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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迴

《夢迴》

   

離開,代表……不會見面了?只是,對妳印象不深。

再次相遇時,妳哭了,非常清楚……雖然只是一瞬。

然後,就真的,沒有交集了。

   

好、暗。

以前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長大後更加確信了。

我好像不是人類的樣子。

還有名為『同伴』的人和我一樣。

……都說不是人了,怎麼還是用人來稱呼自己了,真是受不了自己的人類說詞。

不過那些『同伴』一定會對自己的想法不置可否……

「你又待在這種暗兮兮的地方了?」

「……要你管。」

暗兮兮?那是什麼詭異用詞?雖然自己不是人類,如果問出口了話一定會被鄙視的,因為不是人類,所以不用在意那個奇怪的用法,話說也只是因為懶得去糾正了。

「關心下也不行嗎?好歹你以前有跟人類生活過,恐怕你會陌生這裡。」

都說了要你管還一直煩,他就是很討厭,嗯,想安靜一下都不行!

「……你很煩人!」

「你又不是人!」

可惡!我都沒糾正你暗兮兮是什麼了,竟然還反過來糾正我?

我抬起頭看著她,眼睛對上了他的眼睛,即使是在夜晚裡,還是看得清楚一切,這也是,不是人類之一的證明吧!

明明是黑色的雙眼卻在發光似的非常清楚,明明應該要融在這一切的黑夜呀!

應該是如此的,沒錯。

「他們要去……嗯,遊樂園,你要去嗎?」他蹲下身來,面對這個有點搞自閉的孩子,似乎……把自己當作是怪物了?

明明……一樣是個會思考會動的生物呀,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而已。

因為不清楚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的跟他說話,或許這樣的講話方式,會使得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

這可不是好事。

就目前來說,真的不是好事。

想起當初接觸的時候,他眼睛的空絕,做出來的事情多麼的殘酷,讓『同伴』花了好多的時間才把他壓制住,但是……也造成很多人受傷,不只身體上心裡也是。

「去人類世界?」他眨著自己的眼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好像……很久沒有接觸世外的事情了,好像……是被囚禁。

沒有人這麼做,『同伴』亦沒有,是他,是自己下意識的把自己鎖在這世界裡。

如同他的名字「鎖」。

「斂,你也去,對吧?」鎖輕輕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依靠著牆壁站了起來,許久沒有動過這副身體,整個很僵硬。

「當然。」斂溫柔的笑著,他很高興這孩子有點精神了。

鎖站起身子後,走的十分搖搖晃晃,斂也沒有伸手接住他的意思。

「……。」他佇立原地看著斂,其實他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出去。

「你先換套衣服……」沒有迴避的意思,斂拿出了一套衣服,他迅速的脫下衣服再套上去……

「為啥是短袖的?」

用詞十分不文雅,但是對他們來說沒差。

「……如果你想要在大熱天的穿長袖然後加上風衣大外套外加帽子、口罩……啊!還有墨鏡……不熱死也會被當成變態,然後就必須去警察局把你領回來,什麼也不用玩了。」

「唔……可是……」斂說的沒錯,但是他的手腕上有個不可抹滅也是別人不應該看到的疤痕,所以他不喜愛穿短袖的,他需要衣服來掩蓋自己。

手腕上有兩道疤痕,不為何。只因自己所傷。

「拿去吧!」

斂拋給他一個護腕的護手套。

斂是很貼心,卻是也很囉嗦。

「唔!感謝!」轉了轉不夠靈活的手,其實他打扮起來也是很可愛的男孩呢。

雖然沒有斂那種成熟的感覺,及腰的墨色長髮被斂隨意的用橡皮圈綁了起來,帶有一點慵懶的意味。

他好像與同伴們不太一樣,因為自己是接觸過人類,同伴則是從小就待在這裡了,自己就像是個異物,忽然的出現在這裡,闖進了同伴的生活。

摸了摸自己也變長的頭髮,手一揮,一大串的頭髮落下,褐色的頭髮,不怎麼顯眼,唯一值得他嘉許的大概是這個冰蒼的綠色眼眸,他勾起唇,好像是在笑。

   

「鎖不玩嗎?」

「嗯,我會暈。」

其實是會怕,他很怕玩遊樂器材,也不擅長玩、對他也不適合。

總是有什麼不能解釋的感覺。

待在下方,靜靜的看著同伴不亦樂乎的玩了起來,似乎有點兒心動。

「啊,那也我不能玩囉?我也會暈說,那我們就再下面等他們吧?」斂帶點失望的語氣,眼睛還不時的飄向遊樂器材。

其實你很想玩的吧!

