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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房子裡的燈:Doll

夜深了。

你回到那已不會有人在門口笑著迎接你的家,走入室內,你沒有點亮視線,而是在黑暗中以窗外透入的微弱光線放下公事包、進行沐浴。

那是月色灑下的朦朧,亦或是他人房子裡的燈?

你笑了。

沒有深入探討,冒著著涼的風險你沒有穿上一旁剛準備好的乾淨白襯衫,只套上了牛仔褲、頸間掛著毛巾便打開客廳的落地窗,踏入陽臺。

溼漉的髮還掛著晶瑩的水珠,你毫不在意的任它滴下,輕靠在透著冰冷的欄杆上凝望著這個城市。凜風拂面,每夜,總是如此在黑暗中眺望快速道路的喧囂、商圈鬧區的斑斕,以及遠方山麓的寧靜,直到燈火闌珊時。

那通常已是午夜。

髮梢已不再如低泣般滴水,眼看燈火越發稀落,腕上的錶指針落在數字一。你進屋,以三十秒的光速將還稍黏的髮以吹風機重整後,你習慣的走向電視櫃,在上頭摸索。

執起熟悉的藥罐子,手一輕,你愣了。

又有一戶人家熄了燈,更加昏暗的視線不影響你看清罐子上頭的印刷字。

夜深了。

是該睡了。

該睡了。

看著藥罐子上頭清楚寫著Flurazepam,你自嘲的一笑。已經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難以入眠?已經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需要藥物的相伴才不至於輾轉到天明?

已空的藥罐被棄入回收桶,再度回到陽臺,你選擇靜待曙光。夜裡的寧靜使錶裡齒輪的走動聲格外刺耳,附有規律的節奏或許對他人來說是極好的催眠,可你卻一點睡意也無。

時間依然在走,而你依然在沉思。

你猛然想起。

或許,必須追溯到失去至親開始。

斜對面的那戶熄了燈,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還留著小夜燈,唯獨正對面仍然燈火通明。在如墨深夜的襯托下,也未有簾幕的遮掩,那明亮的室內格外顯眼,裡頭,女人正對著窗端坐。

她不動如山,你不確定她是否已入睡。

也不確定她是否為人。

女人一頭及腰的玄黑青絲輕披,雪色長及地的洋裝與白皙的肌膚似融為一體,與她的朱唇形成強烈對比。令你訝異的是,她的雙眼以白蕾絲帶矇起。

宛如,櫥窗裡的洋娃娃。

靜靜的、孤傲的,在夜中沉思。

與你一般。

你沒有索取新的那物,你知道你不能依靠它。

爾後,你夜夜如故。

只不再習慣於重整髮後走向電視櫃摸索,而是再度回到陽臺與洋娃娃一同靜待漫漫長夜。

在那之前,因有那物相伴,你從不知曉深夜中,除了熬夜工作及讀書的人們、夜不歸宿的醉客外,竟還有同你唯深思嘆息的人。

是的,她是如洋娃娃的人。

雖不曾見她起身,但有時那身雪白會更為嫣粉、有時是水色。朱唇依舊,那如瀑的漆黑長髮也依舊令人想點綴繁星其上。

你輕笑,說是如人的洋娃娃也不為過。

但今夜有些不同。

洋娃娃不再端坐在櫥窗裡。

你看見她踏入陽臺,解下了那不曾離眼的白蕾絲帶,一如你想像的清澈雙眸渙散而無法對焦。

但你心裡不知怎麼著,能肯定她想注視你,即使她不能。

「你……也睡不著嗎?……一直?」

她的聲音輕柔動聽。

音量不大,但在無聲的夜裡能聽得清楚。

「嗯,妳也是。」你有些不敢置信,卻如著魔般回答了。

「但是……妳是怎麼知道──?」

你說不清你的心情,但,是激動的。

實在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

「我……只是感到孤獨。想問,是否有人……也還醒著。」她微笑,晶瑩於眼眶打轉,那叫一個嫣然。

你也勾起唇角,但鼻腔有些酸澀。

她,大概也是吧。

上一篇回作家的PO

回應(6)


如鬱空所說
沐月再多加幾句話便成了!!

