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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諾丘]與十尺外的你對望。

皮諾丘衍生

奇載明x奇河明

與十尺外的你對望。

1

犯案現場聚滿了各家電視台的記者們,個個彷彿是緊盯著獵物上門的猛獸般,眼神裡閃著赤裸裸的貪婪和慾望。

就像當初摧毀他父親和家庭的那些記者,噁心得令人作嘔。

站在封鎖線之外,他看著。

直到那台載著哥哥的警車出現在封鎖線內,他的眼神才變得溫暖許多。

車門甫一打開外頭的記者便蠢蠢欲動衝上前採訪這位披著國民英雄假象的殺人犯。

閃光燈不停地閃爍,快門的聲音從哥哥下車開始就沒有停過。

『請問你之前救那位學生的事情是作秀嗎?』

『還有什麼沒被揭發的罪行嗎?』

『你想對受害者家屬說些什麼嗎?』

『因為一直被當作英雄,所以你希望藉此讓大家忘記你的罪行嗎?』

不,不是這樣。

他低下頭。

哥哥是自首的...什麼國民英雄...他只是看到那個學生想起自己十幾年前因為承受不了輿論壓力和母親一起自殺的弟弟所以才會救他,僅此而已。

記者的行為讓一旁的燦秀受不了,「你們這樣讓犯人感到慌張了!」

「現場驗證要開始了。」燦秀不耐煩地說道,「還有記者們給我安靜點,你們妨礙到我們執行公務了!」

而哥哥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般轉頭看著他。

彷彿是在跟他說沒問題,哥哥點了點頭。

他看著哥哥,直到哥哥被帶往更裡面的地方。

灰色的天空開始飄起雪。

2

踏著沉重的腳步,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回了蹲點的警局。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無力地靠著門板。眼睛酸酸的覺得有點想哭,可現實不允許他這麼做。

哥哥的自首是為了看見他的決心,他不能因為對仁荷的感情而心軟。

已經沒有退路了。

既然無法回頭那麼只好繼續往下走。

儘管前方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他現在該做的、該想的就是復仇。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是吧,哥哥?

3

過了十幾年再度遇見曾經以為不可能再見到的家人是什麼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你曾經很珍惜的東西失而復得般,會令你想緊緊抓住不放手。

那麼,又為何能狠下心揭發自己哥哥的罪行呢......................

都說了不想放手不是嗎?

人活在世界上有時是需要某些理由的。

而我,就是為了等待能夠替父親報仇的那一刻。

雖然在幸福的氛圍中我一度忘卻、或者應該說不願這麼做。

可是哥哥的出現和他那一連串復仇的殺人行徑卻像盆冰水從沉浸在幸福中的我頭頂狠狠地澆下。提醒我不該因為虛幻的溫暖忘掉這麼重要的事。

我從來都不是崔達布,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會是。

永遠都不是。

撿來的名字早該還回去,只是我貪戀爸爸、弟弟還有仁荷給予我的溫暖一直不願放手。

當爸爸哭著對我說為什麼不選擇留下時我真的差點心軟,可我不能放著哥哥獨自一人墮入深淵而自己享受著幸福。

到底我還是愛著哥哥。

我是奇河明,是奇載明的弟弟。

這才是現實。

於是我離開。

離開那個無條件收留我十幾年的家。

在我親手將哥哥送入監獄的隔天。

我還不能擁有這烈日般溫暖的幸福,至少現在不能。

4

從電視台出來時他看見弟弟站在門口。

走上前他笑著對弟弟說:「我剛剛狠狠地讓宋車玉難看了!」

「嗯,」弟弟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悲傷,彎起的嘴角有些顫抖「我也好好地完成報導了。」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他拍拍弟弟的肩膀。

他看見停在不遠處的警車,也明白那是來帶自己走的。

「我們明明隔了這麼久才見,可是馬上又要分離了啊.....」

不知怎地弟弟的眼眶卻紅了,眼淚啪搭啪搭地落下。

「哥.........」

弟弟哽咽地說著。

他伸手抱住眼前哭得滿臉淚水令人心疼的弟弟。

靠在他肩上,抓著他的外套弟弟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好似要將累積了十幾年的淚水一次流乾。

對不起。

他彷彿聽見弟弟這麼說。

不會的,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其實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是我逼迫你捨棄原有的幸福和美好的愛情。

你真的不需要道歉的,河明啊。

如果可以他多麼不願放開懷裡的人。

這失而復得的溫暖。

曾經屬於他的、寶貝。

但命運不停地將我們向更遙遠的未來推進,親手殺害三個人的我餘生大概就在監牢裡度過了。

為了替父親出這口氣不管犧牲多少我都願意,即使要我拿性命交換也甘願。

可是河明,我唯一的、最愛的弟弟。

在幸福的環境下成長的你,要你做出這麼殘忍的決定說真的我很猶豫。

善良的你究竟要忍住多大的悲傷才能站在鏡頭前冷靜地將自己哥哥是殺人犯這件事播報出來?

從今以後世上的人都會說你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可我明白,不然你不會這樣不計形象的哭泣。

眼淚也不會如此地灼人。

吶,河明。

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縱使現下使你不幸的人是我。

我依舊祈求著上帝能夠讓我唯一的弟弟獲得幸福。

首爾的冬夜如此寒冷。

眼睛乾澀得使我的眼淚也跟著落下。

5

「哥在裡面過得還好嗎?」

隔著透明的玻璃他和對面的兄長閒聊。

「還不錯,」哥哥看著他的眼神溫柔得好似能掐出水,眼底盡是止不住的笑意「那你呢?」

「我也不錯。」

看到哥哥過得不錯就好了。

他想著。

現在輿論已經快要將宋車玉趕下主播台了,他們的復仇眼看也將要成功。

他擔心的只剩下眼前的哥哥。

「過幾天就要開庭了吧?」

「啊,是呢!」

說到這裡哥哥的表情有些尷尬「可是我的律師好像有點奇怪......」

看到哥哥有趣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怎麼說?」

哥哥抓了抓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時間很快地過去,他又必須回到工作崗位上。

探監短短的幾十分鐘是支持他繼續在復仇這條路上走下去的動力。

只要看到哥哥還能笑著和他說話他就能夠放心地進行手上的事。

就算最後審判的結果不是最好的他也甘願以這樣的方式守在哥哥身邊。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哥哥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6

你一定不知道,你一個眼神就足以動搖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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