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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絕國色 ——風波一連再而起,蓮步流轉舞傾城。

幾日後,她帶著她從冷宮中的密道離去,不知為何,心中傳來有如針刺般的椎心之痛,轉首看了看遠方的天毒,心中的不安竟越強烈,輕輕一歎。這次僥倖逃過了,下次,便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了吧。

看著依舊繁華熱鬧的帝都,來來往往的人潮,每人的都綻放著笑容,唇瓣不由自主的輕勾勒一抹輕柔。公孫芷看著她唇邊的笑容,嘴邊也勾起一絲笑意。

回到傾舞坊,剛輕掀門簾,只見一身黑衫的莫傾言早已在外等候,看見她蒼白的臉,眼中滿是心疼與不捨。公孫芷挑了挑眉,不語的跳下馬車,離去前給了她一個曖昧的眼神,令她無語揉了揉眉心。

「阿言,妮子重傷,可要好好照顧她,這幾日為了照顧她,我都快累死了,我先走啦。」

她輕蹙眉,抬眼看了眼他,只見他的臉色一變,滿臉怒氣瞪了早已走遠的公孫芷,再轉首時,怒氣消失,僅存心疼與柔情。

「小惜,妳可還好?哪兒傷了?妳......」他趕緊躍上馬車,著急得看著她,修長的手想碰她卻又不敢,生怕傷著了她。

她看著他慌張的臉,心底一軟,微微一笑,輕聲道:「沒事,不過受了些內傷,你別擔心。」

他上前一步,修長的手一伸,她心虛的想要縮回手,奈何他霸道卻不失柔情的握住她手,他蹙眉看著她,見她一臉無奈,心底卻有些不安,他小心謹慎輕扣她手,察覺到她體內的傷勢,眼底掠過一絲震驚與痛苦。

「小惜,傷得如此嚴重,只是一點內傷?」他受傷的看著她,手依然緊緊握住。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放心吧,我這傷養養便罷。但是傾言,我們保住傾國也護住傾舞了,你做的那些,我都知曉,謝謝你,傾言。」她反握他手,看見他受傷的神情,心底輕輕一揪。

「我也不過是在背後出張嘴罷了,我終究不能保護妳,害得妳受了如此重的傷。」他蹲下身子,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可周身卻散發著哀傷的氣息。

望著他這般,心底一酸,他是帝王,九五至尊,萬人之上,卻一而再,再而三為了她低頭,為了她操心,為了她心煩,為了她不捨,為了給她平穩的生活,他總是替她將前方的道路鋪平,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會認真的做,只是為了她。

她知悉他心,卻一直不知他到底為了她做了多少,直到準備暗殺那兩人的前幾天,她無意間看見他的人來找師父,交給她不少物品,而其中不少便是教主與大人兩人的行程與一些細碎的雜事,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能一直順利平穩的走著,都是因為他。

他總是走在她面前,替她將一路的石子雜草全都剷除,替她細心的鋪上路,等帶著她的到來,而她卻一無所知,看不見他的存在。

她輕輕一笑,眼圈略微發紅,將公孫芷還予她的黑雲緞再次從髮間拉下,捋起他一縷髮絲,將黑雲緞繫上他的髮。

他一愣,俊逸的臉龐微微一紅。他知道,這條黑雲緞是她很珍惜的髮飾,平時隨身不離,可如今卻給了他,她心中雖然有了人,可這是否代表,他在她心中......也是佔有一點位子?

手緊緊地卻溫柔的環抱住她,她輕輕一笑,也回抱著他,可眼底卻流露出幾分複雜。

自她前去天毒行刺殺之舉,傾舞上下便一直壟罩著低迷的氣氛,卻也沒頹廢事務,在夏魅兒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訓練。如今,她的回歸,無疑給了傾舞打了一劑定心針,雖說沒能殺了兩人,可他們體內的寒毒,也等於邁向生不如死的人生,但是即便如此,傾國依舊保持戒備,而傾舞依然進行著訓練,只不過歡欣的氣氛逐漸取代了低沉。

