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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分的幸福

一   考卷】

「妳說!妳考這什麼鬼分數!?」一大清早媽媽就發出了獅吼功,指著考卷上大大的55問。

「啊就考不好啊」我不耐煩的說。一大早就在碎碎念,誰受的了啊!

「妳說什麼!!!!」媽媽由大吼轉為尖叫,大聲的嚷嚷著。

我把視線移到窗外,不理會眼前無理取鬧的女人。厚!為什麼大人都要以考卷上的分數來斷定一個人呢?想到這我就超不爽的。現在可燃物--脾氣、助燃物--考卷都到齊了,只剩下燃點看媽媽什麼時候會噴火了。

「媽~妳別氣了啊,佩蓉很努力了啊!」我的天敵姊姊--佩琴在旁邊搧風點火,柔柔的說。我瞪了她一眼,吐了吐舌頭,誰需要妳貓哭耗子假慈悲,拜託。

「喔~琴琴!對不起吵到妳讀書了吼?」嬤媽**態度馬上軟化了下來,一臉歉意的說。這時我處在中間,當夾心餅乾   ,   有點想罵髒話,佩琴有讀書我也有啊!大小眼的態度真的差很多,超摩托車的。

「不用了啦!期中考考完了啊!」佩琴好像是存心演戲給我看的,在我面前裝成這樣。接著她又去翻她的書包,拿出一張紙說「這是成績單,給妳簽名」說完,轉頭就走。

媽媽靜默兩三分鐘,接著又大聲說「妳看,妳姊的成績是這麼優,不需要我擔心。相對之下,妳呢?」接著她把佩琴的成績單摔在我面前,指著上面滿滿的好評語問著。

「個人資質不同」我冷冷的說。就是因為這樣,我非常非常討厭佩琴。

「資質!?這不是天份跟資質的關係,而是妳有好好努力嗎?」

我悶不作聲,反正現在我再多說什麼,媽媽也聽不進去,那我乾脆保持沉默好了。

媽媽見我沒有反應,冷哼一聲,獨自進了門。

我目送著媽媽。我真的很不了解,為什麼,一張考卷,一個分數,就足以斷定一個人了嗎?難道考卷上的分數,就勝過那些人格、品信嘛?可是我媽好像不了解那個道理吧......

我看著這張考卷上的評語:需該努力,要加油。如果這世界上沒有成績,沒有國小,也就不會有煩惱。那,到底是誰,發明了這鬼東西?我,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想說。

【2.杞人憂天】

某一日的午後,耳膜又受到了媽媽大呼小叫的刺激。

「妳為什麼要在這關鍵時刻來亂!?」媽媽豪不客氣的尖叫著「妳不知道我今天要去同學會嗎?」

難怪!今天就是看媽媽心情好,我才抱持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和考卷給媽媽看的。結果咧?還是獲得一樣的結果,我真恨我自己的大腦,都不思考一下。

「怎樣!平常潑婦的態度改啦!變那麼安靜?」媽媽竟然用"潑婦"來形容自己的女兒?換作是佩琴,媽媽會那麼心直口快嗎?看準我會沒有反應的媽媽這時從日本進口的包包中拿起梳子,順了順頭髮,又說「到底是不是我女兒啊!該不會是醫院抱錯吧?」說完,她離開了家。只剩下淡淡的香水味以及柠在原地的我。媽媽那是什麼意思?瞧不起自己女兒?還是激將法?應該是看不起我吧!!

...那,我,還留在這裡什麼?

      離開了這裡,對媽媽,對我。都好

我,該離開嗎?這是我庸人自擾,還是即將面對的事實?看剛剛那一刻。我想......我沒必要在這裡當委屈的出氣筒了吧?

