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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逆倫者

風和日麗的早晨,不時有著悅耳的蟲鳴鳥叫以及那生生不息的流水聲,如此恬靜優雅的環境之下最適合拿來睡覺了。躺臥在約莫數百年的大樹的樹幹上,享受著不會太強烈的日照以及森林之中的綠色粉塵。附帶一提,這種粉塵可以讓我們維持該有的生命能源,即便是不吃不喝只要有吸收到這粉塵,我們就可以存活下去。

說是這麼說,如果可以在如此安逸的早晨睡覺當然是相當美好,悠哉的躺著睡到自然醒,多麼令人羨慕的情境。但是,我現在卻是大動肝火,把自己搞得像個惡鬼一樣不斷在森林中穿梭著。目的無他,就是眼前這個棕毛紅屁股的靈長類。

「你逃不掉的!別以為打擾我睡覺還能有好下場,想想你的列祖列宗,有哪一個不是被我抓到之後情況悽慘無比!死猴子—!」

沒錯!我正在追殺眼前那隻打擾我睡覺的臭猴子,讓我美好早晨瞬間消失的混仗東西!

要來說明一下我為甚麼會追著牠到處跑,主因當然是打擾我睡覺,這不用多說了。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下我絕不會如此憤怒,平常他們就是丟丟石子不然就是到我身旁吱吱叫,這我都可以無視,畢竟習慣很久了。

這回牠在我所睡得枝幹上方的一處不斷搖晃著樹枝,透過樹葉所照射的陽光不斷地晃動著,時不時的刺傷我的雙眼,盡管我是閉著眼還是會感到不舒服,因此第一個會想到的就是翻身,在睡昏頭的狀態之下翻身,我完全忘記我是躺在數百公尺之高的樹幹上,就一個不小心的滑了下去,頓時之間,我所有的睡意都消失無蹤,只有茫然跟眼前猴子奸笑的嘴臉。

因此我才會如此抓狂的追著眼前的紅屁股。否則,平常的我是能夠省事就是省事。我相當的討厭麻煩事情,否則我也不會想要一整天躺在樹上睡覺了。

也追了大約十來分了,算算時間那隻畜生也差不多該累了。如果是平常的速度他們肯定還活蹦亂跳,但是我是用相當的速度在追趕著,就算牠的體力再好也負荷不了,等死吧!

眼前的紅屁股在跳到另外一顆樹之上的同時顛頗了一下,同時我也加快了我的速度用更凶狠的方式追著牠,順便叫喚出我那順手的武器,兩把銀白的長棍出現在我的雙手之上,長棍散發著令人寒脊的氣息,這是在對你的告誡,死猴子!

終於!這一刻到來了。紅屁股一個失誤整隻趴在了樹上,我順勢將右手的長棍奮力一突,劃破空氣的一擊帶著哀號聲衝上前。快得手了!就快了!

崩!磅!

  ……………………………………………………………………………………………………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天那…那個聲音完全不對阿!那不是打中生物發出的聲音,況且…我所以用的力量也不應該會如此。

眼前的情形令我傻眼,為甚麼我一個失手打中眼前的大樹,卻會把它給整個劈開,還是很漂亮的裂成V字型?為甚麼?我又不是巨人種族,也沒有使用特殊的魔法阿…到底是為甚麼?

活這麼久…我還沒碰過如此的情況呢。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了,一個相當稚嫩的聲音,似乎在哇哇大叫,應該是被嚇到了。也是,我這麼大個人都嚇得說不出話,何況是小孩子呢?

一過就40年了,嗯…從那件神樹被劈開的事至今,我已經被關在這偏遠地帶的結界之中40年了。

我現在非常的閒,天天就是待在這個用來封印神怪的結界之中,曾經試過把這個結界的術式反轉,雖然方法上是成功了,不過我的精神能力並不夠強大,導致無法破除結界逃出。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這是精靈族的統領『聖靈』所設下的結界,想要突破自然是不太可能。

沒錯,我所待的地方是精靈族的棲息地,所以我就是精靈族的一員。精靈族沒有什麼特色,金黃色的頭髮是標準髮色,尖狀的耳朵也是一樣標準。

而我的長相外貌就是那種一眼就看得出來是精靈族的樣子,不過我的相貌較為老成,看起來大概是30歲的男人,是一位標準身材的男性。

待在這裡已經40年了,卻有一件令我感到訝異的事情。在大約30年前開始,就會有一個看來年紀小小的女孩子天天跑過來結界旁邊坐著,也沒見過她說話,也沒看到她對我表達什麼,只是呆呆的坐著,在時間到的時候就會有一名女子或是男子把她帶走,應該是父母吧。我也管不了這麼多,反正我現在是罪人之身,想管也沒我的份,況且我不喜歡麻煩事。

「今天又來了阿…真是奇怪的孩子。你沒看過我一眼更沒有跟我說過話,你到底為甚麼要待在我身邊?奇怪勒…」

我對著女孩說出心中的想法,但是她不可能聽見,因為這結界會完全封鎖我的一切,無論是物理還是魔法甚至連言語都無法透出結界,所以我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外面卻不會有我的聲音。

這是為了避免有人會因為言靈之術而傻傻的將罪犯放出來而做的,但是我並不會言靈這等術式,那是位於頂端之人才會擁有的能力,用言語就足以控制他人,絕對比任何的魔法還是武器更為強大。

況且,也沒必要設下這種東西,精靈之森內沒有人可以破除聖者的結界,他可是剛才所講的位於頂端之人,誰會有那種能力破除他的結界?真是多餘的擔心。

眼前的女孩當然沒聽到我的聲音,而是一如往常的背對著我坐著。這女孩長得相當可愛,白皙的皮膚讓人聯想到初冬的潤雪,一對宛如湖水般沈靜的雙眼,可惜的是經常沒有精神,讓人感受到了無生氣的樣貌,身軀非常的嬌小,若要以人類做對比大約是4.5歲小孩的感覺。

有一點非常特別,女孩的髮色是如同嫩葉般的綠色,跟精靈族完全不一樣的髮色,不過她還是一樣很可愛…嗯。

不過這都是我的眼中所見的,也就是我的看法。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我也沒興趣去管他們怎麼想。

「妳到底是跑來做什麼?怎麼會一直跑來我這呢?奇怪了,妳長得很可愛阿,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妳才對,我就是不明白為甚麼妳會跑來這種沒有人敢接近的地方。」

沒錯,可愛的孩子大家應該都不排斥,但是…這女孩卻是個例外,很多次、很多次…非常多次我都見到她身上有傷痕,起先我還認為可能是跌倒之類,但是她身上的傷痕越來越明顯,有時候還會有被頓器打傷的痕跡。很明顯的是被排斥到了極點,卻又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把她解決掉,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想逼死她。

問題就是…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人排斥這女孩,就算個人眼光不同也不會導致這麼多人都討厭她,有什麼原因嗎?她又不像我這種犯下彌天大錯的白痴傢伙,像我這種恐怖份子會被排斥到是不意外。

那妳到底是為甚麼而被討厭?

難道沒有想過要改變嗎?

為甚麼不找人幫忙?

如果妳願意也可以找我這個罪人—

奇怪?我明明不喜歡惹麻煩卻出現這種異常的想法,看來我變了,多多少少。

今天的事情還真不少,眼前出現了平常都不會出現的人,也就是指一般的精靈,不過他們也是一些小鬼頭,外表看來大概十來歲而已,實際上活了幾年我無法推斷,精靈族在成長到一個階段就會停止成長,不能算是停止而是異常的緩慢,讓人覺得似乎沒有在成長似的。

但是眼前的小鬼沒有意外應該只活了幾十幾年,外表看起來相當年輕,至於幾歲我實在是不清楚,反正在我眼裡就是個小鬼。

題外話到此為止。眼前來了三個小鬼,一個高瘦一個矮小令外一個就是正常體格,不過這種小鬼來這樣的地方幹嘛?他父母沒有跟他說過不要接近這裡嗎?沒跟他說過這裡有個十足的怪人待著嗎?怪怪…

「欸欸大哥,是她耶!」

「原來是躲到這邊來,怪不得每次都找不到。」

「那…要怎麼做?」

分別是高中矮的三個人依序開口,高的就像是一副想欺負人的樣子,中間的就像是帶領他們的,矮的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就是標準的小弟臉。

話說回來…什麼怎麼做?

「可是…那個人就是那個罪人…好可怕…」

「有、有什麼好怕的,沒錯吧!」

「他都被結界關住了,我不認為他還有辦法干涉我們。」

沒錯,事實如此。看來你的腦子足以帶領他們兩個。

「喔…那、那要怎麼做?」

「先拿個東西丟過去看看,有個什麼萬一我們還可以跑。」

「那就把身旁的石頭都收集起來吧。等一下在一起拿石頭丟他。」

「是…我去那邊找。」

「我就去那邊吧!一定要找又尖又大的石頭。嘿嘿。」

兩個小跟班都跑去找石頭了,那個帶頭的小鬼則是在原地一直看著,似乎在觀察什麼東西,這種感覺真不爽,我不喜歡被當成動物一樣觀察,好想直接把那個小鬼打得遠遠地。也只是想而已…

他們收集好一堆石頭在旁邊疊的跟小山一樣。

接下來呢?………什麼!?

他們從疊成小山石子堆中拿起石子,不斷地往我的方向丟過來。如果是這樣我才不會驚訝,不過他們的目標是一旁的女孩,尖銳的石頭不斷地往女孩身上飛過來,不斷地不斷地不間斷丟著。

女孩只是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頭部,將自己的身軀縮成一團,這樣可以保護自己的頭部,但是石子還是不斷地被丟過來,我不認為如此嬌小的身軀可以承受…

不是我不認為,事實上就不可能承受的了阿!女孩的身上已經出現了相當多的傷痕,無論是被劃傷還是瘀傷,都已經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了。

已經將近三十分鐘了,女孩身上的傷痕早已佈滿身軀,原本那白皙的肌膚完全被噁心的瘀青或血漬掩蓋,有些地方甚至被打到潰爛了…

雖然女孩拼死保護著自身的頭部,但是她該做的應該是逃跑,而不是一直縮在這裡,如果不想被欺負就逃或是對抗,這是不變的真理。

「每次都不會反抗,超好玩的!」

「要不要住手…有點嚴重了。」

「開什麼玩笑?我都沒玩夠勒!繼續丟!只要別死就好!」

還沒玩夠?只要別死就好?這又是什麼話,小孩子的嬉戲也差不多該停止了吧。如果是單純的霸凌,這未免也太嚴重了些…對方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這女孩有做過什麼嚴重的錯事?不像…

「哈哈!就算把妳折磨到死,我想也不會有人罵我吧!」

帶頭的小鬼用一副狂妄的語氣說著。惹人厭…

「可是…聖靈大人有說…」

「閉嘴!我這可是在替這個世界除害阿!他們不感謝我還想要罵我?未免也太過離譜了!」

離譜的是你,無論如何都不該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不過…那個小矮子說聖者有說過什麼話?我還蠻想知道他所說的話與這女孩有什麼關聯。

「女孩!妳如果想不被欺負就是逃走不然就起身對抗,不要待在這裡當標把。」

我怎麼會這麼多管閒事,明知道聽不到還是說了一些漂亮話。不過…妳為甚麼死都要待在這裡?我感到相當的疑問。

過沒多久,那群小鬼似乎玩夠了,漸漸的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哈哈哈!今天也是這麼沒用都不反抗。」

「嘿嘿…比我還沒用。」

「你們看吧!旁邊那個罪人也沒什麼好怕的,只是那些食古不化的笨大人才會說他危險。在我看來他只是沒用的傢伙,不過是被關在結界之中的廢物阿!哈哈!」

依序是高、矮、中的發言,我聽了相當不悅。竟然這麼大言不慚,小孩子沒見過世面我就不跟你計較,還把自己的行為表現的理所當然,這點更令我不高興。

…………………………………………………………………………………………

小鬼們紛紛離去,不時還會回頭看看女孩的慘況並且竊笑。

女孩似乎發覺到他們已經走了,原本發抖著的身軀突然放鬆,完全無力的癱軟在染著鮮血的草地之上,還是看得出來她在顫抖著,所受的傷可能要好一陣子才會好了吧。

好可憐…好心疼…

為甚麼我會有這種感覺?明明是個和我沒關係的人,完全沒有說過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對到過…以前我不會這樣子,變了…真的變了…

沒過多久,女孩身上的傷已經開始恢復了。雖然本族的恢復能力就較為快速,但是沒想到會如此的迅速,約莫幾個小時女孩身上的傷就已經好了,真的非常的快速…很少見,看來這孩子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能力吧。

女孩在傷勢恢復之後依舊是坐在我的結界旁,彷彿沒有發生過剛剛的事一樣,就如同往常呆呆的坐著。

我真的搞不懂…什麼原因會讓妳一直前來這裡?我腦子不好,不適合去做些推理什麼的,所以很怕麻煩就成了我的特徵,也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怪人。

「女孩,希望有人保護妳嗎?

