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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陰影裡的蒲公英

習慣我的生命中有你的陪伴,對你產生的依賴,我無法自拔,貪心地想要更多,甚至永遠的相愛。

        傳說,在這廣大森林後有著一整片的美麗蒲公英,四季都是飄舞的白色和淡淡的香味,只要可以看到那由純淨所點綴的天空就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就算大雪覆蓋森林,蒲公英也還是一樣有朝氣的等待著尋找幸福的人。

        烏雲遮蓋了整片天空,踏著沉重的步伐回家,扶著門外的柵欄,抬頭看向了灰暗的天空,小聲說了句:

「今年的雪,遲到了。」

突然,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笑笑地道:

「反正每年都會下雪,妳是北極熊啊!老喜歡那種冷得要命的鬼天氣〜」「你怎麼又跑我家!」

不耐的瞟了他一眼,對於他的到來並不特別驚訝。

「阿姨請我來吃晚餐〜」

傻呼呼的樣子像是要從口中流出洪水或瀑布。

他的眼中毫無笑意,那才是令我厭惡的真正原因。

「讓我猜〜你媽在醫院,而你家那大廚般的爸爸則是在公司或……別的女人那。」

刻意說的無情,但我只是希望他正視現實!

身邊有我、我爸媽和我哥,明明大家都在,但他還是喜歡躲進那沒有任何東西的陰影。

就像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一樣知道我的感覺。

揚起了一抹輕輕的笑,像是難受的是我,柔聲安撫:

「別擔心!我一向沒什麼注意這種事,所以有或沒有也沒差啦〜」

「不要說我在擔心你這種噁心的妄想〜走啦!只要你來,媽總是把我們當豬餵!」

又瞪了他一眼,我們才緩緩走進屋內,回到了原有的輕鬆,帶著淡淡的笑,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如此。

        今晚,我一直難以入眠,瞪著天花板老半天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直起身子,坐在書桌旁就開始讀書,老實說,我並不是什麼用功上進的好學生,只是每次都拿第二,而且還是輸給那隻又呆又癡傻的蠢豬!

不只如此,那隻豬不管怎麼吃都不會胖、長的帥,也不是現代宅男、白斬雞,收到的禮物、情書和告白就算以「卡車」來計算也不為過。

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想著他的瑣事,我不禁笑了出來,抹去眼角因愉悅而流出的淚水。

「偶爾睡不著好像也不是一件太糟的事嘛〜」

我自言自語般地想著。

        用手撐著頭,思緒早已不知飛到哪裡,時針指向三,我卻還是不想回床上。

課本裡的文字變得毫無意義,忽然,我聽見了身旁玻璃的敲打聲,害怕的拉開窗簾,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映入眼中。

我瞪大雙眼,不受控制地將窗戶打開,因為我看見了他從沒有過的脆弱與慌恐,像身處黑暗、像迷路的孩子,沒有可以依靠的事物,靠的只是自己早已殘破不堪的堅強。

關上窗戶,我轉身面對他。

狼狽不堪又帶有些許淚痕,蜷縮著身體,明明天氣不冷卻在顫抖、明明他一直在我身旁我卻覺得他從沒將信任給過我,唯有這時我才能知道他在依靠我,但這樣的依靠真的能夠長久嗎?

我想,我無法給自己承諾。

我對他的感情就和他對自己的家庭一樣,迷惘且已不再奢求,就算短暫的幸福會換來十倍的痛苦,我也只能在原地不斷踏步……

        看向對面全黑的屋子,柔聲說道:

「當眼淚流乾時就不會再有任何情緒了。」

他沒有回我,只是靜靜地聽我說話。

「你希望這樣嘛?把大家的關心拋開,只為了躲避下一次的傷害。」

「或許吧?」

他像是心虛般地小聲說了這幾字。

「那意義何在呢?你沒有的依然沒有,不是嗎?」

我沒有生氣,甚至異常的冷靜。

「是啊!如果從一開始我就什麼都沒有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會漸漸遺忘如何開心的笑和開心的面對每個希望讓你快樂的人,即便你還是假裝自己很樂觀,緊繃的弦總有一天還是會斷的。」

