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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一曲

          騷動著,空氣粒子彈跳在四周,我睜開仍舊些許朦朧的雙眼──早上明亮的晨光爭先恐後奔向我的視網膜,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燦金色的花朵。  

          直覺告訴我,我起床的時間比原本預定的晚了,這十二月的清晨,不該有如此耀眼的陽光。下意識瞥向了時鐘──時針和分針構成了完美的一百八十度角,已經是六點鐘。想來是我睡得太熟太沉,好似流連在甜美的夢境之中,你才會不忍心叫醒我吧!  

          像是跟愛人撒嬌似的,我在柔軟的棉被裡又窩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起身下床。在被窩中悶得暖洋洋的腳趾一接觸到了溫度偏低的木頭地板,竟不自覺地跳起了逗趣俏皮的舞蹈,一雙不耐寒冷的腳交替著點在地上,煞是有趣。半晌之後,腳還是妥協了,習慣了地板冰冷的腳趾平穩而乖巧地緊貼著地面。我信步走向廚房,一股溫暖而濃郁的香氣混雜了冬日早晨的寧靜,像你的手臂,溫柔地將我摟入懷中,這味道是我熟悉的,你泡的咖啡特有的香。  

          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啜飲著略帶苦澀的純黑咖啡,四周的寧靜並未令我感到不對勁。本來嘛!冬日的早晨,一個人獨坐在餐桌前,能有多吵雜?此時如若有了聲音,反而會令人感覺不協調吧!我靜靜地品嘗著這杯黑咖啡,無法言喻的單一令人心醉,我沒有聽見任何干擾的雜音。  

          冬日的早晨是寧靜的,我孩子氣地裹著你毛絨絨的羽毛大衣獨自坐在陽台,看著飄不下雪的灰藍天空,一切像是靜止了一般,早已明亮的小巷中沒有一絲人的氣味,是仍在棉被中做著香甜的美夢,亦或是徘徊在另一條寂靜的小巷?一綹頭髮拂上了我的臉龐,起風了。  

          我起身回到了仍殘留著你氣味的溫暖的房間,安靜開始令人感到窒息,我興起了聽音樂的念頭,開始在CD堆中翻翻找找,挑中了一首日文歌曲「雪の華」,這是你時常聽的歌曲,雖然說台灣並不下雪,但我期待著,那純白的冰冷覆蓋了大地的景色,在歌曲的旋律之間是否看得見?一邊想著,一邊將CD送入播放器,CD播放器將CD囫圇吞下,我期待著宣洩而出的曲調──寂靜,一片寂靜。「怎麼會呢?是CD還是播放器的問題?」喃喃自語著的我,驚愕的發現了問題的源頭──不是CD,也不是播放器──是我的一雙耳朵!  

            怎麼連自己對自己的耳語都聽不見了?我下意識地用手指撫上喉嚨,再試著說些什麼吧!「怎麼回事?」簡短的四個字,感受到了喉頭的振動──但耳朵依舊接收不到任何聲響。平時連細不可辨的耳語都能捕捉到的一雙耳朵,現在卻不論我多賣力的大喊,喉嚨振動得多厲害,我都聽不見,就好似被什麼人用力地捂住了耳朵。  

          我惶恐地檢查其他感官──眨眨眼,鮮明亮麗的色彩在我眼前跳躍;嗅嗅空氣,未完全闔上的窗戶吹進了窗外冷冽的空氣,混合了淡淡的花香;摸摸地板,手指的溫暖瞬間被冰冷吸走;張開嘴,話語隨著喉頭的振動證明了它的存在──五感中只有聽覺失去控制?這是怎麼了?是我還未完全清醒亦或真的失去了我的聽力?

          我再次撫上我的耳朵,輕輕地捂住。一切都是太疲累的緣故吧,我說服驚慌的自己,早上應該再多睡一會兒的,瞧我累得產生聽不見的幻覺了呢!這樣想想,我的心頓時寬慰了不少,回床上吧,一覺醒來也許你就回來了,就能再聽到一切聲音,聽到你溫柔喊著我的聲音了吧!

        「のびた人陰を,舗道に並べ,夕闇のなかをキミと歩いてる,手を繋いでいつまでもずっと,そばにいれたなら泣けちゃうくらい(不斷延伸的影子,在紅磚道上並列,在深夜與你並肩走著,永遠緊緊牽著手,只要能在你身旁,我就感動得快要哭泣)」

          躺回留有餘溫的床的懷抱中,我輕輕地闔上了眼睛。黑暗之中,我似乎又聽見了,那首熟悉的「雪の華」的旋律。果然,我仍是聽得見的,等你有一天回來以後,我要在晚上,跟你緊緊牽著手在紅磚道上漫步,看著我們的影子延伸,再延伸,在黑夜的盡頭連在一起,聽你哼歌給我聽。我帶著微笑入睡,失落的那一曲還迴盪在我的腦海中,我還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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