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下課囉，別忘記明天的小考喔！」結束兩堂惱人的數學課後，我無力地趴在桌上，只想好好補償昨晚熬夜看小說所該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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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慢慢進入夢鄉，就感覺到有人輕輕戳了我的髮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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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沒看到……」噢，是那個該死的吳承佑。「我要睡覺，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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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第一，吳承佑。任何方面都比我好的吳承佑，全校排名總是硬生生高出我一名的吳承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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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我身上的頭銜，自然就是萬年第二了，真讓人感到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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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嗯？我看起來有很虛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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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我只是想睡覺而已。」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關心，我倒有些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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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想說妳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擔心我？他一直在觀察我嗎？我的天啊，未免也太讓人起雞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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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偷偷觀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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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哪有？」他連忙移開視線，試圖掩飾被調侃過後的害羞。「我要去廁所了。」紅通通的耳根子就彷彿是在反駁他自己說的話，而他卻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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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平時總是不著痕跡與人保持距離的吳承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溫暖和討喜。一點點，就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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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試入學白老鼠外加即將走入歷史的末代基測準考生們，沒錯就是我們，整天夠做的就是上學放學補習讀書，國三生活完全無樂趣可言，更何況在魔鬼班導每天的考試轟炸，同學們抒發壓力的方式就是不停撮合班級裡有曖昧氣氛的男女。就連毫無曖昧可言，只不過偶爾討論功課的我和吳承佑也成為他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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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小棠，剛才我去問吳承佑說他到底有沒有喜歡妳，結果妳知道他說什麼嗎？」連死黨小瀞都無聊到要把我賣掉了，我不禁在內心翻了一萬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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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閒工夫回答嗎？都剩不到三個月了，妳也快去好好讀書，否則到時候抱不到佛腳，我也不想救。」小瀞的腦袋不算太差，只是竟然在最近這個關鍵時刻，還交了一個男朋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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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又來了，妳根本就是我媽派來的間諜吧？好啦，吳承佑他說啊……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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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瀞文，班導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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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妖女又要找我麻煩了嗎？我先過去喔！」什麼？這時機真是太曖昧了，當然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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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佑，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來？害我沒有聽到答案！」一顆心就這樣被懸在半空中左右擺盪，也許下一秒就會穩定，或者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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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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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重要啊！她是不是跑去問你一些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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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就問我是不是喜歡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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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到底是怎樣？」與其等小瀞回來，還倒不如直接向本人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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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忘記剛剛到底回答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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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三十秒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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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啊……」吳承佑轉過身走到教室外頭，而我也耐不住性子就跟在後面，不知不覺來到廁所前的小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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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最後五秒喔，五、四、三……」吳承佑的雙臂突然壓在我身體兩側，抬起頭後，我發現彼此之間的距離剩下不到十公分，連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都聞得到。很近，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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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我珍貴的第一次壁咚就這樣被他奪走，而且不是別人，就是吳承佑！如果敢繼續做其他越矩的事，我一定要告他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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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嘛，趁好好說的時候快點閃開喔，否則我不保證後果如何。」我的理智處在斷裂邊緣，所以正竭盡所能的恐嚇加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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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喜歡妳，那又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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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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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剛剛的回答了，我說：『當然喜歡，因為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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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我……」被告白的人到底是在緊張個什麼勁！我的妄想症又開始發作，待會該不會被強吻之類的吧？我不要這兩個珍貴的第一次都敗在吳承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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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喔，騙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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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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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是喜歡上妳這種自我感覺良好又想像力過於豐富的女生，那就是誰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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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你這個傲嬌腹黑虛假鬼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要是再讓我聽到我和吳承佑的傳言，我就把造謠者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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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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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隨時瀰漫的低氣壓，讓我完全沒有想讀書的心思，每個星期只是為了那加起來不到五節的體育課、音樂課和家政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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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情卻不會因此而放鬆，因為那該死的妖女班導又以沒有多做食物分給各科老師的理由來轟炸我們，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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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班長的我必須和副班長一起給妖女一個讓她能夠滿意的交代，但我再怎麼想，都打從內心覺得這件事沒必要鬧得那麼大，這不是同學們大家感不感恩的問題，而是妖女硬要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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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節自修課，對考生來說很重要的自修課，妖女用滿嘴威脅的語氣說。「我們現在要來討論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有人要拿書出來看，就到外面罰站，且以對師長不敬的理由，記警告一隻。」見大家都順從地把課本收進抽屜內，她得意的笑了，笑得刺眼。「關於家政課的問題，班長覺得比起訓話，目前讓你們好好讀書才是更正確的選擇。你們真的認為是這樣嗎？一個人只要不懂得做人處世，學歷再高老闆也不會重用的。」這明明不是我的本意，妖女卻刻意將其扭曲，擺明是想讓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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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要說句話來反駁，一旁的吳承佑就搶先一步舉起手。「我認為林若棠不是這樣想的，相信在座每一位都看得出妳是因為她無法成為你得力的助手，也就是間諜，所以才想盡辦法讓她無法在班上立足，不是嗎？」我偷偷瞄吳承佑一眼，但此時的他好耀眼，頭上的惡魔小角也被天使光環替代。