他不再開口,有那麼一剎那我覺得時間靜止了,安靜了片刻,我們都知道現在「言語」已是多於。

當我回到床上時,房內才又再次剩下我一人,不知為何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得流出,像個壞掉的水龍頭。

今晚,淚水帶來了睡意,卻也帶走了我僅存的一點……類似信心的東西。

        晨光穿過窗戶照進房間,熟睡的我渾然不覺那抹自己一直期待的身影正溫柔的向我靠近,像在安撫小貓一樣拍著我的頭,手輕輕撫過臉頰,帶去了我剩餘的淚珠,小聲的說了句我一直以來期待的話,綻開的笑容似是打開了某道特別的枷鎖。

        拖著疲憊的身軀和紅腫的雙眼到學校,對於朋友的關心也只能尷尬地以失眠或沒睡好為由表示不想多談。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覆思索著從小到大和他的每一次遊戲,離開平時走的柏油路,我轉進了森林中的一條小徑,那是小時候秘密基地唯一的通道,如今現在就算雜草叢生對我也已不是阻礙,只要稍微用手撥兩下輕鬆就可以過去,而這也讓我們的基地變得更加隱密。

走到底的空地有個盪鞦韆和小木屋,我從包包裡掏出了一支有著狗狗吊飾的鑰匙,出神地望著它,有些懷念聖誕節他送我禮物時的驚喜。

開門進入屋內後我理所當然地打掃著木屋,每個星期五都是特定的打掃日這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在國小一年級時,我們爸爸心血來潮的利用了好幾個月為我們造了這裡,不管是無聊、開心還是生氣我們都是一起來這裡玩到痛快才回家,但是,自從他爸開始出軌,他總是對我露出一個淺淺卻又帶有濃濃哀傷的笑,我從沒多問,但我知道那是拒絕。

        夕陽已經變得火紅,我將東西收好便準備回家,不捨地又看了屋內一圈才終於把門鎖好。

當我回頭,身後的森林竟變成一大片的雪白,風吹亂了我的頭髮,也吹亂了天空。

蒲公英像精靈般輕巧地飛揚於金黃色的布幕前,不自覺的雙腿發軟,呆愣地坐了下來。

「好美!」

這是我唯一可以說出的話。

望著蒲公英有規律似地舞動著,因太陽而染成了紅色、橙色或黃色,彼端的地平線述說著一個即將來臨的……承諾。

        被夕陽刺地瞇起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擺設和物品,一切就和原來一樣,從夢境中清醒,慌亂地抓起自己的包包便跑了起來。

剛將門打開,夢中美麗的蒲公英舞出那我所想像的輕靈,所有的所有都是如此的不真實,稍遠處的身影、那抹自己一直期待的身影,我終於再次看見鞦韆旁的笑靨。

        沒有對他多說什麼,只是露出了和他一樣的微笑。

其實我不明白他為何不再煩惱,但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陰影,這不就是我最初想要的嗎?

那我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蒲公英的傳說就像我夢境中的那樣,紅色、橙色和些許依然純潔的白色,只要看到它們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莫名地說了這句話,站在我身邊的、高出我一個頭的這個人是我所懷念的。

「而現在這片景色就是我所創造的傳說,妳有什麼願望嗎,親愛的小姐?」

像個侍者般,他對我做了個恭敬的行禮,並抬頭調皮地看著我。

驚愣地對他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回話。

許久後,他再次打破沉靜:

「有一天的早晨,我看到了關心我的人,細細回想每次感覺幸福的時候她從不缺席,她像傳說般地實現了我的願望,所以,換我來創造她所想要的!」

「只要你不再為你爸媽感到心煩,我沒什麼想要的了。」

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我只能簡單地回應他。

彷彿不滿我的答覆,他輕皺著眉思考了起來。

良久後,他對我揚起了那好久好久以前的、溫暖的笑容。

「蒲公英的傳說是個美麗的夢,

愛妳的感覺也將是一個永恆的承諾。」

他柔聲地在我耳邊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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