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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神轉折:我⋯⋯是誰?》

「楓、楓!醒醒啊!」

⋯⋯是在叫我嗎?

「楓!」

我眨眨眼,坐直身子,熟悉的課室映入眼簾。

咦?我居然睡著了?

「楓,你怎麼趴在桌子上也能睡著?昨天熬夜喔?」友人池田優一溫雅的嗓音傳來。我聽得出來他是在關心我,可是我反倒希望他別對我那麼好⋯⋯

「屁啦,我看他八成是玩手遊玩到忘形然後沒睡啦。」喔,差點忘了我還有個更白癡的朋友,松井亮。好吧,好端端的氣氛就這樣被他毀了。

「聽你們在唬爛。」我斜眼瞪了他一下,打著呵欠說。「我昨天睡得不太穩,好像是作夢了⋯⋯剛剛也做了同一個夢。」

「欸欸欸?什麼夢什麼夢?我要聽!」亮頓時雙眼發光,熱切地望著我。

你問我,為甚麼我會跟這個白癡是朋友?

我也想知道耶,整件事根本莫名其妙。

事實是,我、石川楓,是萬年小透明—成績中游、性格沈鬱、脾氣卻很暴躁,然後樣貌真的算不上是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之從小到大我都是班上存在感非常薄弱的人物。

然後呢,來到桜野高中的第一天,就被亮這個白痴陽光男孩、跟被他拖在後面的資優生池田優一搭話。亮這個人完全是自來熟的,跟他沒說過兩句他就黏上我了,後來就誤打誤撞的變成我們現在三人行的局面了。

「我忘了耶,要不你編一個?」我一邊嚼著剛放進口中的口香糖,一邊掏出書包暗格裏的手機,打開了遊戲的應用程式。

「我不要,我要聽你的—喔喔喔池田你看看,他又在玩這個啦!我就說,他昨天是玩手遊玩到熬夜啦!」

—我剛剛是不是忘了說,亮很吵?他不說話一分鐘就已經好像快要死了。

「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要抽卡啦。靠夭我是注定當一世非洲酉長嗎?!」我哭,怎麼連在學校11連抽的手運還是一樣爛啊⋯⋯

是說,11個都是二星的機率到底有多高啊?!

「松井,楓要玩就由得他吧。」喂,誰來告訴我,優一怎麼那麼像我媽?還要用一樣「放棄治療吧」的語氣。唉,果然資優生是不能與我這學渣相提並論的。

「嗯⋯⋯啊對吼,楓你快給我抽!我手運超好的說!」

「信你才有鬼。嘛,你試試抽武器吧,我的記憶水晶不夠連抽了。」我這是放手一搏啊知道嗎。

我們三人摒住呼吸,注視著手機螢幕—

「喔喔喔是四星專武!」居然!單抽也可以中四星!可惜那是暗系短刀,我用不慣短刀角所以都沒練,然後這把刀就即將被我白白浪費了。

「哇哈哈我就說嘛~」

「閉嘴!你玩那個啥FGO還不也是非酋!」

「幹!」他誇張的捂住胸口,裝作很痛苦。「我很心痛啊—」

「楓,老師來了,快把手機收好。」優一硬生生的打斷了我和亮的拌嘴,我慌忙把電話塞進書包,用頸巾包好免得它上課時響鬧。

對了,昨晚跟剛才我到底做了什麼夢?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我竟然忘掉了⋯⋯

我意外的在意那不知名的夢境呢。

☁︎

「楓,把這袋銅板拿去你爸的店裏,記得跟他說那是我們存的零錢,啊,還有路上小心,絕對不可以被騎兵發現!快,時間無多了!」

我剛放學回來,便已看到一向樂觀的母親掛著這幾天來一直維持的煩惱憂鬱神情。身為只有十五歲的少年,我不敢貿然問她為什麼,可也大概猜出跟城中傳出戰火已延燒至此的消息有關。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我才踏進玄關,她便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嚴肅地對我說了以上的話。