「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討論，如果要繼續的話，就請妳同意讓我到圖書館自修。至於警告，想記就記。」妖女的臉色在青紅之間不停交替，而吳承佑只是若無其事地往圖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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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都那麼理所當然的離開，我也要不顧別人的目光追上去才對。「吳承佑！吳承佑！」喚了好幾聲他才終於回過頭來，才剛要開口說謝謝，他就以跑百米的速度快步走過來，摀住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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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班都還在自修，妳非得要引起騷動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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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了！要是你真的被記了警告，那該怎麼辦？」從那鬱悶的空間逃脫後，我才發現自己連累到他。「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承擔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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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是……算了，看看我們，說要自修卻連一本書都沒帶。」吳承佑低沉的笑聲就像一顆石頭丟進水池裡，在我心中漾起一陣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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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那天被壁咚的場景，還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就像現在的他一樣，很清爽、很帥氣、很讓人放鬆心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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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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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課的事也因此不了了之，好險吳承佑沒有被記警告，而我也沒有。生活也還是像以前一樣枯燥乏味，整天埋在書本之間，喘息時間也隨著考期逼近而逐漸減少。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我和吳承佑成為共患難的好兄弟（或者好姊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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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小瀞和她男朋友是越愛越濃烈，甚至放學也是一臉甜蜜地坐在男朋友的腳踏車後座，陪我回家的角色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吳承佑。和他在一起反而比起和小瀞一起更加自在，偶爾分享一整天的心情，偶爾抱怨考試太多，偶爾為彼此的夢想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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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吳承佑的話不多，但是給出的支持和溫柔卻非常多，超乎我想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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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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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吳承佑很不一樣，上課睡覺、下課也睡覺，放學丟下我一個人回家，整個人就是散發出「我很不對勁」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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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最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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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我不需要關心。」冷冰冰的語氣中我彷彿看見了以前的吳承佑，刻意和人保持距離，不喜歡笑，更不會表達出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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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態度，我擔心很久了你知道嗎？」我很不爽，非常不爽，比被冠上萬年第二的稱號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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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我有逼妳關心嗎？不要自以為付出了一點點就會得到回報，誰知道妳的關心是不是裝出來的。」這不是吳承佑，他才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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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是，很想念曾經那些快樂而已。」我還以為，他能夠永遠為我的快樂微笑著；我還以為，他能夠永遠為我的沮喪鼓勵著；我還以為，他能夠永遠為我的憤怒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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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知道一開始，我就未曾踏入他的世界，而他卻在我的心裡停留，不想揮去，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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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第十八天，距離畢業倒數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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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害怕就算畢業我們的關係也無法恢復，更多的我也不奢求，當回朋友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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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重回朋友關係，喜歡的心情就算藏一輩子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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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前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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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勇敢賭一次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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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丟下手機和拿起手機之間掙扎了三十分鐘後，我的右手非常爭氣地為我這主人按下通話鍵，規律的單音在耳邊響起，但我的心跳卻一點也不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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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吳承佑不著痕跡地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被我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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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嗨！」我試圖努力地假裝很自然，但得到的只是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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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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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氣那麼大一聲你還以為自己嘆得很小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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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拿妳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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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就不要想只想著我就好了啊，我都只想著你了你怎麼就不能只想著我呢……」眼淚開始不受控制滴落，我以為自己不會哭。「從剛才聽到你的聲音，我的情緒就開始失控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每次當我要轉頭跟你抱怨，回應我的卻只剩下空氣；每次考試成績進步後，想要跟你說總有一天我也會追上你，但迎上的只是機車呼嘯而過的無情。就連和小瀞她們走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是一顆超大電燈泡，苦澀到不行。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原本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但現在渴望得到的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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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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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說聲晚安我就去睡了好不好？當成是這段感情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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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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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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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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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不免籠罩一些感傷的氣氛，有些人為彼此別上胸花，有些人忙著分送畢業禮物，有些人哀號著：「我不想離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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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意外的平靜，沒有人替我別胸花，沒有人送我畢業禮物，沒有人對著我說不想離開妳。周遭的空氣都在流動著，但我的卻像靜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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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開場白不免是一些感性的詞句，不免是根本沒人在聽的校長致詞。大部分的人還是對於自己的畢業沒有真實感，明明昨天才剛討論完基測題目而已，今天眼看著就要從學校離開了，惆悵感還真是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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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特別的是，畢業生可以錄製影片送給某些人，或某個人。通常在這種時候，一大包衛生紙可能也不夠用，大家一定要哭個死去活來才甘心。就例如說即將調到別間學校的妖女班導，抱著我大哭還不忘往我制服抹上兩把鼻涕，我能做的只是淡淡微笑，禮貌性輕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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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段影片，特別吸引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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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影片，打算送給我暗戀三年的女生。她被稱做萬年第二，對此她感到很不爽，非常不爽，我守住萬年第一，為的只是得到她的注意。』影片裡的吳承佑泛起一抹笑，非常悲傷。『但在國中畢業後，我被迫去國外留學，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到台灣，回來看看我深愛的她。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自信能夠讓她等那麼久，但我希望，這份感情能夠傳遞到她手上。』