算了,我把這些滿腹委屈吞進肚,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這件事......算是平息的落幕了。

【3.考試】

最近一連串的考試壓力,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但我還是很努力的完成了。第二節上課,老師又發下了一張空白試卷要我們作答。我翻了翻手裡的考卷,難度亦高,許多同學都面露痛苦的神色。我猶豫著,該不該拿起自己的橡皮擦呢?如果選擇拿起,可想而知又會接受處罰;不拿起,我起碼可以測試自己真正實力。

算了,我決定放手一搏。

照我真正的實力作答。

 

隔天,老師在報告成績,突然喊著「佩蓉,你過來一下」我聞聲,靠了過去。

「老實說,這張考卷是妳寫的嗎?」老師不解的問。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平常看慣我考50~60分的老師,突然收到一張平常不可能的100,任誰都會訝異。沒錯,上頭寫著100和我的名字。我不驚訝,因為我了解

我的真正實力在這。

於是我老實說了「這是我的考卷,老師您有問題嗎?」我平淡的回答。老師這麼訝異似乎是看不起我似的。

「啊...好,妳先回座位」老師把我趕走,一個人坐在辦公桌上沉思。

「各位同學,上課了」老師禮貌性的喊著,接著同學亂竄跑回座位。

「這次分數......本班不太理想」老師頓了頓又說「卻出乎意料有個100......」

「一定是佩琴啦」

「對啊,佩琴那麼優秀」

「對啊對啊」接著,一些同學胡亂的猜測著是佩琴。沒辦法,佩琴跟我同班,她的品學兼優是數多人都承認的事實。佩琴則一臉很高興的樣子,卻又不忘做作,說「不是我啦!你們別亂猜」作怪,明明一臉就是頂著100的光環還說沒有。老師突然的一句話,讓佩琴變臉。

「確實不是佩琴。而是她雙胞胎妹妹----佩蓉」老師平緩的說,可能是剛被嚇過了吧?

「什麼?!佩蓉,是妳!」

「老師,你是不是改錯了啦?」某位同學說。我聽到四面八方來自的訕笑聲。

「你們不要看不起佩蓉,其實她.......」老師說著。

這就是我想隱藏自己實力的原因。好辛苦。如果一個人的人生都被那些分數所影響,那學校還有什麼喜悅可言?如果我一直名列前矛,就會有更多的老師來施加壓力給我。那,我寧可當個被忽視的人,也不願重視。

小時候的我,不服輸給任何人,所以壓力很大。常常生病,連醫生都想不出辦法。後來,一場舞蹈比賽沒得名,差點足以讓我喪失生命。幸好,我才鬼門關逃過一劫。所以變成今日這樣

被忽視。

我看到佩琴的臉上充滿了敵意。怪了,剛剛不是笑得很開心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反正,我不在乎了。我只是想看看媽媽回家對我的態度罷了。

其碼要告訴她

我的實力堅強。

 

我回到了家,站在褐色的木門前面

做心理準備

深呼吸一口氣,我說「我回來了」我看了媽媽一眼,臉上帶給我的感覺是

暴風雨前的寧靜。

「考卷呢?」她沒好氣的說。媽媽每天問考卷是她的例行公事。

「在書包」

「快拿來啊!我當然知道在書包,講廢話啊」我的話似乎讓媽媽更生氣,她的聲音更大了些。

此時我的書包有如中央圖書館,那張100分的考卷一直在跟我玩捉迷藏。

「笨手笨腳的,我自己拿啦!」媽媽說完,搶走我的書包。而我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坐在地上。「痛......」

「這種事也會痛?你還是不是人啊!」其實我的傷可說是無傷大雅,我的痛是

心痛

有人把考卷看的比自己的女兒還重要嗎?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媽媽要把我生下來?當出氣筒嗎?