她回來後不久,夏魅兒帶著坊主令見她,以往眉宇間的稚嫩貼心,在她離去的這段時間,被緩緩打磨出成熟穩重,猶如溫潤细腻卻不失晶瑩剔透的玉石,渾身上下的嫵媚多了絲精明的誘人。看著她這般變化,心底若說沒愧疚是騙人的,最寶貝的妹妹,為了她,為了傾國,為了傾舞,強逼著自己成長,她真的,對不住她。

她本想將坊主之位還予她,可她卻婉拒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坊主之位,而是傾國和傾舞,所以,對她來說,坊主之位誰做都行,只要那人有能力,能夠保護傾國與傾舞便足以。

之後的日子,她幾乎整天都待在床上,讓公孫芷治療她的經脈,而莫傾言必是每日來陪著她,為了怕她無趣,他每日總會帶不同的玩意兒讓她賞玩,有時是甜點,有時是書籍,有時是樂器,有時是畫作,偶爾,也會帶著一些人的八卦說予她聽。

她剛開始總會對他念叨,他這個帝王不好好處理政務,一天到晚往傾舞跑,成何體統。他不語只是孩子氣的對她笑了笑,眼底的溫柔與愛戀,總也讓她軟了心,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念叨,畢竟,莫傾言的能力與個性,她再了解不過,他必然不會因為她,而荒廢政務。

治療傷勢的期間,她派了不少人前去打探天毒的消息,陸陸續續傳了不少消息回到傾舞。那兩人自幾天前甦醒,醒來後聽得體內概況不發一語,嚇得不少忠於他們的將領昏厥,而後,教主也只淡淡吩咐那些已被嚇壞的將領,去尋找火毒與鳳炎花,便起身繼續打裡事務,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只是偶爾隨意問解藥下落,便也不多言。而大人自甦醒後,便一直躺床休生養息,有時會與教主商討事務,有時他的人也會離開,沒有知道他去哪了,只是,每次回來後,大人的情緒總是很低落。

看著手裡資料,她微微一笑,鳳炎花於百年前滅絕,至今也只能於古書中探查到一點消息,可若真找到,藥方也已失傳,能不能根治還是個問題,不過,更令她意外的是那位教主還真想以毒攻毒,一寒一火,本就不容,可卻還是有著意外能夠互攻互解,解毒之後身體器官往往也會虛弱不堪,一不小心便會導致衰竭,還是有極大的機會丟了命。

解毒過程比一毒在體還要來的痛苦萬倍,兩毒極端,互在體內碰撞,身體一會猶如火燒,一會又冰冷凍凝,冰火兩重天,那種滋味哪能好受,萬一兩毒無法平衡,寒毒能解,而火毒便會留在體內,那種感覺同寒毒一般生不如死。

在知悉體內傷勢後,並無牽扯無辜之人,依然淡然若定的處理事務,絲毫不受寒毒紛擾,且敢試著以毒攻毒,他們這等毅力和勇氣倒也讓她刮目相看。

時光匆匆,三年時光已過,這三年中她的傷在公孫芷的治療和莫傾言不斷送來的靈丹滋養下,已大致康復。這三年的消遙,讓她的武功荒廢太久,也讓她被公孫芷逼得整天不斷重新溫習心路功法,無奈得讓她一番苦笑。

她自傷好後便再也沒去過那塊與他相遇的木棉山坡,她不知道他是否有找過她,亦或者他還在那兒等待她,等著實現他與她的諾言,不曉得為何,只要一想起他,她的心底一直感到不安,這三年來,他的面容身影時不時在腦海中與天毒那位大人重疊交錯,三年的沉澱與沖刷,她學了很多,也看了很多,她已不是當年對情感青澀懵懂的少女。

她發現,她真的不瞭解他,她知曉他名,卻不知他的身分,家住何處,他的愛好為何?她什麼也不知,卻輕易許下諾言,她真的......愛他麼?那他呢,他了解她麼?可也愛她麼?

我們許下的諾言,棐,可還算數?