去尋找協助…我相信會有人肯幫助妳的。

只要妳肯開口的話,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幫助妳。」

女孩突然站起了身。我相當的驚訝,難道她可以聽得到我說話嗎?帶著異常興奮情緒的我望著女孩,我現在一定看起來很像變態,把臉貼在結界的半透明紅色障璧上,快速的吐出充滿欣喜之情的氣息,如果有外人在一定會認為我想要對著眼前的小女娃做些什麼…

…………………………別擔心,不會—吧。

不過她並沒有聽到我所說的話,因為眼前出現的女子正是女孩的母親。她就如同一般的精靈,金髮配上尖耳,有著清秀可人的相貌。也不奇怪,畢竟女孩長得相當的可愛,那她的雙親的素質肯定不會太差。

一下子就把話題岔開,女孩緩緩走回母親的身邊,只見到女子似乎說了些什麼,隨後用半拖半拉的方式把女孩帶走。真粗魯…不過每次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會帶著鬱鬱的神情,錯覺嗎?也許。

隔了好幾天,那三個小鬼又來了。

「氣死了!那個臭長老竟然又罵我們!」

「可是…我們本來就不應—」

「閉嘴!我們哪裡做錯了?大哥沒錯吧!」

「哼…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是開個玩笑嘛。那個臭老頭就一直針對我們,他一定是故意的。」

三個人又叫又罵的走了過來,這次他們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女孩的身旁。

帶頭的小鬼用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瞪著女孩,隨後又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

「漬!竟然在我心情這麼差的時候又碰到妳。這豈不是要我打妳出氣嗎?」

「對阿!大哥,把那個臭老頭的氣出在她身上!」

「嗚…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誰會阻止我們?臭老頭?其他長老?還是那條被關在結界的廢物?沒有嘛!快去拿棍子來!」

兩個小弟就這麼去旁邊找尋可以當作武器的棍棒,這時女孩依舊是無神的呆坐在旁,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那三個小鬼。

「喂!不要每次都不說話!我要打妳來出氣!聽到沒!?可惡!越想越氣,每次都裝聾作啞的…看了就有氣阿!」

那小鬼在話說完後就用力的踹了女孩一腳,嬌小的軀體無法承受這一擊整個人倒到一旁,只見女孩緩緩的起身,那小鬼又不斷地踹了好幾腳,直到他的小跟班把找到的棍棒交給他才停下動作。

「氣死了!把她打到死!打死她!」

「大哥…你怎麼有點怪怪的?」

「閉嘴!都給我動手!不然我就打你們兩個!」

「疑—!」

三個小鬼就這樣子圍著女孩不斷地動手,木棍打到肉體所發出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小鬼們掩飾自己害怕的叫囂聲不斷發出,女孩卻連一點點的哀號都沒有。

難道這女孩是啞巴?我曾經想過這問題,但是即使是啞巴也會發出一些的聲音,並非完全無法發出聲音。然而女孩卻是完全不發出聲音,我也搞不懂…她幹麼要待在這邊被凌虐,明明逃跑就好了…

這孩子好可憐…如果可以…我想保護她。

………這是我真實的想法嗎?我不明瞭…只是莫名其妙的出現這想法。

是不是有點過火了?木棍都已經打到斷裂了,女孩的身軀也已經血肉糢糊,難道這樣還不夠嗎?你們的氣真的有這麼大嗎?

「氣死啦!氣死啦!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不爽!妳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精靈族?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吶…好恐怖…」

「大、大哥…是不是該停手了?」

兩個小跟班已經有些懼怕的停下手,似乎是真的害怕把女孩打死。但是那帶頭的小鬼卻不這麼想,反而是狠瞪了兩人在繼續動手著,就算身上都已經沾著血跡還是沒有停手。

「如果不動手我就讓你們變得跟她一樣!」

「快、快打吧…」

「嗯…」

雖然那兩個小跟班有動手,卻是像在做戲一樣完全沒有出力,唯有那個帶頭的小鬼不斷動著手。

嗯…越看越氣,都幾年了,好久沒有這麼憤怒過了。我無法忍受…可愛的小女孩被欺負,可恨…就算事情會很麻煩我也要插手…

「女孩!不想被欺負妳就快逃阿!不要每次都縮著當標把!快跑阿!」

我在白痴什麼,明知道她已經逃不掉了,我卻還是叫她要逃…

我不斷地敲著結界的障壁一邊大喊著,雖然聲音傳不出去,我還是希望她能夠感受到我的意念,只要逃開就可以免除這種痛苦了,快點跑阿…到底是為甚麼?妳要待在這裡…

寧願自己被如此對待也不願離開。

寧願飽受其他人欺負也會來我這。

寧願跑來找我這人人厭惡的怪人。

寧願、寧願…我寧願妳不要來阿!快跑!快跑阿…

嘻笑怒罵的聲音不斷傳來,我是越聽越惱火…欺負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孩子很好玩嗎?欺負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子很有趣嗎?欺負一個與你們不同的女孩子很高興嗎?

蹦!蹦!蹦!我的心臟聲相當的清楚,已經憤怒到了一個界線了。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如何…能夠肯定的是絕對不好看。

「欸…欸!那個罪人的樣子,好、好恐怖阿!」

「快跑…快跑…」

「呼—!也、也對,我們先走好了,有那麼點恐怖。」

小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抽了一口氣,說完話之後就丟下手中的兇器逃跑。

停下來了,他們終於停手了。但是女孩已經遍體鱗傷了,可惡的死小鬼…別讓我有機會逮到你們!

「不管是誰都好!趕快來救她阿!快阿!聖者你這混帳東西!你難道要坐視不管嗎!?快給我滾出來阿阿阿阿阿阿阿!」

女孩身上的傷開始復原了…未免太快了些,雖然精靈族本身在恢復上就是異常快速,但是也不會如此…難道說,這女孩不是一個正常的精靈?她是外族…不可能、不可能,那到底是為甚麼?

大約過了數個小時,女孩身上的傷已經有所恢復,真的是非常強大的恢復能力,一般的人早就已經喪命了吧…

沒過多久,一個熟面孔出現了,每次都會跑來把女孩接回去的男女,今天也是在這個時間過來把女孩帶走了。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欺負了嗎?

等等…為甚麼你們看她的表情會如此?那是什麼眼神阿?她是你們的女兒,為甚麼要用看待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她?這麼冷漠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完全不想養的貓狗一樣,以前都沒有特別去注意,難道連女孩的父母也討厭她?變了…真的變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可惡,好煩!煩死了!

接連了好幾天…都是如此的情形,女孩已經被欺負習慣了,他們已經習慣冷漠對待女孩了,就連我也漸漸習慣了…習慣了…習慣這份心情,就是這份心情吧!

—習慣這份想要保護女孩的心情!

這幾天來我不斷地去嘗試破除結界,雖然已經失敗了少說上千次,但是我依舊是不斷的嘗試,我要保護這個飽受欺負的女孩,她不應該受到如此對待。

雖然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只要知道我想做什麼、該做什麼就對了。沒有必要去管那些複雜事,我的腦子沒有好到可以去分析出事情的原委,我只知道我不希望那女孩不欺負!

「大哥!今天要玩些什麼把戲?」

「要不要…直接把她埋、埋起來…」

去死!混帳小鬼!

「這提議不錯耶!反正她不見也沒有人會發現。」

「嘿嘿…」

「不用,今天就單純拿東西打她出氣就好。」

出什麼氣!不要對她動手。

「那就從旁邊撿棍子打她摟?」

住手!

「隨便,反正旁邊那傢伙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充其量是條被關起來的狗。」

我怎麼樣都好!不要對她動手!

他們檢起了身旁掉落的樹之或是枝幹,不斷地對女孩出手。不斷落下的棍子都打到了女孩那脆弱的身體,相當柔弱的軀體不斷發出了哀號,還隱約聽得見骨頭發出的聲響…

「女孩!妳希望得救吧!妳不希望被欺負吧!妳、妳…我不希望看到妳被欺負阿!只要妳肯開口,我就對會保護妳!絕對!」

我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了,瀕臨歇斯底里的我不斷叫喊著。我心裡頭有那麼一絲希望,希望女孩能夠聽到我所說的話。

………………………………………………………………………………………………………

女孩的嘴唇…似乎有稍稍的開闔,我不懂所謂的唇語,不過有聽到了…聽到了女孩所說的話。

『救…我』

可惡!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衝破這該死的結界!

      將手掌放置在結界的內壁上,我現在要做的是把聖者所設下的結界破除。努力的回想到以往曾使用過的術法,破除這種詭異的高等術法並不容易,畢竟聖者是統御精靈族的首長。

快點!一定要在快一點!

那幾隻精靈族的死小鬼已經又接連幾下的攻擊了那女孩,手中的棍棒不停的落在女孩的身軀之上。可惡!甚麼鬼啊!為甚麼?她做錯了甚麼事情?別鬧了!

「欸…旁邊那個傢伙的樣子好奇怪阿。」

其中一個小鬼停下動作對著帶頭的小鬼說到。

帶頭的小鬼稍微看了我的樣子,他立刻露出了一臉懼怕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不過一定相當的恐怖吧!反正不會像是個人…

「沒、沒關係!反正他也不能夠突破聖靈大人的結界。」

就不要讓我成功!你們這三個死小鬼!

也許是我那如同惡鬼般的模樣抑或是異常的舉動,不管怎麼樣,女孩暫時沒有再受到任何傷害了。但是要在快一點…快啊!

……………………………………………………………

約略沉默了數秒鐘,小鬼們又繼續對著女孩施暴。

啪利…啪利…!

「什麼聲音?」

「你有聽到是什麼聲音嗎?」

「好…像是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不…會…吧…」

啪利…啪利…啪…啪!

結界破裂的聲音就像是玻璃破碎一樣,相當的清脆又讓人感到愉悅!我從沒有聽過如此悅耳的聲音啊!從沒有如此的開心過,從沒有如此的興奮過,從沒有如此的緊繃過,血液彷彿在沸騰,血管已經呈現要爆裂的極限。

好棒的感覺!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過得太過安逸了,我都把這種情緒都埋在心中深處了。

「咦?」

其中一個小鬼好像察覺到了,他正怯懦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不發一語的模樣…不,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真是有夠逗趣。不過他卻沒有丟下夥伴一個人逃去,而是想要告訴帶頭那小鬼如此的異狀。

來不及了。他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我伸出手猛力的抓住那即將落下的木棍,持有人正是帶頭的小鬼。他還一副有種卡到什麼東西模樣抬頭往上看,接下來他所見到的就是木棍應聲碎裂的聲響。

美妙嗎?不賴吧!

「這、這不可…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快跑啊!快跑……」

「死小鬼,不是說我出不來嗎?如何?我就讓你知道罪人的恐怖之處!」

「不、不要殺我…拜、拜託。」

殺你?我才沒有興趣。

一旁的兩個小跟班早就已經逃走了,看來沒什麼義氣可言,少說也把這個沒有用著傢伙給帶走吧!算了,這不關我的事情,我所要做的事情不是要殺了他們。

我是為了實現承諾。

只要妳肯開口我一定會保護妳!

我要做的是保護她,不是把這些懦弱的小鬼解決掉。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吵死了…

「閉嘴!在吵我就當場扭斷你的頭!」

聽到我這麼說,那小鬼完完全全不敢說話了。終於安靜了些。

這時原本已經逃走的小鬼頭又回過頭來,雖然在靠近我時還是用小步小步的走來,但是我並沒有多加理會他們,而是轉過頭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女孩。

沙沙沙…

看來他們把那個小鬼拖走了吧。這不重要。

我仔細的觀察著女孩的身軀,白皙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部的地方還呈現了嚴重紅腫的樣子,該不會是骨頭斷了吧。

雖然她的恢復能力很強不過還是有些傷沒有恢復,隱約還看的見幾天前的傷口跟內傷的痕跡。她看起來好痛苦,因為害怕不斷地發抖著,柔弱的身軀已經遍體鱗傷,就用恢復的魔法吧!記得有個術式…

「信念化為生命,精神化為生命,生命化為生命,救治所愛之人。」

我將手掌放在女孩的上方,手心開始出現了溫和的綠光,從外人眼中看來那是綠光沒錯,但是那其實是綠色的粉塵,能夠補充生命恢復身體的粉塵。

沒多久,幾秒鐘吧。女孩身上的所有傷痕都完全恢復,就連骨頭受傷的手都已經恢復了。如果沒有意外,女孩全身的傷都已經完全恢復了。

女孩突然抬起頭來,應該是感覺到相當莫名其妙吧!她的身體還是不斷的在發抖,看起來真的很可憐…為甚麼那些小鬼會想要欺負她?為甚麼?

