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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月光終於灑落,在我與你的城市(2)

      驀然後頭一陣宏亮清澈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力,放眼望去,卻看不到人影,直到那熟悉聲音再呼喚一次時,他才注意到,原來是放學逗留的女同學,他微微挑起眉,淡聲問:「同學,妳有事嗎?」

      那女孩實在不好認得是高中生,約莫一百四十公分身高,去遊樂園也許還有半票,說是國中生都有些勉強,可容貌清秀可人,高挺鼻樑下小巧精緻的嘴唇微微嘟起,像極了動漫人物的可愛,整齊瀏海下的是一雙貓也似的眼神,而貓兒瞪大眼,面露無辜。

      「你還看病嗎?」女孩嗓音乾淨的彷彿秋夜寧靜的池水,腔調裡卻充滿童稚的聲音。

      這年頭,很少見這樣清純動人的高中生了。鵝蛋般纖瘦卻又穠纖合度的小臉龐、宛若淺流清澈的大眼。

      「咦,可是都放學了,保健室也關了。」

      「是嗎……」女孩的眼神黯淡,默默拉著背包帶子,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慢慢吐出:「醫生,那你有沒有隨身帶肌樂的習慣?」

      「……沒有。」誰會有。

      就算是保健室老師也不會每天帶肌樂好嗎。

      任維沒有猶豫太多走入車內,轉動方向盤打算離開停車場時,卻發現那女孩落寞寂涼的身影在夕陽餘暉中緩慢離開,獨自一人。

      他想起了十年前那讓自己選擇醫學系的女孩,她也是這樣無厘頭搞怪的四次元角色。

      經歷長達一年的守護陪伴,他成為她身邊的左護衛,聽說右護衛是她的青梅竹馬,雖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月亮擺在那裡任人摘。他以為兩人之間友達以上,就差戀人未滿,於是打破僵局,在畢業前夕和她告白。

      怎料那女孩眨眨眼,尷尬地笑了聲:「可是我覺得你和阿成比較配。」

      阿成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

      左右護衛保護公主,然後兩人還戀愛ING,就算是五月天開現場演唱會他也罷聽。

      「我覺得BL很美好啊。」

      於是他學生生涯最後一個真心喜歡的對象狠狠地拒絕他,理由還很扯,他記得那女孩甚至在畢業當天在他的衣服上寫下:「BL無罪,腐女萬歲!」

      他覺得那天就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回過神,從後視鏡中發現自己疲憊的眼神,揉揉眼,再次嘆了口氣。

      發動引擎,拿起手機沒有猶豫地撥號,他正低頭扣安全帶,偏偏接通地另一方也沒有說話,一通電話像恐怖片一樣無人出聲,只有背景音樂:車響和江蕙老歌。

      好不容易就緒,任維開口:「先生,我現在要出發了。」

      「你知道位置吧?」老翁把收音機的聲音轉小。

      「在麥當勞前面的大樓,最晚八點到。」去吃個晚餐什麼的,八點差不多。

      「好,那我不關門等你。」搞什麼,這對話像男同志夫婦。任維不悅地將手機丟到副駕駛座,永遠空著的位置。

      自從被爸媽趕出去後,只能自己找房子,加上薪水不夠,只能和別人合租,合租的人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是圓是扁,估計又是糾結的一天。

      繞過十字路口,紅綠燈前,他詫異地發現方才那女孩正走過斑馬線,身上淺藍色水手服和格外嬌小的身高在人群中異常顯眼,他撐著頭,邊等待綠燈,便望著她。

      她看起來不大開心,鵝蛋臉上的表情很糾結,眉頭變成川字,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念些什麼,只感覺到精神有些恍惚,步伐也不太穩,似乎下一秒就會暈倒。

      任維搖下車窗,秉持著校醫的道義開口:「同學!」

      女孩抬起頭,睜著圓圓亮亮地彷彿星星的眼神,「醫生怎麼會在這?」

      「醫生不能過馬路嗎……」任維笑了聲:「妳怎麼了,走路失神的話很危險的。」

      「沒有……」她走了過來,站在車神旁邊,不由得又是一嘆:「我還是找不到肌樂……」

      這很重要嗎。

      任維在心中無限次TMD自己,濫用同情心的下場就是不被同情,搞什麼,肌樂到底是鑽石還是黃金,值得憂慮成這樣。

      深呼吸後,平穩了情緒,任維微笑起,心中默念著老師是很迷人的當老師是有福利的女學生會喜歡我的,「那妳好好加油,祝福妳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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