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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濁的水

(原創戰甲注意)

Enkant收回對娃娃的使用的控制技能,持起那個自己親手做的詛咒布偶。

然後一隻手摸著牆壁,慢慢的沿著牆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或是壞人。

Enkant其實很失望。

直到鬩神星已經變成這副德性這麼長時間了,Harrow卻從未想過一件事。

“他怎麼能狠下心來詛咒整個星球?”

那樣的降靈儀式,每個星球居民所見的天空佈滿了血紅色的雷電,閃電漣漪著打在地上,無情的燒毀一切。

天空發出沈重又悲傷的聲音,訴說著沒有人能阻止災難,今夜將無人倖免。

聲音消失後,人們想起了他們此生最大的恐懼,最終在恐懼裡被蒸發成了感染者的養份。

那樣惡毒的手段,連養育之恩的教會眾人都不放過,毫不心痛。

心裡沒有一絲波動的以詛咒之力命令他們互相殘殺,然後永遠蒸發在自己面前。

只有一個人順利逃走了,但是他也沒有追上去。

那一晚的每一幕,他與逃走的那人全都記得。

可他真的只是為了被趕出教會才做的嗎?

「我才沒這麼小心眼。」Enkant自言自語道。

他摸著牆壁,終於走回自己房間門口,些許疲憊的進門。

娃娃往床的方向被拋出去,卻掉在地上。重要的工具掉地上了,Enkant也沒有去撿的意思。

他摘下沈重的獸骨頭盔,解開遮住眼睛和半張臉的布巾。

與常人有明顯差異,Enkant那雙眼。

原本應該清澈的水晶體,像是一攤濃稠、混濁的水,永遠定格在某個時間點。連本來的瞳色也看不到了。

沒有人想問為什麼、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已經變成弱視。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房間開不開燈都一樣,Enkant在他早已習慣的黑暗裡說著。

有時候,他還會懷念起視力健在的日子。

但是隨之想起的,卻總是些不舒服的記憶。

靜的只有呼吸聲的黑暗裡,他孤獨的在心裡跟自己說話。

記憶從雙眼永久失焦的那一刻再往回想起,直到最開始的契機。

之所以會跟詛咒扯上關係,正是因為信仰所致。

我,就和其他教會孤兒一樣,對經文中的神深信不疑。

人的生命有無限種可能。

所以神不可能只有一種方式可以拯救我們。

有時候,告解與祈禱也得不到回應。

然後那些得不到神之寵幸的人,就會轉而找上我。

來者不拒的我。

不論什麼願望都會盡力實現。

因為我知道我在為神工作,只是用了另一種方式給大家帶來幸福。

我曾經也是那麼的樂於助人,真正的快樂過。

可是,不同於禱告。

這種幸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為了準備儀式用的血,無數次劃破雙手直到整隻前臂完全麻痺。

為了承擔詛咒的代價,我選擇一點一點削弱視力。

直到只剩下一絲感光知覺。

我終於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見了。

不過為了那些需要我的人,這很快便不是問題。

我可以透過操控娃娃來幫我看今天有誰上門來。

來找我的人還是一樣絡繹不絕。

但是透過娃娃的眼睛,我發現我的據點這裡明明很明亮,卻沒有人正眼看過我。

這對報廢的雙眼,這雙纏著血污繃帶的手。

為了施放詛咒而日漸虛弱的身體,那麼的明顯。

所有的生命機能都在迅速衰退,命懸一線。

卻……

沒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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