「無論如何…我會保護妳。」

這次沒有結界阻隔,聲音絕對可以傳到她的耳中。但是我沒有心思去觀察女孩的反應了,後方的騷動讓我不得不轉身面對。

眾人的步伐聲,至少有十多人都往這邊前來,聽見了野草被撥動的聲音,傳來無數交談的話語,漸漸看得到一小片的黑影,走在前方的是精靈族的大長老,後方跟著的是護衛隊以及一些村民。

我明白他們會過來的原因,也大概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竟然有人可以破除聖者的結界、難道聖者的力量衰弱了、這傢伙不會打算要復仇吧、我們要不要再把他關起來…總總的話語,我都猜測的到了…

「想不到,聖靈大人的結界會被破除。莫非次長者的實力在聖靈大人之上?」

我錯了…如果是這傢伙就不可能說出那種喪氣話。他可是歷經許多風雨才活到現在的,所以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會太過震驚,以冷靜聞名的精靈族大長老。

「不可能,只是詳細原因我也不知道。」

大長老是一個看來70多歲的老人,實際上也活了幾百年有了,滿臉滄桑的模樣令他看來相當有威嚴,不離手的金環權杖依舊是亮麗如洗,身上的白袍已經破爛到不行了,以前就常常告訴他要換也是不聽。

「我想也是如此…這次應該只是個意外。但是聖靈大人正處於魂體狀態無法在加設結界,只好把你關在樹牢之中了。我相信你應該是不會有異議吧?」

那張老邁了臉孔面對著我,傳達出了強烈的氣勢,不愧是這個臭傢伙,能夠如此冷靜的應對,不像後面那幾個村民早已經發抖著,就連受過訓練的精靈隊也是繃緊神經的面對著。

「不會,只不過是聽到了一個新東西很感興趣。樹牢?這又是什麼東西?是把我關在樹木之中嗎?還是把我塞進去?」

「你去了就會知道了,請跟著我來吧。」

真的是沒聽過得東西,樹牢。聽起來就很有自然風味的牢籠,不會是把幾顆樹拼拼湊湊而成的吧!應該不至於那麼兩光才對,那又到底是什麼呢?

正當我想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時,精靈隊已經走到我身旁來,用著手中的長劍在我脖子前端形成交叉狀,又有兩把長劍直接壓住我的背部。為了不讓我逃跑才會這樣做,雖然看得出來他們很緊張,不過素質仍有水準之上。

「不用這個樣子,我不會逃走。」

「…」

「真的是…要逃我早就逃走了,哪輪得到你們來抓我?」

話說回來,女孩好像已經先跑走了,就在我跟他們寒暄的時候吧。為甚麼她這次會選擇逃跑?為甚麼之前被欺負的時候卻死都不肯走?也罷…

走了好一段路,森林的景象沒有變多少,依舊是綠蔭蓋天的景色,不時會有陽光透過樹葉灑落而下,空氣中還是充滿著讓我們維生得生命粉塵,因為那粉塵使得整個森林都呈現綠濛濛的樣子,要說美也說不上倒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越走我就越覺得熟悉,一種心悸的感覺突然湧上,我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等到達目的地之後我就瞭解了。樹牢是我專屬的阿。

一顆被劈成兩半的大樹形成了一個V字行,還相當漂亮靠在旁邊的兩顆樹上,這樣子就便成了完美的M字行,搞什麼…為甚麼要把這個爛地方作成樹牢,廢物利用嗎?

可以見到那顆已經死去的大樹又孕育了許多的新生命,在上頭有許許多多的植物在生長著,讓表面上佈滿了許多綠色的生機。

「把這個地方當作樹牢,真的是有夠噁心…」

我不滿的把想法表達出來,卻見到大長老頭也不回的回答我:

「可不曉得是誰造成的?」

嗚…我沒辦法反駁他。

「然後呢?要怎麼做?把我關起來很不容易喔。」

「別擔心,總之你先站到那樹的中心去。」

我按照指示乖乖的跳上去走到樹中心,隨後我又不耐煩的問了一次。這回大長老叫了一個年輕人出來。

一頭短髮以及標緻的五官,屬於嬌小體型的人,絕對不到160公分,足足矮了我一個頭。

咦…我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算了…他是個男人吧。穿著男裝。

他站到我的前方有些害羞的抓著頭,搞什麼阿!

「混蛋!你害羞個屁阿!噁心死了!」

「哇…對不起、對不起,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可以發揮我的能力,所以有那麼點怯場…」

「什麼能力?不會又是結界吧…」

「不、不是啦…我不會用法術—」

精靈族應該都為用法術吧?真是特別的傢伙。

「—不過我有一個特殊能力,就是…可、可…以…操、操、操控…」

「混蛋!你在告白阿!快點給我一次說完!死老頭你是希望我趕快逃走就對了!?叫一個呆子出來表演蠢材秀阿!!」

被我這樣大吼到,年輕人感到很驚訝,大長老則是無奈的搖搖頭。錯覺吧…我好像聽到後面有人在偷笑。

「你快點將罪人關起來,不要在多說廢話。」

「喔…阿、阿!是!」

行為很蠢的年輕人被長老唸了一下之後就趕緊動作,只見他將雙手往前伸指尖朝上掌心正對著我,隨後不知道在幹麼就是很用力在發出『嗯…』的聲音。

「我說…你到底在幹—嗚!哇—呼—!真的是太有趣啦!」

事出突然,我才把話說到一半,身旁的植物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似的紛紛往各處生長,就在沒幾秒鐘之後我眼前就是一片黑,因為整顆樹木跟我完全都被那綠色植物給覆蓋住了。從外面來看應該是個很震驚的畫面。

「很有趣是很有趣,不過這種爛東西可以關得住我?」

我相當明瞭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種爛東西根本就沒辦法拿我怎麼樣嘛。我只要運用物理性質的力量也是衝的出去,也可以運用魔法的能力讓我自己逃脫,怎麼會想到如此愚笨的方法呢?

「我、我的能力可以讓植物吸收很強大的衝力唷!」

「有多強大?我試試看!」

我朝著那一片綠蔭的牆猛力揮了一拳,只見到我的拳頭像是被吸進去又彈出來,果真有兩下子,看來用蠻力想要突圍是有點困難了。

「那麼這樣呢?」

「咦?」

「宛如龍一般的咆哮,將你的嘶吼聲化成光火,將眼前的事物化為塵土。」

在我視野內的空間原本是暗沉的色澤,在唸完術式的咒語後眼前出現宛如火舌般的光電,照亮著整個空間,不實發出了宛如龍吼般的聲響,聽來相當刺耳又駭人,那是雷文中的中階魔法,白嚎雷。

既然物理會很勉強那就用魔法吧,我不認為這個看似有趣的牢籠可以連魔法都免疫。等等就要看著他們訝異的表情了。

「那是因為你不會逃出去。」

嗚…臭老頭,竟然說出來了。

「哼、哼!你又知道些什麼?我不會逃出去?好不容易打破聖者那傢伙的結界,我豈能甘心的又被抓住?」

「你如果要跑早在40年前就逃走了,就算後來後悔了打破了結界,也應該馬上就逃出了森林,誰會笨到待在那裡被抓住呢?」

「哼哼,你太看得起我了。」

「少廢話了,等到聖靈大人恢復之後再來處置你,在那之前你就在這乖乖待著!」

只聽聞到了繁複的腳步聲,人應該也都走光了吧。

也是…要逃我早就逃走了,誰會沒事乖乖的給他們抓阿!又不是哪裡來的聖人,非得要等到自己罪過消去才能夠離去,我不過是一個罪人罷了。

不過施術者應該沒走吧。

「喂!」

「…阿?你在叫我嗎?」

「不然外面還會有人嗎?我猜除了你這個呆瓜之外其他人都走了吧!」

果然沒錯…施術者還是要先待在外面確保情況,這樣才能夠避免自己所設下的術法有所錯誤,雖然他不是用魔法不過也能夠這樣解釋。

「什麼事呢?我很樂意幫你喔。」

「幫、我、逃、獄。」

「耶—?這不行啦!怎麼可以幫你逃獄呢,這樣我不就在打自己巴掌了。」

「開玩笑的,要逃獄我會自己來,不用仰賴你。」

「所以說不能夠逃走啦!這樣我會被大長老罵…」

「少廢話,跟你問些事情…」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因為有些事情我實在很想知道…況且,其他的人應該都不敢跟我說話,更別說是透露出我想知道的情報了。

「什麼事情阿?耶?你怎麼跑過來了?」

「什麼東西?」

「沒事…你繼續…」

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傢伙,非但不害怕我還願意跟我交談,看來我沒有那麼壞嘛!

「你活了幾年了?」

「我嗎?大概快70年了。」

70年?很符合。

「那我闖禍的時候你早就成年了吧。」

「那時候阿!那件事情很轟動呢,幾乎全族的人都被嚇到了,而且連所有的動物、昆蟲都相當慌亂,不管什麼物種都是手忙腳亂的。」

不意外,因為我本身也感到很驚訝…接下來才是重點。

「那麼村子裡面有個女孩子你知道嗎?綠色頭髮看來大約4、5歲而已。」

「綠色頭髮…4、5歲的孩子…咦—!你是說、說那個孩子嗎?」

為甚麼這麼恐懼?

「怎麼了嗎?那個孩子你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怎麼會想知道那孩子的事?」

「少廢話!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被我大吼到之後年輕人就不再多問。真是多管閒事…

「那孩子出生多久了?」

「這…好像也有40年了…」

「那孩子有父母嗎?」

「有…只是她父母也不太喜歡她…」

「沒有人喜歡那孩子嗎?」

「應該說…不會有人想去接近她吧。畢竟她是災禍的…」

「你是說…在異變發生之時所出世的孩子,在未來將會對世界帶來極大的災禍。因此世人都將此子稱為禍貽…是吧。」

禍貽…是嗎?原來那孩子被當成了禍貽了…是我害了她…

「所以大家都很不喜歡那孩子…不但頭髮顏色不一樣又怪里怪氣的…」

「聖者不是詔告過了,那件事情是我做的阿!為甚麼還要去迫害那孩子?」

我的語氣似乎有些凶悍了…希望那年輕人不要介意。

「一開始我們都相信聖靈大人所說的話,但是…時間沒過多久我們就越想越不對勁,先是聖靈大人說不能夠傷害那孩子,然後又因為某些原因導致聖靈大人進入魂體狀態。後來森林裡的防禦結界出現不穩定現象,某種猴子突然消失…然後大長老似乎得了什麼病,再來就是我們派出去的協助者(精靈族在某些時候會幫助外族,來達到雙方互不侵犯的共識,此時就會派人出去執行任務,此者就稱為協助者。)又行蹤未明…很多很多事都是那孩子出生後才出現的,所以我們才會這麼不喜歡她,也才會認定她就是禍貽。」

某種猴子突然消失…這十之八九是我造成的。恩。

「這都是你們的藉口吧!怎麼可以把你們自己的無能推給那個女孩。」

「我們才沒有,你自己也看到了吧!她的髮色是綠色的耶!而且哪有一個精靈在成長到四歲的時候就停止生長了?她、她根本就是禍貽嘛!」

「是嗎?!那麼聖者說的話你們敢不聽嗎?」

「我們當然會遵從聖靈大人的話!」

「那為甚麼!為甚麼那個孩子在被傷害被欺負的時候你們不去制止!說阿!混帳東西!」

「我…不知道。」

「少給我裝傻了!你們都看在眼裡吧!擅自把聖者的話解讀成不要死就好了,禍貽禍貽的,在某些程度上你們這群混帳東西更為惡劣!」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是帶來災禍的…帶來災禍的…」

「她帶來了什麼災禍!?說給我聽阿!聖者進入魂體狀態?你知道真正的理由嗎?防禦結界不穩定?不會去調查原因阿!大長老生病?那臭老頭也該差不多了!少在那邊為自己找藉口!」

「我、我就是不承認這孩子是我們精靈族!這是一種恥辱!」

又是這該死的尊嚴,精靈族都是這麼死要面子嗎?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不認為那孩子是禍貽,就算她是,我也不會去排斥她…

她太可憐了…從出生開始…

「哼!說到底還是你們的自尊心在作祟嘛…我懶得跟你這種固執份子說話。」

「我、我也是!」

沈默不語了一陣子,不過他並沒有離去。怪哉…在搭個話吧。

「你…也討厭那孩子嗎?」

「……………我不想去討厭她。」

「那又為甚麼要說出剛剛那種話?」

「因、因為…全族的人都這樣子做、這樣子說,我不這樣子的話可能也會被排斥…」

「也是…你不得不這麼做。」

「雖然有幾次看見這孩子被欺負,我都很想上去制止,可是想到後果之後我就怯懦的放棄了…我沒有必要為了她害了我自己。」

「那你不怕我嗎?我可是造成異變的嫌疑犯之一唷。」

「不會阿…我不覺得你可怕,而且我還覺得你、你…好—」

「好了!我覺得再說下去會有很恐怖的發展!」

我有種極大的不詳預感,這是打從出生以來到現在都沒碰過的!好險、好險。

「人家都快說出來了…真是的…」

我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了滿地了…為甚麼這個沒殺傷力的傢伙可以讓我陷入恐懼?誰來告訴我!聖者!快出來說明阿!他是你的族人吧!

