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聽海

      我們躺在學校的草皮上，一邊無視體育老師射來的警告視線，一邊歡快的聊著天，偶爾會有一絲涼風拂過我們的臉頰，帶走夏日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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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著看著妳的臉，妳一直是個特別的人，也是我在這個班級裡最好的朋友，我們擁有跟別人不同的想法，雖然經常被人當做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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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們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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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現在當大家都在籃球場上玩著躲避球，我們兩人卻偷懶的躺在涼爽的草皮上，偶爾會感覺到其他人投來的視線，但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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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怎麼想都不關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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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依舊哈哈大笑，依舊躺在草皮上享受夏日那麼一點的涼爽，有時候，我們會突然沉默下來，妳會呆呆的看著天空，我會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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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過一會兒，當妳不再對著天空發呆，妳會把我粗魯的拍醒，「妳剛剛在看什麼？」我問，「看海啊。」妳回答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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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天空就像海嗎？」妳會用那雙大大的雙眼皮眼睛看著我，「對啊，妳知道，天空的顏色其實是海的顏色啊，大海的深藍被陽光折射，然後就變成天空這樣漂亮的天空藍。」妳說完又問我，「妳剛剛為什麼閉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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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了先大笑幾聲，「聽海啊。」妳輕瞥我一眼，「聽海，我在聽海。」我看著妳又重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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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聽見什麼？」「海，還有飛魚跳躍的聲音，海浪拍打在沙岸上……那妳呢？妳又看見了什麼？」「我看見很多東西耶。」「都說出來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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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坐起身，「妳看，天空就是大海，雲就像是海上的泡沫，飛過的鳥像飛魚……而我們就像海裡的魚，被大海包圍著。」嘿，我們都感受到飛魚，算是種默契嗎？我輕笑著，妳指著天空，我們沉默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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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喜歡什麼樣的動物？」我問，我們的話題總是跳的很快，我們彼此都很習慣了，想到這兒，我又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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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答道，「蝴蝶。」「那是昆蟲。」「但牠會動，所以牠是動物。」好吧，我知道我鬥嘴總是贏不過妳，「妳喜歡蝴蝶？」「對啊，妳不喜歡嗎？」「喜歡啊。」「妳為什麼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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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這問題好像是我先問的吧？我應道，「為什麼啊……因為蝴蝶是很美麗的生物吧……雖然美麗，但是又很脆弱，卻也意外的堅強……原本是長滿刺的毒蟲，卻在繭中蛻變，就像重生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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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妳道，「妳會不會覺得，蝴蝶就像我們一樣。」「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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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過啊，每隻蝴蝶原本都是蟲，經過重生般的蛻變，就變成這樣美麗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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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每個人就像毛毛蟲，一開始都很醜陋，沒有夢想，但只要成長，只要找到目標，做出一顆繭，讓自己在裡頭成長，靠著自己的力量破繭而出，就能完成理想，化做蝶飛舞啊。」妳又指著在另一邊的草叢飛舞的小白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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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麼又是夢想？」「我也不知道。」妳又呆愣的看著天空，「雖然還不清楚，但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妳會想知道嗎？」「當然會啊。」我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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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或許我們擁有青春的目的就是為了探索這件事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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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妳答，我也坐起身，「等找到了夢想，我們就一起去看海吧。」妳向我道，「大海不就在眼前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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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去看看深藍大海跟天空大海的交界處啊。」妳笑道，「妳覺得我們會看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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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的。」我閉上眼，迎著風，想像鹹鹹又濕黏的海風，「等找到後，我們就一起去看交界。」一陣風又拂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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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鐺鐺鐺……」下課鐘聲這時響起，我和妳相視一笑，在體育老師毒辣辣的眼神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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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妳剛剛有看到他的表情嗎？」「有啊，看來這學期的體育成績又要掛彩了」我們沒形象的大笑著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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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每個人就像蝴蝶，從繭中蛻變而出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翅中的毒液擠出來，破繭而出，化做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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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隻蝶都有獨特的美麗，就像每個人不同卻又亮麗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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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約定過囉，等到我們都化做美麗的蝴蝶後，就去看看兩個大海的交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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