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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

當你有機會來到法國巴黎,你不能否認,這的確是一個特別的城市。

它立於歐洲西部的古老大陸,被過去的歷史和行走的時間包圍。

它是舉世聞名的浪漫之都,也是歷經了兩次世界大戰和法國大革命的文化之都,更是被美酒、時尚和藝術包圍,吸引無數遊客趨之若鶩的旅遊之都。

百年的聖母教堂,歷經了數次的破壞和重建,再度示於眾人面前,是信仰,也是警醒。

千萬年的歷史洪流,人類所佔據的只是最渺小的一部分,但造成的影響,卻是格外龐大。

我靜靜的站在聖母院前,一邊凝視著面前的建築物,一邊回想著在法國這幾天所看見的景象——衣著破舊、身上邋遢的流浪漢們,穿梭在城鎮間的大街小巷,精神懈怠、眼神迷茫。

他們佔據了法國社會的底層,不但物質匱乏,精神上也失去了追求的信念,生活的希望正在逐漸消亡。

光鮮亮麗的外表所隱藏的,是破爛腐敗的內裡,它正一點點的蠶食這個國度……這個人們需要被救贖的國度。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我輕呼出一口氣,低聲默禱了幾句後,這才轉過頭,往一旁的小路走去。

接近午夜的巴黎,褪去了明亮以及繁華,只留下黑暗寂靜的浪潮,等著將人吞噬,我緊抿著唇加快步伐,想要早點離開,可雙腳卻不由自主的在一名流浪女面前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人約莫只有二、三十歲的年齡,衣著殘破老舊,長髮凌亂,正低垂著頭假寐,身前放了一個缺了幾角的瓷碗。

隱藏在國度光鮮外表後的影子下,街頭艱難困苦的景象讓我的雙眼有些酸澀,抽出一張一百歐元的紙鈔放進了碗裡,才再度往前走去。

「呵,真是個好女孩。」

剛繞過一個彎,身後傳來的陌生男性嗓音讓我一怔,腳步停滯了一下,疑惑的轉過頭,卻看清對方的瞬間,全身登時竄過一陣令人戰慄的寒冷。

面前的男人五官端正,眉眼深邃,能稱上是十分吸睛的類型,俊俏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弧度。

本該是能讓人鬆懈寬心的笑容,可我卻能敏銳的感受出,那抹笑容背後所隱藏的惡意。

那只有我才能看見的惡意。

「你想做什麼?」

我防備的後退一步,眼神戒備的盯著男子,但對方神色彷彿只是在詢問今天天氣如何般輕鬆自然。

「來提醒你,並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救贖,小天使,太相信人性本善,最後可是會失望的。」

嘴角的笑容更為加深,男子的眸裡閃爍著戲謔的冷光,取笑般的看著我。

「你……!」

我剛想開口,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頓時讓所有的反駁哽回喉間,瞳孔驟縮,我猛然回過頭望向剛走過的道路,動作停頓了幾秒,才想通什麼似的惡狠狠瞪向對面面色仍然從容不迫的男子。

「冤枉,可不是我幹的。」

男子投降似的舉起雙手,臉上笑意不減。

「你不去看看嗎?看看人類真正的樣子。」

瞳孔驟然緊縮凝聚,我狠狠握了下拳頭,毫不猶豫的往回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馬克思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如果有20%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的法律。」

我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如斷線木偶般的少女身體無力倒地,鮮血順著頭部流下,身上的衣物在經過掙扎後更加殘破不堪,甚至已經露出了部分過度蒼白的皮膚,有兩名壯碩的中年男子正準備抬著她往一輛箱型車上送。

「這是今天第幾個?」

其中一個男人從口袋掏出一根雪茄,另外一人立刻拿起打火機替他點上,諂媚地笑道。

「第五個,等器官全賣出後就能扔了,聽說上頭從烏克蘭進了一批好貨色,調教好的話拍賣價值能高達30萬美元。」

他們是誰?

「從孤兒院買的那批貨怎麼樣?」

他們說了什麼?

「相貌好的已經先挑出來了,剩下的正在羅納手下訓練呢,有幾個逃跑的已經抓回來了,現在大概被打斷手腳,送到其他國家乞討了吧。」

他們做了什麼?

「跟警方談好了吧。」

這群人做了什麼!

