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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她系列】厭世

她冷眼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看著公司大廈裡的人裡裡外外地忙碌,看著行人行色匆匆地往來,心底只有說不出口的疲累與喪氣逐漸蔓延。

已經不想再努力了,這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付出就能得到回報。

放棄一切吧,在被遺棄之前,就先拋棄的話,彷彿就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都是「我不要」才會成為如今的樣子。

是我不要的。

不是你不要我了。

她蹙眉。只覺得窗裡窗外兩個世界,兩個時間。

外頭的世界依舊是如此光彩奪目,喧囂不絕於耳、時間更是輕快地奔馳著;她的世界卻是幽暗、見不著希望,時間艱難地邁開步伐,她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努力。

她將臉埋在手掌之間,漸漸地、漸漸地落下無聲的淚。

曾經,她的母親也是這般無助吧?

年幼的她何其殘忍,偏愛著陽光般開朗的父親,在父母離婚的分離焦慮中,打破沉默,堅持著要跟著父親。

是啊,那時也是,是她不要媽媽的,不是媽媽放棄了她。

於是,她慢慢成長,慢慢長成容顏、姿勢皆極出色的少女,成為帶了點憂鬱氣質的書卷型少女。

她與一名陽光而開朗的少年墜入愛河,他愛著她的憂鬱,她愛著他的樂觀。

他與她循著血脈裡流傳的記憶般,相識後互相吸引、相戀、步入禮堂。

她辭了工作,成為一名賢慧的妻。

她懷了他的孩子。

最初固然是欣喜的。

然而,隨著懷孕而來的難受使得她本就壓抑著的焦躁不安逐漸攀升,她的憂鬱益發嚴重,無處可說,只能盡數加諸在孩子父親的身上,她有了更多的擔心,壓不住脾氣、忍不下質疑,更會無緣無故地落淚。

她對他開始成為負擔。

那時,為了孩子,這個開始出現裂痕的家並沒有直接分崩離析。

孩子誕生後的月子期間,她的產後憂鬱超過他的想像,也超過他的容忍能力。

那句「妳以前不是這個樣子」或許只是他長期以來的心聲,他的憤而離去與她的哭泣,或許只是將那些潛伏在平靜表面之下的情緒終於被挖掘出來。

現在,他已經十四天沒回家了。

她也不清楚,以前那個溫言笑語的少年去了哪裡?她不想思考,不敢承認是她弄丟了他。

是了,該結束了。

她恍惚地抬起頭、望向外頭的繁華,跌跌撞撞地下了床、開起窗,深深地凝望著將成為她生命最後風景的喧鬧。

忽然間,她心思飄遠,想著不知道母親當年離開時,是懷著什麼心情?

或許,她今天便能體會了吧。

她的家庭終究是經營不下去了,只願她的孩子能走上不一樣的道路,只願他能好好生活,不再被她所連累。

只願我所愛所惦念之人,最終能守得一生平安幸福喜樂。她揚起久違的笑臉,心中留下的是對所愛之人滿滿的祝願。

是時候,可以休息了吧?

「有人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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