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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分離

這是一個有病的社會。

這句話並非嘲諷,而是真的有病,三百年前,一種人造病毒自實驗室外流,飛速傳播,經過數代遺傳、變異,徹底和人類融為一體。

此種病毒被命為「v毒」,會依照個人體質的不同而帶來不同的能力。

若以為這是人類的福音那可就錯了。隨著肉身增強,槍支彈藥不再是威嚇,各種亂象層出不窮。

在這種背景下,各國政府爭相網羅v毒重症患者,並對可藉通電強化實力的A型患者徵兵組成「護隊」,歷經幾十年努力,流血案件發生頻率才微降。

陳瑤瑤便是A型感染者。

她自小就得去專職培育者的蔣家接受電擊,等到成年時,正式進入部隊。

如今她已工作五年多,蛻去花漾年華的純真,眉宇間不自覺流露著沉穩。

除了和心愛之人相處時。

「今天謝謝你。」陳瑤瑤紅著臉抱上蔣清,即便交往三年,她在愛情上依然生澀。

天天處在高壓生活下,聚少離多成為兩人生活常態,若非蔣清是培育員,實在很難想像他們一年內有多少時間得以相聚。

幾分鐘前,陳瑤瑤剛從任務歸來,看著替她挨了一擊的蔣清,既自責又有些心動。

「……」蔣清還未來得及回應,後輩王方明便進來了:「瑤瑤姐,薇姐請妳去會議室一趟。」

陳瑤瑤嘴邊的笑容瞬間嚴肅了起來,匆促的收了收醫藥箱便離開了。

「這是從基地搜出的計畫。」會議室裡,甯薇的語氣前所未有的生硬,上頭寫著剛擊破的殺人集團分部的下個目標──蔣清。

「他們很聰明,所有資料都會備份,分部一出狀況就會自動傳回總部。」

「上面發下命令,讓妳負責這件事,三年為期。」

「這段時間,你有權調度我和你手下的所有隊員,唯有一點切記,不准聯繫我們。」

「我和楊宇會帶著蔣清離開,三年後重新歸隊。」

「蔣家歷代都是培育員,最了解v毒的世家非他們莫屬,所以這件事妳一定要處理好。」

甯薇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塊大石,壓在陳瑤瑤的心上,帶給她千斤重擔的同時,也碾碎了她工作之餘平靜幸福生活的幻想。

她明白前輩們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沒有人會比身為女友的她還關心這件事,更何況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冷酷無情,但成效卓著。

內心掙扎良久,陳瑤瑤弱弱的吐出一句「知道了」,拉開分離的序幕。

    2324年12月25日

陳瑤瑤看著滿地屍體的倉庫神情木然,這一整年她殺人如麻,剿毀十幾個分部,拼拼湊湊的找出總部可能存在的幾個點位。

她回想著年初的情景,許多年輕隊員不堪一擊,無數隊友命喪火窟,而她踩著同伴的遺骸結束多條生命……自從被甯薇賞識後,她便站在了決策者的位置,就算偶有戰鬥,蔣清也會陪在她身邊。

許久未體會鮮血黏膩噁心觸感的她忍不住掩面啜泣。

同時,身處異鄉的蔣清也不好過。

三人前半年幾乎都在逃亡階段,每晚輪流值守,休息時間絕不超過兩小時。

到了十月中旬,他們好不容易才抵達政府安排的落腳處。沒想到,安逸生活不過兩月,再度被敵人查出蹤跡,夜襲村莊。

為了防止動靜過大,護隊並未安排暗隊在附近紮營,三人要一邊應付敵方一邊救人根本不可能,對於見死不救的自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廢物。

或許是來自亡魂的報復,逃出後的楊宇染上絕症,尚未撐過一週便一命嗚呼了。

而甯薇也是心力交瘁,再加上懷有同樣深沉的愧疚感,在楊宇逝世後也跟著一病不起。

    2325年12月25日

這一年,陳瑤瑤活的不明不白。

她成為臥底潛入殺人集團,斬斷許多無辜民眾的脖頸,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她幾欲崩潰,這樣的自己,和罪犯有何區別?

當然,做這些也不是沒有回報的。

她出色的成績使她步步高升,成為集團幹部的左右手,也打聽到了首領的名字:凌雪兒。

可愛的名字,殘忍的心性。這是所有知道內幕的人一致的想法。

蔣清這裡同樣發生了巨變。

甯薇的病情愈發嚴重,終究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蔣清待在病房內,表情木愣呆滯。

這兩年來,他變的消瘦憔悴。

但凡他經過的地方,不久之後集團便會出現,殺戮不斷,所有人民全部葬身火海。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原本還有甯薇在身後支持他,協助他,鼓勵他。而現在,他除了一個無法相聚的女友,什麼都不剩了。

甚至,如果甯薇不參加這次的行動,根本不會喪命。

他不願再帶著愧疚活下去。如果一死了之,也不算愧對大家了,他想。

    2326年6月31日

陳瑤瑤看著面前的凌雪兒,內心五味雜陳。

她成為了幹部之一,親眼見識到凌雪兒的強大。

如果她是個惜命的人,就會選擇蟄伏,免得功虧一簣。

可三年之期將至,她不得不有所行動。

    同年12月25日

陳瑤瑤約了凌雪兒在郊區見面,這是臥底最後一日,也是她的生日。

她要在這場雪夜裡和凌雪兒決一死戰,不成功,便成仁。

她知道自己勝算不大,但是如果不做,蔣清很可能在回護隊的路上被逮個正著,為此,她不得不拼一次。

她已查出所有分部,凌雪兒過來的同時,圍剿集團。

一小時後,凌雪兒如約而至。

此時她已明白集團發生了什麼,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沒有反抗便棄械投降。

不過她也傳達了蔣清的死訊,在陳瑤瑤瞪大的雙眼中肆意大笑。

蹦──

下一秒,凌雪兒朝自己的腦門開了一槍,安然死去。

孤身一人站在雪地中的陳瑤瑤抖著雙手打電話求證。

隔天。

「劉隊長,失蹤隊員陳瑤瑤已死,確認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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