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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2月24日

「小朋友,今天是平安夜,你怎麼不回家?」

我抬起頭,發現眼前是拿著拐杖的爺爺笑笑地對著我說話。

「因為我沒有家。」

於是拐杖爺爺施展了魔法給了我一個家。

但是那個家,喀嚓一聲,我又回到了拐杖爺爺身邊。

拐杖爺爺也不再施展魔法給我一個家了。

我很好奇為什麼拐杖爺爺不施法了?

於是我偷偷跑回那個家,

原來那個家即將有新成員,

我終於懂了,拐杖爺爺不施魔法的原因……

正文:

我是倉韓,今年29歲,目前在公司當任一名會計師。

「好樣的!公司有你真好!」

「倉韓這次業績又是第一。」

「我如果有你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這是我常常聽到人們評論我的話語,我的能力一向獲得公司全體人員的肯定,升遷也比其他人快了許多。

今天,主管又再次誇獎我了,這已經是他一星期來第三次誇獎我,同期的同事羨慕不已,我卻毫無感覺。

「我挺羨慕你,受主管重用。」在飲水間剛好遇上同期進來的同事小花。

我並沒有回她,而是笑笑的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來喝。

「你真好,這次薪水一定很壯觀,不像我永遠領那少少的錢。」小花開始抱怨起她的薪水多麼的微薄,但是在我聽來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誰叫她常常上班遲到又常常在上班時間落跑。

「認真點,上班不要摸魚,你也可以領那麼多。」

小花聽後,立即嘆了好長的一口氣,「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孩子還小,我現在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跟孩子綁在一起……」小花越講越無力,確實從她的聲音可以聽出來她很累。

我把手輕輕放在微微突起的肚子上。

該說嗎?

「我也有小孩,只是還未出生。」猶豫片刻,我最後還是說了。

「小孩?!你懷孕了!」小花滿臉驚恐地望向我的肚子。

我笑笑的回答她,「恩,已經有五個月了。」

「五……五個月?完全看不出來!」小花驚訝的嗚住自己的嘴,兩隻眼睛依然死盯著我的肚子瞧。

「我當初還很害怕小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才導致肚子無法正常變大,後來去醫院檢查說是沒什麼大礙。」我把手中的茶杯裡的水喝乾後,便準備離開飲水間,回到工作崗位上班。

小花見狀後便也迅速了喝完她手裡的那杯水,跑過來輕拍我的肩,笑笑的說,「有什麼不懂得盡量問我,你是第一胎吧,第一胎沒什麼經驗都會比較辛苦。」

我點頭示意。

傍晚,街上人來人往,今天是平安夜,老公卻剛好出差不在家,看來今年要一個人過了。

今天比之前還要晚下班,因為在飲水機聊天聊得有點久,導致工作做不完,只好加班到現在。

第一胎嗎?我撫摸著肚子,回想起小花剛剛說的話。

我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明天就是聖誕節了,街上擺飾了許多跟聖誕節相關的裝飾品,周圍的店家也把店裡佈置的很有聖誕氣氛。

不知道為何,我被一間玩具店裡面的場景深深吸引,回過神後,我發現我在門口站了許久,小腿有些發冷。

玩具店裡面有位小男孩,年紀約8、9歲,手裡抱著四方型的盒子,我推測應該是個模型玩具,而站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看起來30幾歲的店員。

小男孩的手緊緊抱住盒子不放,雙眼好像有淚水在打轉,對面的店員伸手搶起了小男孩緊緊抱住的盒子。

我望著這樣的景象,不禁有點開始期待肚子裡的小孩到來。

正當我準備轉身離開時,我聽到了兩個字,是我一直很想很想聽到的兩個字……

「媽媽!」

突如其來的話,我驚嚇的手都抖了,包包因此掉了下來。

「媽媽!老闆你等我一下,我立刻叫媽媽來付錢,你別把戰車模型賣給別人。」小男孩說完後立刻跑了出來,在我尚未做出反應時,硬拉著我走進玩具店裡。

「老闆,我媽媽來了,她就是我媽媽,所以快點把戰車模型給我!」小男孩緊緊握著我的手,雙眼卻是盯著店員拿在手裡的模型玩具。

店員抬頭看了我後,便把玩具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一看到玩具便鬆開了我的手,兩隻小手捧著玩具開心的在一旁跑跳。

「模型總共   250   元。」店員招牌式的笑容對著我討錢?