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每一句話，接著一段吉他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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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尋找 一個依靠 和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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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替我祈禱 替我煩惱 為我生氣為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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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開始有預兆 緣份讓我們慢慢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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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孤單被吞沒了 無聊變得有話聊 有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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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 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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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麼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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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窩長睫毛迷人的無可救藥 我放慢了步調感覺像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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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心有靈犀的美好 一輩子暖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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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愛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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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窩》林俊傑 詞：王雅君 曲：林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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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總是哼起這首歌，偶爾還會要求吳承佑一起合唱，因為這首歌感覺很甜很幸福，我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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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束後，嘴角的笑讓我下定決心，決定要好好守護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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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到達尾聲時，我先回到了教室，因為擔心在充滿別離的氣氛中，不能好好保持住微笑，但還沒走進教室，帶有鹹味的透明液體還是沿著臉頰滑下，滴到制服裙上，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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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吳承佑，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來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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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原定今天就要離開，但最後還是決定再延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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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離開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最後明明連相處的時間都不夠還要冷戰，為什麼明明……明明喜歡我，卻不好好把握住。還說什麼萬年第一，是萬年第一大笨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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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萬年第一大笨蛋喜歡萬年第二，很喜歡。」吳承佑捧起我哭花的臉頰，打算做出一些越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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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嘛，不是只打算讓我知道你喜歡我嗎？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現在是要偷襲完然後隔天就拍拍屁股走人嗎？是不是還少了些什麼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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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妳昨天在電話裡的真情告白都是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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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成為『男女朋友』之前，任何事你都別想做。」我還刻意在關鍵字加重，這樣還聽不懂的話，就真的不配被叫萬年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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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棠，我首先要說聲抱歉，之前說妳的關心是虛情假意，是因為那一陣子很疼我的爺爺去世，他留下一大筆遺產，之後所有幾乎沒關心過爺爺的親戚都到家裡來覬覦那些財產，那些臉孔要說多醜陋就有多醜陋，導致我的情緒起伏非常大，也讓妳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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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搶家產也輪不到我啊。」該說抱歉的是我，沒能在那時候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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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喜歡妳。」吳承佑笑得幸福洋溢，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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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知道啊，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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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我只好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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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願意當你女朋友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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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他還是笑得一臉癡呆，我一點也不矜持地就踮起腳尖貼上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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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不是萬年第一和萬年第二嗎？」糟糕！是小瀞和同學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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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果然有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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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啊，還站在這裡等他們追嗎？」要是被抓到，小瀞肯定又要問東問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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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好好抓緊我的手喔！」吳承佑的笑，讓我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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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可會巴得緊緊的，想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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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輩子都不會想甩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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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對我們這些僅有十五歲的小孩子來說，是一段漫長且未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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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十五歲，我們靠著一股大人們無法擁有的勇氣與衝勁，抓住當時最喜歡的人。而如今對彼此的喜歡，隨時間昇華為愛，一起懵懂後也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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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眼前的這個人，我就從來都不後悔鼓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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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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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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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終於寫完人生中第一篇甜文了！寫甜文對我來說真是一大難題啊。（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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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故事都還沒寫完，我的小腦袋就不停運轉著這故事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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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兩天時間再加上最討厭的熬夜後，它終於順利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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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直想寫故事卻靈感缺乏的我來說真是大好，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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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過後靈感果然是特別豐富，其實撇開成績來說，段考也可以算是件好事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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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陪了我兩晚都快被我背起來的輕音樂幫助我放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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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祝一點都不兒童的我兒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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