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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們Prisoners vol.6-3

     跟隨氣息,蒼陵在這個城市遇見久違的磅礡大雨,而且一下,就幾乎下掉整個禮拜,毫不停歇之勢,瞬間將蓉陵路過留下的氣味,給消除到幾不可聞味,只好又得重新找起。

     深藍色斗篷被無情大雨不停拍打,冰冷雨水不斷從斗篷滑落,蒼陵卻沒有半點淋溼的感覺。

     銀灰色眼睛淺淡地看著各色燈光的霓虹城市,所有盡帶污穢骯髒事物,都因雨水而隨著水流漂走遠去,只餘下空氣中的澄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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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陵突然想起,他認得這個城市,台北。t

     那年秋天,他和蘭陵來過這個國家。她說媽媽和她的家就在比這個城市更南邊靠海的小地方,但媽媽時常奔波鄰近國家工作,所以蘭陵也曾到東京和首爾讀書。

      自從媽媽死了以後,蘭陵就再也不曾回去,就算回國,也只是匆匆來去,不讓自己留下記憶。

      t

      世界夠大,大得你我就此不見。

      世界夠小,小得你我佇立眼前,卻因距離太近,不敢喚名。

    

      轉了方向,蒼陵突然想到還有個人也在這裡,橘光宗常常背著他們,跑來找他;要是以前,要他去找對方,絕對不可能,但不知為何,今天蒼陵卻覺得,找這個人幫忙,或許有用。

      “就在那裡等我吧,蒼陵殿下。”

        「………」

      “你的聲音在下飛機時,我就聽到了。”

        「…我說過,不准讀我的心。亞柏特!」想到自己剛剛所回憶過的那些,可能被別人得知,儘管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還是感到不太高興。

      就那麼瞬間,風景突然改變。蒼陵面前,原先的高樓大廈早已消失,回過神來,蒼陵發現自己竟站在他憂景宮的薔薇花園裡。

      四周鳥語花香,溫暖輕柔的太陽將剛剛的灰暗全一掃而空;突然,不知什麼動物撞上他,直往他身上撲來。

      「雪球,快下來!不可以對客人這麼沒禮貌!」

      蒼陵滿臉黑線,他從來都不知道貓這樣的動物,速度居然能夠連異能人都沒能來得及阻止。

      直接從自己背上將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給拉下來,對方也沒有多所掙扎,蒼陵瞪著眼前這個擁有金黃大眼、滿身雪白毛色,邊對著他發出喵叫的生物只能無語;只能說,寵物果然都和主人一個樣。

      「雪球只是太久沒見到你,實在太興奮。」接過被對方直接用丟過來的白貓,詫異的是,轉身之後,貓仍舊一貫輕鬆地優雅落在他的膝蓋上。

      「牠也變得太肥了吧!」

      「啊,這倒是,他昨天還不知哪裡抓來的麻雀,那些被牠扯掉的毛掉了滿地走廊,讓小梅簡直快發瘋…」光想到當時情景,對方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不管蒼陵再度滿臉鄙視地看著他們。

     

      然後是一段不小的沉默。

      比平常的空白更為使人焦躁,這個人令蒼陵討厭的程度總和橘光宗不相上下;明明眼睛看不見,但那雙眼睛漆黑如曜,飄過的寂寞,難以忽視。

      蒼陵嘆了口氣,因為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先出聲,他可以和自己耗上一整天不說話也沒關係。

      「對不起,亞柏特…我知道你並沒有讀我的心。」在對方坐著的旁邊鐵椅,像另外隻貓般悄無聲響地坐下,蒼陵目不轉睛地看向他。

      「我只是突然接收到你拋給我的意念。」

      「…我知道、所以、對不起……」

        沒有回答,但四周風景又再度發生變化,如同被摺疊過來的房屋和景物,某部分地被毫不留情扯裂破碎後,蒼陵最後發現自己坐在客廳沙發上,只好開始身手脫下厚重斗篷吊上玄關門旁衣架,再走回沙發坐下。