我真的好不了解大人的心。

「100分?」媽媽抽出了考卷,以質問的語氣問著

「恩」我懶的多做什麼解釋,用一個字敷衍過去。

媽媽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打斷了媽媽。

製造出這聲音的是我的天敵姊姊---佩琴。媽媽問說「琴琴?心情不好嗎?」

「對啦,少來煩我」好大的口氣,如果我跟媽媽這樣說話,不知道會有什麼災難等著我。而媽媽只是努了努嘴,又討好的問「怎麼啦!有心事說出來啊」

「還不是那個白痴妹妹」佩琴把矛頭指向我,接著又說「故意考100分在那邊愛現,所有鋒頭都被她搶光了啦」

「有沒有!?」媽媽怒氣的問著。我則滿腹委屈。叫我考100的也是妳,阿現在咧?我伸出五隻手指頭看了看,每隻不一樣長,所以父母偏心某位子女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有人會為我打抱不平嗎?我捂耳,不想聽也不願說。

「好啊!你這100一定是佩琴教妳的。她把時間精力都浪費在妳身上她就沒時間讀書,所以沒考100。這樣妳高興了嘛?鬼靈精怪」媽媽不分青紅皂白的亂罵。

我抿嘴。她有幫我看書?別開玩笑了!好好笑,好愚蠢!雙面人,每次都搞這招,妳煩不煩啊!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好恨這個家庭,好恨媽媽,好恨佩琴。

要展開反覆行動!!

我獨自在房間裡,想著媽媽的冷嘲熱諷。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徹夜難眠。

【4、神秘家教】

一連幾天,我都在跟媽媽冷戰。不講話,甚至不看對方。這個家,好冷清,甚至不能說是家了。沒有家庭的溫暖,就好像一個廢虛的空殼。

「我幫妳請了家教,不要去煩佩琴了」媽媽第一次在冷戰中講話,口氣宛如12月的冬雪。沒想到冷漠給人那麼大的殺傷力。

「……」我沒回應,徑自走進房間。

我走進來專屬我的藍色天空,不像其他女生喜歡的粉色。我喜歡的是象徵自由的海藍色,不是少女嬌滴滴的粉紅色系。

家教老師似乎等侯多時了,她看起來很年輕,25.6歲出頭而已。穿著很優雅,一套鵝黃色的洋裝,匹著粉色小背心,褐色的波浪捲長髮,將她姣好的臉蛋襯托的更為出色。她有噴著淡淡的香水,柔軟香甜。整個人比花兒還美麗。

「妳好,我是妳的新任家教」她的聲音很柔和、好聽「多多指教喔」她笑了起來,像是一朵會笑的花,忍不住在心裡讚賞。

「妳好!」我傻呼呼的看著這位老師。她給人的不是那種大人很了不起的,而是感覺她童心未泯,很活潑、可愛的新氣息。

「妳叫佩蓉對不對」她笑嘻嘻的說「一看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孩」我臉微紅,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新生活開始了!

 

我打從心底喜歡這位老師,教學態度不但認真,然後還會對學生不解的地方下番助解。可說是一百分的老師。

「老師」我用鉛筆指著一道簡單的數學題目說「這題怎麼算啊?」我知道,我在耍呆。我可不想讓新老師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這題的原則是要持著『去括號規則』算出答案後...」老師細心的指導這題題目。也教了很多簡單快速的方法,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數學不是死算,要融會貫通!

我佯裝自己開竅似了說「喔!原來是這樣」敲著自己的腦袋,提筆寫下。

「沙沙...」筆接觸的紙張發出的聲音不絕於耳,像極了我寫作業的伴奏。

老師仔細的觀察我寫的算式,而過了一陣子,她露出了個微笑說「先休息一下吧」呼!我鬆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了。

「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我去開了門,原來是我們家唯一的傭人。「吃飯囉」他把他手中的盤子放下,上面是兩盤奶油玉米義大利麵。濃濃的奶油香、金黃飽滿的玉米,用看的就讓人食指大動,更別說入口的那份驚喜了。

那位傭人轉身離開我的房間。

「我要開動囉!」我拿起擺放在一旁的刀叉,拿了就吃。「咻─」一聲因為沒吃乾淨而吸起來擾音由我發出,我尷尬的笑了笑。老師說「這難不成是阿基師做的吧?瞧你吃成那樣」我含著麵,不清楚的說「好朱啊!老蘇妳快來粗」老師笑了笑「那好,我也要開動了」接著她拿起碗盤,細嚼慢嚥了起來。

