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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好好再見〉

我們認識了十年,愛了七年,卻在今年的平安夜見最後一面。

兩個月前

「我爸爸生病了,我要出國去看他。」

「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和你一起過聖誕節。」

「放心,一定會和你一起過的,畢竟是七週年紀念日嘛,別擔心,我絕對會準時回來。」

臨別時,他溫暖的掌心握住了我的手,擁入懷中。

「我們聖誕節就官宣吧!都要七年了,不能再讓你躲著了,一直談地下戀愛一點也不浪漫,好嗎?」

話一說完,他便從口袋掏出一個藏青色絨盒子,從裡頭拿了一個鑲了三顆小鑽石的戒指為我戴上,就像星星一樣。

他笑了笑,「官宣完順便結婚吧!你答應囉!」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冒著被女粉絲唾棄的風險,還是決定要和我在一起,甚至還想好了我們的未來。

在幸福又溫暖的對視下,我登上了飛機。在這兩個月裡,明明每天都可以講電話,卻還是堅持每個禮拜給我寄信,並在裡頭畫上了初次見面時,我在他課本上隨意畫的草莓花塗鴉,他知道,這是我最喜歡的花,清新又低調,它長得不豔麗,是因為它把光彩全給草莓了,以至於人們常忽略它們的存在。            

幸好,爸爸的狀況漸趨穩定,我訂了一個禮拜後的機票,不告訴他,想偷偷回去給他個驚喜。

可是,在回去的倒數日子裡,我們通電話的時間變短了,他時常心不在焉的,聲音也不像我剛出國那陣子,那麼溫暖、有精神,變得低落、焦慮,但每次只要我問他怎麼了,他又會大笑三聲,說是嚇我的,我便也不當回事。

而最後一個禮拜的信還來不及收到,我就回國了,心裡隱隱的痛,好擔心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怪怪的,總覺得不對勁,那時的我還不曉得那最後一封信的重要性,完全沒想到我會是壓倒他的那一根稻草。

經過了長途飛行的我,滿腦子只想著讓他送我回家休息,卻沒想到,在我拿完行李,終於出機場的那一刻,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我身心俱疲,打了好幾通的電話都沒接,在寒流來之前的平安夜下午三點,已經漸漸轉涼的天氣,讓我打了個噴嚏,「好吧,只好坐計程車了。」

我無暇顧及他是否在忙碌的錄製節目,亦是有新的專輯要發行,或者是又熬夜作曲累得睡著了,我只想回家睡一覺。

晚上七點

我打開電視看了很久沒看的談話節目,卻被突然的插播嚇了一跳,有點不滿。本來想轉台的,但那即時報導的標題讓我眼皮跳了起來:「流星酒店毒品案毒販落網,筆錄供詞曝光,歌手林亦禾疑涉案。」

「毒品?怎麼可能和他有關!」

這嚇得我趕緊上網查詢關於他的新聞,從兩個禮拜前開始,威脅信、跟蹤、求婚⋯⋯可怕的狂熱粉絲突然崛起,瘋狂騷擾他的私生活,經紀人知道後,發了聲明要提出告訴,卻反被私生飯先下手為強,上網報黑料,不管是真是假。於是,輿論風向就變了,大家開始批評、謾罵,那些留言不堪入目,真的難以想像這短短兩個禮拜發生了什麼。

就在我震驚之時,經紀人打來了電話。

「姐,你有亦禾家的鑰匙嗎?我怎麼打電話他都不接,按電鈴也不回應,我很怕會發生什麼事。」

「我有!現在就去,五分鐘後到。」

我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一切時間彷彿被靜止。

終於到了他家門口,經紀人心急如焚的叫我開鎖,在快下雪的十二月,我緊張的流出汗來,好不容易打開了門衝了進去,心卻是寒的,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五分鐘後警察趕到現場,「我們警方必須查死因,等一下會有法醫研究所的人來帶他走,家屬請都不要移動死者,晚點會請你們去派出所做筆錄。」語罷,走出了房子,在外頭聯絡支援。

我跪在他身旁,默默不語,這個平安夜,一點也不安寧。一行淚從臉龐滑落,滴在冰冷的木頭地板上,經紀人試著安慰我,我掩飾著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冷靜的站起來,沒人知道我的心裡多麼的痛苦。

法醫把他帶走了,報告在隔天傍晚出爐,死因是安眠藥服用過量。他的爸媽堅持要自己負責處理後事,不用我幫忙,在他們來之前,我還有一點時間待在他身邊,我握著他不再溫暖的手掌,「好好再見、好好再見,別一天天都在想念,即便難過也要說一句—再見⋯⋯」我輕輕的唱起了他的出道曲,摸了一下他的臉,「再見了,下輩子再見。」我灑脫的走了,因為我知道,在待下去眼淚會潰堤。

吹到涼風的時候,淚水終於縮了回去,在聖誕節晚上的人們,那幸福的笑,我真羨慕。

不久後下起了細細的初雪,像棉絮一樣輕巧的飄下,我伸出左手接雪,雪飄到戒指的那一刻,眼淚向外流淌⋯⋯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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