「我、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擾我。」

「好~」

現在我才注意到…他的聲音就跟女人一樣嘛…真的好恐怖,天吶!

不過他剛剛說到的「你怎麼跑過來了」這句話,我到是有些許好奇,誰呢?誰跑過來了?

算了…好麻煩。

好多天後…

這幾天來就跟之前一樣無聊,甚至更加的無聊,沒辦法看到那個女孩…不能夠看到她美麗的長髮…不能夠看到她纖細的身軀…不能夠看到她稚氣得臉龐…不能夠看她那沒有起伏的…沒事。

我變了…很多。

這裡面因為是用樹木跟植物圍起來的,所以裡面算是相當得潮濕…搞得我很不舒服,而且陽光又很少會透進來,這完完全全就是監牢了…之前的結界算是對我的優待嗎?我覺得待在結界裡比較好阿…

「可惡!為甚麼我們又被臭老頭罵了!」

「好過份喔…明明沒有做錯…」

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那三個小鬼之中高跟矮的對話。

「哼…哼!昨天那個罪人還不是沒能夠把我怎麼樣!這就只是證明了他沒有用。」

「可是大哥你昨天嚇到料股…嗚!」

「不能說…噓—」

可以推斷出高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矮的制止了,他能夠制止他讓我感到訝異。

「哼!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傢伙打死!不然我不能夠消氣!」

「大哥其實昨天的你很恐怖耶…」

「相當…恐怖。」

「你們也吞不下這口氣吧!明明沒有做錯阿!卻是每次都被那個臭老頭罵!」

「對阿!今天如果在碰到她一定要打她一頓!」

是在說些什麼,又想欺負那個女孩子嗎?我看你們真的是找死…

「喂!你們三個臭小鬼!」

「誰、誰…誰在說話?」

「不會是…幽靈吧…」

「不要耍笨了,聲音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你還挺聰明的嘛!有帶領人的腦袋。」

「你算什麼東西!不要跟我搭話!」

「大哥…你認識他阿?」

「誰認識這種躲起來說話的小人!」

說話真的是非常的刺激人,這小鬼長大之後除非很有能力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你們說要打誰出氣阿!我現在也非常不爽,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出氣筒嗎?大哥他竟然不知道耶!」

「什麼出氣筒?快點跟我說!我也要去發洩一下!」

「哼哼…你也跟我們一樣嘛!看在這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

勉為其難個屁,死小鬼。明擺著就是在欺負人,還說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真的不教訓一下他是不會知道何謂是非。

「就是那個禍貽阿!綠色頭髮的怪物,你應該知道吧!就是那個災禍之子。」

「綠色…女孩…」

「你是說那個綠色頭髮看起來年紀很小的那個嗎?」

「沒錯!大哥跟你說得就是她啦!」

「喔…我有印象,可是聖靈大人不是說過不能傷害她嗎?你們怎麼敢違背聖靈大人的意思?」

「我們哪有傷害她,只是在跟她玩而已。誰曉得她會不小心受傷了呢?而且她每次不管受什麼傷隔天就會好,真不愧是怪物阿!哈哈哈—」

「這麼厲害阿…看來我找到不錯得出氣筒了…」

我真的找到了出氣筒了,不過不是我要出氣…

「我們還要去找她,你要不要一起來阿!」

「不用了,我晚點有碰到我在好好修理他!多虧你們告訴我這麼棒的情報!哈哈…」

「難得找到這麼有趣的人耶大哥,頭一次有人當面讚同我們耶!其他的人都怕得要死。不如讓他也當你的手下吧!」

「新…手下…也就是我的…晚、輩。好期待…」

「說得好,喂!要不要當我的手下阿!我兩個小弟都很喜歡你的樣子,況且我也不太討厭你,我們一起去欺負那個傢伙吧!搞不好碰到那個廢物還可以教訓他!」

真敢說…誰昨天才被我嚇到尿褲子阿?誰被嚇到一直求饒阿…?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要去找那個臭老頭,你們也該知道我說臭老頭是誰吧!他很煩的。」

「沒錯,那個臭老頭每次都為了我們打那個氣出筒的事情罵我們,我明明沒有做錯事情阿!」

臭老頭…我說的是大長老阿…難道他說的也是…?

「你是說大長老沒錯吧?」

「就是那個臭老頭阿!不然還有誰會比他老阿!煩死人又固執的要死!明明沒做錯事還要罵我!你們兩個也這麼覺得吧!」

「對阿!煩死了!」

「很煩…」

原來阿…臭老頭早就知道那孩子被欺負的事情,也有用他的方法去做了處理了…看來那孩子不是沒人關心他,至少還有臭老頭跟那個年輕…人…我怎麼又想到那天的對話了。噁…

「所以摟!我要先過去了,不然會被罵到臭頭。」

「那也沒辦法,我就先把你收做小弟吧!你可要感謝我阿!」

「是是是—」

「先走吧!你們兩個快跟上。」

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了,小鬼們應該也已經走掉了。這裡又剩下我一個人了,不過能夠跟人說話倒是很開心的一件事,雖然對象不過是幾個臭小鬼跟…噁…

「真是大言不慚阿,收我做小弟?太有趣的小鬼了。如果讓你活命不知道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呢?」

「你在說些什麼呢?」

這個聲音…!!什麼時候過來的!噁…

「沒事,你怎麼跑過來了。」

「我要看守犯人嘛…所以當然要過來阿!」

「喔…你慢慢看守…」

「好~」

真的是相當噁心…一個男人竟然用這麼軟的語氣說話,聲音還這麼像女人…要不是有先打過照面,我肯定會把他當成女的…好險好險。

「那個…這個…你…」

年輕人不知道要對我說什麼,語氣吞吞吐吐的。

「有話快說…煩死了。」

「喔…阿!好、好!我想說的是…可不可以說些你的事情給我聽阿?」

「我的事情?我有什麼事情可以說的嗎?」

「我知道你、你是次長者喔!聽…聽說你很偉大呢。所、所以一定會有很多輝煌事蹟吧!說給我聽…嘛!」

嗚…好難過得感覺又揪了上來,我沒辦法應付這個年輕人…就算我的過去在輝煌也毀於一旦了…過去的我,我對不起你。

「我的過去…那段日子…」

「嗯、嗯!」

「曾經的光輝阿…那時候的夥伴…」

「嗯嗯!」

「我都忘光了!呆子。」

「咦—!騙人!你在騙我對不對,快說啦!」

「別煩我啦!我嚴重睡眠不足!都是這個爛樹牢又濕又臭的,害我完全無法入睡!」

「你有需求就跟人家說一聲嘛!真是的…」

「什麼!?」

我剛剛聽到了什麼東西?這是幻聽…我的年紀該有幻聽了吧!對!這是幻聽!

突然之間感受到了整個空間的濕氣漸漸消散,原本那股潮濕的臭味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林之中的芬芳。難道都是他做的嗎?真的是有兩下子,就植物所附帶的水分都能夠加以控制,並且用了巧妙的排列製造出了微妙的通風效果又能把我關在裡面,真的是不能夠小看的操控能力。

「嗯…謝啦!」

「耶~好高興!」

這反應讓我倒抽了一口氣,我要再次的向過去的自己感到抱歉,一世英明毀於一時…不是我太無能,是他太過於恐怖了…

「不要敷衍人家啦!快說一下嘛!」

「好…我搞不過你…就說說以前的故事吧。」

「耶~好棒喔!」

以前的故事…說說哪一段好呢?還是提提大戰時期那一段好了。

「以前我也是精靈族中的協助者,曾經出過許許多多的任務。這也讓我看見了世界中許許多多的面貌,原本的我只認為精靈之森就是世界的全部,精靈族就是最高貴的種族…不過我的看法完全改觀了。」

「為甚麼呢?」

「在許多次的任務下來我都感覺到其他物種都是很有感情的生物,不像我們精靈族凡是都只看表面,不會去協助其他族的人,都只是一味的獨立孤行。」

我稍做了停頓,那件事情雖然我不會忘記卻也要想一下。

「那次我們要去解決一群怪物,是真真正正的怪物,力量強大到可以將岩石輕鬆粉碎,動作迅速的連最為快速豹族都比不上,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領導者,擁有令人絕對服從的力量。因此大多數的種族都有參戰,我們也接下了這場硬仗。但是…精靈族雖然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卻完全不屑其他種族的死活,就算有其他種族的部隊派人來求援,我方也只是固守自己的崗位、執行自己的任務,完全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很冷漠吧?」

「我的部隊也是如此,被數名足以抗衡大軍敵人進攻,我當時率領的人員沒有多久就完全被殲滅了,只剩下我自己在跟對方奮戰,那時我早就已經在想遺言了。對方真的不是普通的強,如果只有一人我可以勉強應付得來,但是對方不只是人數上站優勢,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發揮默契展現團結性。」

「然後呢!」

我不禁長嘆一口氣隨後再說:

「因為我們的行為所以也不會有人來救我,早已經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要拼死了,反正死都要死至少多拉幾個陪葬。沒想到…一陣狂風突然吹起,一個龐大的身軀出現在我身旁,我還記得當時的景象,一個相當有氣勢的翼族之人,他率領著自己的成員來支援我這個冷漠的精靈。」

「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夥伴…是不分你我的存在。』,我完完全全的理解到自己的無知,我們根本不是什麼高貴的種族,只是一群害怕外面世界而欺騙自己的懦夫,因為擔心受怕而幾乎隔絕與外界接觸,還自行解釋成是其他種族太過污穢。然後,在他的協助之下,我們好不容易解決了對方的人馬,隨後我也自願歸納到那名翼人的部隊之中。」

「可以讓次長者低聲下氣的人…很偉大吧!」

「呵…很偉大呢!我們最後終於戰勝了對手,我也給予了對方的領導者最後一擊。在那之後我在出動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因為精靈族之中肯認同外族的幾乎沒有,我以自身的能力為由說我可以單人出任務,進而去瞭解其他種族,瞭解他們的被人幫助時懂得感謝,幫助他人時不計較利益,也因此我見識到了許多東西,後來我就在也不出任務了。因為見過了太多…美好跟殘酷的事物…」

「為甚麼?」

「我在外界有許多朋友,可是他們都紛紛的死去了…唯有我還在世上存活著。我永遠都當著送著他們離開的人,有時候我會認為也許冷漠以對會比較好,不留下任何掛念在分別時也不會痛苦。」

一下子就說了好多話…雖然只是大概說過而已,不過當時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隊員們紛紛死於怪物之手,就連自己都差點被殺死,多虧有當時的人們我才撿回這條命,但是我卻一個個看著你們離去…本來高高興興要去找你們寒暄,好不容逸才從一個年紀老邁的人口中聽到朋友的消息,卻是已經撒手人寰的消息…活得太久顯得沒意義。

所以我才怕麻煩…怕留下牽掛…

「不過很棒呢!」

「棒?哪裡棒?」

「他們雖然都離開了,但是他們都存在你的心中阿!你永遠都有這份跟他們一起奮戰一起歡樂的回憶呢!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你卻證明了他們的存在阿!如果沒有你們的奮鬥也許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們呢。」

老了…我老到不知道變通了。怎麼會讓這個年輕人來開導我呢…哈哈

「你比我還聰明阿…哈!」

「沒有啦…只是很羨慕而且也很…很—」

「好了!我要睡覺了!故事也說完了,不要打擾我。」

「咦——又打斷人家說話…」

讓你說出來還得了阿…我可沒有那方面的興趣吶。

「你怎麼又跑過來了?」

那個年輕人不知道又在跟誰說話,不過我蠻好奇的,問一下吧!

「誰阿?」

「她阿…那個女孩子。」

什麼東西,只說那個女孩子誰知道阿!

「誰阿?說個特徵聽聽。」

「綠色頭髮的4、5歲女孩…就是那個災禍之子…」

是她?她又過來了?不對,她為甚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她昨天應該是逃走之後就回家了吧…等等。

「這女孩昨天也有來嗎?」

「嗯?有阿…」

什麼!那昨天他所說那些話不就…

「那你還在她面前說那些殘忍的話語!你難道沒有顧慮到女孩的心情嗎?」

「昨天越講越激動,我就…完全忘記了…」

她的心又再度受傷了嗎…明明說過要保護她,卻又間接的傷害了她,我在搞些什麼?這根本就和那些小鬼一樣嘛…他們欺負她的傷會好,我所害她受的傷可能不會好…

「女孩,妳聽得到我說話吧!」

「她沒有反應…一樣是呆呆的坐著。」

「女孩,我答應妳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已經忘記活了多久了,也不清楚壽命剩下多少,只要妳願意我就將我剩餘的生命奉獻給妳,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保護妳。」

「哇…好帥…」

我想在看到更多人歡笑,不想再自怨自哀的了,既然我的壽命異常的長,那我就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不!我不想這麼偉大,我只要能夠守護別人的笑容就好了。我想守護的是…最純真的笑容。

「她她她她她她笑了!她真的笑了耶!哇—好可愛喔!原來妳笑起來這麼可愛。」

什麼!?我也要看阿!快讓我看她的笑容!我覺得沒看到會後悔一輩子阿!以前的日子都是白活的阿!快讓我看阿!

