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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靈夜行-2(無完結的無底坑

   我躺在床上,看著一成不變的天花板。

想著我是怎麼死的。

   夜風吹入房中,窗簾被捲起。

   「你睡了嗎?」然後,一個不屬於房中任何人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的身子整個僵硬,爬起來。

   一個男人,坐在我的床沿,笑看著我。一頭黑色長髮在空中飄揚,最末端束著固定頭髮的是條白色的髮帶,上頭繡著黑色的精緻花紋。身上的黑色大衣有荒野的氣味。

   就像那個虛靈。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嘴巴一開一合的說不出話。

   那個虛靈身上沒有他當初進來時我聞到的血腥味,他身上只剩下屬於荒野的味道。

   「嘿,你還好吧?」他還是笑著的,看著我,湊近了一點,問道。

   我能從他那雙黑色的眼睛裡看出長年倒映在眼瞳中的大地金黃。

  

   一直以來,我羨慕的那個虛靈,現在就在我的面前,看著我,跟我說話。

   但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開心、驚喜、震驚,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他只是一個突然闖進我房間的陌生的訪客。

  

   「你是虛靈?」最後,我與他第一句的對話就是這個。

   單純的詢問他是哪號人物,是我心中所想,亦或真的只是陌生訪客。

   「這問題問的好。」虛靈故作思考樣,自床上站起,在房內來回踱步,停在我面前,身子前傾「沒錯!我是虛靈。」

   果然是這樣!我正對他的視線「……你是來殺我的嗎?」問。

   虛靈歪了歪頭,沉吟了很久「恩……」

  

   碰碰碰碰!虛靈還在我面前思考,我卻聽見了不詳的聲音。

   我的房門被人用一種會被敲壞的力道敲了好幾下,而且還有更加大力道的趨勢。

   我現在第一個想到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兇手只有一個—我面前的虛靈。

   我轉回來,正對上虛靈那張映滿笑意的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虛靈挑了挑眉「真聰明,這麼快就問到重點了!」他看起來很高興,隨手從大衣暗袋抽出了一張白色的長型紙條,走到那扇還在不斷被摧殘、快要壞掉的門前,啪一聲將紙條黏上門。紙條上面的文字很快的印上門板。

   而在那一瞬間,門外的聲音完全消失了,整個房間恢復成安靜無聲。

  

   他走回來「所以呢……為了獎賞你這麼快就問到重點,我決定回答你上一個

問題和這一個問題。」

「第一, 我原本就不是來殺你的。第二,我這次是來拐你走的。」

   「……你是來幹什麼的?」我馬上瞪著他,要他給個解釋。

   「來拐你的阿。」那虛靈理所當然的說道「意思就是我要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帶我……離開?」帶我離開這個家、這個地方?

   虛靈點點頭「不然呢?難不成你喜歡待在這種臭氣沖天明天還要死翹翹的地方?」

   我搖頭「不……我想離開!」

   他又笑了「很好很好,你去準備準備吧,我給你五分鐘,看你要收拾行李還是和家屬道別都隨你。」他跳上床,躺在我旁邊,對我揮了揮手「還發呆?不快去?」

   經他提醒,我連忙跳下床,拿了衣櫃抽屜裡的那個黑與白相間的墜子。

   「這樣就行了?」虛靈一手支著頭,躺在床上問道。

    「恩」我點頭,基本上我在這個家裡什麼都沒有,這個墜子聽說好像還是我媽的遺物,經過多重波折,輾轉才倒我手中的。

  

   「好,那走吧……對了,你能叫我天夙。」他跳起來,整了整衣襟,走到窗邊。

   「……我叫……」我也想告訴他我的名字,但被他打斷了「不用說沒關係。」

   我抬頭,天夙的臉因為逆光而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動了動,發出聲響「對這個家來說,你是明天天明就將處死的人,而對你來說,這個家的姓氏與名字在你決定背棄他們的同時就該捨棄。至於新的稱呼你的方式,我會告訴你。」

   接著,他突然彎身將我整個人提起,扛到肩上「走吧。」「咦咦?」

   「跟這個家說掰掰啦~」天夙語帶笑意的喊了一聲,抽出一張特大的白色符紙往下一丟,巨大的圓形銀色、有著繁複花紋的印記出現在我們前方5公尺處,中央還有一個奇特的深藍符號,畫的像一隻狼,但換個角度看又像一隻展翅高飛的鷹。

   下一秒,我被天夙扛著,跳上那個符文,銀色與深藍的光在我眼前占據我的視線。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

   「啊啊……有人在嗎?」他抓抓頭,看著前方樹林內一棟破破爛爛的木屋,昏黃的燈光透出,明顯就是有人在的樣子。

  

   天夙放下肩上的孩子,看著四周。那個黑與金髮色的孩子早就因為承受不住來自水的力量而昏倒在自己肩上。

   「哎呀唉呀,看看這是誰阿?咱們天夙回來了耶!」話才剛說完,屋內就走出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雖然年齡不小,但體格依舊是虎背熊腰,力氣不小的樣子。

   「黑土,我回來了。」天夙不好意思的笑道,重新抬起那個孩子。

   那名為黑土的老人一見到那孩子,一雙沙黃色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這個孩子……晝與夜之子?」

   天夙點點頭,走進那個房子「借過借過,我先把他安頓好。」然後將他扛入裡面的房間,出來時還順便帶上了門。

   「沒想到你還真的把這孩子帶回來了……中間還好吧?」替剛回來的虛靈泡了杯茶,黑土坐在天夙的對面看著他脫下黑色大衣和白色襯衫,露出胸口那個只剩下皮肉小傷的疤。

   「還好,不過剛開始時出了點小意外。但還是有收穫。」天夙掏出黑白相間的墜子,遞給黑土「你看看。」

   黑土從一邊櫃中拿出一副眼鏡戴上,仔細的端詳那墜子,天夙也趁這時癱倒在椅背上小憩。

   「……真品。」二十分鐘過後,黑土放下眼鏡說道。對面的天夙動了動手指,睜開眼,他本就是淺眠的人,有人說話當然會被驚醒「這玩意兒百分之百是真品。」黑土將墜子交還給天夙「恩……果真是晝夜契約對吧,就說我天夙看上的東西都不會為假。」天夙勾起笑。

   但黑土就沒這麼樂觀,他有些嚴肅的看著天夙「這孩子挺麻煩,你要怎麼做?晝與夜之子的屬性是互相對抗抗衡,一弄不好就糟了,可能連你也會惹上麻煩。」

   天夙輕哼了一聲,抓過一邊放在籃中的毛巾,往浴室走「那點麻煩,算什麼?」

   他的語氣,認真而真切,無一絲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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