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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時差

我坐在靠近車道的行人護欄上,雙手捧著從超商裡買來的咖啡,踢著腳晃蕩。

明亮的車燈照射在身上,如一道暖流,穿透了夜色的寒冷。

汽車的熱氣讓裸露在冷空氣裡的小腿浸潤在溫暖中。

我跳下護欄,繞到駕駛座前彎下腰。

「幹嘛坐在那,等我到了再出來啊,不冷啊?」

降下車窗,我才看見他無奈的眼神,還沒開口就被他搶了話。

「你當我傻子啊,拿去。」

我把手裡的咖啡推到他左臉頰貼上。

他發出淺淺的像是嘆息的氣音,眼下的臥蠶洩漏了他的笑意。

我別過頭藏起自己揚起的唇角。

「怎麼只買我的。」

「我喝完了。」

「啊,難怪妳要坐在外面,怕臭酒味被我唸,先出來吹風?」

他把咖啡杯放在杯架上,「我就在想妳是喝了多少,才給我發這麼多訊息,突然要我陪妳去逛耶誕城。」

從車窗玻璃能看見,他朝我瞥來帶著試探的一眼。

「你別一直把我當成酒鬼。」

在他的印象裡,我是個只要失戀就會用酒精麻痺自己的人。

我們是在大學時認識。

他是我那時候男朋友的朋友,因為這層關係,我們經常見面,大夥人一起出去玩。

我們單獨交談的次數很少,但記憶裡每一次和他的對話都特別開心。

和交往三年的大學男友分手那天,和今天一樣是平安夜。

「他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就不能多替我想一點嗎,選在這天跟我分手,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過聖誕節,明明說好要一起去耶誕城⋯⋯」

我拿著罐裝酒蹲在便利商店門口崩潰大哭。

是他朝我跑來,蹲下身抱住我的。

那個溫暖的懷抱,和安撫我的聲音都太過溫柔,讓悲傷中的我恍惚地停下眼淚。

「想走一走,還是我送妳回去?」他替我抹去臉上的濕意,半扶半抱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想去耶誕城⋯⋯」

他沒忍住笑了起來,又怕惹哭我,沒發出聲音地笑。

「妳乖乖睡覺,明天去。」他拉著我的手腕,哄著喝醉的我,把我牽回住處。

隔天晚上聽室友說起他送我回來的事,才斷斷續續地想起前晚的對話。

沒有下文的約定找不到重新提起的時機,就這樣擱置了一年又一年。

「沒否認喝了啊。」

他低笑,舒緩沉穩的聲線連笑聲都很溫和。

「女孩子別一個人在外面喝酒,說幾次了。」

「才喝一罐,沒有醉、不會醉!」

視線內開始出現的行道樹燈裝飾,本該漆黑的夜晚卻明亮如晝的燈海,閃動的光點就跟我的內心一樣躁動。

早就已經審美疲勞的聖誕燈飾,只是因為身邊的人是他,格外興奮。

這是和他一起來的耶誕城。

「都沒人,真好!」

我輕快地跑進街燈廊道下抬頭看著燈,轉著圈催促他快點過來。

「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

我作勢揍他,其實碰都沒碰到他的衣服。

只剩下十分鐘就是每日固定的熄燈時間,我們在城市裡少有的靜謐中隨意遊走。

空氣很冷,心卻很熱,暈乎乎的不實際感,為了壯膽而喝下的酒精大概正在揮發。

我倒退走了三步,轉身站在他護在我身側的雙臂之間,貼近他的身體,仰起頭望向他柔和的雙眼。

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是白色燈海中的自己。

他沒有避開我。

我們忍耐著過度靠近的不自在,讓這個當下若無其事的延續。

他又露出那對可愛的臥蠶。

只要看見他笑,我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哈哈笑著轉身跳開。

「我們坐在這裡,看巨大聖誕樹關燈吧!」我在廣場邊的台階抱著雙膝坐下。

彩色的光斑在我們周圍跳躍,像是一場繽紛的夢境。

「妳老是這樣縮成一團坐著,像顆雪球。」

他在我身邊坐下,黑色羊絨大衣蹭過我的白色羽絨外套,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樣靠近,身邊的空氣都暖熱起來。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喜歡他很久了。」

我側臉靠在膝蓋上,歪著頭朝向他。

喜歡你,很久很久。

「可是為什麼我們的時間總是錯過。」

眼睛忍不住酸澀發熱,他的輪廓變得朦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讓聲音飄散。

我們之間像是有時差,不停錯過對方單身的時間。

以為還有能等到他的機會,卻先收到他在交往兩年的女友生日時,求婚成功的消息。

這次,真的該結束了。

「我總是在聖誕節前失戀呢。」我撐起一個勉強的苦澀笑容。

他伸手輕撫我的頭髮,沒有順著我的自嘲露出笑意。

「或許這是妳的聖誕禮物。」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低語。

「讓妳在聖誕節前離開不適合妳的人,去迎接未來的幸福。」

細微的電匣聲啪地一聲,讓閃爍的燈光瞬間熄滅,只剩下純粹的夜色與柔和微弱的月光。

「我不要,我更希望我的聖誕禮物是你的幸福,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我緊緊握住他溫熱的手,冰涼的手指不小心蹭過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連心臟都有種被燙到發疼的感覺。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喉嚨又緊又痛,我輕聲說出那兩個字。

「謝謝妳,但我希望妳可以比我更加幸福。」

我搖搖頭,抽開被他反握住的手。

失去最喜歡的人,怎麼還會幸福呢。

「我要當今年第一個跟你說聖誕快樂的人!聖誕快樂,還有新婚快樂!」

「謝謝你來陪我,快回家吧,有人在等你。」

我們的時差不一樣。

你該回到白晝的歸宿,而我的夜還長,再給我一點時間,沈浸在夢境的尾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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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對方應該有給她機會等她開口
是她的口是心非讓她錯過ㄌ這麼溫柔的人
2023-11-27 02:36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