      雪球對於這樣的變化顯然無動於衷地只緩緩伸了個懶腰後,又跳到他的身邊,小頭在蒼陵的手臂旁磨擦,發出呼嚕撒嬌叫聲。

      伸出手去緩緩地在白貓頭上來回撫摸,雪球看來十分滿足地繼續躺在他膝蓋上,再度心滿意足地喵了幾聲。

      然後,客廳旁邊的房間門鎖被開啟。

      走出的一名中年婦人,面容清秀卻嚴肅了些,矮小身軀看來有些吃力,但聲音卻十分有力堅毅,一雙小眼不客氣地看著蒼陵:「邦彥先生說您可以進去了,蒼陵殿下。」

      「梅小姐…」

      蒼陵失神地站起來,貓就那樣從他膝蓋上掉下去,婦人沒有理會蒼陵的詫異,儘顧自地開始走到門口收拾東西,拿起皮包便要出去。

      「他、」問不出口“他還好嗎?”幾個字,畢竟他從來沒好過。

      明白蒼陵的猶豫,婦人只在離去前再丟下一句話。

      「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

      喉嚨裡縮回瑟縮的念頭,吞了吞口水,蒼陵每次都難以確認自己想見到對方,但白貓姿態悠然地跳下沙發,有些笨拙的腳步走在蒼陵前面,像要帶領他走,卻頭也不回地直往房間裡去。

      「嘖!明知道我有多不想見到你。」

      “好久不見,老友。”

      「…誰是你老友。」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腳自己動了起來。蒼陵想,這個人的能力大概是所有人中他最討厭的一個,尤其是他完全無法抵抗。但這很大部分的原因卻只因為對方的性格太好,令他難以拒絕。

      前腳剛踏進房間,有些刺鼻的藥水味便毫不留情地席捲而來。不用看也知道,四腳大柱的寬大床鋪上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景,但還來不及讓他仔細看,房間再度整個被摺疊翻轉過來,身著襯衫的男子坐在自己面前輕柔微笑,輕秀臉孔充滿病態蒼白,就連漂亮的黑曜般眼神都略顯疲憊,朝著蒼陵舉起手中的伯爵茶,示意坐下。

      身邊突然出現人聲鼎沸場景,落地窗外是街頭喧擾吵雜,但蒼陵耳裡流洩出的卻是咖啡廳裡播放的優柔音樂。  

      「我只是覺得在這裡說話比較有氣氛。」

      我又沒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亞柏特!」

      「我知道。」

      蒼陵轉過頭,接著才不太情願地走到對方身邊,拉開鐵椅再度坐下。

      文邦彥,又稱見星院。

      是現今世上僅存數一數二的“占術者”。他擁有進入任何夢境,甚至更改夢境的能力,運用夢境來預知,而讀心術則為其附屬能力,雖然沒有其夢占的能力那般強,但還算夠用。

      文邦彥的眼睛看不見,卻能利用讀心術,透過看到對方所反射看到的東西,來建構眼前場景。

      能力之高,就連蒼陵也承認,大概能與之並論的只有多年前過世,周火族當家橘光月的孿生弟弟桂矅君可比擬;可惜的是,擁有這種能力的異能者通常幾乎毫無所謂的自衛能力可言。

      「好久不見了,泠一。」

      「誰叫你不乖乖待在鷹鷲宮接受光宗保護就好,人都瘦成這樣…」

        大約是二十多年前,橘光宗突然帶回來這個人,甚至為了這個人,將原本已經是銅牆鐵壁的紅山,再度佈上難以突破的陰陽陣,並在鷹鷲宮別院“四一”周圍施以多重幻術,就算是JK人,也僅有少數知道那裡存在些什麼。

        文邦彥臉上笑容依然沒有散去,朝了蒼陵面前遞過黑咖啡,「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手指輕敲桌面,另手拿起黑咖啡緩緩輕啜;對方使他惱怒的程度,大概跟橘光宗不相上下,卻也同樣拿他們沒辦法。

      文邦彥的白髮如絲,他卻從不隱藏,卻始終令蒼陵感到揪心,那是他幾乎花了所有生命,才得以保存的最後擁有的顏色。

      「你任性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沒想到自己這麼說,卻惹來對方一陣爽朗笑聲,「…不行,待在那裡會令人忍不住想逃避現實……」

