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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花開的聲音:重生

事隔三年,  

依舊清晰記得穿著白袍的人說:我現在開出病危通知..

這句話,

就在那年520母親節的這一天。。

三年半前,愛騎車到處晃的我,發現有一隻腳的車靴越穿越緊,拉上拉鍊時總得費上一番勁,心中有些納悶,於是一次腸胃不適小診所就醫的時候,隨口問了一下醫生,他壓了小腿幾下,說:妳這很嚴重喔,可能有靜脈栓塞喔!要去大醫院檢查,最好是心臟外科,有狀況可以直接處理。聽完,心中的驚訝多於害怕,OS著,甚麼靜脈栓塞,不可能吧!當時,怎麼想也覺得這種事不太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因為醫生以前是急診出身,凡事均十分小心謹慎,雖然常會讓人有種危言聳聽的感覺,但也常都可以讓病人症狀很快舒緩。所以,我還是帶著狐疑的心情照著他的安排,轉診到大醫院的心臟外科做進一步的診斷。

看診的那天,醫生輕描淡寫不疾不徐地說,應該沒甚麼大問題,你也可以再到婦產科掛號做骨盆腔的血管檢查(我滿腦子問號),如果你覺得腳種不好看,那就穿彈性襪來改善就好了….於是,我就帶著有點懷疑但也自我安慰地想”應該沒怎樣的心情”回家了。

日子這麼一天天地過著,我卻一天天地喘了起來。起初,我以為自己缺少運動,所以爬幾個樓梯會喘是正常的現象,心裡還想著,有空該來運動一下了。但漸漸,我連吃飯時講個話都會喘,我的朋友覺得我不太對勁,我也開始覺得怪異。因為心臟外科說沒事,所以這次我上網找了個心臟內科來看腳的浮腫問題,而且還是自費的,以為會比較用心精準。心臟內科看診那天,我連爬上診所的三樓做超音波檢查都無法一氣呵成,醫生看見我喘個不停的模樣,說:沒關係,慢慢走就好了。結果診斷是”心室肥大”,帶了一堆自費的藥回去,還是一樣喘,喘到我無法站立著洗澡要拿張椅子坐著洗,沒有辦法一次完成刷牙,要停頓喘氣,從房間走路到浴室如廁得扶著牆壁….直到那天,覺得上腹很不舒服頻頻作嘔,以為自己吃壞了東西,因為剛好周日,覺得熬不下去了,只好到榮總急診,那時已是喘到無法好好站立換衣服照胸部X光,得輪椅代步的狀況了。

然後,就在急診室的床上,我閉著眼睛,聽到醫生說:這是大片面積嚴重的肺栓塞,我現在開出病危通知,馬上進加護病房….

病危通知…這只有我在電視劇和電影中聽過的台詞,在當時一個字一個字鏗鏘有力地捶打著我的耳膜,一切像是那麼地不真實,我要死了?但當時心中沒有任何感覺….

就這樣,被推著躺在掛了各式生命監控儀的病床上我看著兒子漸漸移出視線,我進到了加護病房。進了加護,就得認命,配合,畢竟所有的檢查與安排都是為了讓自己可以活下來,但那真是個痛苦難熬的過程。在醫生適當的處置下,我的症狀幾天後好轉了很多,在心臟科的加護病房裡,我成了那個最不像加護病房病人的病人。只能躺床,不能下床,無聊的我,只好每天豎起耳朵,聽著其他病人的病況進展。

我發現,很多心臟問題進了加護的病人,只要還有自主意識,都是不聽話的,固執的,急躁容易生氣的,所以,我常常聽到護士小姐不得不罵病人不能配合醫療的行為,也聽見護士嘆息無奈地說:就是這樣,病才會嚴重到今天這個地步。

是啊,在精神科多年,我一直都知道,心血管疾病與個性真的有很大的關聯,血管因為人們個性的急躁易焦慮緊張而經常收縮,長年過度收縮的結果造成血管壁的缺乏彈性於是有了高血壓,中風..等問題(當然飲食作息和其他的原因也有很大的影響)。但在自己也住進了加護病房,才真正體會到這個事實,也才好好地來檢視自己這些年來對自己身體的傷害。

如今,三年了,我身體狀況已幾乎完全正常,除了還必須持續服藥。但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生死交關的經驗,讓我看見了自己,知道了那些對身體危害不能任性再做的事情,也知道更要加強在心靈成長這畝田好好耕耘,那麼,才能持續地,在那不同的季節,美麗的台灣,聽見花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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