莫傾言三年來依舊不離不棄的陪著她,每日總會抽空前來看她,眼眸裡的溫柔比起三年前有增無減。公孫芷時常對她提起,比如他又拒絕了誰的聯姻,他又將哪家有心思的小姐指婚,他又如何婉拒了臣子的進言,對於他的心思,她依舊只是笑笑看待,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複雜。

而天毒在這三年中好似人間蒸發一般,沒有再發起任何暴動,大部分的人為此感到開心,只因傾國在莫傾言的管理下漸漸恢復當年的繁華盛興,對於人民來說他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沒有天毒便沒有戰亂,只要國富兵強,能給他們平穩安樂,就是極好。

但是他們知道,天毒私底下依然井然有序的進行著逼宮的準備,但遲遲未有行動怕是因那兩人的身體大不如前吧。火毒這玩意兒,與寒毒的稀有不相上下,當年,她是因一些因素加僥倖獲得寒毒,才能順利替他們種下毒素。如今他們既想以毒攻毒,便得找出火毒,可火毒哪能如此好找,生於熔岩,存於熔岩,光要尋找便已極難,得花費不少的人和力,還不一定能順利取出火毒,不過......憑他們的毅力,想找到怕是不難。

如今的傾國與天毒便處於一條詭異的平衡,誰也不去動那條平衡,一但破壞......便是天下戰火紛飛,烽煙四起。

她想過要不便由她自己開啟這亂世之局,反正這天下,早晚都是要亂的,不如由她開啟,以那兩人的狀況,怕是會打的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能早點剷除餘孽,傾國便得以安樂無憂。

可她又想起師父曾說過,那兩人足智多謀,善於謀劃,而他們的勇氣和毅力也是她所敬佩,他們如今身體雖虛弱,可該逼宮的準備一項可都沒落掉,如今傾國在莫傾言的管理下,確實逐漸與當年繁華盛興有得相比,可終究比不上天毒,萬一她隨便挑起戰火,輸得......不一定是天毒。

手攏了攏身後的墨髮,美眸中略過一抹難得一見的煩悶,換上月華長裙後反手抽出床邊的兩把長劍,向庭院走去。

抬首看了眼庭院裡妖嬈的木棉,足尖輕輕一點,嬌軀開始轉動,突然,一道清亮柔和的笛聲響起,她緩緩停下,疑惑的轉首往聲音的來源一看,一襲黑衫的莫傾言手拿白玉笛,唇邊露出一抹寵溺,眼底的溫柔彷彿能滴出水般。

她對著他輕輕一笑,他見此將白玉笛湊至唇邊,清亮溫和的笛聲再度響起。她衣袖一揮,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刀光劍影間,寒光熠熠,隱約間充斥煞氣,嬌軀隨著音樂緩緩旋轉,許久未舞,導致了身軀有幾分僵硬,緩緩的輕點,回躍,揚袖,旋轉,曾經屬於她的光芒與風采漸漸回到她的身上。

她身軀輕盈如燕,衣袂飄飄,劍光與月白的舞裙融為一體,輕巧奇異的步伐帶領出她的絕世風華,她的身軀飛速地旋轉著,手中還不斷挽著劍花,可她的身子不見絲毫放緩,反而越來越快,溫和的陽光透過縫隙照下,層層堆疊而起月華裙竟折射出十色光彩,裙幅每褶各用一色,竟非一致月白,在她旋轉的過程中,盪出了輕描淡繪,色極淡雅,風動如月華的絕佳風采,周邊木棉花瓣隨著她的舞姿而舞,淡淡的清香飄盪,遠遠看去仿若破塵而來的仙女,猶如世間最美的風景,任何詞語皆無法形容她的美。

猛然,只見兩道月白水袖自她袖中拋飛出,勾住不遠的一棵木棉枝條,藉著枝條的支撐力,她一個輕點,凌空而起,依靠著水袖凌空而舞,腳步輕點,看起來是那般柔弱無骨,看起來是如此的似真亦幻,虛無縹緲,旋即,她扯回月白水袖,一腳踏著木棉樹幹,凌空翻了個觔斗,輕靈落地後,她笑盈盈的走上前看著早已看傻的莫傾言揮了揮手。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出塵絕代的人兒,眼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將白玉笛放回腰間,伸手將她攬進懷中,頭靠在她的肩頭蹭了幾下,她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髮,換來他更緊的擁抱,看著他這般孩子氣的模樣,心底總軟了幾分。

這些時日她在他的陪伴下度過,這段時光她過得很快樂也很幸福,只是,不知道為何,她似乎忘了一個人,那道身影在腦海中被淡淡的抹去,她總感覺......那人很重要,可她總憶不起,以前似乎還能想起的,可如今卻連他的名字都忘了......

