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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換你一生

十年了。

你最後的那句話,記憶猶新。

鬼璽,也好好的躺在抽屜裡。

你呢?

我總是還覺得,你一直還在。

我還能,在遇見難題時,往後一望,你在我身邊,為我解決所有所有的事。

可是,你還沒回來。

十年來,總不習慣看不見你那穿著連帽衫的背影,常常下意識喊著你的名字,回應我的,卻是寂靜無聲.空無一人的屋子。

那一天,我和胖子去了青銅門。

我以為,你會站在門前,用你那看待任何事都那麼淡然的眼睛,看著我們,然後,我會和你說:「好久不見。」

但並沒有。

我們看見的,就只是那扇青銅門。

等不到你的我,固執的不走,腦裡迴盪著你和我說得最後一段話。

「十年後,如果你還記得我,你可以來這裏,打開這扇青銅門接替我。」

從那天以後,我就下定了決心,我會等你,一直到我無法再繼續等待,等到我敗給了時光。

胖子的眼眶紅了,拉著我的衣角要走,而我的雙腳像生根一般,拉也拉不動。

胖子歎口氣,看了我最後一眼,轉身走了。

我在青銅門之前吼到聲嘶力竭,卻無人應答,世界之大,我與你不過一扇青銅門之距,卻再也等不到,你的回答。

那次我們從雲頂天宮回來之後,我便再沒見過胖子。

我懂得了一個道理,能背靠背交付性命的同伴早已不在了,但我只能獨自一人走下去,即便某一日會千瘡百孔,毀屍滅跡,我不能回頭,只能往前走。

你那時說的,「幸好,我沒有害死你。」,讓我決定,我不會忘記你,就算你被全世界遺忘,至少,我記得。

張起靈,我發誓,為你做任何事,今生今世守護你,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在。讓我永遠陪伴著你,不離不棄。

我不知道這種想為你做任何事的感覺是什麼,但我知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說你有失憶症,有一天會把我們的一切全部忘掉,可是請記得,我,吳邪,會幫你找回你所有的記憶。

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還是會永遠在你身邊,換取你每一次的信任。

海角天涯,我多想帶你去每一個地方,讓我們把去過的,沒去過的,通通收進記憶的抽屜裡。

我要牽著你的手,等你說出那一句,十年前就該說的那句話。

吳邪,帶我回家。

張起靈,現在,我好像懂了。

我喜歡你。

你呢?

●                   ●                   ●

對不起,吳邪。

無法履行十年之約了。

我知道,那時給你十年的期限,只是想讓你,活下去。

我以為,我可以狠下心來,放你一個人,自己走下去。

可是,並沒有。

一進青銅門,我後悔了。

可為了你,我不得不守護這個,原本應該是你來守護的秘密。

我知道只有你一個人,你會很辛苦。

因為你總是那麼的天真,雖然果敢,但很單純。

我一直告訴自己,沒事的,你一定能走下去。我不能為了自己,而讓你背負我一直背負著的,沉重的責任。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要為你做這麼多?我大可告訴你所有的事,讓你來守護這秘密,我也可以卸下這負擔。

我不知道。

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嗎?也許吧。但我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自我催眠著,想讓自己安心一點,可腦裡還是不斷出現你的身影。

是你,讓我總是波瀾不驚的眼,學會了溫柔;是你,讓我總是惜字如金的嘴,學會了解釋。

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讓我懂得什麼是朋友的人,是你。讓我懂得什麼是信任的人,也是你。

你會不會,還在門外等待著我?等待著啞巴張的傳說繼續?

那天你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我,就算全世界都將我遺忘,還有你在。

我決定,你,是我這輩子要保護的人。

你卻沒看到,我臉上一閃而逝的笑。

我喜歡你遇見困難時,第一個喊的名字,是悶油瓶。

我喜歡你看見粽子起屍時,轉頭望向我的眼神。

我喜歡你每次發現我落單時,會坐過來和我聊天,即便我一句話都不會講。

我喜歡你每次被胖子敲著頭罵天真無邪的時候,朝我看來哀怨的表情。

我喜歡你只要看見我走在最後面,就會朝我伸出手的傻。

我喜歡你每一次被我救了之後,和胖子互懟可愛的神情。

我喜歡你身上特有的那種暖暖的陽光的味道。

我喜歡你在每次我受傷時,為我包紮時的碎念卻又細心。

我喜歡你身上所有所有的一切。

我喜歡吳邪。

我喜歡你。

●                   ●                     ●

「我用十年,換你一生。」

「我用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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