「什麼!?我也要看阿!快讓我看她的笑容!快讓我看阿!」

我很巧妙的演蓋掉人格喪失的部份。

「真是的…不過我不能讓你出來,你還是罪人!」

「不行—!」

「到頭來我還是個罪人阿!你之前的崇拜去哪了!把我的故事還來!混帳東西!」

過去的人生,再見了…

「到處都找不到耶!大哥,她會不會昨天就被打死了…」

「我們…殺人了…?」

「不可能啦!有句話叫做禍害遺千年,她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這三個討厭的聲音…來的真不是時候。偏偏在女孩露出甜美微笑的時候出現,根本就是煞風景嘛!雖然我看不到是什麼風景不過一定是這樣子。

「…那裡。」

「欸!找到了!她躲在這裡阿!」

「該死的傢伙!這次學聰明了,還會換地方躲。」

不行!不能夠在讓女孩被他們欺負,不然我剛剛所說的不就成了謊言!

「喂!快把我放出來!我要出去!」

「咦—!不行啦!這樣子我會被罵…」

我真的非常恨你的優柔寡斷阿!把自己搞得這麼像女人做什麼。可惡!

「都什麼時候還說這個!你不知道那三個小鬼嗎?都是他們在欺負女孩阿!你的心裡話都是騙我的嗎?不是很崇拜我?那怎麼不想要校仿我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阿!」

「這…可是…」

可惡!講不聽的東西!我不管了!我要直接衝破這個爛地方!

「你這個臭傢伙!敢躲在這裡阿!」

「我就說過他不可能死了吧。就算死了也不會怎麼樣。哈哈!」

「嘿嘿…」

可惡阿!就快好了!用最大等級的雷文直接把這個爛地方轟掉!

「你們快跑阿!大長老馬上就要過來了!」

什麼?

「真的嗎?大哥快跑吧!」

「好煩…快跑…」

「你又是誰?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我是守門人,這裡面關的是那個罪人喔。大長老說等一下要來問他話阿!你們還不快跑在這邊做什麼!不然等一下長老來就來不及了。」

什麼情況?我不得不把手中的術式停止專心聽著外面的情況。

「大哥!快跑啦!我不想再被他唸了。」

「跑…跑…跑。」

「可、可惡阿!妳這個出氣筒,我今天先放過妳!不要給我太得意了!」

我聽見了倉皇而逃得聲音跟年輕人的呼氣聲,看來小鬼們是都走掉了。

「我…我也用我的方法在幫助她喔。不要說人家是騙你的…人家是一片真心…」

「我知道了…剛剛太著急了,如果妳沒有想出這辦法,也許會有很悽慘的情況吧。」

好家在有這個年輕人在,不然我要背負得罪名肯定會更多,說不定就在也無法保護女孩了…謝謝…說不出口。

「嘻嘻…不過這孩子剛剛真的有笑喔。很可愛的笑容呢。」

「嗯…幹得好!」

「嘻嘻…我也很慶幸可以幫助到這孩子呢~」

還是有人在關心妳…用不同的方法。不過…今天是這樣,以後呢?未來的日子還會在碰上同樣的情況,總不能每次都說大長老要來吧…又是一件傷腦筋的麻煩事。

不過…也還不賴。

在那之後的某一日。

「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怎麼?又要我說故事給你聽嗎?你的額度已經用完摟。」

「不、不是啦…我想要問說…想要問說…」

怎麼搞得…每次都要結結巴巴的雖然有些習慣了,卻還是不太喜歡這個樣子,該怎麼說…有種太不直接的感覺就怪怪。

「有話就快說吧。我還想多用點時間來睡覺呢…」

「那、那個…我想知道你…你的名、名字!呼…終於說出來了…」

我的名字嗎?話說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提過我的名字…不是我想要刻意隱瞞,而是單純的忘記了而已。

「我的名字…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嗎?」

「嗯!不然人家不知道該怎麼叫你,也不喜歡一直說你是罪人…」

這麼簡單的理由阿~看似簡單好像又有點怪怪的,說不出是哪裡奇怪呢…語氣上嗎?還是用字遣詞上呢…?

「我的名字,達麥吉.卡爾,你叫我卡爾叫好了。」

好久沒有跟人提過我的名字了,畢竟這幾百年來我都無所事事的待在森林,既不用出任務也不想去跟村人打關係,一直以來都是過著只有自己的生活,雖然是非常的無聊卻也讓我冷靜了好一陣子…總之我是習慣這種生活了。

「達麥吉.卡爾?卡爾?哇…好有味道的名字喔。卡爾!好棒的名字~好符合你的名字!卡爾、卡爾!」

「孩子…你在說些什麼?清醒一點阿!不過是個名字而已阿!不要在卡爾卡爾的叫了,我現在想找個洞鑽進去阿…天吶!」

什麼情況?我的名字好有味道?那是怎麼樣的味道阿!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把名字告訴他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為甚麼他知道我的名字會開心成這樣子呢?誰可以來告訴我到底是為甚麼,這傢伙我早就懷疑他的腦子有問題了,可惡阿!為甚麼我會跟一個呆瓜站同一陣線呢!

「他叫做達麥吉.卡爾喔!以後只要叫他卡爾就可以了!嘻嘻…可以知道他的名字真的好高興,你也是這樣子吧…怎麼又是這張臉,明明笑起來這麼好看的說…快笑一個嘛!來~」

什麼?女孩的笑容,那是幸福的象徵阿!我竟然連續錯過了兩遍嗎!拜託你千萬不要笑阿!我可承受不了兩次這種殘酷的打擊阿!我想要看見女孩的笑容卻被這爛牢籠關住,這真是太沒天理啦!

「嗚…你總是都擺著哀傷得神情,到底是為甚麼呢?笑一個嘛!好不好?看我的臉—嘻嘻…就像這個樣子…」

「喂!」

我必須阻止如此慘烈的情況再度發生,我不希望再漏接到這美好的一刻,但是我也不能衝出去看,既然如此我就主動把這個機會破壞掉吧!

「怎、怎麼了…卡爾…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怪噁心的。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你呢?你叫做什麼名字?這是個基本禮儀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阿!不要把我當成笨蛋,可是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阿…好高興耶!嘻嘻…」

有什麼好高興的!?真的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我看他現在一定在外面又跳又叫的吧!真的是有夠莫名其妙的男人,

「既然這麼高興那就更該要說啦…你叫做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希斯坦…有點不好意思說呢。」

「希斯坦?是個不錯的名字阿!不用覺得什麼不好意思吧。嗯…這名字真的不錯。」

就連名字也都是那麼女性化…這傢伙真的是從骨子裡就都是女人就對了,我看他只有外表看來像個男性,否則沒看到人絕對會把他當成女的看待。真的是有夠恐怖…不過嘛!他人不壞倒是真的,肯幫助那個女孩,雖然優柔寡斷的,卻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第一次有人說我的名字好耶!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凡的人…其、其實,我對你…」

先不管他又在幹麼了,我聽見了,有人走過來的聲音,腳步聲聽來相當雜亂,輕重都有,踏在草皮上所發出的聲音也不一致。我想…我知道是誰過來了。

「果然是改成躲在這裡了,沒說錯吧!他就會一直跟在那個罪人旁邊。大哥,我們這次要怎麼做?」

「上次被他逃過一劫,這次當然是不能夠饒恕她啦!把這次帶來的東西拿來玩。」

「是…刺球。」

刺球?我映像中是個像海膽的果實,那種東西就算是小孩子被打到也不會覺得怎麼樣,怎麼他們這次這麼手下留情?

「你們怎麼又跑來了!難道不怕被大長老罵嗎?」

「嘿嘿…今天那個臭老頭因為身體不舒服在療養,不可能會過來啦!」

「我們是早就打聽好才過來的,才不會像上次…被你這個懦夫給騙走!」

看來他們也不全是蠢人,對於做任何事情之前的準備動作都有做到,但是你們怎麼不把腦袋用在其他地方,不要用來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當真只是個小鬼嗎…

「我、我沒有騙人!」

希斯坦用著強烈的語氣想證明自己是對的,聽得出來她相當的激動又慌亂,現在她的完全沒有辦法了,或許該說還來不及想到辦法比較恰當。

「你…騙人。」

「我上次見到那個臭老頭明明就在議堂那邊,什麼要跑過來找罪人問話。我看你根本就是刻意在保護這傢伙吧!」

「我才沒有!上、上次是…上次是我記錯了,所以大長老才會沒有來。」

這是一個還蠻容易看穿的謊言,既然是大長老要來問話這種重要之事,按理來說是不太可能會忘記的,竟然著急到想出這種藉口…只希望那些蠢小鬼能夠被他唬住。

「就當做你說的是真的吧!今天我們都已經打探好了,你沒有理由在阻止我們了吧!難道你希望我們去跟村子裡的人說你刻意保護禍貽的事情嗎?哈哈哈!如果我們這麼做你就會跟那傢伙一樣會被排斥!」

聽得出來今天這小鬼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事先探聽好大長老的動向,隨後又有強力的方式可以威脅希斯坦,只要搞定這兩個人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們難道不會把這頭腦用到其他地方嗎?

「嗚…我…不會刻意去保護她。」

果然,雖然他有意願保護女孩,但是更不想像女孩一樣被排擠。沒有人願意如此,被冷漠對待是一種極為痛苦的處境,正因為知道這種情況的可怕,所以會如此選擇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先顧己才會顧人。

人,是自私的。

「哼!算你聰明。你們兩個,快拿刺球過來!」

「嘿嘿,希望妳能夠堅強一點,不要被我們玩死了。」

奇怪,刺球不過就是果實而已,況且尖刺的部份還很容易斷裂,別說至人於死地,想要傷害到人都相當的困難了,卻從他們的口中聽見了相當自信的口吻,難道…我所想像的刺球與他們手中的刺球有出入?

「呼…還有點重耶,確定這真的沒問題嗎?」

「太…重了。」

「就是要這樣子才會有趣嘛!反正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不是嗎?」

真的是太奇怪了…為甚麼會覺得刺球很重呢?那不是連小孩子都可以拿起一大籃的東西嗎?不行,我非得要問一下。

「喂…希斯坦,他們的刺球是什麼東西?」

我刻意壓低音量只讓希斯坦聽到我所說的話。如果被這些小鬼聽見了,又不知道會搞出什麼把戲來,雖然我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我沒辦法處理,現在能夠處理的是希斯坦,只能夠讓我出辦法讓她去實行來讓女孩不受傷害。

「是模仿果實的刺球的東西,用樹皮編好的圓球上面還插著許多銳利的木頭,每顆都有蘋果的大小…我擔心她會受重傷,但是…」

這種東西已經不太能算是刺球了,那都快變成殺人兇器了。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聽到希斯坦這樣子說感覺還是不太妙,要想想辦法…

「讓我出去把他們解決掉。」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可惡,還是不行嗎?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了,不過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麼回答。只好在想想了…希斯坦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既不能夠出手幫助女孩也沒有手段可以欺騙了。

等等…手段?也許這麼做可以。試試看!

