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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房間裡的燈:歸人

    我從來不是個歸人,是個過客。

    離家三年已久,感覺國外成了她新的家,原本的故鄉到沒有了那熟悉感。

    拖著行李,她不願也不想要搭車回家,踩著高跟鞋走著熟悉的道路,街景在她的腦海中一一浮現,像是帶領她走向回家的道路。

    只可惜,無論怎麼想要回到家,總是不可能的。

    走到了家門面前,已經是接近夜晚,昏暗的街道有著路燈的照亮,倒也沒這麼樣的寂寞。

    只有她一人,是孤單的一個人,沒有人陪她,也沒有人會想起她。

    當初和父母說要出國留學,父母巴不得她趕快走,一點都沒有想要挽留的慾望。

    ……大概是怕她搶走了弟弟的財產繼承權吧,所以巴不得她趕快離開這個家,趕快嫁人,又或者:趕快死在外面。

    只是不能如他們所願,即使斷了她的經濟,她還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撐起一片天。

    房內的燈亮了起來,她從落地窗看見了父親慈祥的笑臉、母親溫柔的臉龐,和弟弟歡樂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感覺離她很遠,明明她就站在面前。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曾經嚮往的家,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是小雪嗎?」蒼老卻健康的聲音響起,她回頭一看。

    住在隔壁的婆婆一臉和藹地看著她,手上還拿著大包小包。

    她趕緊放下行李,過去幫忙婆婆拿東西。

    自從弟弟出生後,父母的態度明顯的轉變,已經到她有種不想回家的壓迫感,當時的她才國小。

    所以婆婆都會在放學時候收留她,留她吃完晚餐再回家,父母也沒有說什麼。

    婆婆是獨居,兒女在外地工作,一年半載才回家,所以在出國前,她總是陪著婆婆。

    「三年不見妳了,看起來長得愈來愈漂亮了。」婆婆伸手撫向我的臉,動作溫柔卻不能忽視。

    「如果不想回家,就來我家吧!雖然我家沒有你們家大,沒有你們家有錢,但我家那盞燈,會永遠為你點亮。」

    婆婆伸手抹向我的臉頰,我才發現她的手上有水珠,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臉龐,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

    「小雪,我們回家吧!」婆婆牽起我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帶著我回到她家。

    曾經,我以為我只是世間的過客,沒有人會為我點上那一盞燈,沒有人會願意讓我留下。

    不過,現在的我是個歸人,因為我的家,有人會我點上那盞燈,無論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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