      蒼陵沒有錯失對方一閃而逝的苦澀,胸口又是那無以言喻的難受,「…就算你逃一輩子,光宗也會保護你啊!」

      「謝謝你,泠一。」

      突然其來令蒼陵感到促狹,竟不自覺地臉紅至耳根,「…所以我才討厭你。」

      伸出手去握住對方的,比起蒼陵,那雙更為贏弱平薄的手指,文邦彥包容地微笑著輕輕回握,「而且,我才不要那樣生不如死地死在你們面前。」

      看到那人滿臉燦爛又欠揍的笑容時,詹姆斯.崔一度以為這就是哈菲斯.赫拉爾使出的卑劣手段。

      「…用的著活像看到鬼的表情嗎?」身著西裝的崔雪熙,一下飛機便馬不停蹄地直奔事務所,而不是崔時熙的住處,原因無他。「真令哥哥我傷心欸,崔時熙!」

照崔雪熙的判斷,事務所還有可能逮到目標,如果是住處還可能等上好幾天都還不見人影,甚至要是打電話,更可能馬上得到閉門羹。

      你瞧,現在就連西方禮節都省略,只呆板地對著自己輕點點頭,直到被賞了幾記白眼後,這才終於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二、雪熙哥…」

      「而且你是怎麼進來我辦公室的?」

對於這個總隨心所欲任性蠻橫、性格難以捉摸的二哥,崔時熙根本視之難以招架的大敵。  

      但見對方毫無感覺自己的到來,有多麼令人驚嚇,滿身優雅輕鬆地坐入他的英式沙發裡,一手拿著看來應該是助理小姐幫忙拿來的咖啡,悠閒輕啜。

      聽到崔時熙的疑問,也只是緩緩地聳肩,指指外面還偷偷關心著他們兄弟倆在辦公室裡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好奇女員工,「欸,我只說:不好意思,我是詹姆斯.崔的哥哥,請問他在嗎?我就被帶到這來啦!」

      邊聽崔雪熙還邊演得超生動,尤其是他注意到對方還將櫃檯小姐們花痴於不同於自己的美貌與帥氣,難以置信他居然是崔時熙的哥哥,解說得巨細靡遺時,不難想見自己臉上露出青筋,但對方仍舊很不識相的繼續吹噓。

      了解自己哥哥應該還免除他賣弄專業去把妹的片段,令崔時熙不住地想,應該還得再研擬加強員工訓練,把一些黑名單列入拒接、拒見裡,不准他們開門,引狼入室,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終於放棄掙扎的崔時熙,肩膀也總算放鬆下來,不再僵硬,朝著面對崔雪熙的對面沙發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明究理的姿態,崔雪熙又喝了口手裡的咖啡,「…你說什麼啊?我就只是經過這附近…」  

      「哥來倫敦,應該不只是要來看我這個久違的臉吧?」嘴角不太自然地裂開些許弧度,他們兄弟上次見面的時間,久得根本記不得。三兄弟感情有多平淡,又不是不知道,三個人就連外表、性格等皆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崔時熙曾經想過,就算是不同母親,好歹也是相同父親,怎麼他們三個人卻連個相同之處都沒有。

      雖然按照世俗眼光來看,三兄弟各個皆有著俊秀外貌,能力超群的才幹;大哥崔允熙的高大挺拔,個性卻相當敦厚,自己儘管不喜歡那個家,但對崔允熙仍十分尊重。

      和崔允熙完全不同,崔雪熙擁有更為之驚人的美貌,雪白肌膚,像個洋娃娃般細緻五官;從小便像隻花蝴蝶般的貴家公子哥,他可以無論男女老幼,輕易便令他們臣服在下,而且性格惡劣、調皮搗蛋,讓大人們頭痛的事一樣也沒少過。

      奇怪的是,如此玩世不恭的崔雪熙,最後竟然也會乖乖地成為軍官,年紀輕輕、三十五歲不到,階級已成為上校;他們的大哥則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警政署長,這種被老頭子掌握在手的日子,崔時熙不懂他的哥哥們為什麼能夠忍受下去。

