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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CHT

致思念傾注的遠方  

頭頂著灰色的天空和不停落下的雨滴,夏希使盡了力推著爆胎的腳踏車。

一階一階不斷往上的天橋,和濕滑的路面,總讓她覺得寸步難行,沒有辦法繼續前進。

「喂,幹嘛不等我?」

扶在腳踏車上的手被撥開,輕易的被一股安定的力量取代。

「沒有阿,看你還在練舞就先走了。」

沒有轉過頭的回答,讓聲音在雨天中變得非常渺小。

只有雨聲的世界,連胎輪滾上平坦的高點時,也沒有一點聲響。

棒棒糖。

感受到怒視的目光,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張不情願窘迫的臉。

瞬一臉燦笑。

「甜嗎?」「你要我把糖塞回你的嘴裡嗎?」

瞬像小孩一樣輕易地逃開了夏西伸向他的魔爪。

人一生的回憶有多長呢?會永遠記住發生在一秒一內的人事物嗎?

在灰灰沉沉的世界中,笨重的雨點落下,死去的柏油路面被無數車輛輾過,昏暗的路燈透露出疲憊。

只有天橋上那個牽著腳踏車的人,

的那個身影。

從來不屬於這個國度,如同有翅膀一般,可以隨心所欲地飛向未知的世界。

你的生命裡會有多少像這樣的人?總是在你面前恣意的翱翔。

夏希問著自己。

「為什麼學年第一的人,還是一個愛吃糖的小屁孩?」夏希似笑非笑的問。

想是會有一張嘴倔強地說:我才不是小屁孩!

但卻毫無音訊。

安靜的胎輪安靜的停止了轉動。瞬側臉,看向遙遠的西方。

交通號誌的警示聲,沒有任何防備的灌入五臟六腑。

像是要宣告夏希和瞬腳底下方正是它多年守護的鐵路和即將通過的火車,都是它的寶貝,可不准你們忽視喔!

遠處的燈火微微照亮了瞬的側臉。

「我不是什麼都能幫上忙,所以...」

他在說內心話,夏希知道。在說的時候,瞬都不會直視他人的雙眼。

「妳如果有困難,就來看看這些鐵路吧。」

「軌道會這麼一直延伸下去,直到妳看不到的地方。在沒有到達目的地前,仍沒有迷惘的筆直前進著。」

火車越靠越近,車頭的光線也越來越刺眼。

那些細小的雨絲,降落在身旁。

如同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我想看到妳有精神的樣子喔。」

瞬用好看的笑臉迎向夏希。

好像有許多東西捲土重來了。

包括痠疼的四肢再次充滿了活力,又開始覺得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緩緩濕潤了肺部,遙遠麻木的神經被抽回,皮膚上有揮之不去的濕黏,心臟強而有力的鼓動著。

好像很久沒這樣過了,可以在聽清楚自己的心跳。

「我啊...」---在一個彈指之間,光芒萬丈。

什麼時候火車沒有鳴笛聲了,夏希惱怒的想著。

一邊還要應付有玩沒完的連續問話。

但雨已經停了。

「妳到底說了什麼啊?」瞬死巴著她不放。

「你幻聽嗎?」夏希翻了翻白眼,表明她完全否認。

「是嗎,我明明有聽到了什麼阿。」瞬也顯得很懊惱。眉頭皺在一起打架。

夏希很慶幸自地的聲音稍小,沒有被聽到後半段的字句。

只是她以為自己抓準了時機,聲音應該會被汽笛聲吞沒才對。

戲裡所有的情節不都是錯過了最重要的話,所以才...

呸呸呸,哪來的古早情節啊!夏希用力地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吧。

她最後淺淺的笑了一下,在一秒之間。

「啊!果然有心事!幹嘛自己偷笑!」瞬指著夏希的鼻子,像是在宣告勝利似的。

「嘖,該回家了,小屁孩。」無視瞬的食指,夏希一個勁兒地走下了階梯。

「欸!等等我啊!這台是誰的腳踏車啊!」身後的男孩不高興的哀哀亂叫。

轉身要去訓斥到底是誰搶走了車。

突然間收入眼簾的是穿破千萬朵雲的束形光線,溫柔的沐浴著大地,同時也十分耀眼。

瞬的嘴角高高揚起,天光卻使他的面孔變得有些遙遠。

「回家吧,已經放晴囉。」

THE    END

註:標題LICHT    在德文中是『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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