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明天就會回來》短篇

      你說，你明天就會回來，所以，我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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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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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了……但是真對不起，冷落你那麼久，終於的臨幸，卻是與你道別；是的，我想，這是我在你身上落的最後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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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他時常往外跑，我也不知道他在忙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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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他不再讓我知道，而我很多事情，也不再傾吐，只是將一切心酸心事都留給你，而留給他的，是那每次當他偶爾回來時能夠觸碰得到的，我的滿滿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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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去拘束他，只是因為我知道他渴望自由空間，而我只能壓抑住那想獨佔他全部的情緒；既然我改變不了他，那我也不希望他被我所囚禁，所以，我笑著、忍住所有的悲傷與空洞，目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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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希望他是快快樂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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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他會回來，當他想起我、想念起這彼此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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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每次回來，我一定用家的溫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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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不知道，每當他再次展翅飛離後，這個家也同時失去了這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一切溫暖凋零、所有的顏色退去。獨自一人的我，沒有權力奢侈，所以，我選擇退回我原本的灰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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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悄悄地，我尋捕著他的足跡，看他落腳在哪一片雲裡、看他在雲彩間來去，其實，我是為他歡喜，只是，自己的空虛沒辦法補替，所以可憐了日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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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我都沒有讓他知道；我要我在他的眼裡，是一朵永不枯萎的花朵，在他失意時能給他溫暖與綺情、能夠給他一份安定，又放任著他去飛翔，而永遠地、不變地：等待不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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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我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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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問題，我從一開始就就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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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說，他像一枝有羽翼的毛筆，寫出篇篇絕塵的動人詩句，這是我起初愛上他的原因，但是，卻也就是因為這枝毛筆有對羽翼，所以，我也知道，他是屬於天空的；強留住他，詩篇，將不再出於他的心，而這並不是我所想要的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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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從一開始，我就也知道，他是我這一生所想要、渴望的那個人，所以我總有個信念：也許有朝一日，當他看盡世界風采後，會選擇收起那雙羽翼，長留在我身邊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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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個信念，所以我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降臨。別笑我，因為我就是如此一個死心眼的女人；縱然，當我知道，我這兒並不是他的唯一去所，而當眼淚過後，我仍是選擇不棄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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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信，總有一天，他會站在「我的」這個所有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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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等待是痛苦的，更也不是我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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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會妒嫉、我會傷害自己，用一身血淋淋的疤痕來展示自己受創的心……只是，這一切我都不敢讓他知道，因為我要他覺得我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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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痴心、純真、沒有心眼心機、溫柔又有耐心的女人。誰都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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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明天他就會回來，所以，我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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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明天」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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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我都癡癡地等著，讓他面帶微笑走進家門的幻影平撫我那時時陣痛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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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咳嗽中會隱隱滲著血絲，但是我只當那是帶喜的紅，幸運的兆頭，並告訴自己，每當胸口痛到不能呼吸，只是因為我太渴盼他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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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每天地等待著他的歸來，可是，明天之後永遠都有另一個明天等待；誰能告訴我，是哪一個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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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坐在十九樓的窗口，讓因等待而疲倦的雙腿也透透窗外冰冷的空氣，我靜靜默數著天上的星星。看著腳底下的人來人往去，是否只有我一個人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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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地心引力是變大了吧，要不然，怎會將我釀在眼裡的淚不斷拉扯下去，又怎會將那他或許正對著某女子展顏低語的魅影，從深鎖的腦海中拉入抽痛的心口裡，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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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地心引力更如似伸出一雙了無形的手，緊緊扣住了我的腳踝，想將我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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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你又告訴我說，你明天就會回來，拋棄所有、永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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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再也止不住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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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的幸福，是否只屬於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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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永遠被今夜所拘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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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親愛的，我是如此愛你……為什麼你不能擁我入懷，就在今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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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明天……我是否會有等到的一天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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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等不到了……那這本日記，就是我所能留給你我全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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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已無力去等待你那永恆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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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你會在今夜回來，永遠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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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明天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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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是否還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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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明天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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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蕭   Zepho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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