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林語堂先生打電話

林語堂先生是我媽的二伯，曾祖父早逝，留下年幼的女兒，名為「海麗」：是我媽；林先生和母親情同父女。如今，媽媽已白髮蒼蒼－得了失智症：「我給二伯打電話呢！肯定躲在書房裡寫作吧！」媽媽自言自語的撥起電話，他認為「二伯」還活著，我上閣樓：「１－２－」在電話前讀秒：「沒響呢？」我下樓查看：「沒人接！」母親捏著泛黃的電話簿給林語堂先生打電話：「您打這支電話，他肯定會接的！」我上樓等待：「海麗！」錄音帶中有空段；給媽媽回應：「是我！」媽媽喜悅自己的聲音被認出來，錄音帶又「說」：「別插話！聽二伯說故事！」錄音帶唸：《雅人雅事》。母親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二伯，你怎麼老說同樣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