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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2.飛翔之日

    微風輕拂,鳥雀競相啼唱,傳送春天到來的訊息,山坡上覆蓋著絨毯般的綠草皮,那是春天特意編織的禮物,為了遠離塵囂,所以我進入荒野。

    無聲無息地走進教室,我找到屬於我的座位,台上出現了一個生面孔。

    「各位同學,這位是剛轉學過來的黎洛西,以後大家要多多照顧他喔!」聞言,我沒有作聲,只是將頭撇向外頭,一陣微風吹來,一個飄忽,我似乎看見了一根羽毛,被風吹到榕樹枝上。

    大家以很熱烈的掌聲以及歡呼聲迎接轉學生的到來,但,大家似乎忘了,先前的那份痛楚。

    正當下課我要去福利社時「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聲傳進我耳中,我沒有看他,只是點了點頭,便離席。

    走進福利社,我發現最近出了一些新產品,而且都好便宜!看看有沒有我喜歡的!逛著逛著,眼前出現一道身影。

    「請問,妳可以帶我參觀這個校園嗎?」原來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誰,正是轉學生,黎洛西,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知道福利社在哪裡,又或者是說……

    我順手拿了一瓶麥香綠茶,掏出錢,結帳,走出福利社「你跟蹤我?」我回頭道,這麼說有點難聽,但我不得不。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而是我想請你當我的嚮導。」我將吸管插入鋁箔包,倚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微微歪頭「為什麼是我?」

    只見黎洛西低下頭似在沉思,過了一會,他竟拉住我的右手,往樓梯開始奔跑,一直到學校頂樓,他才放開緊握的手。

    「因為……我被妳在頂樓眺望遠方、長髮因風而起的模樣給深深迷住了。」他一邊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種純真、真誠、著迷的神情。

    痛……我的心像被根針突然扎到般,一下、一下的痛。

    我低下頭,蹲下來,最後坐在地板上,見到我這副模樣的黎洛西似乎認為我在害躁,臉上掛著笑容也跟著蹲下來,正要伸手觸碰我時「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只因為我在頂樓的模樣就自顧自地迷上!你憑什麼自顧自地把我拉到這裡來!你憑什麼自顧自地向我告白!你又憑什麼自顧自的期待我會給你什麼好的答覆!」快要瀕臨失控的情緒,我無法阻止,更無法抵抗。

    然而,黎洛西只是輕撫我的頭,完全不理會我剛剛對他口出惡言以及惡劣的口氣……他輕輕回答道「我並沒有期待妳會給我好的答覆,從來沒有,從我迷上妳那遠眺的神情那刻起,我只是單純地想將我心裡最真摯的情感,傳達給妳,僅此。」說完,他竟將我抱入懷中,深深的,緊緊的,像在給予一隻受傷的小鳥療傷般。

    很快的,已經過了中午,我就一直這樣被他抱著,那是種,很久、很久沒接觸到的感覺了,他,怎麼會說出完全沒有期待我會給他好的答覆這種話呢,那意思不就是儘管他知道我不會答應也依舊想把他的情意傳達給我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儘管知道只是徒勞無功卻仍然願意去說、去做……

    反觀,我又是什麼樣子呢,我因為怕再次受到傷害,因為知道怎麼做會受到傷害而去逃避、不願面對,甚至改變自己原本的模樣,轉變成另外一個陌生的自己。

    輕輕掙扎,我打算掙脫洛西的懷抱,洛西似也有察覺,緩緩鬆開我,我拍拍身上的塵埃,主動向他說出我的過去。

    「以前我們班上也來了一個轉學生,他跟你一樣,都選擇坐在我的前面,但那時的我很浪漫、很天真、很開朗、很樂觀,很快的,我和他彼此之間產生了情愫,他是個幽默、有正義感、溫柔、細心,又有同理心的人,但是……」我握緊頂樓的欄杆,硬扯出一抹微笑,再次看向遠方。

    「有一次,出去校外教學時,他為了要幫助一個跌倒在路中央的小男孩,奮力將小男孩推到路旁,自己卻來不及閃避,直接被迎來的卡車撞上,鮮血濺了滿地,也……也濺到在旁想去救他卻被同學阻止的我……」我終於崩潰的大聲哭泣,下半身突然失去力量,就在要跌倒時,洛西扶住了我,臉上帶著一分不捨還有一絲悲傷。

    看著他眼裡的悲傷,我更想哭了……緊緊的扯住他的制服,我將臉埋在他雙臂深處,在尋找……那份失落已久的溫暖。

    一陣微風吹來,落在榕樹上的羽毛,終於沒有阻礙的,翩翩,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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