      忍受那種被人擺佈、被意念束縛的自我;茫茫然,絲毫看不見自己所謂的未來和希望;或許他們是都該恐懼,恐懼中夾帶著深層孤寂感,所以他們都憑藉龐大工作量,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躊躇與懷疑。

     

      崔雪熙那雙迷人大眼盯著他的弟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們從以前就對於釋放情感這種事相當拙劣,可悲地想到,這或許是他們三兄弟、甚至於父親,唯一相像之處;崔雪熙難掩內心複雜,不甚愉快地嘴角抽搐了下,便不再糾結下去。      

      明明連絲毫半丁點都不想雷同,卻還是纏繞了在一起。無論是他或崔時熙,或是大哥崔允熙,大概都對這件事難以認同,但又無法忽視。

      因為妒忌,從小不知欺負崔時熙多少次;好笑的是,崔時熙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了什麼妒忌他。

      剛硬嚴肅的父親,儘管態度不明顯,但對於失去母親照顧,卻又被他丟到台灣歷練,甚至獨自在日本讀書的崔時熙,有種連他們也無法說明的保護。

      加上母親下意識對他們母子的詛咒,崔雪熙承認,有時就算明明覺得弟弟很可憐,他還是對於那樣的崔時熙十分殘酷,無視他的存在、甚至只要有他在地方,自己絕對不會出現。

      後來他才明白,他並非為了母親復仇,他只為了自己。痛恨父親的忽視,同時有更多叫做羨慕,儘管崔時熙根本不認為那樣叫做父愛。

     

      大概是崔時熙高三那年吧!

      因為摯愛的母親過世,擔心崔時熙無法獨自生活,所以父親將他接回家住,卻不僅引發母親反感,就連他們兄弟倆心裡也不太舒服,但已經孑然一身的弟弟,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但也是因為有了實際一起生活的機會,崔雪熙才逐漸將對於弟弟的看法有些改變,最重要的一點,至少他不是個討人厭的聰明蛋!

      輕搖手上那暗沉透露出些許香味的咖啡味,突然令他感到頭疼,而崔時熙也和他差不了多少,滿臉倦怠。

      「欸、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老頭子叫我來的。」噢,就連自己都想打自己幾個巴掌。

      沒有誰比誰更無可取代。

      眼前攤開整疊資料,仔細程度差不多可以跟崔時熙的開庭資料相比擬。忍不住好奇地抬頭看了看崔雪熙,卻見站在一旁突然回辦公室後跟來的威爾特,兩人臉色居然全都一般黑。

      「這都些什麼?」

      對方似乎對於崔時熙的困惑感到不可置信,而且明顯有些惱怒,「你這傢伙居然問我這是什麼?」

      不太高興崔雪熙那副他看來十分愚笨模樣,這下連崔時熙都跟著臉色暗沉下來,隨手拿起資料閱讀,立刻令他對於內容瞠大雙眼,「這…」

      「哈菲斯.赫拉爾是敘利亞那個獨裁者下的爪牙,難道你不知道嗎!?」

        崔雪熙幾乎將他最近的髒話都用在此時,還好他適切地選擇了韓語,而不是英文。

      毫無意外地崔時熙只是朝他搖了搖頭,「這部分我倒沒仔細深究。」

      他雖然知道赫拉爾家的權力不小,但的確沒想到,哈菲斯.赫拉爾不僅為敘利亞獨裁政權下的一環,更可說是對於鞏固內亂時,他們出了很大的力量;在那個國家裡,說赫拉爾家能夠呼風喚雨也不甚誇張。

      「而你現在居然招惹到他們!!」

      崔雪熙氣憤地將某部分資料摔在他的面前,沒有人說話,儘有空中不斷轉動著的風扇因年久而發出嘎嘎嘎聲響。

      「他們對於女性實在太不人道,我無法視若無睹。」

      「對!那些個鬼人權很重要!」不知是打到崔雪熙哪個機關,只見他滿臉怒意,霹哩啪啦罵個不停地異常順暢,「小孩要人權!學生要人權!國家要領土權!就連神經病殺了人說他故意的,還有人幫他要人權!欸、因為這些“權利”,就要踩了別人的血才能得到,你說有什麼用?」

