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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知足

看到方晴安忘了帶走的記事本,陳岳從臥室折返回到客廳的時候,忍不住想知道她都寫了些什麼而翻閱它。

那是她的日記。

紀錄著生病以後所遇到的事。

日記的開頭就這樣寫著:雖然行動不便,但幸好我還有一手一腳可活動。

想到山上種一棵樹,因為它們會回應予你真感情。

今天的復健很順利。

今天小岳煮了我愛吃的火鍋。

我們約好明年聖誕節要去聽五月天,如果他們有開演唱會的話。(開始期待>///<)

啊!有風吹過,很舒服,但風箏……風箏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小岳,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謝謝?

今天的小岳好帥,:)

小岳今天有任務,我希望……我希望大家都平安,不要有人受傷

ㄟ,小岳,我覺得……我漸漸地忘記很多事,但能不能不要讓我忘記你?

小岳有好好吃飯嗎?

小岳有好好睡覺嗎?

今天有遇到好心情了嗎?

今天……

娟秀端正的字跡越寫越傾斜,字也越寫越大,一直到25k筆記本的頁面,一頁只能寫不到五個字後,日記才中斷。

陳岳由原本笑著慢慢翻閱到流著眼淚。

因雜亂傾斜的頁面中夾帶了一行工整,他猜,那應該是她事先寫好的,她說:小岳,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我自己,讓你擔心了。

沉默守著一個人的堅強在此刻潰散。

他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只是命運這樣安排。

就像沒有人希望遇到事故,可是我們就遇到。

事故發生在兩年前聖誕節前夕。    

那時候疫情還沒完全解封,但節日的到來,讓沉寂許久的日子有了期待。

知道可以到別的城市旅行,想到處走走的心如何也按捺不住。

人潮多到須分批疏散,但滿載的火車卻沒有這麼幸運。

在那次火車翻出鐵軌的事件中,斷了好幾節的車廂相互擠壓而變形,破碎的身體、來不及喊出的求救,黑暗與血的味道在崩坍的隧道內蔓延,時空宛若是被壓縮長方形,一節連著一節,身處於地獄邊緣,受著死亡的威脅。

消防員的陳岳就是在那樣糟糕的地方找到她。

她把因承受不了撞擊力道、而彈落到身邊的小男孩,緊緊地抱在懷中,用她單薄的身驅將他保護。到處亂竄的行李箱壓在她的背上,車體的鐵管砸落、凹陷的車廂,哀嚎、碎裂的骨頭、夾雜著驚懼,目光所及之處無不驚心。

陳岳知道出任務時不能帶有私人的情感,那會影響他的判斷,唯獨那一次,他克制不了心底的恐慌而讓雙手發抖。

他多希望方晴安因事擔擱而沒搭上這班車,多希望她用可惜的語氣說沒有買到票,多希望她是在家裡等他回家……

在臥房醒來的方晴安眨眨眼睛,適應了只留一盞小燈的亮度後,吃力的把自己從床舖移到放在床邊的輪椅上。

等到她來到客廳後已經十幾分鐘。

她抱抱還在恍惚的陳岳,僵硬的手指抹去他臉上的淚水,「小岳,怎麼了?」

陳岳壓抑過久的悲傷再也隱忍不住,他很想笑著說「沒事。」、「我沒事。」但他說不出口,靜靜的讓眼淚像冬日小溪緩緩流出眼眶,他說:「為什麼是妳?為什麼是我們?」

方晴安皺著鼻子,些許俏皮,「小岳,醫生怎麼說?」

「妳能活著……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對啊,正因為我活著,所以我才能每天跟你說晚安。」

「但不夠……真的不夠……」

「傻瓜,怎麼會不夠呢?」方晴安邊說邊困難的把手輕覆在他頰畔,用她僅有的知覺承接他的悲傷、他的眼淚。

「小岳,身體的傷痛或許真的已經無法修復,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我的全部,我很滿足,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難過。」

陳岳跟不上她的豁達,卻也無法反駁她,僅能用哭紅的雙眼看著她。

方晴安用盡全力的抱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就算這個世界拋棄了她,她也不想讓陳岳把自己封存在悲傷裡,「小岳,能這樣抱著你聽你說話,我真的很滿足,把眼淚擦乾,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陳岳說好。

他們在未開燈的屋裡唱著歌。

窗外的燈火開始輝煌的時候,方晴安的眼眸盛滿笑意,為他的荒原寂寥堆滿星光。

像個孩子一樣,把難挨的時光變成可以透光,薄薄的燦爛,替代了眼淚。

「給你,」她把藏在身後的一顆牛奶糖放在陳岳的手心,「聖誕快樂。」

陳岳接下它,拆開包裝紙,放入口中,細細地品嚐。

把冬日的冷冽,用溫暖驅趕。

回作家的PO

回應(8)


嗚嗚,好佩服在絕境中仍滿懷著愛的晴安…… (๑•́ ᎔ ก̀๑)
2024-01-03 13:2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可以理解作者選這首歌的原因是什麼
2023-12-30 17:5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溫暖且感傷…………
2023-12-27 20:1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真的是知足的快樂叫我忍受心痛TAT
2023-12-27 11:2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2023-12-27 00:0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ˇε ˇ。)
2023-12-27 01:43回覆

好虐喔QQ
但虐中還蘊含著正向溫暖的能量
用僅有的時間陪伴彼此這樣就夠了QQ
2023-12-26 22:2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ㄠㄠㄠㄠㄠㄠ……謝謝羽笙來看文~
更感謝你有看出女主生命的有限,所以她能擁有的就只有當下
好開心(இωஇ )
只是時間剛好壓線,來不及修改多餘的(的)(哭)
2023-12-27 01:42回覆

喜歡這一句跟不上她的豁達,自責的是女主,但放不下的人卻是男主
2023-12-26 16:5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可是我太趕ㄌ~少寫一段(慘
但謝謝你的喜歡與看文(。ˇε ˇ。)
2023-12-27 01:38回覆

雖然是悲劇,但是很溫暖的故事qwq
2023-12-25 22:1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種子,我盡力ㄌ
இдஇ
2023-12-25 22:1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