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真的、很、過份!」小雅邊槌下桌子,邊怒氣騰騰斥罵著。我不怎麼激動,畢竟現在說的這其實不關我的事,只是這故事聽來也是令人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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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別看小雅氣成這樣,這可不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是她好閨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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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在火鍋店碰上,一見鍾情。一頓飯的時間,兩個人相談甚歡,臨別時當然要交換一下聯絡方式,反正現在網路這麼發達嘛,不用電話號碼,臉書上也可以聊。於是就這麼樣的,兩人陷入長長的曖昧期--噢,更正,是只維持了七天的曖昧期。不過這曖昧期的結束不是因為他倆正式展開新關係,而是因為那男主角對咱們女主角失去興趣了。他開始躲避她、不回訊息,反正就是種種不正面回應的態度。女主角當然也很受傷,漸漸的不再主動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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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故事結束。就這麼沒了下文?是的。兩個人之間沒再繼續,而這故事也輾轉進到小雅耳裡。她先是十萬火急的發臉書訊息安慰好閨密,接著就是氣沖沖的讓我知道了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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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只有一個想法:這世上渣男還真不是普通的多。這男主角的行徑,根本渣男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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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來小雅還不會這麼氣的。最嘔的就是,誒,這渣男是咱們班上的一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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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得見到他,不把小雅氣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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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雅氣吧,我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本來就接觸得不多,一天可能也講不上半句話,我對他是這樣的不熟,只知道他文武雙全,長得頗帥,又愛逗逗女生。這下好了,他在我心中又烙下了個渣男的印象。好巧不巧,事情發生後的兩個禮拜,換位子,他坐到我後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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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齣狗血偶像劇,這個橋段定是配上磅薄的背景音樂,再加上放慢影像,增添男女主角相遇那瞬間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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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是偶像劇,而是現實。因此,什麼也沒發生,可謂平淡的度過了他在我身後的兩個禮拜。對我,他不多說話,我和他之間的互動也只有傳考卷或通知單之類的,很普通的模式。只是偶爾,上課時他敲敲我的肩,附在我耳邊低語幾句笑話,然後等我回頭和他相視而笑;又或者追尋本性,拉我的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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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順的過了兩週。而這一天,於我,算是一場轟然作響的轉捩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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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完成打掃工作,待在位子上為自己剛才那悲慘的考試成績嘆氣不止。他,緩步走來,附身靠向我,低聲地:「怎麼了,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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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驚,隨後搖搖頭。他微微一笑,坐回位子上。我又嘆氣,頹然趴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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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妳不開心。」突然地,我聽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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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回頭,卻見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對我勾起嘴角,便兀自寫起了數學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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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的心中轟地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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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過的。我從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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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見鍾情。兩年多,都快畢業了,為何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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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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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真不應該,他可是渣男啊!喜歡上渣男,真有辱我的人格。起初我試圖騙自己:一定是他那會兒的笑容太好看了,才一時鬼迷心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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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終究,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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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鹿亂撞的悸動,好久沒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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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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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開始思索,會不會是其實我早就看著他了,只是一直都不自覺?但……不會的吧?我又想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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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跟他相處,我陷得愈深。但每每想起他的臉,小雅她閨密那血淋淋的前車之鑑便跟著浮現。喜歡上這樣的人,一定苦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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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快要大考了,我不能將心思用在這庸人自擾的地方。於是,一直到考前,我始終按兵不動。我打算告白的,但考試隔天,他向她告白了。原來我們都按兵不動等待著機會,只是對象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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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早早就睡了。沒哭,只覺得為失戀流淚挺不值得。畢竟,這不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不過是個國三女孩蠢蠢的單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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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麼想的。可如今想起他的笑容,我的胸口仍會不明所以的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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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告白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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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慶幸,因為他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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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我還是想起他。現在,是種淡淡的惆悵。或許再更久之後回頭看看這一段,會有別種更輕鬆的感覺。我不知道,因我還不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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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希望,他到那時還能保有我最喜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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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笑容,我喜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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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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