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帶刺玫瑰

「你看看那些花,下面的泥土都泡水了,恐怕根會被泡爛,不要再澆水了。」小亮站在小安旁邊,望著濕潤過度的泥土說。

小安拿著土橘色的水管,頭也沒有回,卻也沒有將手移開。她只是木然地盯著水管口,看著沁涼的水從管口湧出。

小亮感到無奈,轉身欲尋找管子接著的水龍頭,卻只看長長的管子而盡頭不知鋪向何處,只好作罷,默默回頭回到小安旁邊。可憐那嬌豔動人的紅玫瑰,在水柱的沖洗下搖搖晃晃,花瓣早已掉了幾些。

「你知道紅樓夢裡的林黛玉真正的死因嗎?」許久未言的小安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話。

「嘎?」小亮愣了幾秒,「是因為賈寶玉不取她,悲傷欲絕而死的吧?」

小安仍舊沒有轉頭,手卻把水柱從玫瑰的地方移開,轉而讓水柱沖刷一旁花圃上被曬死的壁虎。

那壁虎受到水柱沖刷移了位,被沖到了花圃裡面,小安繼續讓水柱沖刷原本壁虎陳屍的所在,水柱噴濺,把兩人的衣服噴濕了。

「欸!」小亮一把搶過小安手中的水管,「你幹什麼?你看看你的衣服,濕成這樣!」

「她是被自己殺死的。」

小安抬頭,「被自己殺死的。」小安又重複了一次。

小亮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聽過小安說過這種話,一瞬間舌頭竟打結了,「什......什麼?被自己殺死的?」

「對,被自己殺死的。因為對於她來講,這件事是她心心念念的全部,當失去了信念,自己也就凋零了。」

小安一腳踏進花圃裡,過分飽和的泥土一踩下去立刻陷落,留下小安的腳印。小安穿著白色的運動鞋,已經被泥濘弄髒的差不多。她蹲在洋白菊旁,伸出左手捏住了細小的莖。「就像這樣。」小安把那被水柱沖到花瓣幾乎凋零的玫瑰用力拔起,手指不慎被一旁的莖刺劃破,「被扼殺了希望。」

「你明明還有剪刀可以用的。」小亮指了指旁邊的剪刀。

「那是弱者在用的。」小安悠悠說道。

「夠了吧,看看你的鞋子都髒掉了。」

「有時候太乾淨不是件好事。」

「好吧。」小亮撇過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安把玩著那朵玫瑰,「知道為什麼玫瑰會有荊刺嗎?那不是她本來就有的,是因為她太乾淨太正直惹人討厭,她在自己的身上裝上刺,卻不知道刺已經侵襲了她,她吞噬了刺,刺吞噬了她,兩者融為一體,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玫瑰身上本來有刺。」

小安一瓣一瓣的把玫瑰的花瓣拔掉,裡面幾朵花瓣已成枯萎狀,她將枯萎的花瓣遞到小亮面前,「但其實玫瑰的內部早已枯萎,她虛張聲勢,雖然她是美麗的,但是因為她的刺,沒人敢接近她,所以她的內心是空虛的,她渴望有人能理解她,但同時又害怕再受到傷害,於是變成了這個疏離的樣子。」

「也許是保護自己過頭了。讓人們對她又怕又恨。」小亮盯著那朵玫瑰,吐出了唯一一句認同的話。

2023.12.31   16:38

致新北市清水高中楊同學

致2016那個過度防衛的自己

致那個當初把我堵在牆角的陳同學

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