「是的大哥,他們不會插手的……嘿!你是誰!?」

大肆談論非法交易的男人們此刻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但我大腦發昏、雙腿有如灌了鉛一般死沉,連挪動一下都是奢望,只能茫然的盯著前方,任由那兩名男人如惡虎撲羊般朝我衝了過來——

再度響徹雲霄的慘叫讓我回過神,我用力眨了眨眼,定睛一看,粗壯的手臂就在離我眼前三十公分處停下,被迫的。

「我說了,小天使,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救贖。」

略熟悉的聲線在頭頂響起,我揚起頭一看,早些時間的那名帥氣男子一手捏住了男人襲向我的拳頭,視線往另外一邊轉了轉,另外一名同夥早被男子迅速撂倒,正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哀號。

包覆著拳頭的五指倏地收緊,力度大的像是想硬生生捏碎男人的手指骨,劇烈的痛楚痛讓男人瞬間爆出尖利的慘叫,神情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我看著身後的人面無表情鬆開手,接著,寬厚的大掌突然覆蓋住了她的雙眼。

「世界很大,也很深,我看你不親眼看看是不會明白的。」

話音落下,眼前的一片黑暗突然有了影像。

景象移動得很快,一幕結束就換到下一幕,但主角始終是同一群人,如果沒有意外,那群人現在應該還倒在我的腳邊。

我看著他們拉扯著一個女人的頭髮、撕開她的衣服,宛如禽獸一般施暴;看著他們不顧男孩淒慘的哭求,打斷了他的雙腿,送上了馬德里廣場;又看著他們對著一整箱,冰在小型冰櫃裡的活人腎臟,笑的貪婪而猙獰。

刺骨的寒意竄過全身,我的大腦打結,震驚、不安、憤怒等情緒交雜。

眼前驟然恢復光明,我看著腳下倒成一片的男人,混亂的思路最後只留下三個字。

為什麼?

「那是因為你們主啊,早就放棄了人類。」

輕緩的語調飽含了嘲諷和戲謔,身後的男人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一手指向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男人。

「從他30歲起,人口買賣、器官移植、販賣毒品,你能想到的,他都做過,那麼,他的天譴在哪?那些無辜的孩子和女人,誰是他們的救世主?難不成是你那無所不能,卻無動於衷的天父?」

心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塌陷,正義的天秤失衡,但我卻渾然不覺,我的雙手緊握成拳,看向那名男子的目光裡充斥憤怒和不甘。

我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以至於沒有看見,對方維持著倒下的動作,卻暗暗探向西裝內側的右手。

「但你可以。」

低沉的嗓音落下,我猛然張大眼,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瞪著他,剛想反駁,迎向我的卻是一雙驚愕的眼睛。

「小心!」

咦?

我愣愣的回過頭,本該重傷倒地的男人此時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手裡的匕首反射著森森冷光。

男人的動作很快,十幾年在地下社會的打滾造就了狠辣的身手,刀尖直指心臟,妄圖一刀斃命。

是的,妄圖。

單單只有三秒鐘的反應時間,在我眼裡卻不斷的延伸拉長,對方的動作像是被按下慢動作鍵,我甚至能看清他下刀的軌跡。

這是上帝賦予的能力,沒有人類能抗衡。

殘留的一點希望光芒最終還是滅了下來。

「啊!」

無形的力量帶起一陣旋風,毫不留情將男人彈到了身後的牆面上。

“喀啦”一聲脆響,斷裂的骨骼激起男人的慘叫,但在他憤怒的抬起頭時,卻又倏地噤聲。

他看著我,驚訝、恐懼、絕望,扭曲了他一整張臉。

站在我身後的男子猖狂的大笑起來,他走到男人的面前,拉起他的頭髮,逼迫他直視著我。

「你看看你,把他嚇成什麼樣子了?」

男子回過頭看著我,眼裡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尖銳的犬齒。

那是惡魔的記號。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聽見自己的嗓音冷的讓人發寒,但我不在意,畢竟,是我自己拋棄了上帝。

我輕輕舉起手,五指收攏,做出一個捏碎的動作。

男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扭斷了喉管,我看著他癱軟倒下的身體,後背驟然劇烈抽痛了起來。

我用力咬了咬牙想忍過疼痛,但接著,我清晰的聽見了自己血肉綻裂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從我背後衝了出來,而我自己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一雙翅膀,本該是白色的,卻正在被濃重墨色染黑的天使翅膀。

男子直視著我,他的笑容邪惡而詭異,又帶著一絲計畫得逞的狡詐,朝我伸出了手。

「My   angel,welcome   to   he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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