我原本想澄清我並不是這個小孩的媽媽,我根本不認識他,但是看到他一臉開心地捧著玩具,最終還是掏出錢來幫他付錢。

離開玩具店後,我找了個適當的時機問起了小男孩。

「小弟弟,玩夠了就要回家,你家在哪?阿姨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我是天使。」

「小弟弟夢想是當天使?是個很可愛的夢想。」我笑笑的回答他,心裡想著會不會以後我的小孩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夢想,想著想著手又不自覺地摸起了肚子。

小男孩停下腳步,眼睛終於從玩具離開,抬起頭看著我,嘟著嘴巴的說,「別笑!我真的是天使,是真的天使,天使……」

我蹲下身揉了揉小男孩的頭髮。

「我知道你是天使,神父常說小孩是父母最好的天使,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家在哪裡嗎?我比較好送你回家。」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天使!」小男孩氣沖沖地拍掉我的手。

我皺起眉頭從包裡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那是剛剛小花給我的,小花說懷孕時吃這個,才不會覺得鬱悶。

我把手裡的糖果遞給了小男孩,小男孩一看到棒棒糖立刻伸手拿了過去,迅速打開包裝紙後便開始舔了起來。

我笑笑的看著他吃,果然糖果是小孩最愛的食物,「小弟弟,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說過我是天使沒有家,只是你不相信我……」

面對這樣的小孩,我不禁嘆了口氣,「好吧,我想你應該跟你爸媽吵架所以不想回家,那阿姨問你,   你家電話多少?名字叫什麼?」

「名字?」小男孩的眼神有些變化,像似在思考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不是只是問你名字而已?有這麼困難嗎?

「叫……小倉。」隨後,小男孩弱弱的說,與剛才活力十足的樣子相差有點多。

「那麼小倉,你可以告訴阿姨,你家裡的電話號碼多少嗎?」

我一說完,小倉立刻拉起我的左手,捲高我的工作服,直到露出了手臂為止。

手腕上有一條紫色手環。

小倉直接把手環摘下,手環下面是一道不深也不淺的傷口。

「我還知道你叫倉韓,今年29歲已婚,目前在公司當任會計師。」

我記得那道傷口,是我自己割的……

我看著自己的傷口,想起了幾年前的事……

幾年前,我常常去教堂,為了懺悔,想不到才過幾年,我就忘了當初懺悔的原因,人的記性有時真是可怕……

小倉嘴裡的棒棒糖舔到只剩下棒子,他把它隨手扔到地上,「這樣你信了吧,我就跟你說我是天使吧。」

我把手環拿了回來,重新套在自己的左手上。

小倉又叫了我一次媽媽,我直接明確地跟他說,我不是他媽媽。

我仔細地打量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會是個天使,這太不科學了,我現在只能想他會這麼清楚我的事,應該是他父母是我認識的人。

我搖了搖頭,「我還是不相信你是天使。」

小倉嘆了口氣,「你們大人總是這樣,永遠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好吧,我再證明給你看,我是天使。」小倉靠了過來,在我耳邊細聲地說,「我可以讓你回到想改變的那天去喔。」

他的話讓我產生了一個不科學的想法……

如果可以……那麼……讓我回到20歲那年吧……

我最後把小倉帶回了我家,我準備隔天一早再帶他去警局看看有沒有人的小孩走丟了。

「哇!好香啊!這是什麼?」小倉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這是糖醋排骨,吃起來甜甜的,很好吃。」我剛端上桌,小倉立刻跑來聞,我想這孩子一定是餓壞了。

「好好吃!我好喜歡!」小倉夾起一塊來吃,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望著小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暖暖,會不自覺的想開懷大笑。

「媽媽,肚子裡的寶寶何時會出來?」小倉突然開口詢問我,我有些驚訝。

驚訝的不是他突然開口,而是他竟然連我懷孕這件事都知道。

「大概還有5個月吧。」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出來。」小倉又吃了一塊排骨。

「恩,我也希望,畢竟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很期待他的到來。」說話的同時,我把手放在肚子上,我可以感受到小孩就在肚子裡。