「別怕,應該是暫時的,很快便會想起,我會陪著妳的,小惜。」她曾對莫傾言說過,他只是微笑著將她抱入懷中,她倚著他卻沒看見他低垂眼眸裡的複雜。

可她心中卻總覺得那人很重要,腦海中有時浮出莫傾言的容顏,有時浮出的卻是一名紅衣男子,可他的容顏模糊不清,看著他的身影,心底總一陣刺痛和酸澀,她自認為她心底最重要的人是莫傾言,可隱約間又會想起那抹似火的身形,兩道身影交織,更是令她煩悶不堪。

這四年的歲月悠悠而過,她不知曾時何幾起漸漸地越發依賴莫傾言,他便是她的全世界,可心底總有道聲音在制止她的沉淪,不斷的提醒著她,那個人。她納悶,曾想試著回憶,卻沒有任何的線索,有的僅剩那抹火紅。

你......到底是誰?

這天,她來到書房,看著自四年前從未變動卻依然乾淨的書房,心底一陣柔軟,低喃道:「傾言當真可惡,這四年還真不讓我靠進書房半步,真是。」

走至書桌前,拿起幾本書隨意翻閱,眼底浮現了絲絲笑意,突然,眼眸笑意凝結,手中書本落地,她愣愣得看著書上所夾的一張信籤,上面寫有著自己柔婉的小楷:向棐,吾之所愛,今生欠了你的,怕要等到來世,再償了罷。來世,我做你的妻,替你相夫教子,替你做羹湯,替你束髮縫衣,和你白頭偕老。

她頓時心底一痛,顫抖得蹲下身子,撿起信籤,看著熟悉的字跡上字字中所暗藏得愧疚與濃情,眼淚竟是止不住得流了下來,滴落在信籤上,墨黑的字緩緩暈開,猛然,她似是想起什麼似得站起身,抹掉臉頰上的眼淚,快速地翻找著書桌上所有的書,心底不斷傳來陣陣揪心的刺痛,倏地,她看見另本書中夾著一角的紙張,伸出顫抖的素手,將那張紙張抽出,小心地打開,當她一眼看見畫中的其中一人時,心底的某一角終於崩塌,斗大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滑落。

畫中的男子,身著一襲紅衣正席地而坐撫琴,俊美絕倫的五官,威嚴卻不失霸氣,臉部線條充溢著絲絲溫柔,挺拔的身子猶如松柏,似乎天塌,他也能扛住,他雖在畫中可周身似乎散發著一種瀟灑卻漠然得出塵之美,彷若神祇,而畫下落款為:吾之愛,向棐。看見他的長相和筆下落款,心底似乎被人拿著匕首狠狠刺入,她的腦海頓時浮出許多熟悉卻陌生的回憶。

他抬起眼眸,唇邊含笑的看著她,眼底一抹溫柔悠悠蕩過,他低沉卻不失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向棐,妳呢?」

「能否舞一曲?」他低笑幾聲,眉眼溫柔的看著她。

「惜兒,別怕,我在,我會替妳擋下所有風雨。」他輕吻她眼角,緊緊擁住她。

他親手在她髮間插上一支髮簪,他緊緊擁著她,沉聲說道,低沉的嗓音有著不容忽視的認真:「惜兒,等我,待一切塵埃落地,我必娶妳進門,我要妳當我向棐,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她不斷的流淚,透骨蝕心的痛傳來,被封鎖的記憶全被打開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他是向棐,給她溫存,給她幸福,給她快樂,替她解憂,替她擔心,那個曾經許諾給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她悶哼一聲,一道鮮血至唇邊溢出,眼淚依舊不停,雙手緊緊擁住畫像,眼眸通紅,眸底寫滿心痛和懊惱,此時,腦海竟浮出一段對話。

「你真打算讓妮子忘了他?」

「沒錯,我絕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我知道她愛他,那麼......她一定無法接受那人的身分。」