「對了。我還沒跟妳講過我的名字吧?我姓楊,名姍伶」老師把含在嘴裡的麵吞下去後又說「以後請把我當成妳的讀書夥伴,而不是老師。所以叫我『山羊』好嗎?這是我兒時的綽號」「喔!好!」美食當前,誰管她那麼多,我兩個字敷衍了過去。

「吃飯配故事最棒了」我吸著麵說「老師,妳講一下妳為何來當我家教吧!」

「好...但我說不要叫我老師...」她把麵一邊切碎,一邊說「在我剛出社會的時候,每天都盯著報紙和電視看有沒有錄取的消息。剛好,我也順利的進了一間小型公司」

「工作還算順利,起碼公司的人都很親切,上屬和員工的互動也相當愉快,我也是愛死這間公司了,不但薪水優渥,員工們也沒競爭的壓力。我還以為事情會沒有那麼簡單呢!」

「可是」她吃了一口麵,不疾不徐的說「好景不常,那幾年金融風暴橫掃全台,讓台灣經濟受創,我們公司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倒閉了。在那幾年,我以為我憑我的高學歷...」「等等!高學歷?」我驚訝得差點把麵噴出來。「恩,碩士讀完」聽完我倒吸一口氣,她繼續說「但命運的安排有誰會知道?那年代重男輕女,所以我吃盡了許多苦頭,現在當了你家教,讓我覺得又活過來了」

「孩子,要記得,人生充滿許多柳暗花明的峰迴路轉。不能遇到挫折就放棄喔」她語重心長的說。

我,傻呼呼的點點頭,看著這位偉大的老師。為什麼我會強調「偉大」呢?是因為她可以把自己的遭遇做為人生的新課程,我真的很佩服她。

「好啦!故事講完了應該不錯吧?」她嘻嘻笑看著我。

「不錯」她故事講完,我的晚餐最後一口也進了我嘴裡。說「還蠻感人的」

「呵呵,那我們來上課吧!」她邊說,邊拿起我們盤子走向廚房。「蛤—」接著,是我的嘆息聲。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那嘆息聲,是裝出來的。

給這麼一位偉大的老師,何樂而不為呢?

 

【5、一次意外】

期末大考過去,看著四科都是60分,心裡有點好笑:我真厲害,可以都60分。之前放水數字都不同,這真是巧合。

「佩蓉」某位同學叫住我「妳是故意考60分嗎?」

我倒吸一口氣,佯裝沒事的說「只是巧合...對,是巧合啦」喔!差點被識破了。以後該小心一點才行。

那同學聳聳肩「喔,好吧」說完,她轉過身去。

幸好那位同學不是偵探團,一下子就放我走了,安心了不少。

「各位同學...」老師在講桌上宣告「你們這次數學解答有誤,可能會影響成績。現在請教到號碼的同學上台給我重對」

其他同學的臉上不知道是什麼神情,好像枯燥無趣略帶點興奮。我想,應該會提高些成績吧?

「10~20號過來」老師頒發聖旨落下。我是19號,跟從前面的隊伍去排隊。

「佩蓉......」老師拿起解答對起我的考卷「妳為什麼難的都會,簡單的都錯呢?80分,其餘20分都粗心害的」等等!80分!!那不就代表說進步20分。天啊!我在考試時沒有算好大題的分數啊!而且我只看大題分數,卻忘記估算題目的難易度,這老師會不會發現真相啊!?我趕緊跟老師說「因為...」我嘴巴含糊不清,想一個很爛的理由說「因為...,那時我...頭有點暈。所以......」老師挑眉看著我,臉上盡是狐疑。但是她也沒多問什麼,只叫我回到座位上。呼~我鬆了一口氣。           /                                                                      

 

放學時,我的書包就只有那四張考卷。我知道回家有什麼在等我了。但是,我注意的佩琴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對。

難不成......

