕緊替她收拾,洛雨也手忙腳亂蹲在地上撿散落的文具,突然一雙筆直的長腿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唐煜替她撿起拿本被摔折臉的公民課本,還不忘拍拍朝地的那面。

      「這麼熱烈歡迎我?」

      洛雨的臉像煮熟的蝦子般通紅,「你......!」

      原來電視裡演得都是真的,當真被氣得不輕時,除了你,還是你,再無一字。

      當言語無法表達時,身體就會作出行動。

      洛雨沒有心臟病,所以她不會像電視上演的,按著胸口昏倒,她在一片譁然中,將唐煜推出教室。

      而當洛雨出了教室後,發現走廊上更多人,頓時腦袋一片空白,未加思索就拉著唐煜往人少的實驗樓走去。

      人高馬大的唐煜,此時像個娃娃任人擺佈,各個同學看傻了眼。

      「煜哥......不會有事吧?」突然有人說道。

      洛雨拉著唐煜走過天橋,直到緊閉門窗的教室前,才像燙手山芋般扔開唐煜的手,這動作讓唐煜原本平靜的眉眼跳了下。

      「你......昨天不是說,洗乾淨了再還你嗎?」

      「嗯。」   唐煜用鼻子哼出單音,顯得有些散漫和毫不在意,和洛雨的指責口氣形成強烈對比,又氣得她語無倫次,你了個半天。

      「那你今天......你......」

      洛雨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她從來沒和哪個男生扯上關係,這唐煜借她外套固然是感激,可是她沒想讓其他人知道,加上剛剛在教室出糗,一時悲憤交加,突然就掉了幾滴淚豆子。

      這下換唐煜不知所措了,他只看過男的在他面前哭爹喊娘跪求饒,沒見過女的在他面前這樣無聲地哭,而且這人還是洛雨......

      唐煜突然覺得胸口處像是被灌了硫酸,有些痛,有些麻,有些繃。

      「對不起,妳先別哭,我錯了,是我的錯。」

      反正這裡沒人,面子先擺一邊,安撫好洛雨再說。

      幾天之後,道遠國中都在傳,唐煜在追洛雨,這些話自然傳到老師耳裡,把兩個人叫來說一頓。

      「老師,我這次又做錯什麼了?」   又是那散漫不羈的聲音,在青春的歲月裡,格外好聽。

      洛雨默聲低著頭站在一旁,她昨晚寫完作業之後沒忍住,不小心畫到半夜,早自習結束後趴在桌上睡了一下,沒想到起來就看見桌角擺著一杯溫熱的可可飲。

      荊曉暄一臉曖昧,「唐煜給你的。」

      「人家洛同學成績優秀,將來是要考女中上台大的,你別打擾人家學習行不行?」   學務主任扶額,不知這天差地遠的兩個學生是怎麼搭上的。

      不得不說,唐煜這學生,在他們這群老師眼中,就是個愛惹事生非的俊俏小夥子,就不知道乖乖牌洛雨會不會被這張臉迷惑......

      唐煜挑眉道:「我有打擾嗎?」   轉頭彎腰貼近身邊的女孩,看著洛雨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他的嘴角勾笑,「洛同學,我打擾到妳了嗎?」

      洛雨嚇得後退一步,「沒......沒有。」

      唐煜轉而向主任抬了抬下巴,「老師,你看吧。」

***Murmur   Time***

以前忘記從哪看到還是聽誰說的,瓊瑤小說有三廳。

咖啡廳、舞廳和⋯⋯餐廳嗎?

我的大概就是同學會吧?  

了無新意!陳年老梗!Out!!!

剛剛查了一下,結果不是餐廳,而是客廳!

在那個保守的年代就可以發展這麼快了嗎?直接出現在客廳?

嗷嗚——

還沒想好要給洛雨和唐煜的小宇宙取名,暫時給個標籤吧。

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