「阿言,萬一妮子想起怕是會恨妳一世,你不悔麼?」

「那又如何?我只想要她平安快樂,哪怕未來她恨我一生,我也不悔,我只想她一世長安。」

「罷了,罷了,這忘憂散拿去,能夠讓她忘盡所愛。」

忘盡所愛,憂盡所恨,忘憂忘憂,忘之憂兮,忘憂忘憂,忘之情兮,前塵愛恨,炬之忘憂。

這是......師父和傾言的聲音,忘憂散......竟是忘憂散讓她忘卻向棐之情,向棐......你究竟是誰?為何連傾言都要冒著被我所恨也要將記憶封鎖?向棐,我真的一點也不瞭解你,我愛你,或許是真的,否則,我也不會忘了你,可我卻從未深入去認識你,你也從未深入去認識我,你未曾想去告訴我你的一切,而我也未曾想去告訴你我的一切,我們之間的愛,真是荒謬。

她孤身一人癱坐在地,哭得肝腸寸斷,卻緊咬著雙唇,任唇瓣鮮血直流,也不願讓自己發出任何抽咽聲,雙手緊緊擁著畫像,似是要將其揉入骨血。

「小惜!小惜!」莫傾言慌張的身形衝進書房,看著眼前不停流淚,癱坐在地的人兒,他的心似乎被人揪住。他不斷想保護的人兒,竟因為他而變成這樣,他明明許諾要給予她一世長安的,卻害得她反被傷得如此之深。

「小惜!我帶妳回去好嗎?」他上前想摟住她,可看   著她眸中的淚花,腳步一頓,蹲下身子,將手伸出,輕聲問道,眼底劃過一絲痛苦和心疼。

她靜靜的流淚,腦海中掠過一幕幕向棐和她的回憶,少卻格外溫馨,也格外諷刺。他總是對她溫柔,對她包容,所有的一切總是為了她著想。

而他所說的每句話,卻猶如針般,刺入她的心,每講一句,心底的某個角落便會崩塌,她的心神也瀕臨崩潰邊緣,猛然,一道心疼卻不失溫柔的嗓音響起,心底一顫,眼中的淚水竟不由自主的越流越凶,莫傾言溫柔的嗓音不停的安撫她瀕臨崩潰的心神,漸漸地,眼眸逐漸恢復以往的晶亮,看著眼前想靠近卻又怕傷害到她的莫傾言,心中的某個結倏然悄悄打開。

她愣愣地望著不知所措的他,眼中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柔情與脆弱。

「小惜,不要怕,我會陪著妳的,我們回去,好嗎?」莫傾言心疼的看著她,俊美的臉上寫滿著急和愧疚。

她沙啞乾澀的聲音還帶著哭腔,眼眸通紅的望著他道:「傾言......」

她撐起麻痺的身子,不穩的身形向前倒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感受到熟悉又有力的溫度,眼中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別怕,我在,我一直妳身旁。」莫傾言緊緊擁住懷中的人兒,身怕自己一個不注意,眼前的人兒便會從這世間消失。

她不語,雙手只是緊緊擁住他,渴望能自他身上吸取更多溫暖。

不久後她便因情緒波動太大,怒急攻心,導致昏厥,他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蛋,眼底深處滿是不捨,他輕柔抱起她玲瓏的嬌軀,快速地帶她回房間。

房內,他坐在床沿看著她,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修長的手靜靜的描摹著她的五官,一筆一劃,似是要將她深深的刻入腦海。

「小惜,對不起,我愛妳。」輕微卻充滿愛戀的聲音低低迴盪於房中。

一切皆有因果,愛恨一念之間,無非情之一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縱有時光顛反,她也只求,再不相遇。  

揉了揉發漲的眉心,她靜靜地想著,轉首看著趴在床沿的莫傾言,眼底劃過決絕與溫柔,輕淡的嗓音略帶沙啞低喃:「傾言,多謝你的不離不棄,我不會再因他而亂了心神了,我看清了,對不起。   」