「知道了,母親!」

不敢怠慢,我接過母親遞來的亞麻布袋,也顧不上自己還背著書包,轉身便往幾條町以外的工藝店狂奔。

一股強烈的惡寒湧上背後,總覺得後面會有帶著殺意的敵軍追趕著我,情況刻不容緩⋯⋯

千萬要趕得及!我在心裏吶喊。深知母親所指的「時間無多」意思是戰爭一觸即發,敵軍隨時都會攻入城,我趕緊加快腳步,生怕這一趟就是我生命最後一段路途。

屋頂片片漆墨瓦片、路邊座座原木燈柱、在前廊編織毛衣的鄰家老婦、掛滿粉色花瓣的參天櫻樹,典型江戶小鎮的景色有如人生走馬燈般一一在我眼前掠過;我輕盈的身軀隨著我不斷加速,在鋪滿碎石的小徑上飛翔。我縱身跳下石階,躍過前方潺潺流水的清澈小溪,往小町盡頭的商業區奔馳。

四周環繞著吵雜的人聲,我踏入商店林立的街道,在肩摩轂擊的大街上,從人群中的縫隙左穿右插。相比熙來攘往的行人,我的少年身軀自然矮上一截,卻使我得以靈巧的穿梭於人群中。

終於,那橦熟悉的建築出現在我面前,那以氣勢磅礴的字跡寫著「石川商店」的木製牌匾映入眼簾。不容許自己喘息的機會,我緊抓住掌心沉甸甸、裝滿銅板的布袋,大步走進店內,直接繞到櫃檯後。

「小楓?」父親驚愕的看著我。「你—」

「我們先進去!」我半推半就的硬是把父親拉進後方的儲物室,視野頓時暗了下來。

「這是媽媽要我帶來的,是家裏存的錢,大概是要你保管在這裏吧。最近謠言滿天飛,我想媽媽是怕突然要開戰、吧⋯⋯」我伸出顫抖的雙手遞出布袋,塞進父親的手裡。

「喔、好的。」父親愣愣的接過袋子,神情閃過一絲擔憂。「小楓乖⋯⋯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額頭都是汗,剛剛是跑過來的吧,辛苦你了呢。」他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故意擠出從容的笑容,殊不知我早已看穿虛假的和平。

「呃、嗯⋯⋯」我一時間決定不了是否該留下來,稍縱即逝猶豫的神色出賣了我的心情。

「不了⋯⋯我還是先回家,免得媽媽擔心了。」我下定決心說。「我怕—」

「小楓怕什麼?爸爸幫你解決掉好嗎?」

爸爸,我早就不是那個軟弱無知的孩子了⋯⋯

「爸爸,其實,敵軍就在城牆外吧?」我鼓起勇氣問。我怕的就是這個啊⋯⋯

他認真的看著我,雙眼嚴肅地瞪著我,緊抿著唇。

「你這孩子⋯⋯真聰明,真的什麼事也瞞不過你的雙眼呢。」良久,他無奈嘆氣。「是的,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戰爭會什麼時候開打,更不知道這無盡的恐怖會何時完結⋯⋯所以,回去吧。」

「我⋯⋯」對不起,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想告訴爸爸,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僵直在此。

他抬頭望向天花上的木橫梁,幽幽開口:「萬一,我回不了家,小楓記得告訴媽媽,我愛她。」

我愛她⋯⋯這句話激起了我心中千重漣漪,在我腦海中久久迴響。

愛。

戰爭。

殺戮。

恐懼。

死亡。

全是眼下世界的一部分。

「小楓⋯⋯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父親說,語氣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我也愛你,小楓。再見了。」

「爸爸,我、我也愛你。」我支支吾吾地回答,稍嫌生澀地給了父親一個擁抱。「那我先回去了,小心安全。」

「你這小子啊,搶了我台詞。」他戳了戳我的鼻尖,苦笑道。「好啦,你也注意安全,就別擔心我了。」

「嗯。」我應道,轉身看了父親最後一眼,便躡手躡腳離開了商店。

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一切仍一如以往,絲毫沒有不對勁之處,可是我卻知曉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潮洶湧。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往心中那人的所在飛奔而去,腦海中全是我與愛的那個他的種種回憶。

池田優一。

他,是我的幼馴染,也是我此生最愛的人。

我⋯⋯

並不是要告白什麼的。

只是想要見他最後一面而已。

應該說,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心意,僅此而已。因為我們是不可能的,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我更不希望,在危難之時、在遙遠的未來,若然我早已消逝,他卻還記掛著我,而耽誤了他的腳步。