「快點丟!這次要把她折磨到死!」

「是,大哥!」

「死…」

開始…我的手段。

『住手!又是你們這三個,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不可以欺負她了!』

「誰!?不准給我躲著!有膽子就出來!」

帶頭的小鬼一樣是很帶種的跟未知的聲音叫囂著,可以聽得出來他有少許的不安。

『聖靈大人說過的話你們竟敢違背!要不是看在你們是小孩子的份上,早就將你們用律法處決了!是不是一定要我用刑法你們才肯乖乖聽話!』

「咦…聲音好熟悉。」

當然熟悉,希爾坦,這可是大長老的聲音阿!想必他們也料不到生病療養的大長老還能在這訓誡他們。

「大哥…這是那個煩死人的臭老頭…」

『注意你們的用詞!不尊重長老視同罪犯,不要年紀輕輕就想要跟那罪人關在一起。』

「不、不可能!他明明在療養,不可能會來到這邊來的!」

『你以為我只會倚老賣老嗎?這種程度的魔法我怎麼可能不會。』

是沒錯,大長老會得法術並不少,無論是雷文還是通訊文都不成問題,畢竟這些魔法都是相當基本的,身為一族之長還不會就太丟臉了。

「哼!這區區的探查文我怎麼可能不會,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清楚楚。告訴你們,不要一而再的違背聖靈大人說的話,不然我就直接執行刑法,不會因為你們是小孩子而留情!」

「真、真的是大長老嗎?」

『希爾坦!你未免太過散漫,命令你看守罪人。竟然還跟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晚點在處置你怠忽職守之罪。』

「我…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哈哈!怠忽職守之罪,真的是天才才想的出來。

「大哥…難道真的是那個臭—長老?」

「我也不知道,但是這的確是他的聲音阿。可惡…難道以後都沒有辦法惡整那傢伙…」

「走吧…」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都近乎放棄的狀態了,大長老的威嚴果然是相當的有用處,看來他們平時都非常怕這個臭老頭呢,一群蠢的沒藥救的傢伙。

『希爾坦,我命令你以後負責保護這個孩子。』

「嗯…阿!為、為甚麼?」

希爾坦相當慌忙的說著,他總是在發呆,之前在將我關入樹牢的時候也是,卻只有在跟我聊天的時候會比較專心,非常詭異的傢伙…

『我早就知道你有意願保護這孩子,卻擔心同族的感觀而綁手綁腳,如今我就直接賦予你保護這孩子的責任,這樣你就能夠光明正大的保護這孩子。』

「可惡!什麼東西阿!為甚麼要保護這個禍貽!你是不是活太久腦子生鏽了!臭老頭!」

這異常激動的口吻,一下可以知道是誰了,況且敢如此回嘴的想必只有那帶頭的小鬼。終於忍受不了了吧,平常都在欺侮的對象突然變成了被人愛護的對象,雖然只有極少數之人,但是心中絕對會有所謂的不平,應該所有人都要為著自己想、繞著自己轉,這種天真的想法真是不錯…

『造成異變的是罪人達麥吉.卡爾,也就是關在樹牢之中的罪犯,不要將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加諸在無辜的人身上!』

「大哥,快走吧。」

「嗚…可惡!我就是不服氣阿!為甚麼不殺了她!我的父母就是因為她才死去的阿,明擺著就是這個禍貽把他們害死的!」

我記得我並沒有攻擊到任何人,況且不是只有那顆神樹有受到傷害而已嗎?當時應該都沒有外人在才對,怎麼會跑出這種詭異的論調?

「他們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早在異變發生的當時。絕對,絕對是這個禍貽把我父母的生命取走的!要不是聖靈大人說不能傷害她,我早就、早就…早就把她殺了—!」

真的是相當震撼人的一番話,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人會真的因為驚嚇而死。雖然說還是有,但那都是在極度恐懼的心裡狀態下才有可能,想不到一場異變也能夠嚇死人。

『住口!那統統都是藉口!你父母會死是因為本身的舊傷跟內疾,而且他們的生命也達到了極限。我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為甚麼你就是無法想通。不要把自己愚蠢無聊的想法試圖合理化,錯誤永遠是錯誤!』

真的假的…真的是大長老?

「可惡!可惡!」

不斷聽到有蹦蹦蹦的聲響,應該是那小鬼正在搥地板吧。原來他的父母是這麼死的,我到是完全不知道,反正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他的所作所為我倒是知道了點原因,父母死去是因為女孩?少開玩笑了!

「大哥,快走吧。一起把他帶走,快!」

「嗯…走。」

漸漸傳出了有東西在草地上拖行的聲音,看來那個小鬼又再一次的被拖走了,前次是因為嚇到無法動彈,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呢?回想到父母被害死而無法動彈?不知道呢…反正我不會想管他的死活。

『罪人,達麥吉.卡爾。』

這次輪到叫我了,其實我也蠻驚訝他會突然出現的。適時的解救了方才所產生的危機,他真的正用著探查文監視著我,未免也太過恐怖了吧。

「唷,臭老頭有話快說。」

大長老的聲音頓了一會,一陣清風吹過並且響起了樹葉相互拍打的音律,受不了睡摩襲擊的我伸個懶腰並發出了「哈…」的聲音,雖然很不符合現在的情境,但是真的蠻想睡覺的。

『以後,不准在模仿我的聲音。聽到沒有!』

「哈哈哈,果然是被你發現了,看來你的探查文進步了。」

『不要在我面前裝傻,這次我就不在計較,再犯就休怪我無情!』

「臭老頭,從頭到尾你都有聽到吧。讓希斯坦有權利可以保護她吧。否則,這女孩遲早會被虐待致死。」

『這種事情,我自有考量,不需要你多說些什麼。』

「但是你也看到了吧!那些個小鬼已經超出嬉鬧的界線了,如果在嚴重下去只會害死她阿!」

『就說過不需要你多擔心!』

「你是不是真的老了,腦子也跟著不靈通啦!一定要我說這麼多遍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不肯伸手,還敢說你有遵從聖者的指示?別笑死人了!」

『希斯坦,看守好罪人達麥吉.卡爾,如果他有什麼異常就立刻回報。』

「喔…喔!是!大長老。」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快回答我的問題,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已經激動到可以說是用嘶吼的方式來說話了,為甚麼能夠視而不見?雖然你有用了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她,但是這個方法還不夠好,這只會讓她倍獸欺負而已,雖然對不起希斯坦,但是我剛剛所說得不就是最正確的作法嗎?

……………………………………

『不要太自私了!你不過是個罪人!』

隔了好一陣子才有回應,為甚麼他會這麼說?自私?哪裡自私了,自私的是你們吧!為甚麼為了顧全自己而能夠視而不見呢?

「我很樂意幫助她,可是想到會被排斥我就…對不起…我沒辦法勝任。」

這樣子…會害到希斯坦,會變成他也被排斥的情形。畢竟他們本來就毫無瓜葛,只是單純同情罷了,也沒有任何必要去保護女孩,若是因此而被視為被禍貽迷惑之人,絕對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怪了…怎麼剛才我完全沒想到就說了這種話…

原來,整個精靈族都是自私鬼,包括我。

那件事經過之後,小鬼們也沒有再來找過碴,女孩也沒有被欺負過了,但是…她的父母也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

從那之後…女孩就一直待在我這邊了,沒聽到她離開得聲音,也沒聽希斯坦說她離開過。

她被遺棄…被父母遺棄、被族人遺棄、被世界遺棄,還記得這是某個傢伙對我說過的話。

『我是被世人所遺棄的…家人、族人、世界都不肯接受我。我只能—』

「改變世界!」

對…她是這麼說得沒錯,那個狂妄的傢伙曾說過要改變世界…等等,怎麼這句話聽起來這麼真實?是誰,是誰!

「卡爾先生,讓我們來改變世界吧!」

原來如此,看看我都睡昏頭了,竟然把希斯坦的聲音跟那傢伙搞混了,雖然根本就不像,但是朦朧之下還是會搞錯。

話說回來,改變世界?

「改變什麼世界?你的腦子又是哪裡燒壞了,沒聽到大長老叫你別跟我說話嗎?憑你也想改變世界?別逗我笑了。」

「第一,我腦子沒有燒壞。第二,大長老只有說我不能聊得太開心。第三,不只有我,還有你。」

還有我?等等…他剛剛是說「讓我們來改變世界吧」,真的是我聽錯了…但是他怎麼會有這麼突兀的想法?

「怎麼?又為甚麼要改變世界。」

「因為我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受傷害。」

何必呢?你沒有必要為了她這麼拚命,什麼都不做不是對你最好的嗎?為甚麼你的語氣聽起來是這麼認真?自私一點沒有錯,你有自私的權力阿!

「這樣…只會害到你自己。你難道不知道嗎?」

「也許在這裡是這個樣子,但是如果是在外面…外面的世界肯定不一樣。」

「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樣,對於禍貽都是退避三舍,沒有人會想要靠近。況且,你這叫做逃避,而不是改變。」

我以無奈的口吻說著,我在外頭的世界也待過好一陣子,他們對於禍貽的想法與我們相同,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大麻煩。

「你錯了,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大家對禍貽的觀念,而是讓大家知道這孩子不是禍貽,來證明精靈族人都是錯的!」

我好訝異…或許是腦袋不靈光的關係,完全沒有想到過這種方法。改變大家對這孩子的感關,證明這孩子並不是禍貽,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但是…

「先不論怎麼證明精靈族是錯誤的。你要怎麼離開這裡,有想到這個問題嗎?」

「不是走出去就好了嗎?」

我倒…在暗沉的空間之中我戲劇性的跌倒在地,還發出了一聲「咚」的音效。這令希斯坦在外頭關心著我,不斷地問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你知道精靈族為甚麼不會被侵略嗎?」

「不是因為有協議的關係嗎?」

「那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原因是因為結界的障壁。」

「結界的障壁?」

「你太年輕,也難怪不知道。事實上精靈之森的外圍有一層巨大的結界將森林完全包覆,這樣子可以完全阻隔外來勢力的侵入,相對的,我們也無法離開精靈之森。你應該也沒看過外族長什麼樣子吧?」

然而,這個障壁的主人就是精靈族的統領所設下的,要能夠包覆整個森林的結界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還需要長期的穩定結界不讓它輕易破碎。

「那、那個不是單純防止外人進入嗎?」

「如果是這樣子,我當初就不會被關在裡面了。結界是雙方面都禁止通行的,沒有什麼一邊可以出入的。」

「可是協助者就可以出去…」

「那是因為設下結界的人特意將結界做出一個缺口,因此才能夠讓協助者出入。」

「那我們去找那個—」

「沒用的,除非聖者他自行開啟那個門,否則平時就跟一般結界一樣,就算你用盡全身的力量也無法衝破。」

「但是你不就成功過?」

「那是個意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甚麼。況且,還要對付大批的精靈隊跟議堂術者,你有這個能耐嗎?」

被我如此說到的希斯坦不禁「嗚…」的一聲,不是我愛潑人冷水,但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做,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只有笨蛋才會去做。

「嗚…可是、可是…嗚嗚…」

聽這個聲音,希斯坦似乎哭了起來。我不明白,為甚麼在哭,你可以告訴我為甚麼嗎?我避免你做無謂的犧牲才把可能性告訴你,應該要高興自己不會因為愚蠢的行為致死,也不會害得女孩陷入更深的泥沼。

「卡爾…」

「怎麼了?跟你說過不要在管了,雖然你是一片好意,但是不能夠把你拖下水。」

我沒有說錯,這是為了他好,該犧生的只要我就夠了,沒有必要將一個不相關的人捲進來,況且會替人著想的精靈已經是少數了,不能夠讓他死於非命。

「嗯…?我沒有說話喔…卡爾先生。」

那會是誰?話說回來,希斯坦除了第一次興奮過頭之外,沒有直呼過我的名字。那麼…到底是誰在呼喚我?

「卡爾…」

到底是誰?這是個熟悉的聲音,我曾經聽過這個聲音,是在某個時候…難道!

「卡爾先生…好、好像是這孩子…」

「女孩嗎?她在叫我嗎?她想要說什麼!快、快讓她說下去!」

我的聲線似乎在抖動著,從口中發出的聲音帶著異常的顫抖,因為激動的情緒讓我連話都說不好,我好想在聽到一次,在聽到女孩的聲音,想要聽見—

「卡爾…」

那是如同流水般的清澈無暇的聲音,聽來是多麼的澄淨動人,這是女孩的聲音嗎?真的要我說,這是我聽過最為好聽的聲音了,不管過了上千年或許都無法忘懷…

「求你…救救我…」

…………………………………

「我好怕…好討厭這邊的人,他們都欺負我…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爸、爸媽媽也是…大家都在欺負我。可是…只有一個,很奇怪的人,他都不會欺負我…也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好溫暖,好溫暖,第一次有人不討厭我。可是、可是,他每次都跟我說話,但是我不敢回應,我怕,怕又會被討厭。可是,沒有…他還為了我,替我療傷,被抓來這裡關。我好開心,開心…我又聽見…他願意守護我。我怕,怕這不是真的…都只是我在做夢。」

女孩一邊啜泣一邊說著,彷彿可以看見她的嬌小身軀正委靡著,那張甜美的臉龐被眼淚跟鼻涕破壞美感,如同湖水般的雙眼正滿溢著,好像就在眼前一樣…

「別哭…我說過,只要妳願意,我就將我剩餘的壽命奉獻給妳,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守護妳。」

「真的…沒有騙我?不會討厭我?不會因為我是—」

「我沒有欺騙過任何一位小淑女。」

我用著溫柔的口吻安慰著女孩,她已經封閉自我不知道多少年了,如果不在這時候對她伸出手,她可能會永遠都不在相信人,一直自暴自棄甚至了結自己的生命。

說完,女孩開始嚎啕大哭,不斷地哭泣著,似乎將過去幾十年來的悲傷與痛苦一次哭訴,我只知道女孩她哭了好久好久,一直聽希斯坦不斷安慰她的聲音,慌忙的希斯坦似乎沒有頭緒,只能夠一直想辦法安慰她跟她說不要哭。