「你的父母在生你時一定也跟我一樣,每天都在期待著。」我笑笑的夾起靠近自己的高麗菜夾到小倉碗裡。

小倉迅速地吃完它,隨後丟下了一句「他們才不期待!」後,便跑上樓。

我聳了聳肩,繼續把剩下的飯菜吃完。

吃完飯,簡單的洗個澡後便準備上床睡覺,在睡覺前我去小倉房間看了下他睡了沒。

小倉睡得很熟,手裡還抱著今天剛拿到的模型玩具,睡得很香甜,嘴角還微微上揚。

我幫他把掉落在一旁的被子重新蓋在他身上後便離開了那個房間。

隔天一早,因為要開會的關係,我簡單的準備好早餐,留了一張小紙條給小倉後,便匆匆地去上班。

紙條的內容簡單的寫了下等等會回來帶他回家之類的話。

趁著午休時間,我回家一趟,剛進門我就看到小倉蹲在客廳玩著昨天新買的玩具。

我把小倉叫來面前,替他穿上我剛才買的一件小外套。

「這是誰的?」小倉露出疑惑的表情問我。

「我剛才看到買的。」我如實回答他。

替小倉穿好衣服後,順便叫小倉把玩具收一收,趁著他收玩具的空檔,我換了件較舒適的衣服。

「走吧,該送你回家了。」我牽起小倉的手,朝大門口走去。

小倉突然在玄關停下,我蹲下身子詢問小倉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還沒實現你的願望,你想改變哪一天?」小倉抬頭看向我,眼裡有淚珠在打轉著。

我閉上眼,沉思了許久,「如果你真的是天使……那麼讓我回到20歲那年的12月24日吧。」

小倉在聽完我說的話後,突然激動的鬆開我的手,臉上充滿了無數的驚恐,「為什麼?我記得你那天你剛墮胎,而且又是平安夜,隔天就是聖誕節了,應該覺得很開心才對!」

我再次感到驚訝,這個孩子對我的事情知道得非常詳細,或許他真的是天使也說不定。

「你後悔嗎?」小倉問我。

我無法回答,因為這件事太痛了,好不容易我才漸漸釋懷,如果又再次想起……

我刻意避開小倉的視線,「小倉,該走了,我等等還要回公司上班。」

「你後悔墮胎嗎?」小倉帶著哽咽的聲音又再次問我一次。

不能去想!不能去想!右手緊緊握住戴在左手的紫色手環,原諒我無法坦誠面對,後悔嗎?我不知道,因為太痛了……痛到不願再想起……

小倉突然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我。

被他抱著,我沒忍住,我還是哭了……

「可以……讓我回去了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倉沒有回應我,但是我能感受到抱住我的手更加用力的抱住我。

「小倉?」我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才敢轉身面向他。

「我不叫小倉,小倉是我亂取了名字,我也不是天使,所以沒辦法讓你回去,對不起,對不起……」小倉看到我的臉後,哭得很大聲,他的哭聲讓人憐惜。

「不,小倉你真的是一位天使。」我輕輕用手擦拭著他的眼淚後,便拉著小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知道嗎?事實上這個孩子是我第二個孩子,但是我無法對其他人說,20歲那年,我意外懷孕,也選擇了墮胎,肚子裡的小生命就這樣被我……」我做出了剪掉的手勢。

「你也知道我手環下的樣子吧,那個,是我自己割出來。」我陳述著當年發生的事,小倉默默地聽著。

「會很痛。」

我搖頭,放開小倉的手,改成雙手抱住小倉,「跟那個孩子的痛比起來根本不算痛。」

小倉也回抱我。

我哭了,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多年來不敢說的話,今天全都說了……

哭過後,覺得放鬆了許多,我擦掉小倉臉上的淚珠,簡單整理一下衣服,   伸出一隻手給小倉,「好了,該走了,該送你回家。」

小倉先是發楞,隨後牽起了我的手。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不同的是今天人們都戴上一頂聖誕帽。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小倉問。

「等等送你回家就知道你是誰了。」

「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所以你要告訴我。」

我們走了一陣子,彼此都不再說話。

小倉突然鬆開我的手,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條塞到我手裡。

「我知道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見了媽媽!」小倉高興地與我揮手道別後,便向前方跑了起來。

我笑笑的小聲碎念,「就說了我不是你媽媽了……」

我打開他塞給我的紙條,裡面是用注音跟數字串連起來的一段話。

「我是在12月24日那天知道媽媽,也是在那天離開媽媽。」

媽媽你知道嗎?我很期待能成為你的孩子,每天都期待著能早一點出生,但是一把剪刀進來,我又再次回到拐杖爺爺身邊,拐杖爺爺告訴我,他說,我已經選過你了,不能再選你了,每個小孩不能選同樣的媽媽兩次,但是我還是很想念媽媽,於是我瞞著拐杖爺爺偷偷跑了出來,看到媽媽有別的小孩了,我很難過,我好羨慕那個小孩能有媽媽,媽媽一定要平安的把小孩生下來,再見了媽媽,我會永遠永遠愛著媽媽,媽媽也要永遠愛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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