「早安,斂。」

「啊,真巧……」

一個女孩綁著兩撮可愛的馬尾,親切的對著斂打招呼。

默默的轉過頭去,原來還是會遇到她,緣分這東西真討厭,很久沒見,卻是在一出門就碰上了。

「你好。」就像在對陌生人說話,明明……我們以前常常說話的。

「嗯。」她略微點頭。

「……你們聊吧!」鎖輕輕的說出這幾個字,便轉身走向前方的轉角,這裡沒有人,也沒有所謂的同伴。

「……。」

突然被人從後方抱住,嚇到鎖了,抱得很緊、很緊。

……是變態嗎?

第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袋,也僅僅是一下而已。

那味……似乎是個女孩,

是妳。

原來她還記得鎖,他卻下意識的裝傻,總是有什麼不能解釋的感覺。因為總覺得這不是她,是時間改變了女孩嗎?

她抱了很久,鎖沒有說話,也沒打算推開她,任由她這樣抱著自己。

或許當初不應該給他希望的。

抱了很久,在耳邊輕聲低喃著,說什麼?

抱歉……嗯,對不起。

喜歡……嗯,喜歡妳。

永無止境的話、像歌一般好聽卻也是字字刺進他的心。

「我不要了。」鎖啟齒說著,最後把女孩推開。

我不要了……所以,不可以再眷戀了。

妳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總是有什麼不能解釋的感覺。

如果說時間能治癒一切,那痛徹心扉的記憶卻是如此清晰是該如何解釋?從靈魂開始碎裂、撕裂。

騙人的,是吧?但我不是人,所以騙不了我。

第一道,是家人都離我而去之時

第二道,是殘忍傷害同伴之時

第三道,是我將永遠失去妳

在手上畫下第三道傷痕,不為什麼,只因我自己所傷。

試圖讓痛覺吞噬一切。

   

「你醒了?」

「嗯,我昏倒了?」鎖不意外的在手上看到繃帶

「……鎖,傷害同伴的時候,我們沒說什麼,但是……傷害你自己,我以及同伴們不同意,你就那麼……」

「想死,對嗎?」

「唉……」斂聽完,手不禁無力的扶額。

同伴,對於鎖的作為,原諒他了,十分輕易。

因為在鎖跟他們是不太一樣的,鎖曾經有過家人,跟人類有過太多接觸,那樣的情,釐不清楚。

他曾經得到的幸福全部消失,在他親人死去之後,即使無血緣。因為嚐過快樂,所以痛苦的到來會更加悲慟。即使不是人,他們也是血肉之軀,有心的呀──

   

鎖是用那三句話來形容和那女孩的往來的過程。

『離開,代表……不會見面了。只是,對妳印象不深。

再次相遇時,妳哭了,非常清楚……雖然只是一瞬。

然後,就真的,沒有交集了。』

   

「原來,斂,你還是有朋友的喔?」

「……什麼?鎖,你那是什麼意思?」

「……唔,表面上的意思呀?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不……很清楚,清楚到我心坎裡。」

「好像在作夢般……」

「這一切本來就是夢。」斂略帶溫柔的聲音,說著。

明知是謊言卻很甜蜜。

他連女孩的名字也忘記了,對她印象不深,明明之間本來不會有交集,但女孩卻為他的離去而哭泣,這是,女孩使出的最後手段嗎?讓他……忘不了曾經他的生命裡有她。

「不是不願作夢,只是夢……美得好可怕。」

他親眼看著人再自己面前被撕碎,怎麼樣也不想再去吃肉,甚至……鎖不會想去吃東西,那瘦的只剩下骨頭的身體,就像會被輕易折斷。

「你醒了,沒事了,別怕了。」

脆弱的有如一碰就會碎掉、化成灰燼。

所以,斂盡所能的給予他溫柔,即使比不上以前,至少,能讓他不那麼痛苦。

   

若是不再作夢,是否……就躲避不了現實。

   

   

夢迴→作夢驚醒以及想再一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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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聞言
最美的一篇,我認為。
最喜歡憂傷氛圍!
((此人變態勿近......
2013-05-11 21:3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哈哈,結果大家都喜歡這章...
不過也是因為某一小部分,
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啦,
所以囉~

(其實這章打最認真xd
2013-05-11 21:41回覆
好個夢迴<3
有些搞笑的成分呢!
看到某些用詞總讓我會心一笑
文中的鎖,讓人忍不住激起保護欲呢。
而溫柔的斂,也讓人忍不住沉浸在他的溫柔當中~

試圖讓痛覺吞噬一切。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我的心猛然漏了一拍
讓人心疼的孩子呢ˊˋ
2013-05-04 20:4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嘻嘻...
當作者有時候都要狠下心來虐自己的孩子>3<
喔!我對不起鎖...
嗯,我故意用一些好笑的,
不然太過沉悶...
2013-05-04 20:4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