      但崔時熙不吃他那套,只見嘴角冷哼了聲,「是啊!我忘了,亞洲從前也個女權低落的地方!」

      沒想到因為他的反駁,反令崔雪熙更為暴怒,「你少囉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你的生存權───」

      「什麼叫我的生存權?」

      崔雪熙因為他的問題,不知道第幾次地翻了白眼,直到身旁的威爾特好心地幫忙出聲,「…詹姆斯、我想你暫時得交由專人保護人身安全……」

      「……」  

      威爾特丟了份其中一張資料到崔時熙面前,上面寫的事情全都是些令人難以想像的戰亂醜陋,而哈菲斯.赫拉爾正是那些將領們的上司。

      「他會玩死你的。」

     

      有好些片段,崔時熙覺得自己像做了個夢。儘管抗拒著醒來,卻仍舊有人用盡手段,拼了命地把你叫醒。

      簡直說就像演電影那樣也不足為奇。崔時熙記不太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辦公室旁落地玻璃窗,就那樣輕易地被砸破,然後一顆不明物隨後滾了進來,那瞬間,他們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連忙往辦公室外跑。

      「快跑!有炸彈!!」

      「別發呆!」

      他和在場的崔雪熙、威爾特全都是當過兵的人,而且全都擁有軍階,對於那種東西還不至於一無所知;僅差十秒,就在他們剛跑過房子中間時,土製手榴彈立即被引爆,崔雪熙連忙將他推至辦公桌中間。

      從來沒看過彼此如此狼狽模樣,但他們卻都笑不出來,畢竟自己才剛從鬼門關前幸運脫逃。

      所幸,爆炸的程度意外地沒有想像中大,人員也幾乎只受些許輕傷,但保護他的崔雪熙在逃跑途中被爆炸氣旋波及,身上有不少被物品擊傷的痕跡,腿還被飛過來的桌子給壓傷。

      和他一起被送上救護車後,看著躺在擔架上面露痛苦的崔雪熙,崔時熙仍舊是滿腦空白。

      不知從何傳來音樂聲,崔時熙直過好幾秒才想起那是他的手機鈴聲,自己都忘了先前將手機放進西裝褲口袋裡,看見是威爾特打來的電話連忙接起。

      再度回到現場,崔時熙臉上難掩疲累,身上都是些被玻璃劃破的傷之外,並無大礙。搜查人員仍舊不停地忙裡忙外地採證,但崔時熙早已明白兇手是誰,根本不需要再調查。受創最嚴重的莫過於崔時熙朝外的辦公室被炸得體無完膚外,其他意外地倒無重大受損;他明白,這只是哈菲斯.赫拉爾對他的警告或恫嚇。

      門外密密麻麻鑽動的記者們,無非等著對他探聽消息,但在威爾特的操持下,暫時無法對他逾越雷池。

      其實他從未對自己接下阿斯瑪的案子有過任何後悔的念頭,但甚至引起身邊因為他而受傷,崔時熙難掩心中落寞。

      「別太難過,詹姆斯。」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威爾特,朝他拿了瓶罐裝咖啡。

      接過飲料,詹姆斯卻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我想我沒資格難過。」

      威爾特緊皺眉頭地靠過來輕摟他肩膀,「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看著威爾特堅毅的側臉,崔時熙詫異地望向他,直過幾秒,這才回過頭去,緩緩打開手中的易開罐,微涼的苦澀末入喉間,使他忍不住皺眉,「難喝死了。」

      接下來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因為威爾特的關係,身邊突然多了許多保鑣護衛;雖然可能有這些人在身邊的確增加許多安全感,同時卻也多少帶來一些不方便,上上下下不管做什麼事,身旁都會有人盯著你。

      儘管頗有微詞,但經過上次的事,要是不讓那些人跟著,崔時熙害怕崔雪熙會從醫院跑出來拄著柺杖盯他,再不然可能會有人從韓國空運部隊過來;經過醫院檢查,崔雪熙因為爆炸震動波傷及內臟,就連被重物壓傷的左腿都有嚴重骨折現象。