算了,我甩甩頭,不想這些東西,背起書包就回家。

站在家裡的門前,深呼吸,再吐氣。嚅嚅的說「我回來了」「考卷呢?」這次,我很自動遞了出來。

媽媽看了考卷,只說了一句話「跟以前一樣,沒長進」就這麼一句話。

我感覺,媽媽好像放棄我了。我寧願媽媽罵我,也不要現在的冷漠無情。唉!算了,這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什麼。

我走進了我的房間,總覺得象徵自由的藍色,隱隱約約的...變成了

憂鬱的顏色。

此時此刻的我,終於了解到為什麼凡人說是憂鬱了。

不對不對!我粉刷成藍色的牆壁,不應該帶著這種心態吧!?是自由的!

就這樣,心中的天使、惡魔展開拉鋸戰。

可能,沒輸沒贏吧。

我常因為一點小事就煩惱,像這樣,我會開始覺得人生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呢?這,沒人告訴我答案,也不會有人知道答案。

房間有個人影,當然是我的最佳拍檔-----山羊老師。

我沒把我的情緒放在臉上,一副自然的說「今天要教什麼嗎?」接著放下書包。山羊老師手中拿著雜誌,旁邊的小櫃子有咖啡。她放下雜誌,端起杯子輕啜一口說「沒有啊!考完試,今天放鬆一下」我翻了翻她的雜誌,漫不經心的說「恩?好吧」

她放下杯子,說「考的怎樣?」

「就,平常的樣子啊」

「考卷給我一下」我起身拿出四張考卷遞給她「喏~給妳」

老師看了一下考卷,突然嚴肅的跟我說「佩蓉,有一件事,妳得說實話」「恩?怎麼啦?」

「你故意放水的。對吧?」老師接著說「以妳的資質,不可能考那麼差」

「我?」怪了?老師這樣看的出來嗎?。於是我繼續扯謊「我的資質就這樣而已啊」

「不可能的。」老師篤定的回答。老師過人的自信到底是哪來的啊?

「為什麼不可能?」

「憑妳,不可能發生這事」老師笑了笑「妳是故意隱藏實力的。我在教課時,故意選擇很難的解法教妳,妳確會,而且會融在生活中;妳的考卷,妳總是錯粗心的,不會錯難度高的。」她又拿起杯子繼續喝「這張考卷也是最佳證據。妳還不承認嗎?」

「現在,請妳說出為什麼要這麼做!」老師語帶威脅的說。

我知道我現在再裝傻下去也沒用,於是我誠實的招來

「我真的很不懂,大人每次都要以考卷上的分數的斷定一個人呢?頭腦好就注定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愚笨的人就注定吃苦嗎?顯然不是。」

「我看過很多的例子,最常發生在我身邊的莫過於佩琴了。常常,因為一、兩分就足以失眠,我不屑如此。我寧願被一個人貼上標籤,也要讓我自己快樂一點。反正人生活在安樂才是最重要的啊!我自己的實力我自己清楚就夠了」

山羊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天啊!我教到了個天才!!妳根本不用請家教啊」「是沒錯啊」我不卑不吭的笑了「妳覺得我媽會相信嗎?」「不會」她嘆氣,說。

「這就對了啊!」我覺得此時的她模樣真的很蠢,很好笑。

「生於安樂,死於憂患,這是凡人的生活」山羊老師喃喃吐出這句話「但是妳可能會不一樣了...」

「恩」我好像聽到了聲音,問「是不是有人在哭?」

「恩...有耶!!!真的有」

「對啊...會是誰啊?」我把耳朵聽在門上,豎耳恭聽「這...」

從門外傳來了一陣呼天搶地的吶喊「這不是!!這不是事實!不是我!」

接著傳來一陣霹靂的哭聲

像是那種撕心撕肺的哭。

接著門「轟」一聲的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生---佩琴。她抓起地上的布偶,朝著我丟和大叫「都是妳!都是妳!妳這掃把星.萬惡的根源!考得比我好又怎樣!!妳高興了吧!!」

「……」我愣住了,沒想到那麼有文學素養的她,今日會變成如此瘋狂。

就,為了一張考卷?

