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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New Year

   「臨時要別人加班的上司最沒人性!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人......」穿著黑色斗篷的蒙面人一邊抱怨著,一邊用快速卻穩定的速度在夜晚的天空飛行,有如一閃即過的疾風

   他飛過邊境,飛過郊區,在靠近目的地之前逐漸減緩速度。

   熱鬧的市區。

   七彩絢爛的霓虹燈,變化萬千的廣告看板,琳瑯滿目的商店,人來人往的鬧區,塑造最受年輕人喜愛的跨年地點。

   今年施放煙火的建築物正被各式各樣的LED燈構成的廣告裝飾,顯得華麗而俗氣;旁邊的商家因擔心煙味汙染鼻子與商品,早在前一天就搬空了,只留下拉起的鐵門孤伶伶的陪著路燈。

   他把手擺在眉毛的位置,做出『尋找東西』的手勢,東看一下,西看一下、南看一下,北看一下。

   看了好久卻一直沒發現要找的東西,彷彿都能猜見他藏在斗篷後的臉色有多不好。

   氣得一跺腳,乾脆就這樣霸工好了,反正年終獎金也領完了。

   他想著,準備就此收工。

   不過命運就是不肯讓他閒下來,就在轉頭時,居然發現目標就在視線的死角處。

   可惡,又逃不了工作了。

   所謂的目標,就是一個站在市中心最高樓樓頂的單薄身影。

   一身藍白色直條紋的患者服,本應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年絕望的啜泣。

   少年的眼淚一滴滴落下,嗓音早已哭到沙啞,「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得。」當他溫熱的氣息吐出,總在瞬間化為白色的煙霧消失無蹤。

   不停重複『對不起』和發出『嗚嗚嗚』或『嚶嚶嚶』的哭聲,那種懦弱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少年孤單啜泣的背影與樓下熱鬧慶祝著迎接新年的人們形成強烈對比,真是諷刺。

   蒙面人靜靜在上方看著少年,從空中憑空取出一把黑柄銀刃的巨鐮把玩,這是一直陪著他,不會背叛他的武器。

   「哈-啊-啊-還要多久,這都半小時過去了。」

   蒙面人打了個哈欠,眼神正巧瞥見大樓顯示出的時間,p.m.11:50

   他嘖了聲,轉頭繼續無聊的盯著看少年『表演。』

   到底好了沒有?

   正當他就快要暴走並直接把少年推下樓前,那少年終於邁開沉重卻乏力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預防人們跌下而設立的堅固欄杆,翻身坐在上面。

   眼裡沒有絲毫恐懼,相反的還很平靜,如同人偶一般。

   「再見了......」他輕聲說出,放開雙手兩腳一蹬,身體少了依靠物,直直往下墜落。

   都是這個世界不公平,害得爸爸、媽媽為了我落得三餐不繼、無家可歸的困苦,如果有來生我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失重感逐漸模糊少年的意識,奪走他思考的能力,只感覺身體不停墜落,風切過的聲音就像在譏笑他的懦弱。

   眾重的撞擊聲敲醒沉浸在歡樂氣氛中的人們,有尖叫的、逃跑的、嫌惡的甚至拍照打卡的,不過都有個共通點-都沒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原來跳樓會這麼痛啊......血流進眼睛裡遮蔽我的視線,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是什麼?難道是來接我的天使嗎?

   蒙面人緩緩落地,巨鐮穩穩拿在手上,彎下腰對著少年說:「對不起我不是天使,你可以叫我『陰差』,不過確實是來帶你走的。」

   什麼?陰差?他看起來好可疑。

   似乎是基於『服務做到好,顧客至上』的原則,蒙面人親切回答少年的問題,「我確實是陰差,絕對不是什麼可疑人物,所以快跟我走吧!」說完還伸出手一把將少年的靈魂抽離身體,半透明的靈魂與倒臥血泊的身體之間只剩一條連接鎖鍊。

   就在他們聊天的途中,嚇人的爆炸聲讓繽紛絢爛的火焰之花開滿整片天空,把黑夜照得像白晝一般明亮,人們歡呼聲自四面八方響起,共同慶祝這新的一年。

   就在少年被煙火吸引走注意力時,蒙面人一個手起刀落,俐落地用巨大的鐮刀砍斷鎖鍊,並把鎖鍊纏在自己手上。

   你無法逃開我。

   煙火放完,少年在人間的生命之火也燃盡,徒留一具無用空殼。

   蒙面人拉下兜帽,面具遮蓋除了嘴以外的地方,對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Happy   New   Year!My   first   custo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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