我不想要多說話了,因為…我怕我在說下去,會連我都跟著哭。

過了好久,可能有一天了…只知道女孩漸漸的停止哭泣,緩緩的進入夢鄉之中。希斯坦則是一邊說著好累一邊跟我說話。

「她睡著了?」

「對阿…睡在我的身上。我現在完全不能動耶。」

聽到希斯坦的聲音相當疲憊的樣子,畢竟直到女孩睡著之前她都忙著安撫著,感覺上就一直緊繃著神經,似乎沒有放鬆過一絲一毫,也許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形,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我還蠻驚訝的。」

聽到希斯坦用疑問的聲音回答著我,示意要我繼續說下去。

「我先前被關在結界的日子之中,她竟然聽的見我在說話。照理來說,那結界是完全隔絕我的聲音傳到外界去的,她卻能夠聽到我所說的話…」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過結界不會只阻隔單方面嗎?」

「如果是單純的防禦結界當然是如此。然而,聖者對我所用的是如同封印的結界,這種結界可以隨施法者的意識改變型態。相對的,所需要耗費的精神力就越大。」

真的很厲害,能夠使出那種高階的結界已經相當不簡單,又能把精靈之森的防禦障壁維持住,真的是不容小覷的傢伙。

「那這孩子又為甚麼聽得見呢?」

「不明白,如果我知道就不必去想了。」

「嗯…呼—哈…好累喔,我也要睡一下了。晚安,卡爾先生。」

忙了快一整天的希斯坦也累了,除了聽見她的鼾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不過,今天真的是怪事連連,模仿臭老頭的聲音想把小鬼騙走,沒想到真正的臭老頭就這麼闖出來,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是很有道理…我太自私了。

接著又是回想到大戰時期,當時對方的領導人所說得那句話,真的非常的貼切,『我是被世人所遺棄的…家人、族人、世界都不肯接受我。我只能改變世界!』,作為一個反派角色,竟然是說出要改變世界,而不是毀滅世界這種話語。更訝異的是…又有人說出了這句話,還是那個沒什麼主見的希斯坦。雖然他沒有太大的能力,卻有一顆願意幫助人的心,這樣就夠了。

之後又聽見了女孩的真心話。沒有想過她的聲音會這麼美妙,也不曾認為過她會說話,沒想到會在今天開口,把過去的所有的感受一次宣洩出來。這要非常大的勇氣,一個備受欺負遭受冷漠的孩子,幼小又脆弱的心早已凍結,卻沒想到她在這短短30年間找到依靠,然而那個依靠竟然是我這個罪人。

如今,我已經答應過她了。要保護她,不讓她在受到傷害。要守護她的微笑,不讓這顆脆弱的心再度出現裂痕。

除非我的生命走到盡頭…

隔天,我被吵醒了,這次是被一個哭泣的聲音吵醒。

這聲音聽來很像是女孩子的哭聲,我感到疑問的同時也正仔細聽著。會是誰呢?到底是誰在哭泣?好麻煩喔。不很想去管。

「卡爾先生…嗚…阿阿…」

謎底揭曉了,在哭的原來是希斯坦,我不知道她為甚麼會哭,難道是因為女孩的真心話太過動人?但是昨天也沒聽見她跟著哭,那又是為甚麼呢?不清楚…

「怎麼了?哭哭啼啼的,不像個男人。」

「事實上…」

事實上,每天到了固定的時間希斯坦都會回家一趟,在前幾天他回到家的時候,就感覺到村中的人有不太想理他的感覺,本身樂觀的希斯坦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一如往常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只是在昨天的時候,希斯坦的家人直接挑明的問他:「為甚麼你要幫助禍貽?」雖然希斯坦不斷說著那是被強逼的,而且他本身也沒有接下這個職務,但是他的家人都不願意相信他。

希斯坦感到相當的錯愕,自己雖然有幫助過禍貽,但是沒有想到那天的事情會被傳開,就是我喬裝大長老聲音要他保護禍貽的事情。希斯坦不但被用著看待異類的眼光對待,還被生父母趕出家門,就在今天,希斯坦變得跟女孩一樣,是一個完全被排斥的對象。

原本就沒有什麼朋友了,這下子連媽媽跟爸爸都不理我了,該怎麼辦…他是這樣子說的,希斯坦帶著淚水不斷說著,用相當無助的口吻尋求著協助。

他是被我害的,因為我的自私害得他被排擠,有種感覺從心底湧上,那是一種令我不舒服的感受,我很討厭這種感覺,不過這是擁有感情的人才會有的感受。

罪惡感。

「對不起…我害了你。」

「嗯…?」

我只能夠說對不起了,因為我無法安慰他。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安慰?我不能夠跟他說:「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精靈族是出名的固執,有些想法就算過了百年都不會改變,更何況是這種事情,幫助禍貽就形同被禍貽迷惑,幾乎是同等的罪名了。

「都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如果你沒碰到我,沒有做那些多餘的事…該說,只要我不鬧出當時的事情,你跟女孩都不會受到如此待遇。」

「卡爾先生…」

「對不起…我只能這樣跟你說了。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不是!這跟卡爾先生沒有關係,不要這麼說!錯的是…錯的是…」

「你就責怪我吧。這樣子你會好過一些,但是,答應我,千萬不要加害那孩子。」

我還是很擔心,他會把氣都出在那孩子身上,畢竟他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不知道我捅的那個樓子,也不知道是我的自私害得他如此。

「可是…錯得明明就是…」

不說不行…

「老實跟你說,當時的大長老是我喬裝的。」

我隱約聽見有人倒抽了一口氣,應該是希斯坦感到訝異的反應吧。

「當時,是我自私的想法才說出那些話,說什麼要你保護這孩子,這一切都是我搞得鬼。會被傳開應該都是那三個小鬼頭的關係,他們不可能會閉口不提。」

「怎麼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才說要恨就恨我!害得你被排擠的傢伙就是我,無論你想怎麼—」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我想說的話被希斯坦的怒吼蓋過,緊接著我察覺到周圍的植物已經有不對勁的情況,有股強烈的壓迫感朝我襲來,所有的藤蔓植物將我的身軀完全纏起,無論是手腳還是身軀都被束縛住,我目前的情況就像是木乃伊一樣,唯有頭部沒有被纏住。

我就像是被蜘蛛網黏住一樣,整個人卡在V型大樹的中心上方,束縛著我的藤蔓更加用力,彷彿連我的骨頭都會裂開,我不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眼前的人更加的痛苦。

希斯坦的表情完全扭曲,那是一副被逼急的神情,他原本姣好的面貌已經完全崩壞,雙眼透露出強烈的意圖,我無法察覺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既不是殺氣也不是恨意,只是感覺到非常強烈罷了。

他伸長雙手對著我,這應該是操控植物所需要的前置動作,我相當明瞭他心中的感受,這種感覺就像是讓人從背後捅刀的感覺,也就是所謂的背叛。

「為甚麼!為甚麼!」

「什麼…為甚麼?」

「為甚麼要害我!」

「不知道…看你蠢吧。哈哈…嗚!阿阿阿阿!」

把我身軀榜住的藤蔓瞬間加大力量,我可以感受到肋骨已經斷了幾根,那種力量非比尋常,如果拿來運用在戰鬥上絕對是種強大戰力。現在我沒空思考希斯坦未來的發展,只能夠先顧好我自己,在被綁緊下去,我可能不在是斷幾根骨頭了事…

「快說!到底是為甚麼!」

「看到那孩子…開心,肯說出…真心話,你難道不…開心…嗎?」

「我不想為了她把自己害成這樣阿!」

「真的…嗎?雖然說是我害的…但是,你還是想保護…咳!她吧。」

「我不要!不要被大家排擠!不要!」

「難道…這孩子就願意嗎…?不是要改變世界…?你多了個理由跟目標啦!」

「可惡!為甚麼!為甚麼你這麼自私!」

「一起…努力,為了這孩子…你說過。不要…欺騙自己。你比誰都想保護…她。」

「我不想被排擠!我不要阿!」

「那就…證明…他們是錯………」

「嗚…阿阿阿阿阿阿阿!」

好痛苦!五臟六腑完全被擠壓,骨頭已經嘎嘎作響,已經斷了不少跟肋骨了…呼吸感到相當困難,似乎是…肺部被骨頭刺穿了…不行,在這樣下去,會死。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了…意識也漸漸變得不清楚,還是感受到希斯坦的意念,那股意念…是後悔…?不,是懊惱…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想找到解答…也許是依靠…好累…真的會死。

「住手!」

模糊的影像出現了一群人,我只知道那是群人…是誰就…

「抓住他!」

我還有意識…眼皮好重…呼吸也很困難…好麻煩…乾脆睡…

『我好怕…好討厭這邊的人。

只有一個,很奇怪的人,他都不會欺負我…

我好開心,開心…我又聽見…他願意守護我。

我怕,怕這不是真的…都只是我在做夢。』

放心…我會保護妳…因為,我沒有欺騙過任何一位小淑女。

『為甚麼!為甚麼!』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才害你被排擠。

『為甚麼你這麼自私!』

因為,我有了要保護的人,為了她…我可以犧牲所有。

『我不想被排擠!我不要阿!』

總會有方法的…

「…………改變世界!不…丟下我!我……沒…依靠了!」

改變世界…?天真…

「不要…死……………阿!」

唯有讓我死才能讓你消氣吧…嗚…什麼感覺!

「…開!別……擾他!」

是誰?是誰又在打擾我!我不過是想要睡個覺!

「快用……恢……法!」

『真的…沒有騙我?不會討厭我?不會因為我是—』

傻孩子,我才不會騙妳。

只是…生命盡頭到了,我也無法改變什麼。我沒騙妳,只是似乎時間到了…

『我是被世人所遺棄的…家人、族人、世界都不肯接受我。我只能改變世界。』

不要太天真了,改變世界有妳所想像的容易嗎?

『為甚麼…我就是無法、無法…圓夢,我…只是想…有、個家…』

為甚麼…你要這麼固執?如果妳當初不這麼做,我也不用下手…

「嗯…睡得好飽…」

眼睛一睜就看見了平常不會看見的景象。我身處在一間屋子之中,周圍的擺設都是些木造飾品,牆上掛著用花所作成的圖畫,空氣中不時飄散著淡淡地香氣,那應該是這間屋子建材的氣味。

這一切都有些陌生,最令我感到訝異的是,我現在躺在一張鬆軟的床上,宛如羽毛般輕柔的被子蓋在身上,後腦枕著柔軟卻不至於感到不舒服的枕頭,而且還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好陌生…

「這裡…到底是哪?」

我稍微觀望了四周圍,發現到房屋內的飾品都相當女孩子氣,都是一些把森林動物可愛化之後的作品,牆上的花畫充滿了柔和溫順的感觸…旁邊的衣櫃廠開了一扇門,裡面吊掛著一般女性穿著的衣物…也有少許男性的衣物,在衣櫃旁邊,也就是正對著我的家具,上頭有著一面大鏡子,下方則是有三、四個抽屜…這應該是梳妝台吧。

這裡到底是哪裡?這樣看來似乎是女孩子的房間,但是那個男人的衣裝又是怎麼回事…

總而言之,我沒有死。

「嗯…」

聽見了其他人的聲音,可能是這房間的主人,這聲音聽起來相當細膩,看來這房間是女孩子的房間。

我將視現往下移,看向那發出聲音的人。

「醒、醒了!哇!你…真的醒了!」

眼前這個又叫又跳的傢伙長得很清秀,留著一頭短髮讓人感受到很有活力,而且五官長得很標緻,整個身材的比例相當修長且纖細,照這樣看…應該是個女人吧。

我不記得我有認識哪一個女人,可能是我在做夢吧。在睡一下吧…

看了看那女子後我便閉上雙眼倒頭就睡,卻沒想到那女子卻衝過來不斷呼我巴掌,原本想說女孩子的力氣不會很大,但是這傢伙力量不是普通的大。下顎骨似乎有危機了!鼻血開始流出來了!口中的鮮血也漸漸滿溢,我感受到這是第三次生命危機!我必須自保!

「阿阿阿阿阿!幹麼阿!你!」

我先將一把將女子推開,把口中的鮮血吞下肚,在把流出來的鼻血隨意沾到衣服上,完全不想理會眼前那一屁股坐在地直呼好痛的傢伙。

痛的是我吧!

「你醒了!真的醒了嗎?」

「這不是夢嗎?」

「不是!你真的醒了,好棒…嘻嘻。」

嘻嘻…很熟悉!這個習慣我知道是誰,但是我目前腦袋有些震盪想不起來,而且我的本能告訴我不能想,這股前所未見的危機感,究竟是什麼東西!?