而且,他喜不喜歡我、會不會就此討厭我,也全然不重要了。在無常的人生中,有些人注定擦身而過、有些人注定是過客、也有些人注定一起度過餘生。優一在我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我不願意知道、也許也無法得知吧。可是,在殘酷的戰爭掀起序幕之前,我還是自私地希望,我至少能與他好好的道別。

那抹熟悉的身影,果然屹立在那個位置。

「優一君⋯⋯」我小跑步走到遍地花卉的公園中心、最茂盛的櫻花樹下。

「嗨,楓。」

他嘴邊掛著溫柔的微笑,我出神的看著他,雙頰微微泛紅。

「櫻花樹下的公園⋯⋯真浪漫呢。」

他柔聲道。我不敢抬頭看他,生怕一直努力壓抑著的愛意會隨之爆發,說了只應存在於心中深處的那句話。

「是吧?楓君。」

⋯⋯不要⋯⋯別這樣⋯⋯!

他猛地將臉湊過來,灼灼的目光落在我泛著紅暈的雙頰。我咬咬下唇,忍受著心臟瘋狂跳動的節奏,別過頭以避開他的視線。

—我不想傷害你、也非常自私地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

—所以,不要、逼我說出來!

「為什麼⋯⋯」他喃喃道,欲言又止。

他伸手撥開我前額垂下的幾縷髮絲,耳邊感到他溫熱的吐息。

「楓,看著我。拜託。」他哀求的語氣令我無從拒絕,乖乖的抬頭,與他對上眼。

他的眼神充滿愛戀深情,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我。他的臉頰也染上一抹緋紅,羞怯又哀傷的神色使我心頭一陣悸動。

「我—」他開口說,卻在頃刻之間被我堵住了唇。「唔!」

蜻蜓點水的吻,落在唇上。

「優一,我愛你。」向朝思暮想的人如此宣告,眼神也變得柔和。「我知道,你也許只當我是朋友,也許會覺得我很噁心,也許因為這是不被接納的感情而跟我疏遠⋯⋯我本來也不打算告白的,可是你剛才⋯⋯」苦笑。我閉上眼睛,因為緊張而輕輕喘息著。

「我希望至少能在結局以前,告訴你一句,我喜歡你。不需要你的回覆,只是僅僅讓你知道:曾經有一個人,他是多麼瘋狂的愛著你,為了你能幸福,他甘願拋棄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一切。只要這樣,我就已經死而無憾了。」

「楓!我、我⋯⋯其實也喜歡你。」他小聲地說,害羞的漲紅了臉。

「真的⋯⋯?」我小心翼翼的問,瞪大雙眼,難以相信自己所聽。

他微微地點頭,主動握住我的手。

一陣狂喜從心中湧出,我隨即趨上前,覆上他溫熱的紅唇,烙下炙熱的一吻。多年來壓抑的愛意一發不可收拾,我將自己所有戀慕之意全部灌注進這熱切深情的吻。

他青澀的回應著我的吻,與我十指相扣。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在胸口化開,我輕舔著他粉嫩的嘴唇,無聲地訴說這些年來的苦戀深愛。

忘卻塵世的煩惱,只沉溺在充滿愛戀柔情的深吻。

—我愛你。

良久,兩人的唇瓣才依依不捨地分開,我低頭與他額貼額,溫柔地牽起他的雙手。

只需要記住,專屬於我們的甜蜜幸福,就足夠了。

可是一吻結束,世界又回復了運轉。他抬起頭,眼底盡是驚慌與擔憂。

「楓⋯⋯我、呃⋯⋯」他不自在地環視四周。

「怕被別人看到,是吧?」

「嗯⋯⋯為什麼,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可就是⋯⋯」他欲言又止,但我已經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爸媽都告訴我,說不定今天就會開戰了,更可況我們都是男生啊。戰亂中的愛、禁忌之戀,這就是我們的愛的本質,優一。」我嘆氣,心裏一種五味雜陳。

「為什麼⋯⋯」他弱弱地反問,卻也心知肚明我的意思。

我搖搖頭。「這是場美好的夢境⋯⋯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櫻花色的夢,永不完結。」說罷伸手攬著他的腰,與他緊緊相擁。

身邊刮起溫柔的微風,櫻花的粉色花瓣在風中飄舞,散落一地,如夢似幻。

「—我也是。楓,我愛你⋯⋯」他把頭埋進我的胸口輕輕磨蹭,撒嬌的意味盡在不言中。我以寵溺的眼神看著懷裏的愛人,情不自禁地低頭在他柔順的黑髮上落下輕吻。

「我也愛你,優一。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一輩子守護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我小小的、自私的心願。

眼角突然捕捉到一團掠過的黑影,一陣風壓掃過我的手背。

—是忍者!