我拾起地上的藍色泰迪雄,脖子繫著一條淡紫色的蝴蝶結,它有著毛絨絨的身軀,和使人憐惜的大眼   。這是山羊用她的第一分薪水所買的。我輕拍它的頭,抿嘴,不說話。

其實我可以大哭,可以大叫,但是我心底卻知道

媽媽只會偏袒佩琴而已。

自討苦吃,何必呢?

過了一陣子,佩琴離開了房間,還了我寂靜的空間。

「孩子,沒事的…」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打開門,徑自走向客廳。

走到客廳,我嚇呆了,地上滿是撕破的考卷「這…」我小心翼翼的選擇可以走的道路,不去踩那些破碎的考卷。

「佩琴,妳還好嗎?」印入眼簾的除了考卷,還有著一對母女。

「答應我,下次別做傻事囉」媽媽柔聲的對她說「其實妳考不好我也不會責怪妳啊!下次別衝動別去撕考卷了,好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看著地上的分數59,難怪佩琴會那麼激動。

  等等!59!?那不是比我低嗎!?為什麼……大小眼的態度差那麼多?

為什麼……

「下次佩榕再考得比妳高記得跟我講,我去罵她」媽媽說完,撿起了地上一片片的紙張。

我感覺得到,我的心,也像地上的紙張被撕裂,很徹底

但,誰去拾起那支離破碎的心?

我愣在客廳,用確定媽媽聽的到的聲音說「我到底還是不是妳女兒?」

「呵呵」她看向我說「可能不是吧」

我感覺,我的腦袋似乎要爆炸,頭頂快被撕裂,更或許,是已經碎了。我大口大口的吐氣、吸氣,身體不斷抖動著,我看向她,眼神中是前所未見的冷漠與不相干的態度。

難道我,就是那麼的惹人厭嗎?

我對我的媽媽感到難過,更感到痛心。

我沒有哭,我臉上擺著很僵的笑容說「很好。我不是」我知道如果我哭、我生氣,對事情沒幫助。我,

要以最快樂的態度去面對每個挫折。

呵呵,蠻難的吧?

我甩頭回去我的房間,看著山羊老師,問「是不是只要是好人就會被利用?」

「是」

「是不是對周遭好,對自己絕對沒好處?」

「或許吧」

「是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對自己重要的人背叛?」

「佩蓉,別說了」她看著我說「每個人都要經過歷練才會成長,它可以讓你放棄人生,也可以讓妳點燃希望之火。只是看妳的心、妳的態度。懂嗎?人生就是這樣的。」「可是我...」「妳放心吧!妳媽媽不會不要妳的」就這樣,在她的信心灌輸下,我終於找回了迷失的自己。

我,要站起來......

【六、賄賂】

期中大考完,一段平靜的生活向我打招呼。但是一轉眼,又要大考了。

「妳這次有要放水嗎?」山羊在一次閒聊問著我。

「應該不會了」我對著山羊說「反正怎麼考都會被罵,倒不如給佩琴來個下馬威」

「呵呵,很像妳作風」山羊說。其實我真正理由是因為山羊老師的。我在某天的深夜聽到媽媽跟她的對話

「妳有教好佩蓉嗎?我怎覺得她在退步」媽媽說。

「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山羊歉疚的說。「我會努力教好她的」

「這是最好,如果沒有…呵呵,妳可能知道後果了」媽媽語帶威脅的說。

在那天,我就知道我的種種行為都會危害到山羊了。所以我只好挪出實力來考試,要不然山羊被開除我就沒依靠了。

「佩蓉?佩蓉?妳在想什麼?」山羊一聲聲的呼喚讓我驚醒了。

「沒…沒什麼」我尷尬的陪笑,不希望她看穿我的心底祕密「我嗅到祕密的味道囉」山羊狐疑的看著我。「……」我嘆氣,說「好啦,我要睡了,明天還要考試咧」「那不吵妳囉,祝妳有個好夢!」說完,她邊熄燈邊離開了我房間。