他醒來後,看著她晶亮的眼眸正溫柔的看著他,若不是眼眸略為紅腫,他幾乎會認為昨晚的事是一場夢,他擔憂的望著她,正想開口詢問時,她便朝他前倚,雙手摟住他脖頸,在他耳邊輕聲道:「   我不怪你。」

他一愣,心底充溢著幸福,她不怪他,那麼......他在她心中還是有地位的罷,一想到這個,眼中的溫柔越發濃郁,雙臂用力卻輕柔的用著她。

她緊緊摟著他,嬌軀不斷顫抖著,似是花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道:「傾言,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們解決天毒後,將傾國交給適合的人,我們離開,好嗎?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從新開始。」

他再度一怔,心底有些疑惑,不懂一向將傾國看得最重的她,怎麼會想離開,可是當看著她脆弱又疲憊的樣子,心底的疑惑也釋然,同時眼底也泛起一抹自責,她會這麼累又痛苦都是因為他,如果他沒將她和向棐的記憶封住,她便不會這麼難過,也不會想離開,可是......

「小惜,妳想知道......向棐的事嗎?」他輕輕放開她,凝重仔細的看著她的黑眸,想看清她的想法。

「不了......我想放下他了,我們之間的愛本就荒謬,對於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她聽見他的名字,心神一陣恍惚,隨即便回過神,對著莫傾言搖搖頭。

「可是......」他輕蹙眉頭,還想說些什麼時,卻被她開口打斷:「別說了,我不想聽,傾言,我真的好累,別再講了。」

「好,我不說,小惜妳先歇會,我去替妳拿些吃食。」他抿了抿唇,看著她紅腫的眼眸,疲憊的神情,眼底流洩出心疼,心底暫時先打消要告訴她的事。如今她的情況真的不太好,若是再讓她知道向棐的身份,她一定會無法接受的。

他替她細心地蓋好錦被,又掖了掖被角,才轉身離開房間,只是他在轉身之時,沒看見她臉龐的一滴清淚。她何嘗不想知道向棐的身份,雖然心中多少有數,可是她現在真的再也提不起半絲勇氣去面對了,她真的累了,再也不想管了,或許選擇相忘,對兩個人是最好的。

向棐,你可知我有多麼痛苦?

之後的日子,莫傾言一直陪伴著她,便再未有提過向棐,而她也不去想也不去問。只是,她有時還是會偷偷地去書房,一個人怔怔的望著向棐的畫,有些空虛的心,在看見他時,總會被填補,可填滿的心卻多了點酸澀與落寞。

這段時間,她也決定了要主動挑起戰火,與莫傾言討論一番後,他只是微笑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只要妳想,我便陪妳。」

她驚訝,而他只是含笑不語,那笑容中似乎要他放棄江山萬里,他亦甘之如飴。她看著那樣子,心底總有幾分內疚,明明是他的天下,卻因為她而放棄,她曾問過:「可曾後悔過?」

他只是淡淡一笑,寵溺的撫著她的髮,認真道:「若付出這萬里江山,可換得妳一世長安,我,無悔。」

她怔怔的望著他,輕輕一笑,緊緊抱住面前這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輕輕呢喃一句,因為聲音過小,導致他沒聽見。

「傾言,謝謝。」

接下來的每一天,兩人皆忙得焦頭爛額,不斷安排著之後事宜,也在加緊訓練著傾舞與傾國兵力,對於天毒,他們依舊無法卸下心房,前幾個月前,他們便發出戰書,雖說那兩人身重寒毒,可對於天毒的實力依舊不可小覷,這近四年的時光,傾國和天毒雖沒再有任何交手,可依那些人的脾性,怕也不是白幹白做的,如今他們到底有多麼強大,她心中也沒底,更何況,那位大人的身份,又有可能是他,她的心也越發感到不安與愧疚。

這樣不安與愧疚交織的日子過去,最終該面對的依舊會來,傾國與天毒,終於正式開戰。他摟著她,站立於城牆之上,一襲瀲灩帝袍,一襲如墨斗篷,隨風飄舞,仿若神仙眷侶,兩雙眼眸正淡淡地看著在下廝殺的人群,看著無數鮮血汗人骨鋪滿大地,她的心中頓時發寒,自古帝位便是由無數亡魂的骸骨與鮮血鋪上,卻仍有無數人爭著那位子,或許,人們心中的貪念是無法消弭,只會有增無減。

