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家──媽媽的腦殘粉(7)

我隨意地翻著日記打發時間，停在２１４年的某一頁，又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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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４．３．２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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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小捲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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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真是遲鈍，那麼多矛盾的地方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媽媽也真是好討厭，為甚麼把我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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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捲毛他……真的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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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４年，大概就是兩年前吧，小胖寫這篇日記的隔天，他快把我的門給敲破了，我打開門後，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活像是被欺負的小媳婦，我就知道總有這麼一天，他會發現一切，看來田阿姨什麼都沒說呢，不過真沒想到，相處了這麼久他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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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心想：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嗎？他會怕我嗎？會討厭我嗎？會怪我什麼都沒跟他說嗎？好不捨，果然擁有過特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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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邊看著他微微低下的頭，他什麼都沒說，我也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凝結的時間，我的心臟跳得特別快，真奇怪，明明應該已經停止跳動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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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他抱住我，用那如雷的嗓音說：「你就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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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想哭呢，屬於懷抱的溫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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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著小胖的日記，手指在那個字上來回的撫著，呵，死這個字不管看幾次還是那麼讓人茫然，我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我死了嗎？明明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明明痛還是那麼名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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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教我怎麼煮菜吧。」昨天，爸爸沒有回家，我相信，總會回來的，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我不可以軟弱，不可以再增添媽媽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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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教你煮菜？我看把廚房燒掉還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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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牌的損人絕技，我不甘示弱的擼起袖子，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短袖，尷尬的乾咳了幾聲，仍舊不甘示弱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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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媽媽嘲笑了幾聲，給了個評價：「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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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媽媽走進廚房的身影恍惚了陣子，隨後，快步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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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媽媽的廚藝，簡直就像在看一場宇宙霹靂的大製作電影，雖然我從來沒看過電影，但這並不影響我直接晉升為媽媽的腦殘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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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的一起一落雖然不是快到讓人眼花撩亂，不過刀下的食材卻都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現，有時，是順著紋理劃開；有時，卻是逆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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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地瞪著放在一旁的薑末和胡蘿蔔絲，看看媽媽手裡那一把闖天下的菜刀，再看看這用尺量精確道毫米也能發現大小一模一樣的薑末，果然人人都有過人之處，就算是這個嘴巴特損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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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上竄下跳的在廚房裡裝忙：「去去去，一邊涼快去，你在這裡我怎麼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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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反駁的時候，媽媽單手翻弄的炒鍋，花式抖動裡面的食材，切丁的塊莖類劃破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演示著完美的拋物線，又落回了炒鍋裡，我看得嘖嘖稱奇，再次感慨自家媽媽的廚藝，決定就把廚房這塊淨土留給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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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時，我幫著媽媽把相較於平時略為豐盛的晚餐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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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媽媽突然叫我：「我明天，會繼續去工作，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我中午的時候就會回家一趟，你幫著把這些菜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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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行啊。」我好不容易空出嘴巴回答，順便對媽媽眨眨眼，用眼神示意：我是誰啊？多麼優質的小孩怎麼不能自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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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哈哈大笑了幾聲後，捏住我的鼻子，說：「就你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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