我躺在床上,想想明天,想想未來。看來我…

該面對了。

                                                                                               

坐在教室位置的我,手裡握著無印良品的自動筆,寫著我用智慧加持著信心的答案。我,早早寫完考卷,閉目養神了起來。

考試考完,卷子被收走。各個同學們都像失心瘋,跑出了教室。只剩下幾個讀書型的女孩留在教室檢討考卷。

「誒,考卷選擇第三答案是C吧?」「怎麼辦!我寫A耶」「我是C」歡喜聲與自責聲綿延不斷,遲遲沒有停下來。我正想走出去外面透氣,卻聽到有人叫著我的名字。「佩蓉,你來一下」一個把頭髮垂放下來的女生說。「怎麼了?」我問。「是非第五題答案是圈還叉?」「這...我不知道」說完,我腳底抹油,離開了教室。

看著走廊來來去去的人群,覺得他們真好,難道他們都沒有煩惱、都沒有不合格的父母親嗎?為什麼我天生就是這麼的......可憐?看著人群,我真的不了解...

算了,別庸人自擾,事情總會海闊天空的。

阿,我想起來老師要我去拿改好的數學考卷的。都快打鐘了,我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呢?於是我快步走向教師辦公室。

「報告」我喊了一聲,緊接走向老師的位置。

「這次數學考卷...麻煩老師你了」「不會,還謝謝你這份禮物」「我為了我那大女兒...麻煩了」兩個大人在我身後竊竊私語著。他們的背影看起來都很熟悉,但是我就認不出是誰。

我不多想,抱起老師的數學考卷,轉身離開。鐘聲也剛好在這時敲響。

「我們來發這次的數學考卷......」老師推了推他厚重的眼鏡「由低分先發起。很不幸的,我們班有兩個0分」老師此話一出,大家都被嚇著了,大家都屏住氣息,豎耳恭聽「陳品勘,0分,你到底怎麼考的?」老師毫不留情的說「吳佩蓉...0分」

...怎麼可能?!

我震驚、失望、憤怒的看著考卷,沒錯...上面真的寫著我的名字...

還有0這數字。

不可能......我答應了山羊,我會盡全力...如果她,看到了這個分數......

不可能!!這一定是老師改錯。我開始重新計算我的各大題分數,平常粗心的也都沒錯...

那是為什麼?

叮咚...一個想像在我腦海逐漸成形。難不成...是剛剛的對話、剛剛的背影?

好可恥、好憤怒、好傷心、好恨我媽媽...那個熟悉的背影,果然是我媽。

呵呵,我怎麼傻到之前會相信我媽?

我,撕碎了這張考卷。

我坐在位置上,急迫著趕緊下課,我要去找老師,去找尋我那遺失的一百分。可是越是等待,時間彷彿過的越慢「在搞什麼啊…」我一個人在位置上碎碎念。看著長針,還剩下五分鐘,我在心中狂os”難道不能快點嗎?”一邊默念著「300秒、299秒、298秒……」一直在那邊數著。「5、4、3、2、1!!」終於,我數完了數字,鐘也在這時敲響。

「下課」老師高聲令下,其實還沒說的時候就已經有同學離開座位了。

「老師」我到學習角那邊找老師,調侃的說「老師~~~你數學考卷改錯了喔」我配上不知情的語音,我可不想可憐這老師。都願意不惜自己的良知來進行賄賂,對這種人需要手下留情嗎?老師翻臉比翻書還快,不耐煩的說「喂!吳佩蓉!」通常老師連名帶姓的叫學生準沒好事,果然「妳自己不求上進,還敢責怪老師!?」我則在心裡竊笑,繼續打迷糊仗「是喔……原來不是某位老師進行賄賂而導致…」

「什麼!?」A同學問著「老師,誰賄賂您阿?!?