她反手抽出兩把長劍,看著他溫柔卻擔憂的眼眸,微微一愣,卻很快回過神,輕輕一笑:「我去幫忙,你放心看著。」

他嚴肅的看著微笑的她,微微頷首,修長的手輕輕解開斗篷的結,露出一身月華裙,又替她順了順耳後的髮絲,眼底閃過一絲柔情和害怕,清朗的嗓音帶著些許顫抖:「好,我等妳,一定要平安回來,知道嗎?」

他是帝王,必須穩住人心,若是有個萬一,這場戰迅速便會不戰而敗,所以他決不能同士兵或傾舞之人一般下場殺敵,而她不同,她是傾舞的核心,也必須穩住人心,而穩住人心的方法,便是與他們一起殺敵,他只能看著她一次次游走生死邊緣,卻無能為力。

「我會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見你的。」她上前摟住他,輕淡的嗓音帶有不容忽視的認真。

他緊緊摟住她纖腰,鼻子一酸,用力蹭了蹭她的肩頭,點點頭。她溫柔抬起素手將他髮間的黑雲緞重新繫緊,素手放開他,看著他擔憂又害怕的神情,心底一軟,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唇。他一怔,看著她溫和柔情的臉蛋,臉龐一熱,緊緊閉上眼眸,感受著柔軟清甜的味道在嘴中擴散開來,心底滿是幸福與甜蜜,可隱約間卻多了些惶恐。

半晌後,她臉龐微紅的離開他,看著他還怔怔的緊閉雙眼,眼中的凝重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笑意與柔情,素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龐,輕笑道:「可以了,皇上,睜眼吧。」

他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便是她輕笑打趣的臉,耳根悄悄染起一抹嫣紅,故作惡狠的瞪了她一眼,手臂一伸,用力將她摟進懷中。她微笑著倚靠在他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逐漸被撫平。

她抬首瞟了他一眼,看著他溫柔的眼眸,臉龐一紅,趕緊低下頭,扯了扯他的衣角,細如蚊蠅的聲音輕輕響起:「傾言,我們......離開後,成親好不?」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臉頰微紅,眼光游移的她,心中頓時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不自覺的看著她傻笑出來,她見他這般模樣,無言的嗔了他一眼,隱約多了些嬌媚,他心頭一熱,低下頭輕啄她粉嫩的唇,嗓音微微嘶啞:「好,我莫傾言發誓,此生此世,必不負公孫惜,莫傾言定會與公孫惜天荒地老,一世長安,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她聽見那句不得好死,臉色一沉,開口正要輕斥,就被他以唇相封,頓時便被吻得迷迷糊糊,忘了要輕斥的話,他輕柔撫著她的臉龐,好似在撫著他最珍貴的物品般:「去吧,我等妳回來。」

她一愣,對著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絕色的背影帶了些決絕和殺氣。

他眉眼溫柔地望著她走遠的背影,輕聲呢喃道:「小惜......妳必定要平安回來。」

她看了看戰場上目前的情形,微微一笑後,翻身上馬,策馬直奔前方,一路上無數的人向她衝來,熠熠刀光,冰寒無情,正如現在的戰場一般,長劍在掌心一轉,轉出一抹凌厲的弧度,狠戾一揮,戰場上又添了幾道亡魂,眼眸一轉,眼底沒有半分憐憫,有的,只是殺意。

感受到背後的破風之聲,冷笑一聲,反手將長劍一刺,果不其然聽見一道刺入肉體的聲響,往後冷冷一看,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滿面不甘自馬上跌下,嘴唇輕勾,眼底一片冷淡。

