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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受害者

「刷啦——」我下意識低下頭,卻沒有避過這場劫難,隨著傾盆的汙水從前方湧來,左邊側臉迎來一記重重的耳光。

女同學眼裡閃爍著厭惡,用手帕擦拭著沾染上絲絲血跡的手,眼神像在看下人一樣,「髒蟲子。」

此起彼落的附和聲在我耳裡顯得格外刺耳,那阿諛奉承的模樣也顯得令人作嘔,我並無表示,彎身拾起早已看不出原形的作業本,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卻被揍了一拳。

「臭蟲,誰讓你看我們大小姐的?」其中一個仗勢欺人的男同學出手不輕,一拳揍在胸口,接下這拳的我咬牙。

「往死裡打。」女同學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輕聲的命令宛如聖旨,眾人應聲,紛紛抄起傢伙走向我。

我並無反應,而是冷眼的看著這一切,置身於外的模樣更是令眾人下手毫無節制,一人一口穢言再一拳,看到我傷痕累累卻仍不說一句,咒罵著打得更加兇狠。

女同學看著我身上本就骯髒的模樣變得更加不堪,身上更是沒有一處是乾淨的,臉上也掛著彩,似乎是已經看過癮了,又或是擔心人真的被打死,便開口制止了這場鬧劇引發人命,「就給她個教訓。」

我此時已近乎是殘喘著蜷曲在地,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遍佈著血跡,女同學的輕聲制止像是給我的難堪,心中密密麻麻都是痛恨,身體卻不住的顫抖,表露的恐懼令她們笑得開懷。

因為上一位被欺負的人終於忍不住逃了,於是下一位被鎖定的對象就是班上唯二沒背景的我。

聽到那些人說著要去哪裡慶祝考試結束,我緊握雙拳,腦海裡頓時出現了過往被輕蔑、嘲笑、諷刺的一幕幕。

——蟲子、蟲子、重子夕,哈,蟲子死啊?

——真是噁心又難聽的名字。

——臭蟲子離我遠一點。

——哎噁,這本書被蟲子碰到了耶,會不會被傳染病毒啊?

——為什麼爛蟲子要跟我們一組啊,噁心死了!

……

——還找老師啊?臭蟲子,老師都是知道的啊?那個已經轉走的羊癲瘋,她的事老師也是一清二楚,不然我們怎麼能那麼順利把人堵在樓梯口呢?這還真得謝謝老師呢!

——我們會讓你後悔跟別人說這件事的,畢竟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看著已經遠走的眾人背影,我的視線因為液體而模糊不清。

明明已經被欺負到動彈不得了,傷口也隱隱作痛著,卻不知是那裡來的一股力氣,我拿出被藏得好好的美工刀,大步流星的走向那一群人,舉刀——

準備了結心頭恨。

.

我看著被擠得水洩不通的房間,兩三步的走向桌子,拾起報紙。

週遭的「人」,眼神或悲憤或憎恨或崇拜,我全然視而不見,看著把這個城市鬧得雞犬不寧的報導。

我揚起溫柔的笑容,輕聲撫摸著報上的照片。

重子夕。

「如果我是受害者,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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