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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金粉成烬

我和三叔是这个家的边缘人,我是遗腹子,他是私生子,都不招人待见。爸和妈是政治婚姻,婚后不久爸就急病死了。但妈妈应该是爱我爸的,否则她也不会拒绝外公牵线。妈妈总劝导我认真念书,长大后出人头地,不能让这屋的人看扁。

我们家四代同堂,住在大屋里。爷爷当了二十年的官,经常有客人来拜访,他总会叫上二叔,陪他出去见客。二叔比我大半岁,整屋子的人都围着他转。

三叔跟我同岁,生母是个交际花,听说死了。平常他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屋里的仆人赌钱,不过他手气差,输多赢少。

“章柏,借我三千块。”

我复习的时候,他拍响我书房的门,幸好妈妈在佛堂念经,没听见。

“叔,之前借的你还没还呢。”

“臭小子,你不借钱,我怎能把早前借你的给赢回来。”

“我,我哪有这么多钱——”

“你跟我哭穷?你和你妈个个月领二十万,跟老太婆一样多,这屋子里谁不知道——”

我掩住他的嘴,怕引来其他人注意。仆人们都嫌他小气,猥琐。他抓我的领子,我很不舒服。我拉他进来,关上门。三叔翘着双手,一脸的不耐烦。我扶了扶眼镜,打开书柜抽出字典,从里面拿出三张一千的票子。

“叔,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好啦好啦,长辈的事,做晚辈的少插嘴。”

他夺过我手里的钱,朝我痞痞笑了笑。离开书房前,他捏了我的腰一把。我问他干嘛,他睨了我一眼,就跑掉了。

第二天早晨,我跟三叔乘车上学。他和我并坐在后座。车厢里很安静,他望窗外的风景,我埋头啃单词书,司机握住方向盘,互不干涉。

Grandiosity,   华丽,名词。Grandiosity,   还是该死的grandiosity,我盯着这单词足足有五分钟。突然间,有东西碰我的右手,冰凉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划圈。我不让三叔得逞,在皮椅底下猛地握住他的左手,他挣了挣。我不放,继续专心看书。

我在金陵最好的中学念书,精英班的尖子生,三叔是放牛班的车尾灯。进了学校,我俩分道扬镳。

“章柏,你这个——”

女班长指了指我的领带,上面有张贴纸,是一只乌龟,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好幼稚的恶作剧。

“你还笑得出呀?”

我瞪了瞪她:“你一定看错了。”

下午体育课,甲班跟己班一起上。考完三步上篮,余下时间自由活动。我走出篮球馆,穿过生物园,踩着小石径来到大榕树下。三叔躺在草坪上酣睡,毫无防备。我一坐下,他立即往我大腿靠,把它当枕头。

“叔,干嘛缺席考试?老师到处找你呢。”

“呵,一帮神经病。”

想想也对,三叔是校篮球队主力。他任我摸他的头发,很柔软,像猫。不久,他就像猫一样发情,蹭我的腿,拿我的嘴唇当冰糕来吮。我抱住他,解开他的皮带扣,体育课不穿运动服,没规没矩。他笑,笑我对他发狂。他越笑,我就越狂,把他往死里肏。当天化日的,尖子班跟放牛班的学生肏成一团,呵呵。

我替他穿衣服,系纽扣,他心安理得由我伺候。他喜欢玩,跟我干这事不过是好玩。我这张脸,这身板对他胃口。

“四眼龟,瞅啥瞅!”

他又捏我的腰,气我刚才捅得太狠,我木着脸装不懂。

二叔被打了,他爹打的。他跟个男明星搞上了,人家金主是个有力人士,派人来警告爷爷,看好他的儿子。

二叔讨厌学校。为了让他念书,爷爷从金陵大学请来一堆教授,到府上亲自给他讲授课业。

“你这畜牲,不读书,还专给老子惹是生非!”

二叔被打得半死,当时四下里成圈成团地站满人,却没半个敢站出来求爷爷停手。我跟三叔站在最外一圈,望着曾祖母不顾老命从楼上跑来大厅,带着奶奶表姨妈表姑妈,救她的亲心肝、心头肉。

“若是行道还在世,老爷打死一百个行之我都不管!可我就只剩下这孽障啦——”

奶奶哭得呼天抢地。妈妈站在她身后,脸如稿灰。

二叔挺尸挺了两个月,表姨妈在他房里转来转去,表姑妈几乎哭瞎眼睛。我跟三叔探过他一次病,我们跟二叔不是一类人,聊不到一块去。学校的事二叔不感兴趣,娘兮兮的事我们又觉得无聊。

“哈哈哈,笑死我啦!你有没看到他半条人命的死相,真他娘的有趣!”