      「你回國治療吧。」其實是嫌他在這裡煩,而且崔時熙十分害怕崔雪熙的媽媽會殺過來質問為什麼受傷的是她兒子。

      不知哪來的金髮碧眼小護士,上衣領釦子敞開兩三顆,被崔雪熙抱在懷裡,直到看見崔時熙走進來,這才滿臉嬌羞地慌忙逃開。

      「嘖!我才不要那麼快回去呢!」蠻不關心地冷眼看著逃走的獵物,崔時熙知道剛剛那女人,崔雪熙也只是用來打發時間,「你只是怕智淑那個老太婆跑來找麻煩吧~」

      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幫忙著拉開窗邊布帘,整個璀璨繁華的倫敦市就近在眼前,卻顯得如此陌生。「這倒是真的,我拿她沒輒。」

      雙手舉起投降模樣連崔雪熙都看著笑開,「放心吧!我已經警告過允熙不准讓她知道這些事。」

      「事情鬧得這麼大?」總有新聞上報的吧。

      但見崔雪熙滿臉奸笑,崔時熙這才明白這個人的壞主意總是不少。

      「少以為你自己有多偉大了崔時熙,想全世界聯播你?呿!」t

     

      世界夠大,大得我再遇不見你。

      世界夠小,小得你就在眼前,我卻視而不見。

      儘管如此,走出病房後一直在外面靜候的兩名保鑣立刻跟上來,光是看到他們的撲克臉,崔時熙覺得自己的胃頓時又開始隱痛起來。

      帶起墨鏡忽略掉他人目光,假裝無事而生。正要走出醫院,經過急診區旁,卻聽聞爭執聲,才覺奇怪,沒想到突然一名壯漢被摔到了他眼前,滿身酒味地還想掙扎著起來。

      崔時熙抬頭對上目光,那是雙美麗的綠色琉璃,美得令人窒息。回過神來,綠色琉璃眼的主人還在打架姿態,令他詫異的是,那是張亞洲臉孔。

     「被救的還打救人的!老兄你想打架,練好再來吧!哼!」年輕男人不屑地收起架式,拍拍身上灰塵,一面撿起掉落的包包。

     沒想到急診室瞬間陸續傳來鼓掌歡呼聲,還有醫師護士上前向男人道謝,而倒在地上的酒醉壯漢仍在叫囂著要告上法院,告他傷害!

      忽然酒醉壯漢就那樣十分滑稽地被兩個高大的黑衣保鑣給撈起,無法動彈,眾人還在困惑時,崔時熙優雅地從西裝外套內帶掏出名片,微笑地朝擁有美麗綠眼的男人遞去,「你好,我是詹姆斯.崔,“剛好”是個律師,如果有需要,很樂意為你服務。」

      可以想見醉漢在身後翻白眼,周圍眾人頓時發出愉快笑聲和再度熱烈鼓掌聲,年輕男人皺著眉頭,定眼注視著他,也笑了起來,「你說你叫什麼?」

      看著他表情淘氣地接過名片端詳,崔時熙沒由來對這個人滿是好奇,「也可以叫我詹姆斯就好。」

      綠色琉璃眼轉了轉,面露驚訝,「我也叫詹姆斯耶!」

      「哦?那真是太巧了不是嗎?」

      男人聳聳肩,「除非你還有別的名字。」

      「哈,還真是被你猜到了。名片上也有寫,我叫崔時熙。」

      「……」看到對方感到詫異模樣,崔時熙難掩得意,「那你呢?」

      拿著那張名片,男人染過的金髮側看過去十分合適,甚至對於許多歐美人而言可能都還不及他適合,注意到他的目光,男人抬起頭時嘴角的笑容他沒錯過,儘管那似乎略帶了些許戲謔。

      「…橘、我叫橘光宗。」

TBC

                                          *      *      *

字數7590字。

光宗這個惹禍精又來了。XDDDDDD

欸,這章爆字數的最大原因其實不是他,而是突然冒出來的蒼陵和見星院大人...

每天靠James   McAvoy來調解身心、、、

最近的謬思之神啊~(心)

無限重播X-Man   FC,美貌極致!

欸,託那麼多個James的福,總算6-3了~ლ(╹◡╹ლ)

強迫敲打鍵盤還是有差的,但我手又發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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