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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如夢│古代愛情短篇│完

《繁華如夢》

可搭配菁華浮夢-winky小詩&麟趾服用本篇

樊若冉,我的名,我的命,從十三歲後便繫在繁花樓花魁的身分上。

而你,一個我望塵莫及的人,翩翩尚書府二公子。

兩個命運完全背道而馳的兩人,卻有了一面之緣。

我猶記得那天的天空特別的藍,微微的樹影籠罩著你高大的身影,笛聲伴隨著娑婆風聲有些淡淡哀愁,一曲畢之。

你轉身從我身邊經過,不帶任何情緒離開,而我,在這短暫的交錯,從你眼中看見了一種情緒,叫做寂寞。

後來,聽人說,我才知道你是尚書府的二公子―莫源煦。

那一次是我們的初見。

第二次見面,是在繁花樓中,你斯文的臉醉的發紅,爛醉如泥的倒臥在花廳中,成了大家的焦點。

我緩緩接近你,你一身的白衣已有些髒污,我蹲下來輕輕整理你的衣著,沒想到,你抓住我白皙的雙手,嘴中卻不斷低語著「夕織......」二字。

被嚇到的我有些呆愣,突然地你往後仰倒,我整個人趴在你的胸前,耳邊聽著你平穩的心跳,雙眸緩緩閉上。

身後此起彼落的驚呼都已成背景,

我心知肚明,明日的我是該如何被議論,說什麼不知羞恥,妄想麻雀變鳳凰……

但看著你的臉,我知道我想去奢望,哪怕一些些也罷。

後來我聽人說,你口中的夕織,是你這輩子最愛的人,當今的上亭郡主。

可她,卻在兩年前一場瘟疫中,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過了那一晚後,我再也沒見過你。

直到下個中秋,我受邀至丞相府中演出,才再一次見到你。

那晚,我輕輕撥起弦,一首鳳求凰從迷濛的月光下傳出,廳中的喧鬧也漸漸歸於平靜,叮咚的音符擲地有聲。

我的視線輕輕一瞥,一雙沈痛帶有惆悵的眼,靜靜盯著我,我手下的旋律亂了曲調,一時之間,無數雙的眼睛像是嘲諷般的眼神,嘲弄著我的身份―一名低賤的青樓女子。

「樊若冉小姐,聽聞妳的舞技超群,是否來一首霓裳舞衣曲?」太子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替我找了個臺階下,即便語氣中是滿滿的輕視之意。

「好。」我腰肢微微地一彎,長長的水袖隨意落在地上,當第一個音符落下,我的水袖也立即甩出,腳下的小碎步不間斷的旋著,

隨著舞曲最後的旋律,完美的結束。

從那次表演後,我的名聲更加響亮。

而我在荒蕪的十七年中,也面臨到即將到達的十八歲的時刻,也是即將透由某個達官貴人的手接我離開做別人的幾號妾室。

無論我如何哀求,嬤嬤仍然只打算著利潤和價錢,我希望盡失。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出乎意料,在生日的前一晚,我被太子贖出,將我贈予莫源煦,太子在要去尚書府的路上只說了一句話:「樊若冉,記住,妳的命是我救的,所以,生是我的走狗,死是我的替死鬼。」我水汪汪的藍眸像一汪深潭般死寂。

我想,或許是因為我長得有些像上亭郡主,所以才有了利用價值,能擁有繼續活下去的權力。

所以我要便注定要當那執刀之人,而不是執手之人,成為男人野心下的犧牲。

可是,太子他不會知道,在他把我帶出繁花樓的那天,縱使他不是我所等的那人。

但,我還以為,終於有人願意接納我......

原來,連敦厚的太子,也只是把我視為一個犧牲品,而不是一個人。

那一天,我初披嫁衣,並不如每個女孩那樣雀躍的出嫁,而是一個計劃,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一個有人注定犧牲的計畫。

在搖晃的紅燭下,我問你:「莫源煦,為什麼要娶我?」

你說:「因為有緣,所以我娶。」

「別對我好,好嗎?」我怕我會狠不下心,後一句我默默的對著自己說。

「若冉,別擔心,我是妳的夫,怎麼能不對妳好。」你憂愁的笑,使我更加心痛。

上亭郡主,你知道嗎?我恨妳,妳硬生生的讓兩個男人因為你,使我成了犧牲品……

歲月流轉,我被診出有孕,短短三個月的身孕。

計劃的指針開始移動,在計劃中,七個月後,莫源煦冰冷的遺體便是我肚子內孩子的爹。

「若冉,妳要好好待在這,別亂跑,這是你和我的第一胎,要小心......」你殷切的叮嚀和滿是期待的臉,溫柔的眼卻似乎又透由我看著別人,心似乎又被撕裂。

「源煦,你不想上亭郡主嗎?你不要強顏歡笑好不好......放我走,好不好......」我撫著還不明顯的肚子,哽咽的問。

「若冉,我想夕織,但逝者已逝,我能如何,而如今妳只有我和孩子,我必須對你負責,無怨無悔,只因妳是吾妻。」你輕抵著我的額頭,溫柔的說,語氣甚至帶了些悔意。

歲月不饒人。

這句話,我的確體會到了,七個月的時間一下子過了六個月。

在這六個月的時間中,我將毒藥日日抹於你的茶盞中,縱然我有千百個不願,逼不得已......

