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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房子裡的燈:一份對面的勇氣

他家的對面是一扇掛著白色簾子的窗。

不時會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有時候會重覆很多遍,在同一個小節。

有時傳來莫札特的小星星變奏曲,有時是孟德爾頌的無言歌,有時候是他沒聽過的曲子,但很好聽。

她很常熬夜,他關燈的時候還發現對面亮著一盞燈。

每天去學校上課,晚上打工,忙碌的生活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年,直到她的音樂改變了他枯萎乏躁的生活,也喚醒他對音樂的熱忱。

不知不覺習慣了有鋼琴樂的日子,只要他睡前聽一段就能好好入眠。

有次,他望向窗外,正好對到她的眼神,對面似乎是個有氣質的女大生,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好笑了笑,還對她比出一個讚的手勢,雖然他知道有點蠢,不過他希望能給她一點鼓勵。

而那女孩也笑著點頭示意,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心暖暖的。

晚上十一點,她的燈還亮著,沒有鋼琴聲,卻有玻璃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一陣難聽的辱罵聲,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和她爭吵,內容全是些不堪入耳的,令人心寒的話。

但他只是一個陌生人,沒有辦法為她做什麼,只能隔著一公尺的空氣和一扇窗,替她加油。

最近,他沒有聽到她的鋼琴聲,偶爾傳來一兩個音符,然後又停止。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很空虛,明明就只是一段簡單的小曲,卻又深植人心,很努力得到讚同卻被無情的潑了冷水,這種心情讓人窒息。

他只是大學生,但他卻希望對面的她也能和自己一樣快樂。

他決定為她做一件他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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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對面是一扇乾淨的白色窗框玻璃窗。

因為每天都要練琴的緣故,她總是擔心會吵到其他住戶,幸好是閣樓,一千元的租金。

她很好奇對面住了什麼人,不過她無暇去想東想西。

今年她即將升上大學三年級,教授出的作業和報告搞的她暈頭轉向,還好有音樂相伴。

對面的電燈暗了,看來對面的也要休息了,現在彈琴的話一定會吵到他,她一邊想著卻又控制不了自己,手撫上琴鍵輕輕一壓,發出一個「Si」的音,接著兩隻手就開始彈奏了起來,現在演奏的是月光,是德布西知名的奏鳴曲。

有次,她望向窗外,正好對到他的眼神,對面似乎是個男大生,只見他靦腆的笑了笑還對她比了一個讚的手勢。

明明就互不相識,但她卻感覺有一股暖流流過胸口。

這天,她和男友吵架,只因為她必須出國留學攻讀碩士,意見不合而鬧不和。

情緒激動之下,她摔碎了他們的馬克杯,盛怒之下和他分手了。

她遇到了人生的低潮期,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有一天晚上,她忽然聽見從不曾出現的小提琴聲,往外頭一看,對面的男孩正拉奏著小提琴,雖然有些生澀,但聽得出那首曲子正是舒伯特的聖母頌,雖然很簡單但卻有一種令人安穩的感覺,第一次,她認真的聽著別人的音樂。

幾個月後,男孩和女孩見面了,他們就像一對天作之合,接著交往、結婚、生育下一代,但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如果沒有那份勇氣,他們不會那樣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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