三叔趴在锦鲤池边,笑得直不起腰。

“叔,别笑了,会被人见到的。”

“管他娘的!死兔崽子会投胎,挑了个好屄才出世,我就眼红!被老头打得皮开肉绽,活该!你没爹我没娘,章行之凭啥能父母双全,这屋里众星捧月,凭什么——”

他边捶我的胸膛边骂,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小心翼翼搂住他,什么也没说,毕竟说什么都没用。

西海岸突发海啸,救援队伍被斥责救灾不力,白党的支持率跌至史上最低,每天报纸头版都见到爷爷的照片。下野以后,他还没含饴弄孙,就被新政府请去喝咖啡,配合调查。爷爷当了几十年的高官,收过的献金没十亿也有九亿半,不久就被判无期。

章家树倒猢狲散,妈妈带着我投奔娘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妈妈接受外公的安排,改嫁给交通部长的儿子,是个中年丧偶的,有个比我大的女儿。出嫁前,母亲把爸爸所有的照片统统烧了,不留念想。我也改姓孙。

毕业后,我去了伦敦念高中,一直到博士毕业。偶尔母亲会打电话,说说家里的事,但没说过章家的事,我也不太想了解。

回来金陵,我开了家私人诊所,在父母牵线下,认识了劳工部长的孙女。她是我学妹,法学院毕业的。交往一年半,我们结婚了。

晚上十一点钟,我准备下班,外头好像有人喊我。打开门,是我姐,父亲的女儿,她抱住个满身是血的人。

“弟,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男朋友。”

我把伤员推进手术室,让姐在外头坐着。三叔肚子中了三刀,躺在手术台上,跟普通患者没两样,会痛,也会流血。结束手术,我出来跟姐姐说,趁麻醉未过,给伤者准备干净衣服,街对面有鱼片粥卖。

“诶,你怎知道他爱吃这个?”

我说我不知道。

妈妈说,姐姐大学时跟个混社团搞在一起,被学校勒令退学,父亲要跟她脱离关系,她就再没回过家。

第二天上班,病房里传出姐姐的呻吟声,和低沉的嘶吼。我站在外头听诊,恢复状况还不错,我就不进去了。午休时,我在办公室边读报边吃汉堡,突然有人进来。

“三叔好。”

他坐在桌子上,露出缠着绷带的肚子。

“孙医师您好哇。”

他拿穿着拖鞋的脚撩起我的胸牌,我握住小腿,摩挲上面一道道的疤痕。他忽然发情,踢掉拖鞋,足底贴上我胯下,踩我。吃完汉堡,我把他压在桌子上,掀起病号服,捏他的乳头,扒下裤子,搓他的阴茎。银样镴枪头,揉两下就射了,我抽张纸擦手。

我在他耳边吹气:“叔,你比以前骚多了。”

他狠狠地捏了我的腰,气冲冲走了。

之后,三叔再没来过诊所,在街口包了个钟点房。他三不五时打电话来,叫我过去幽会。

我打完炮就睡,他趁机翻我的手机,把屏幕举到我眼前,是儿子生日会拍的照片。

“孙逸伦,跟我重名了。”

他定睛盯住屏幕。

“叫我。”

“叔。”

“名字呢?”

“我是晚辈。”

啪!他刮了我一耳光:“肏你娘的!肏都肏过了,晚你娘的辈啊!”

“行逸,章行逸。”

他攥住我的头发,使劲咬我嘴唇。

后来,我依照父亲吩咐,参加市长竞选。

今日我跟团队去城南的水产市场拜票。竞选顾问在车上一再告诫我,城南情况特殊,教我该怎样不该怎样,我都听了。

“您好,我是五号孙柏。请投我一票,拜托拜托!”

聚光灯下,摄像头前,我走过一个个摊档,对所有人微笑、鞠躬。

“孙先生真人比海报要好看耶——”

我一路保持笑容,跟他们握手、合照。

快要结束时,突然有个脖子戴粗金链,嘴里叼牙签的人过来,说市场管事的想请我喝杯茶。我问竞选顾问该怎么办,她把我推进火坑。我硬着头皮,跟着那混混上二楼,走进市场经理办公室。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盯住茶几上的功夫茶具。

“阿洋,看好楼梯口,不许打扰我跟孙先生哦。”

“好嘞。”

进来的是三叔,衣领皱巴巴,袖子挽到肘部,范思哲穿成了地摊货。他锁上门,我抬头望住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脱下我的马甲,上面有我的名字,把它扔在地上,然后拎住我的领带,像拴一条狗。我像狗一样,把他扑倒在沙发上,脱他的裤子,肏他的屁股。

醒来看表,七点多了。我立刻在茶几取过眼镜,穿上衣服。

“我的人跟你助理说,我想请你吃饭,他们早就走啦。”

“哈?”

我挠挠头,又坐了回去。他贴了上来,用力拧我的腰。我翻了下眼,他痞痞地笑了。

“好重的黑眼圈。”

“嗯。”

满世界的跑,天天说一样的话,不累死才怪。

我想拿他当抱枕,他却打电话叫外卖。不多久,他小弟送了两碗云吞面上来。

我走的时候,市场外有个摆摊算命的,像二叔。

竞选累,当选也累。结束庆功大会,我最想立即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上一大觉。三叔打电话来,他在花城酒店订了房。我一进门,就被香槟淋个半湿。

“恭喜孙市长!”

罪魁祸首一脸坏笑,送我一份礼物。我打开看,是支瑞士金表。

“好看不?”

“好看。”俗得要命,谁戴谁是贪官。

“嘿嘿。”瞧他得意的。

“谢谢叔。”反正我是不会戴的。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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