老師突然受到驚嚇,開始口吃了起來「佩…佩蓉!妳不要亂說話!」哈哈,看老師的臉色,我終於知道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的道理了。

「老師那我的考卷……」有機可乘!我乘勝追擊說「你會重改我的考卷吧?」

「佩蓉,這件事我們私下聊……」說完,他搭著我的肩,走到了校園的其中一個隱密角落。

「賄賂的事……」我此刻成熟的說「老師你也該全盤托出了吧?」

「……」老師努了努嘴,說「佩蓉,對不起。妳也才一個小四的學生,此時卻超齡的有模有樣,老師在你這年紀時,應該是無憂無慮的模樣吧…是我害了妳童年」

「這不重要」苦等不到下文,我開始有點緊張鐘聲敲響,於是趕忙催促,「老師快一點!」

「恩……」老師嚥了嚥口水,說「賄賂也是我上百萬個不願意,我也希望我的學生都可以受到公平教育。像我們那年代,有權有勢的人才可以讀書呢」老師臉上掠過一層憂傷,繼續說

「妳也知道妳媽媽有聲勢、有地位。後台那麼硬,誰想得罪她啊?可是她今天卻意外的找上我說『老師啊……我們家的孩子數學分數可不可以降低為零分?』她雖然是問句,但答案卻是那麼的呼之欲出,你也知道我說不行的話會……。她還說是為了大女兒,她不想要讓小女兒那麼卓越,那麼聰穎。我也知道這樣是造孽,可是我也還不想回家打地鋪啊……我的良知一直在事後跟我說『你錯了!錯得很徹底!你不是希望可以有無憂的學園嗎?現在呢!?』我真的好後悔……」

「佩蓉,對不起。妳的數學成績我會拉回來的。」老師歉疚的說。

「沒關係」我說「反正數學考卷也被我斯掉了,你想拉也沒用。」

「但…」我眼睛轉了轉,直直看著老師說「請讓我的家教知道這一切來龍去脈,我才對得起她」我深黑的眼眸打動了他的心,說「我會力挽狂瀾的,佩蓉,妳放心吧!」老師說著,上課鐘聲也響起,催促著我快回去。「不過妳媽可能有心病,最好去看一下醫生…」

「恩」我不願多說什麼。點點頭,漫步回了教室。

反正憂慮都離我遠去,我思念它做什麼?

 

【7、人生真正的100分】

數十年過去,我考上了師範大學,在國小教書。

現在的我,考試時都不給同學打上零分這數字,反而喜歡打100分。同事們都問著我為什麼,我只笑笑說

「我認為零分是學習中的不可承受之重,這分數反而會打學生更多討厭學校的想法;相反的,100分是對他們學習中的原動力,這數字哪個小孩不喜歡呢?每個孩子都是燦爛的鑽石,只是要由不同的角度去看才會懂得它得磪燦亮眼!不要用分數去衡量每個孩子,這要教導著全天下的父母與孩子,去欣賞著每個新生命」一旁老師聽得目瞪口呆,讚嘆不已。以支持且贊成我以這行動鼓勵全國。

佩琴到後來跟我和解,我們成為了讀書夥伴和最佳拍檔,而山羊老師也住在我們家,因為媽媽過世了!!

這時候我盡可能不要太高興,可是這真的對我而言是一個歡喜。聽說她真的有心病,嚴重到死亡。

呵呵,但又關我什麼事呢?

我現在,站在滿書香的校園,與孩子來創造學習天地。我也很愛帶孩子去戶外、走出教室、看著大自然的奧妙以及全世界。這就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啊!

呵呵,看著學生紅潤的笑容,我真的覺得很高興。

100分的人生、100分的幸福、100分的生命,在跟我招手了!!!

【完、謝謝收看】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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