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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刀》:需要對方的人,是我

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真的。

大人們都認為,7歲的差距讓我成為了一個懂得照顧妹妹的好姊姊。

只有我知道不是。

從小妳就很黏我,晚上睡覺前一定要我講故事給妳聽才肯睡。

出門一直都讓我牽著,坐車時也都坐在我身上,我們還戲稱我抱著妳的手是「手手安全帶」。

大人們都說妳最聽我的話,我叫妳去寫作業就乖乖去寫、叫妳去睡覺就乖乖回房間等我講故事、叫妳吃飯就乖乖坐到餐桌前吃飯……

一直,都是那麼的乖巧聽話。

小六那年暑假我害妳的腳受傷了,妳卻完全沒有記恨我。

縱使我為了看卡通而丟下腳不方便的妳,妳也完全沒有抱怨些什麼。

長大後,每當想到這件事我就深感愧疚。

但,我卻從來沒有為了這件事向妳道歉。

等妳漸漸長大,除了陪妳玩以外,我也能跟妳說一些知心話,一些只有我們姊妹倆知道的話。

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

但,先有秘密的人,是我。

我把在學校受到的委屈全吞進肚子裡,一直裝作沒事情,裝作我還是那個大人們口中的模範姊姊。

從來沒有說過,我常在半夜靜靜流淚;從來沒有說過,我曾用美工刀傷害我自己;從來沒有說過,要不是怕妳傷心我可能真的會做傻事……

上了大學,開始了住宿生活後,我們的交流減少了。

從互通電子郵件到用LINE聊天,說的話反而越來越少。

後來,妳對我也有了秘密。

在FB上看到妳的感情狀態時,我真的嚇到了。

曾幾何時,我們之間變成要靠社群平台才能得知對方的情況。

我把跟妳聊天、我說妳聽當成了理所當然,卻忘記問妳過得如何,忘記傾聽妳的聲音。

看似為了妳的早戀慌亂到手足無措,只有我知道自己真正在擔心些什麼。

我,害怕妳被搶走,害怕失去了妳。

其實,一直以來需要對方的人,是我。

是我想把妳永遠留在身邊,繼續做當年那個要我牽著手、要我抱著的小女孩。

是我不願意接受妳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是我不正視妳已經長大了的事實。

是我還執意認為我是妳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人。

我很抱歉。

還記得妳長得比我高之後,被親戚調侃,笑說我從姊姊變成了妹妹。

那時妳的回答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

「好啊!那就換我來照顧姊了!」

我知道妳對我一直都沒有變,而我也會學著放手的。

所以原諒我吧!我最親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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