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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請卸妝:昭君出塞

再和明妃曲   歐陽修

漢官有佳人,天子初未識。一朝隨漢使,遠嫁單于國。

絕色天下無,一失難再得。   雖能殺畫工,於事竟何益!

耳目所及尚如此,萬里安能制夷敵?

漢計誠已拙,女色難自誇。

明妃去時淚,灑向枝上花。

狂風日幕起,飄泊落誰家?

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

一位良家婦女,若肩上背了幾條人命,該花容失色地驚叫,或是高潔地刎頸自盡?

當毛延壽等人醜惡的頭顱在我眼前落下,我心中盈滿地,僅是想以琵琶高歌,唱頌天理之正義的想法,毫無一絲憐憫。

也許正和未來的夫婿──呼韓邪單于如出一轍,暴虐、好殺伐。

碧環佩掌,青簪繫髮,我換上從未穿過的薄縷輕紗,沐浴在從未享受過的,君王的目光當中,直至紫暮低垂,彎月升起,我彷彿仍能感受到君王如水的眼神,對於我踏上北方荒漠的不捨。

遙遠的顛簸卻恍如一瞬,西漢最後一道城門佇立在眼前,哽在喉中的怨懟和恐懼無法再壓抑,淒然的歌聲在隊伍中傳開,馬匹宛若也默默垂淚,隨行的匈奴個個面面相覷,向呼韓邪單于詢問指示。

一把琵琶傳入我手中,我和未來的夫婿對視,不願透露一絲懼色,心念著荊門山巒、漢宮富麗及君王姿容,將一首首漢曲歌唱,響徹荒涼朔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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