「所有兄弟姊妹們,為了傾國,為了家園,為了那些你們想守護的人,上啊!」輕淡霸氣的嗓音夾雜內力,緩緩擴及整個戰場。

「上啊!兄弟們!妻子孩兒都在我們的身後啊,打敗賊子,就能保護我們的家人們。」不知從何處一道怒喝後,旋即越來越多的附和聲傳來,激勵聲響徹雲霄。

聽著男人的激勵聲,一道嬌柔的聲音夾雜內力又展擴開來:「姊妹們,可別輸兄弟們,上啊!傾舞還需要我們去守護!」

她隨手斬下一人的頭顱,聽著四面八方不斷傳來的鼓舞聲,也感受到周圍越發高昂的戰意,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多了點冷冽,看向另一邊的城牆,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同時,城牆上的莫傾言目光正緊緊地跟隨著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兒,突然一個暗衛不知從何處出現,單膝下跪。莫傾言衣袖輕揮,揮退所有人,暗衛見無人後才低聲道:「皇上,天毒教主和向棐皆出現於天月臺。」

他臉色一變,轉首望向天月臺上幾道模糊的身影,心中的恐慌越發濃烈,壓下不安的情緒後,沉聲問道:「那兩人的身體情況如何?」

「看起來挺好的,面色紅潤,炯炯有神,看不出有寒毒的存在。」暗衛想了想,如實將自己所見稟報而出。

「砰。」暗衛一驚,抬起頭來只見莫傾言身旁的木桌早已粉碎,而他正面無表情地望下遠方,周身殺氣狂飆,隱隱壓得喘不過氣。

「繼續說。」眼眸擔心望著身著月華裙的她,此時的她再度取走身後士兵的性命,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甩掉長劍上的血漬,對著他微微一笑,嘴唇無聲的微微動著,他人不懂,他卻知道。

「放心,我沒事。」他解讀她的唇語,眼底不安卻不斷遞增,心底總隱約覺得似乎會出事。

暗衛似想起什麼,又趕緊低頭恭聲道:「回皇上,屬下還得了一個消息,聽說向棐為了穩住兵心,待會也要上場殺敵。」

聞言,他的臉色瞬間慘白,用力扯下套在外身的帝袍後,立即轉身大步離去,暗衛一愣,趕緊跟隨著他離去。

向棐想穩住兵心,自然需要一起上場殺敵。但像他這等身分之人,殺敵可不是殺那些一般的士兵,要殺敵自是敵方的主將,殺了主將,亂了敵心,才能攏定士氣。他雖有點人為將,可所有的兵將基本上還是以她為主,多智如向棐,不可能不會察覺到傾國的主將是她,所以,他若要殺主兵將,必先殺她。

「該死,小惜妳決不能出事。」他俐落地翻身上馬,迅速直往她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不停斬下一條又一條的性命,哪怕身上也被刀劍劃出傷口,也無法停下他的腳步,他眼中早已沒了其他,什麼狗屁蒼生,什麼無聊天下,他什麼都不要,他只要她,只要她平安快樂。

煙兒題外話: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快來看啊,最近心情真的很阿雜,求安慰,摸摸~~

對了,短文封面由某煙自行製作,素材擷取自網路,若有侵權會立即撤下並道歉。

可能在一章,便會完結了,其實這篇小說真的不用花太多時間便能看完,求支持。

下一章為虐了,雖然自己不覺得拉~哈哈哈~~

反正結局是悲向的,不怕的過來吧~~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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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讚讚噠~~~~~
不過感覺看完會很難過。。。
2015-09-30 22:1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咦咦咦!!塵香你好哦
抱歉晚回了~(因為都沒逛到這兒來
謝謝塵香支持拉有人喜歡就是我的動力
歡迎繼續觀看XD結局為虐~淚點低麻煩面紙哦哈哈(雖然我覺得普通啦
話說之後這篇大概會溶入別本小說~希望塵香支持啊哇哈哈
2015-10-07 21:37回覆

寫的真好
形容得很到位,感覺就像在眼前真實上演一樣~

期待結局~~~

 
2015-08-20 14:3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藍樺誇獎啦抱歉晚回了(這個豬頭到現在才發現有留言orz....
結局今天應該就能出囉,某煙現在在打後記(這個話癆話很多
請你再等等囉~~也謝寫你的支持拉某煙好感動啊!!!!!!你是第一個留言(飆淚QAQ
我還以為POPO都沒人看
話說,藍樺喜歡傾言還是
我好想知道啊!!!!!!!!
歡迎結局出來告訴我啊!!!!!!!
我也想知道我寫的虐不虐
2015-08-23 12:33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