武士刀的劍刃在午後陽光的映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冷冽銀光,猶如死神的鐮刀。

「快!快逃!別理我!」我扯開喉嚨大叫,下意識地推開優一。「快走!」

說時遲、那時快,我側身躲避逐漸逼近的利刃,鋒利的劍尖仍劃過我的腹部。一股猶如將人四分五裂的痛楚從該處擴散,我吃痛地呻吟,卻依然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倒下。

至少,要讓優一安全離開!

我把繫在腰間的匕首拔出,刺向眼前的黑衣忍者。可是,身負重傷的我又怎會是他對手?他只輕輕一躍往後跳去,我的突刺便落空,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

「啊—楓!」

不等我反應過來,尖銳的刀鋒便已狠狠撕裂右頸,頓時血流如注。身體中的力量急速流失,強烈的寒意襲來,我不禁雙腿一軟跪在碎石路上,猛地打了個顫。我顫抖著的右手覆上傷口,傳來溫熱血液的觸感。

「快走⋯⋯為我,堅強地活下去⋯⋯」這,也許是我此生最後一句話了⋯⋯

「楓!」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後傳來。「不要!不要離開我!」優一大喊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絕望地呼喚著。

想不到我們的幸福是如此曇花一現,短暫如劃過夜空的璀璨流星。

我或許即將要葬身此地了⋯⋯

對不起呢,優一。

來生有緣再會吧⋯⋯到時候,我還是會愛上你的,你要等我回來哦。

視野逐漸染紅,悲傷的笑容在我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綻放。

我愛你。

來生,再見吧。

☁︎

「啊!」

我從夢中驚醒。雙手很自然的按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和頸部,卻完全感覺不到本應在那裏的傷口。

—嗄?

我低頭察看,該處皮膚白皙光滑得很,何來的傷口?甚至連一條疤痕也沒有啊?

—難道剛剛只是一場夢?不對,夢裏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已經忘掉了⋯⋯但是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自己被砍傷了什麼的?

「楓!你在幹嘛?!整張床單都是血!」

等等、血?難道我真的被砍了?

「你來月經居然沒用衛生棉!天啊,我這做姐的都快想為你去撞牆了⋯⋯」

—喂,玩笑別開太過分啊!我什麼時候有姊姊的?我是家裡的獨子耶!

仔細的端詳過女孩的臉容,我確定她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是,她為什麼知道我叫楓?這名字一點也不常見好嗎?還有⋯⋯

月經不是女生的月事嗎?!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生,怎麼會—

淡藍的棉被上,一灘豔紅的鮮血格外顯眼。

—呃。

我突然萌生出自殺的念頭。

—啊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月經嗎?天啊,女生們都是怎麼活的,每個月流那麼多血不會貧血的嗎?還有,那啥衛生棉聽上去就是麻煩的東西⋯⋯

「不想用就不用啊。」我脫口而出,不經大腦的話卻換來「姊姊」驚恐的目光。

「你⋯⋯你真的是楓嗎?」

呵,問得好。我自己也不知道呢。夢境現實縱橫交錯、虛虛實實—石川楓,到底是誰?

是我一直認為的自己,一名高中男生?還是有個奇怪姊姊的女生,年齡不明?還是⋯⋯

在夢中,生於江戶時代的商人兒子?

我的右手撫上臉頰,手上傳來即將乾涸的淚水觸感。

咦—好像想起些什麼了。

眼前卻突然一黑。

☁︎

頭痛欲裂。

我睜開眼睛,睡房純白的天花映入眼簾。

這次,總算是回到現實了吧?

我鬆了一口氣,環視房間,眼角卻瞥見桌上一本微啟的BL小說。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油然而生,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是吧⋯⋯

我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右手往胸口探去—

—啊。

原來,我只是個患有性別認同障礙的腐女而已。

————————

哇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很神(幹)

這轉折大概只有我能想到♡

而且中段如果有虐到大家真對不起(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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