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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夢詭.煙

#怨念文

#讓我睡覺(崩潰

      他最近總睡不好。常在半夜莫名驚醒、又沉沉睡去;如此反覆下來,一天的精神萎靡。

      今夜,他又醒了;睜開眼之後映入眼中的是銀色月光將整間房內染成潔白。嘆了口氣,這次醒來後似乎不讓他休息了,大腦咚咚作響,吵雜不已。

      於是他索性推門而出,來到大樓頂端想吹個風後再回去看看能不能入眠──屋裡實在太沉悶了。只是他沒想到一踏上平台,早已有個人待在那、濃濃煙味散漫在空氣中。

      男人倚靠在只到腰部的女兒牆邊,嘴裡吐出一層又一層的煙圈;手指間的菸頭在黑暗中點燃成星光。他眨了眨眼,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去將這塊區域讓給對方獨自使用。

      「……嗯?」可惜,男人視線一轉注意到了他。「喲、你也睡不著嗎?」

      ──「你也睡不著嗎」,短短一句話,或許是引起自己的共鳴、又或許是在「失眠」這部分找到了「戰友」;他放下警戒心走了過去,儘管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名男人。

      見他走了過來男人笑了一聲,低啞的嗓音透或空氣刮著他的耳膜,有點兒癢。男人「哪」地,將菸遞到他跟前:「抽不?」

      他搖頭,覺得太嗆了。

      「呵,小毛孩。」男人笑道。重重的再次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煙息後丟下菸蒂用腳輾了幾下。「慢慢欣賞這夜吧!我就是上來抽個菸。」

      說著,竟真的走了。直道鐵門掩上的聲音沉重的敲回他的神智;看著地上的菸屁股,周圍空氣還留有未散去的味道。

      他聞著那煙味,有點想睡了。

****

      過沒幾天,他再度爬上平台;意外的那名男人又在那裏、跟上次的位置一樣,做著同樣的事。

      「又睡不著了?」男人顯然也有些意外。「你這小孩哪這麼多煩惱搞失眠啊?」

      他不說話,默默地心道自己才想問對方菸癮是多大,怎麼兩次上來兩次都在。

      大概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兩人這次多了些互動;短短一根菸的時間,聊了十句話。也得知一些彼此的訊息。

      他是學生、男人是上班族。

      兩人都單身。

      都是這棟大樓的住民。

      並且、他們都有幾個睡不著的夜晚。

      從那時起,像是一開始就說好似的,兩人經常在這時間點見面。每次都是各自默默地發著呆、抽著菸,偶爾才會心血來潮的聊個幾句。

      他試著學抽菸,但自從第一次嗆到後男人就不再給他菸了;男人也聽他抱怨周圍一些人事物的不是,笑著安慰他了幾句。

      男人似乎對他很有耐心,也不嫌他煩;一個大人和一個學生,竟能相處得如此和諧。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兩人從沒在其他時間或是大樓的其他地方碰到面。

****

      今日他又上來了,最近天氣轉涼、夜裡冷風直吹;他拉緊身上的薄外套,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其實今天他是想睡的,可是他卻很期待與男人的見面──甚至每次的失眠,都是因為這點而發作。

      他蹲坐在女兒牆上,今天男人來晚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出現;他鮮少會等著男人到來,深吸一口氣,空氣冷到就連吐出來的氣都能看見。

      過了半小時,男人還是沒出現。

      沒關係,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或許對方只是還沒回來。他知道男人偶爾會加班到很晚。

      他沒男人的電話,應該說、他不知道該用甚麼理由去跟男人要求那串號碼的使用權。

      ……有資格嗎?腦中劃過這句話,他眼中出現一片茫然;同一時間,平台的鐵門被人給推了開來。

      他驚喜地看了過去,或許臉上帶著笑容;男人臉上卻是一片錯愕。他不禁納悶,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呢?

      他想站起來,眼前卻突然一片黑;身子也不禁向後仰倒,一瞬間整個人產生了失重感。

      他似乎聽見誰的大吼聲,而自己卻還在狀況外。

      直到他好不容易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男人抱在懷中,背部滿是他不明白為何會出現的冷汗。

      對了……他恍惚地想。自己剛剛好像差點墜樓了。

      自己好像與死亡擦身而過。

      自己的身子不斷地在顫抖著。

      這種感覺是……──

      「沒事了、沒事了……」男人低沉卻又有些顫抖的嗓音在他耳邊迴盪著,背上傳來一下又一下安撫似的拍擊。「別怕、別害怕……沒事了……」

      究竟是在安慰誰呢?

      他眨了下眼,甚麼都沒說;眼皮有些沉重,似乎是想睡了。所以他閉上雙眼,被男人身上早已熟悉的菸草味給包圍住。

      他想、今天大概能一覺到天亮吧。

      那一夜,病棟大樓底下的鳴笛聲毫無停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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