比如「你在空難中孑然一身,如今與著有相同命運的她,共同品味深夜,亦如妹妹仍在身邊......」
「她亦與你相同,但你的言語,讓她無法視物的眼,能夢想著,她見到了親愛的哥哥......」之類的...我不會深度文只會很膚淺的控著肉而已XD


 
2014-07-14 19:4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不要這樣說啦XD
看似膚淺的控肉也隱含很多道理啊XD

齁齁給同學們看他們只會回我太深奧了看不懂,
雖然我的文筆很渣但他們似乎比我更渣所以得不到什麼建議,
太謝謝你們的建議了
回覆
同為深度文愛好者的微薄建議
在寫深度文章時
最好讓讀者循著線索,而不是在找線索
讀者不是在跟你玩躲貓貓的
好的深度文,能夠在文末引起讀者的共鳴
而你的文章很多地方,確實描述的很優美
但也因此,容易讓人忽略重要的伏筆
你的這篇短文,我看過四遍左右
但仍然難引起我的共鳴

接下來直接討論文裡的涵義吧

空難事故?我想很多讀者跟我一樣,都沒發現原來是空難事故
而文中唯能發現的
    「你」「她」都失去至親
    「你」總不開燈,再黑夜中想找著一絲光線,想以此安慰
    「她」盲了,卻開著燈,此暗喻雖然什麼看不見,卻心思澄明(並非你所謂矇著雷絲帶的涵義)
    以及剩下一些比較能看得出來的涵義
但總結這些,我認為力道太淺了。已經習慣看深度文的我,這難以滿足我的胃口
當初我有看出這些隱涵,但重口味的我,只把這些歸在普通的內涵,並非特殊內涵

而依你的分析來看,有些地方充滿著矛盾,或者那段無法產生共鳴,隱晦太多東西
心思澄明、洞悉一切「[她」,這麼厲害的她又怎會說「想問,是否有人也還醒著」
再加上邏輯上也有點問題,因為你這篇並非是科幻類型的
照現實來說,倆人的住不並可能是社區,所以他們至少會隔著一條馬路
那又怎麼可能輕輕說就能聽得很清楚呢?除非建立在「他」耳朵超靈敏
也不是說這段不能這樣設定,而是修辭上可以再多做修改
或許你會覺得幹嘛這麼注意小細節,但短篇的深度文就是這麼容易被挑剔
因為它並非像純文學一樣,詞藻、文筆要特別好
也不像一般小說式的,需要豐富的想像力,邏輯上不必特別強
深度文很注重在邏輯、伏筆、張力

我的建議:
        可以設定成「他」在某次事故失去唯一的家人妹妹,而他在那次
的事故中,造成眼睛只剩下模糊的視野
        而「她」失去了哥哥,而「她」就像擺在黑夜中唯一亮著的櫥櫃的娃娃
        
「他」每次總會在黑夜裡,把模糊不清的[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也可暗示他不只視野模
糊,連心裡也很模糊)
「她」澄明的心思總會在黑暗中找著哥哥的身影(妹妹通常會跟在哥哥後面,而「黑暗中」不只代表眼中所見的黑暗,還有夜裡的黑暗,與此跟「他」作強烈的對比,一個在暗夜裡找尋光妹妹,一個在明亮的光中找尋黑暗的身影哥哥)
       
      如果是這樣設定的話,更能呼應標題「doll」-娃娃,而娃娃則可以代表著妹妹跟「她」,因為刻板印象中,女生玩娃娃;男生玩超人,但你或許會心想:那也有可能會是姊姊阿!其實從第一段中就有說「回到門口不再有人笑著迎接你的家」,可以勉強的想成是妹妹,當然文句上再修改會更好,因為一般姊姊是比較沉穩的;妹妹比較活潑。
      這樣設定的話,文章會更有張力,也比較容易引起共鳴。

  很抱歉,對你的書作了這些指責,而且又強加上我的想法(一般作家會很討厭別人這樣做)
  因為我的嘴挺賤的,而且看到深度文就會情不自禁
  不過我真心絕的這篇短文蠻可惜的,構想是挺不錯的
多加油吧,邏輯性那些再多練練就可以了,但是想法可是練不出來的
   加油吧!相信你之後會寫得更好的
 
2014-07-14 09:0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不會的!非常謝謝你的建議,讓我受益良多。

其實空難事故我沒有把它放在重點,
只是想說他們兩人都失去了至親。

我會多加練習的,你的解析很貼切。
的確,我知道要從這些看出故事背景是有點難的,
但我的功力不足以至於大家也看不出隱含的意義,
你所給的故事背景比我原本的更有吸引力!

還有很多欠缺邏輯的地方,(哈哈寫奇幻小說寫習慣了。
這真的要注意了

真的很感謝你喔,鬱空
感謝你認真的看了四遍又花了一些時間把我不足的地方整理出來,
超感動的!♥
回覆

有幾段文筆很優美,但同時也出現一些語病。

這篇的意涵,我只看出在黑夜中有著兩人份的孤獨
  另外不知是否能解讀成這樣
  [你]失去了妹妹,[她]失去了哥哥
   





 
2014-07-13 00:4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讚美,我也會改進的♥

是的,他們孤獨。
原因和整篇文我希望別人看懂的含意就看下面我對以燕的回覆吧。(有點長喔哈哈

呃--
「你」的雙親及兄弟姊妹在一場空難中離世,
因為工作因素,
「你」沒有跟家人一起出國遊玩所以沒搭上那班飛機。
最珍視、最懂「你」的家人們離世後,
只剩下獨自一人的「你」從此夜夜難以入眠、入眠了也只是淺眠睡不好。
而「她」的雙親與他的兄弟姐妹也在那一場空難中離世,
不同的是,
「她」當時也在那班飛機可是卻倖存下來、但失明了。

