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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相遇,偶然

         祈願撞上站在醫院檢查室外的一個男人,男人手中的女士包和外套掉落在地。

         「對不起。」

         「沒關係。」被撞到的男人溫和地笑着。說完,他有些吃力地彎腰,想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男人留着俐落而乾淨的短髮,皮膚白皙,臉部的線條柔和,微微上揚的嘴型和略微下弧的眼角讓男人看起來很溫柔。他的五官清俊,身材挺拔,若非手中拄着的一根枴杖,或許會是眾多女性目光的焦點。

         「我來吧。」祈願回過神來,歉意地說著,蹲下身將地上的衣物撿起。

         「謝謝。」男人接過外套和包包,臉上的笑容淡而溫暖。

         將東西交給男人後,祈願沒有馬上離開,透過檢查室的玻璃窗,可以隱約看見裡面做CT的人。

         祈願的視線從小小的玻璃窗口移到男人手中的女士包及外套上,問道:「陪女朋友來的?」

         「是我太太。」男人回應道,眼底的神情是不能忽視的珍視和疼惜,「今天陪她來做產檢。她說最近肚子不太舒服,醫生建議全身都做下仔細的檢查。」

         「要做爸爸了?」祈願看著男人,微微笑着說道:「恭喜你了。」

         「謝謝。」男人依舊客氣而禮貌地回應,之後便繼續看著檢查室的窗子。

  

         或許是站了太久,男人本想移動一下雙腳,不料卻踉蹌了一下,身子往下跌。祈願很快地伸手扶住他。

         大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祈願的身上,男人吃力地站直身子,苦笑着說道:「抱歉。」

         「不會。」雖然是支撐着一個男人的體重,但她沒有太多吃力的感覺。

         「要不要過去坐一會?產檢沒有這麼快結束。」祈願輕聲地建議男人。

         或許是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造成旁人的困擾,男人點了下頭,「好。」

         祈願沒有鬆開手,還是托着男人的手肘,扶着他到最近的長椅處坐下。

         目光從男人放在身旁的枴杖上移開,祈願也坐了下來,停了片刻,才問道:「你的腳……」

         一般人都不喜歡別人提及自己的缺陷,不過對於祈願唐突的話題,男人倒沒有不高興,只是平和地開口,「兩年前出了一場車禍,腿骨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沒有影響到你正常的生活吧?」祈願看著男人,嘴邊帶著微微的笑容,輕聲說:「你還是成為一個很好的丈夫,將來也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

         男人笑了笑,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憂慮,然片刻之後又恢復了平常。兩隻手握在一起,男人輕聲緩慢地說道:「其實,車禍也傷到了我的腦神經,造成短期記憶喪失症,一直到一年前才有所好轉。在那之前,我甚至只能記住三天之內的事情,三天一過,我對之前所發生的事又沒有絲毫記憶。」

         「……現在好了嗎?」沉默了片刻,祈願語氣低沉地問道。

         「情況暫時良好。」男人臉上神情平靜,嘴邊帶著一絲溫暖的笑容,「是我太太一直陪在我身邊。」

         「你很幸運。是什麼時候遇上她的?」

         「一年前。那時她剛剛來做我的看護。或許她就是我禍後的福運,自從她來了後,我的病情開始好轉,傷腿及腦損傷的部位也慢慢恢復。」

         祈願靜靜地聽著。

         像是回憶到什麼,男人臉上帶上幾分疚歉的神色,「其實,我也忘記了她幾次。最後一次忘記所有事的第二天,她臉上的眼淚和難過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我不想再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幸好,這之後雖然記憶零零落落,終究沒有再忘記過她。」

         「嗯。有誰願意看到最愛的人注視自己完全陌生的目光。從陌生到熟悉,好不容易讓他認識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久後又必須再次承受冷淡的目光,承受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感覺。」祈願輕聲說著,靜默半晌抬頭時看到男人側頭望着她的目光。祈願笑了起來,「抱歉,聽了你的事情有些感慨。」

         「是我感到抱歉,讓你聽了很多無聊的事情。」

         「不會。」祈願搖搖頭,「我只想看到幸福的事情,結局是幸福的,我便很開心。」

         「你是個善良的女孩。」

         祈願再次搖搖頭,看著男人,像是說著秘密一般地笑道,「我想你一定不想聽我做過的罪惡的事情。」

         「像你這樣的女孩,還能做什麼罪惡的事情呢?」

         「遺棄算不算?」祈願半開玩笑的說著。

         男人輕輕笑着,從喉嚨發出的低沉的笑聲讓人有種踏實而安心的感覺。

  

         「好了之後,車禍後一年的事也想不起來了嗎?」

         「一片空白。」男人淡笑着搖搖頭,他神情平靜地說道:「不過,我想既然一直都想不起來,應該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祈願也笑了笑,「是啊,不重要的事也沒必要再費神想起。」

  

         在兩人的談話間,檢查室的門打開,從裡面慢慢走出來一個面容清秀溫婉的年輕女人。男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取過身旁的枴杖,站起來,向自己的妻子走過去。

         「尚輕。」年輕的女人握著男人向她伸來的手,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滿足而溫柔,「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你的身體也沒事吧?」男人注視着妻子略有些疲憊的面容,關心地問道。

         「嗯。」感受到丈夫對自己的關懷,年輕女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幸福。

         祈願坐在長椅上看了他們一會,沒有出聲打擾,起身離開,退出他們只有彼此的世界。

  

         ……

         「阿尚,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沒辦法忍受一次次被你忘記,對不起。」

         堅持了一年,一次次心痛,一次次堅持,換來的還是更加痛苦疲憊的事實。面對他陌生冷淡的目光,她一次次對他重複兩人的相識、相戀。

         一年的時間,陪着他做復健,用瘦弱的肩膀攙扶起心愛的男人,她不怕身體的累,心理的疲憊卻讓她再也承擔不了。

         「……祈……願。」無意識的呢喃從沉睡的男人口中喚出,讓她的眼淚再一次沒辦法承受的掉落。

         一個今天還記得她,明天卻和她全然陌生的戀人。相伴幾年,彼此都沒有家人的支撐,只靠着她一次次重新維繫上兩人的聯繫,她卻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她偶爾一次的疏忽,會讓她永遠失去。

         她還愛着這個人,只是她實在很想去休息一下。什麼都不必再去想,不必擔心、不必難過。

         輕輕撫摸着病床上男人的面龐,她在他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再見,阿尚。」

  

         當初的離開,造成如今的失去。

         沒有到底的堅持,成為永遠的遺憾。

         他不再記得一年之前他珍惜並深深愛戀的那個她。

         他也不再記得那一年間,一次次被他遺忘,卻一次次堅持的那個她。

         一次故意「偶然的相遇」,只是確認到他一年之後的幸福。

  

         祈願回頭,正好看到男人臉上帶著無比的溫柔在妻子唇邊落下的一吻。

         「再見,阿尚。」轉過頭,祈願安靜地走過過道,消失在樓梯口……

  

  

  

  

  

【PS】因為沒有「作家的話」這類的位置放我的留言或者話語,所以只能插入這裡。讓大家「出戲」了……XDDD

第一次在PoPo發文,這個短篇還有個姐妹篇,兩年前就開始寫,名字都想好了,叫《離別,匆匆》,可是……文文有點難產了,希望能早點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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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艾玛这里不能收藏专栏吗
想收藏作者都不得行
2014-04-19 19:2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第一個留言的mm!
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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