離孩子出生還有三天的那個下午,你問:「若冉,今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眼前大片的雪景,孤傲的梅花在枝椏綻放,美不勝收。

「若冉,這裡美不?孩子如果是女孩就叫莫璃吧!琉璃的璃。」一朵梅花你將它別在我鬢髮間,像個小孩似開心的說。

「那男孩呢?」我輕輕的問。

「莫流,流水的流。」

在晨曦的照耀下,雪泛起淡淡的光暈,撲鼻的梅香流連於空氣中。

莫離,莫留。

源煦你要對我說什麼?哪一句才是對我說?

今天是最後一天,也是孩子出生的日子。

我靜靜地端起這最後一杯茶,茶盞的杯緣被明亮的陽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而就在你的書房前,我被一個莽撞的丫鬟撞倒,茶被翻倒於地,十月大的肚子也劇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和淚珠混著血滑落。

我知道,我要生了。

或許我的內心是慶幸那個丫鬟的一撞,至少你沒喝到此生的最後一杯茶,你依然還好好活在這世上,我想我的此生足矣。

在我生孩子到昏迷的時間中,整個尚書府都慌了,來來去去的人影,產婆不時在身旁的呼喚,腦中不斷充斥著吵雜的聲音。

最後,孩子終於平安出生,是一對健康的龍鳳胎,耳邊也出現了他的聲音:「若冉,孩子很健康,好好休息,妳一定要撐下去。」

我用盡一切的力氣,說完了最想告訴他的話

「源煦,你還是那麼溫柔,孩子、孩子…......我就交給你了,其實......我的企圖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說完後,我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若冉!若冉!若冉!......」你驚慌的聲音是我最後的記憶。

而我不知道的是,這個黑暗帶我渡過了整整一年,也帶來了最殘酷的未來。

「若冉,若冉,妳為什麼不醒來看看孩子?」

「娘!娘!」

「一群庸醫!都一年了!為何她還是如此!」

暴怒的,悔恨的,稚嫩的聲音,在這段時間中不斷的出現在我耳邊,我都知道,可是我的眼皮卻睜不開,一直睜不開......

直到那天,如噩夢的那天,早知如此,我寧願永不蘇醒,直至死亡。

那天,銀色的月光映照著我的藍眸,一把劍在我的心上開出一朵紅花,艷麗絕倫的大紅色在白色的單衣上顯得觸目驚心。

我看著眼前冷如冰霜的男人,彷彿是地獄來的羅剎,我無法相信,他就是莫源煦。

這輩子本應是最疼我的人,為什麼會成了傷我最重的人?

「為什麼?你欠我一個為什麼?」嘴角帶著一絲絲血絲,嘴角牽強的笑著。

「當年,要不是夕織像妳,太子也不會把夕織凌虐至死!她是如此的憧憬她的太子哥哥!她都懷了他的孩子了啊!而現在妳的一舉一動,卻只是諷刺了夕織的死,她又有什麼錯!」你笑著,孤傲的笑著。

「是啊,我在諷刺夕織的死,那我呢?在你心上又算什麼?」我微弱的說,一絲絲生命漸漸從指尖消逝,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朦朧。

「一個復仇的替代,我要讓妳嘗嘗什麼是被欺瞞,背叛的感覺!」

「那孩、孩、子們......」我趴在竹榻上,大口喘氣著,剛才過於激動的心情,加快了生命的流逝速度。

「他們在奶娘那,樊若冉,妳放心,這雙兒女對我尚有價值,我不會隨便拋棄的,還有妳的茶,我從未喝過,打從一開始妳虛偽的嘴臉,我就很想撕爛它了!」我第一次看到莫源煦對我明目張膽的輕視,第一次對我的破口大罵。

心微微的刺痛,眼角滑過的不知是淚?是血?

可是嘴角卻勾起了一抹釋然的笑,嘴型輕輕吐出一句話”我愛你”

我再次從短暫的光明中墜入永不復蘇的黑暗,深深的墜入其中,而我心甘情願。

因為,你實在不會說謊,你不知道,你對我控訴一切時,眼中的悲痛我看的一清二楚,而夕織,只是尚書府一個不能承認的醜聞,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無法說清的責任。

而我現在的死亡只是上天懲罰我的狠心和不知足。

一切,都只是你的溫柔和貼心堆砌而成的,

所以,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而在我眼皮閉上的那一剎那,莫源煦的眼角,滑過點點淚珠,笑的比苦的難看。

「若冉......我一進來妳就受傷了也醒了,甚至連孩子都死了,你知道嗎?整個家都是血啊!我終究要孤苦至死嗎?整個家都死了呀!為什麼最後要告訴我那句話呢!為什麼要對我說我愛你!是我害妳嫁進這的啊!我要妳恨我!我要你恨我!妳恨我......好不好......」含有訣別和悔恨的氛圍,籠罩在整個房間,死寂的沈默也將尚書府緊緊束縛著。

後來,聽人說,尚書府的滅族,除了莫二公子正好出門幸免以外,其餘的人通通一劍斃命,包括已昏迷一年的二少奶奶,原本鼎盛的家族,最終也只能落一個不得好死的結局。

而莫家二公子莫源煦在此事一年後的中秋,醉死在繁花樓中,懷中緊緊抱著一把斷弦的古箏。

古箏上清秀的字刻著一句詞—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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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文超好看的!

請受泠殤一拜啊(崇拜

看完之後心疼啊
好虐……T T
2016-01-29 19:36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