呵呵故事背景是這樣喔XD
回覆
想問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藥?
我的解釋是──半夜不睡覺遇見鬼了是吧?
開玩笑的,
我在想有很多人都會失眠吧,實在有太多的事了
也不知道那物到底算是人還是「你」的幻想
矇著白蕾絲的取下絲帶,
無法對焦的雙眼是說她是個盲女嗎?
夜裡不能成眠得兩人與其說是溫馨
應該說是互相陪伴...欸?可是這就竟算不算溫馨哪?

總之是在燈光之中找到與自己相同的溫度
也算可喜可賀了
2014-07-12 21: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那是安眠藥喔

那洋娃娃是真實的不是幻想,
而且她真的是人不是鬼XD
沒錯沒錯她失明了
不過「你」和「她」的失眠嚴重是成癮性的,
比起一般人的「輾轉反側」更加痛苦阿
互相相伴這件事對我來說我真的覺得超溫馨的
看來要解答了,
他們都不被理解、沒有人能懂得他們真實的想法,
他們孤獨、他們渴望被人理解,
他們心疼自己的成熟。

比別人更加深思熟慮的他們、煩惱更多的他們如身處深夜的黑。

而這夜裡的失眠如同他們在黑暗中的迷惘。

「你」有求診過心理醫生,
醫生開了安眠藥給了「你」,
因此依靠藥物相伴的「你」是有點在逃避的,
逃避自己所看清的那別人無法看清的東西、逃避那些別人沒有的煩惱,
但「你」的心底其實渴望別人理解、渴望知己,
因此當安眠藥空了(可以用來逃避的東西沒了),
「你」決定面對、而不再索取新的藥物。
「你」曰:「去它的失眠!就失眠下去吧誰管它!」

之後「你」看著像「你」的「她」,
「你」知道自己大概不是一個人。

而「她」也同樣渴望被人理解、渴望知己,
但「她」從不曾逃避過,
「她」是想求救的。
因為她能看清更多、所處的黑暗是更深層的,(眼睛失明,矇蕾絲帶的意義。)
「她」比誰都還要害怕。

「她」在最後說了:「我……只是感到孤獨。想問,是否有人……也還醒著。」
那算是「她」的直覺和意志所促使的吧,
「她」的意志是很積極勇敢的在尋找相同溫度,
所以「她」就算失明了也能敏銳覺察,
也不放過任何機會。

反觀「你」就有點笨啦,
雖然渴望知己卻更寧願自己默默承受,
所以沒那麼積極,
腦筋真不會轉彎!

原本「你」還以為靜靜看著「她」能得到一點安慰就好,
沒想到這一句「我……只是感到孤獨。想問,是否有人……也還醒著。」卻徹底救贖「你」。

這之中的「醒」的意義不是字面上的,
而是「理智、清明,看得清一切」的意思。
就像「你知道得太多了」一樣哈哈!
因為他們看得清、知道太多人與人之間的糾結、比別人更能認清現實,
所以他們有點被認為是異類吧,
「我……只是感到孤獨。想問,是否有人……也還醒著。」
是的,這句就是整篇重點。
「她」就是想跟「你」說:「原來你跟我一樣啦!一樣過於理智不討喜、一樣知道的太多啦!」XD(糟糕,嚴肅的節奏被我打亂了
 
齁齁所以的確是可喜可賀啦!
「你」和「她」要一起崩潰去啦~
開香檳慶祝你們找到自己的溫度吧♥

謝謝以燕
回覆
有人要看哪
也許我還無法看懂
但我看見兩顆孤獨的星星
和蔓延其中的孤獨
和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只能解析出這些嘍
加油
2014-07-12 20:3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或許你已經看懂了,
只是無法用文字形容出?

很好奇你說的說不出的感覺,
但你解析出了三分之一有吧XD
雖然是表面上那讓人看了傷感的東西,
但還是很謝謝你,
謝謝你能體會其中的孤獨。

我們一起加油^^
謝謝小虎喵的閱讀♥
回覆
作者有話說但說來話長。
這篇乍看之下很平淡又不是很難懂,
但其實它真的是滿溫馨的深度文(好吧我知道我對溫馨的標準很低
溫馨之餘,
悲傷倒佔絕大多數。

在這之中隱含了很多意思。

其實男主所渴望的跟我本人一樣,
所以我感同身受,(不如說是以此為題
哈哈其實我是含淚打字的XD

因此很希望有人看懂!
如果有人看得懂更深層的意思可以懇求你浮出水面嗎?

(好吧說不定沒人要看
2014-07-11 20:5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雖然留在自己的文很奇怪,
但我還是要說XDDD(遭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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