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桑歿》上篇/糸芑

仙界,三界審判會。

    「妖王殘害蒼生、為非作歹、嗜血成性將許多無辜生命斷送黃泉。故判處天罰之刑,以示警惕   維護三界之間的和平。」

    這一凌厲的指控使底下不悲不亢跪坐的紅袍女子心頭一震,霎間又扯出了一絲淡笑,除那宛如紅月的桃花眸外無法讓人相信眼前這看起來嬌弱無害的女子竟是人人口中那殘暴、屠殺千萬人命的妖孽。

    天罰嗎?......還真是一點也不仁慈啊,不是都道仙人博愛天下,慈悲眾生?

    啊,差點兒忘了。她是妖王,三界中罪孽最重,最為被仙界警戒的妖王。

    她差點忘了身為罪的自己是無法被饒恕的。

    「九尾妖王,你可認罪?」謫仙般的男子微微抬起眸,淡然帶著一絲危險冰冷的目光射向不遠處由仙氣聚成的牢籠,眉宇掩不住的清傲讓人彷彿深陷幻境。

    耳邊那宛如冰窖的男聲讓紅袍女子身子顫了顫,下意識緊握身上那佈滿血跡的裙擺任憑仙氣侵蝕自己蒼白的身軀,不語。

    淡淡的光點籠罩男子周身,細長的鳳眸往底下一瞥,看向女子那越發越蒼白的面容,臉色依舊淡漠從容。

    「霧念帝君,能否聽我說一個故事。」許久未說話唇齒也變得乾燥起來,嘴邊泛出血絲,幾近透明的臉龐並沒縮減一分她身上駭人的戾氣,猶如一泓清水的雙目此刻緊盯審判台上的男子   眸中有著不明的情愫。

    霧念好看的眉頭一挑   不顧眾仙的阻擾,白袖一擺,算是允許了。

    女子靜靜看著男子,宛轉悠揚的嗓聲緩緩道出一段往事,平靜的模樣似在述說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

    但又有誰知,這個故事需要多大的代價去完成。

    千年前,一場仙妖之戰中兩方死傷不計其數   在各個仙人都無計可施之下,當時的妖王——閩為了不讓自己的子民白白犧牲在這場無果的戰役中,在眾妖般般阻擾下送上了妖界至寶——十妖梗當作停戰之祭品。

    十妖梗是當年妖界元老窮盡了自身幾千萬的修為製成,再加上常年吸收妖界血屍中濃郁的妖氣   有了百年的靈智。據人間傳說,服用十葉梗將獲得千萬年修為,成天下至尊。

    妖界與仙界當想將此物為所己用但礙於妖王遲遲未能動手,而今次的仙妖之戰也只不過是那些仙人為了得到此物拿來當的掩飾罷了。

    縱使是高人一等的仙人,也會有一己私慾的時候。

    妖王的爽快倒是讓他們意外,他們本以為妖王為了十妖梗會不惜一切、以死守護卻不知妖王所要的只是妖界的平安其他事物他皆可捨棄。

    仙帝將十妖梗交於當時還不是一位仙資尚淺的小仙照看,無慾無求只知崇尚仙道的小仙自是最合適的人選,再加上小仙那清冷的性子天帝也不必擔心他會獨食十妖梗。

    只是仙帝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那小仙雖無欲無求但並不代表他已斷愛斷情。

    接十妖梗到念長殿上後的日子,小仙總是會一個人對著十妖梗喃喃自語,就算十妖梗從未開口說些什麼,他依舊樂此不疲一日復一日地與它述說一些日常得再也不能日常的話。

    「十妖梗,今日千陌上仙與百塵上仙又吵起架了。聽說陌天殿被百塵上仙用法力毀了半部,千陌上仙正追著百塵上仙索要賠償呢。」

    「十妖梗,今日月老叔叔下凡歷劫了。再也沒有人陪我下棋了,不過所幸   我還有你。」

    「十妖梗,我為你取個名吧。從今以後,我便喚你桑歿。」

    但即使再美好的夢也會有醒來的時候,一個與平常無異平靜的朝日,天庭的雲塊似又暗了點,稀疏的沙隨著風掉落在盆皿中。

    遠處像風一樣的男子小跑着過來,臉上少了平常的風雲清淡盡是懼怕及緊張。

    「桑歿,你自由了!」

    自由了?...   …

    桑歿有意識起第一眼就是看見男子那緊張的臉龐,白淨得似女子的面容沒有多少變化,五官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但眼眸中的黑霧卻怎麼也消散不去。

    當時桑歿並沒當這是一回事,一心想逃脫在這個牢籠。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其實她從未離開過,只是從小型的牢籠轉換到更華麗的籠子罷了,她一直都是被困在這個局中,從頭到尾都是。

    隨著本能從土裡掙脫而出,在離開的前一秒它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忽然轉身對著身後之人道:「謝謝。」可能是許久未說話的關係,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但卻依舊如空谷幽蘭般使人心廣神怡。

    男子渾濁的雙眸像是被喚醒一樣,眉宇緩緩舒展開來,勾起了唇瓣像極了長期被囚禁的畫眉鳥在被餵食毒果後的釋然,終能別離這污濁的世間。

  「再見。」

    很輕很淡,幾乎要被風聲蓋過。

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