「初次見面,很感謝妳救了我。」

「沒、沒有啦…嘻—初、初次見面?」

沒說錯吧?我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而且她長得也算漂亮,身上又穿著輕飄飄的睡衣,所以這麼說並不失禮儀。況且,她怎麼這麼驚訝?

「你不記得我…怎麼會…」

「我也許不記得了,難道我們之前認識嗎?」

「你看仔細!」

話才說完,女子就跳上床朝我爬過來,用那纖細但是有怪力的雙手把我壓在床上,清秀帶點可愛的臉龐猛力逼近,相當美麗的眼眸直試著我的雙眼,可以感受到她的眼睛散發出強烈的亮光,那是…淚水?

「為甚麼…在哭?」

「就是你把人家害成這樣子,你要負起責任!」

這不是在人類社會才會出現的台詞嗎!我沒有對老婆感到厭倦然後外出風流,我沒有跟朋友出去喝醉酒然後不省人事,我沒有在暗矇矇的酒吧搭訕美眉,更沒有做什麼射後不理的事情!

我是無辜的!

「喂…什麼負起責任?不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就是你!害人家現在都孤單一個人,所以你一定要負責!」

難道我真的做麼什麼!

「我、我…我做了什麼?」

「哼!自己做過得事情還不承認!」

我難道對眼前這個女的…雖然她的型我並不討厭,但是她也不會是我的菜…難道!我真的有喝醉,然後…嗚!我怎麼犯下了這種錯誤!

「好吧…既然做了就要負責…」

「沒錯!」

女子在我身上盤腿坐著,雙手交叉於那完全沒有起伏的胸前,用一臉不滿的表情點頭著。她完全不管我的感受,自顧自的坐上來,不理會我現在是個奄奄一息的人,也完全沒意識到她這麼坐有失禮儀…那都不是重點…很痛,這才是重要的地方。

「那…你要我怎麼負責?娶妳?」

「娶娶娶娶娶娶娶娶娶我——?」

眼前的女子突然往後跳了一下,雖然危險不過她並沒有掉下去,而是有些傾倒在床的邊緣。但是她的臉上充滿了驚訝的神情,好像聽到不可置信的事一樣,難道她打從心底就當作我不會負責嗎?未免想太多了。

我不想理她太多,隨意的撐起身子坐著。

「不要?」

因為她一直吱吱嗚嗚的,我只好試探性的問一下,也許她要的是其他東西,總之別要了我的命就好。

「可可、可是…我…」

「妳不是要我負責任?那還有其他方法嗎?」

我腦袋很笨,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對於這種事的負責方法。

「這…你如果不介意,其、其實我…可以喔…」

話說回來,她到底是誰?什麼東西不介意?

「嗯嗯,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不過我還是想不起來妳是誰,把名字告訴我吧。」

「真是討厭…人家叫—」

她從惶恐的狀態變得有些害羞,原本白淨的臉龐浮現了淡淡的紅暈,用著有些嬌媚的方式爬了過來,將原本坐著的我再度強力的壓倒在床,隨後又是超近距離的面對面。

又被壓制住了,我直試著她的雙眸,仔細一看我才發現她的眼睛是所謂的鳳眼,也就是眼尾有點上吊的樣子,還挺…不錯的。

在我注意那雙眼的同時,小巧的雙唇已經緩緩的透露出她的名字…

「希—斯—坦—嘻嘻…」

「希斯坦阿…真是好、名…子。」

希斯坦直接趴在我的身上,小鳥依人的模樣依偎著我,不時用著那充滿魅力的雙眸看著我,纖細的手臂緊緊的抱住我,就像怕我會跑掉一樣…真的是…

我為了讓懷中的小傢伙安心,輕輕的用一隻手摟住他的腰,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撫著他的秀髮。

希斯坦很可愛的嗔了一聲,原本那有些紅潤的臉龐變得更紅了,看起來真的好可愛,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忍受的了。

我敢保證,用人格擔保!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希斯坦…」

我輕聲細語的說著,避免嚇著了懷中的小寶貝。

「嗯…?」

小巧的臉龐輕輕的抬起,帶著些許嬌羞的模樣望著我,我受不了…一定不能放過這機會!

「希斯坦…你是個男人吧?」

「討厭…人家從裡到外都是女孩子。」

「希斯坦…回、答、我。你是男人吧。」

「討厭…人家只是某些部份是男生而已。不過你不介意…我好開心喔…我也很喜歡你,只是沒想過你想要娶我…好棒喔。我也可以擁有女孩子的夢想!嘻嘻…」

哈哈哈哈哈…

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前提是不能夠知道他的真實性別。

「希斯坦,我剛剛說的話阿—」

希斯坦用著很可愛的模樣聽著我說話,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小孩子認真聽著大人講話的感覺,那種雙眼睜大閃閃發亮的感覺。拜託…別用這種閃亮亮的眼神看著我,這會讓我說不出接下來的話。才怪。

「全都不算數。」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希斯坦的臉瞬間充滿了疑問與驚訝。

我相信她接下來會變成狂暴狀態吧!要做好準備應戰!

「咦什麼東西阿!我跟你都是男人,還想結什麼婚阿!」

「你不是說你不會介意…嗚…不要開我玩笑啦!真是的…」

嗚!她並沒有如同我想像中暴走,反而是乖乖的趴在我身上撒嬌。這什麼情況?誰來告訴我。

「你要明白…兩個男人是不會有結果的。」

「有需要…我也不是不行嘛。我可以忍受的住。」

忍受的住!?

「忍什麼東西!?」

「不要讓人家說這種害羞的事情。羞死人了…」

害羞的事情…羞死人了…說完話還稍微用力的拍了我一下,這是撒嬌的意思嗎?天吶…這世界病了!

「我、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反正我不可能會這麼做!」

「真的?我好高興喔。我原本想說可以讓你出去找其他女孩子,想不到你只願意和我在一起。好高興…」

是我會錯意了嗎?這麼說有病的是我,不是這個世界摟!阿哈哈…

「哈哈…哈…」

這是我打過最慘的一次敗仗,沒有一次輸的這麼徹底、無力,即便以往的戰役與任務在怎麼慘烈,完全都不會有這等感觸,頂多是失敗時的悔恨,但是這次我卻完全敗陣,輸給了眼前這充滿女孩子夢想的希斯坦。

「希斯坦,這全都是一場誤會。」

不過還是要反擊,這就是所謂的捨身攻擊!

「怎麼又說這種話…」

話才說話,她又把臉埋進我的胸膛中,有種溫熱的液體在我胸前暈開。是淚水吧…

「因為我才被你折磨完沒多久意識不清,而且我完全看不出來女裝扮像的你…所以才誤會成我對你做了那方面的事,也才會說出娶你那種話。」

「怎麼這樣…」

希斯坦抬起頭望著我,淚水順著臉龐逐漸滑落,一顆又一顆的淚珠落在我身上。我只能摸摸他的頭,稍微安慰他一下…

「但是…我沒說過我不負責。你那件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怎麼做…?」

小小的唇吐露出不安的情緒。

「精靈族很固執,對於已經認知的事情幾乎無法改變。不過…他們對於我這個罪人會做出什麼事情完全無法想像,只要我運用一些方法去做個表演,他們就會相信說你是無辜的。」

說是一些表演,不過就是大鬧一場,在戲劇性的招供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們就都會相信希斯坦是無辜的吧。

「不用了…」

臉色暗沉下來的希斯坦如此說著,最希望獲得清白的人不是你嗎?為甚麼又這麼說…

「你也看到…其實我也是個異類,不會用法術卻會奇怪的能力,明明是個男人…卻總是裝成女孩子。所以…我其實也沒什麼朋友,因為大家都看不起我…只是現在變成明顯的排擠罷了…」

「沒有大家都排擠你。你看,現在不就有個人陪著你嗎?如果我也排擠你,早就逃得遠遠地,怎麼會待在這裡呢?」

希斯坦是個不錯得孩子,心地善良又毫無心機,重要的是他肯幫助女孩,這點讓我很佩服,因為他不像一般的精靈那樣無情,反而是純真又可愛。

「嘻嘻…所以,娶、我、吧。」

「別胡鬧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得。」

「好溫柔喔。」

這傢伙還是趴在我身上沒有離開的意思,感覺上她就跟真的女孩子一樣,甚至比一般的女人更有魅力,可惜的是他是男人。

不過,現在不是感嘆他是男兒身的時候,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輕輕的將希斯坦推開坐起身來。她一臉不願意的模樣,卻還是乖乖的坐在旁邊看著我。

「希斯坦,這裡是哪?」

「我的房間呀~」

果然是他的房間嘛!這麼女性化的房間,四周圍擺滿可愛的動物飾品,多數都是精緻的木造飾品,卻也有些用布料跟棉絮製成的玩偶。房間內的空間充滿了甜膩膩的空氣,這幾乎就是女孩子的房間,只是主人…

「那個孩子呢?」

「她…」

一瞬間希斯坦的表情暗沉下來,只是默默的低著頭完全不接著說。

看到他有這個反應就令我感到惡寒,難道女孩在我昏厥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是被欺負了?還是更殘忍的事情…

「女孩呢?」

我再一次的催促到,只見希斯坦依舊是低頭不語。真是讓我急死了,恨不得能夠趕緊得知女孩的情況再做出對應的行動。滿腦子所想到的都是女孩被欺虐的模樣,越想我心中的怒火就越漸旺盛…

「我跟你說…但、但是你不能生氣喔。」

我不明白為甚麼不能生氣,要是女孩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肯定會氣到無法控制自己吧。不過…還是先聽他說些什麼吧。

「事實上—」

在希斯坦暴走後已經過了三天了。

第一天的時候希斯坦是被大長老所帶領的精靈隊制伏,因此我才能夠順利得救,否則,據當時的情況我早已經死在他手下了。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希斯坦被關在多年前設置的簡易牢籠中,在他正不停哭泣、悔恨的同時,大長老突然帶人將希斯坦帶到樹牢的地方。當時樹牢旁邊已經聚集許多的精靈族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還是那些個小鬼都在,所有人看見希斯坦都是一付鄙視的模樣,私底下還不斷批評著他。希斯坦相當的難過卻也無法辯駁,因為他無論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但是,大長老將希斯坦帶到樹牢之前面對所有人,隨後對著在場的人說著:

「今天把各位聚集在此,想必已經有人知道原因了。我們今天要對希斯坦進行實驗,以此來證明他有沒有被禍貽迷惑。」

這話一出令更多人開始私底下交談,內容當然都是誹謗的言語。

「我不能夠忍受精靈族之中有禍貽以及被迷惑之人。也就是說,我無法忍受有所謂的老鼠屎存在!被迷惑之人都擁有一個特點,就是無法攻擊或是對『控制者』有任何不利的作為,『控制者』也就是禍貽。」

隨後大長老要希斯坦轉過身,一轉身就看見了女孩被人以捆綁的方式放在樹牢中心,手腳都被綁住的女孩沒有任何掙扎,只是默默的望著眼前的希斯坦,彷彿在述求著什麼…

見到女孩遭受如此待遇的希斯坦相當訝異,但是身旁兩名衛兵都用劍抵著他,讓他不感輕舉妄動。

「希斯坦,我命你運用你的能力攻擊眼前的女孩。」

聽到指令的希斯坦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夠呆呆的傻在原地,直到大長老再度命令的時候才有所行動。

希斯坦說他非常的猶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夠順著大長老的命令,運用自身的能力操縱植物,起先是用相當輕微的力量攻擊女孩,如同鞭子一般的植物不斷地甩過去,只是力量非常微小,頂多讓女孩跌倒在地罷了。

「他很明顯就是在保護禍貽!」

「那傢伙果然是被迷惑了!」

(如果你在手下留情,只會讓結果更加悲慘。)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話語傳入希斯坦心中,他不想要攻擊這孩子,更不希望因為這孩子而被排擠,兩種想法不斷地交戰著,直到那句話語出現後,希斯坦終於狠下心來…

「嗚—喔!看樣子…」

「希斯坦應該沒有被迷惑。」

「我們都誤會他了…」

如同烈風一樣的樹藤狠狠的鞭在女孩身上,不只有一下,就像是一陣暴風般的攻擊不斷繼續,女孩甚至連哀號的機會都沒有,只見到那白皙的身軀出現許多瘀傷跟血痕。

最後,希斯坦將女孩如同卡爾一樣捆綁在上,漸漸的加強力道,以非常微小的程度加強著。

「你們見到了!被操縱的傀儡是不可能攻擊自己的主人。」

「這只能證明他不是被操縱的人。不表示那傢伙不是禍貽!」

一個不怎麼高的身子站在眾人面前,對著眼前的大長老說著。他是經常在欺負女孩的小鬼之一,正是那個帶頭的小鬼。

小鬼說完話就有許多的人跟著附和,其餘的兩個手下站在小鬼後方叫囂著。原本所謂的證明完全偏離,已經陷入了一場混亂。

「把禍貽趕出森林!」

「殺掉她!」

「趕走她!」

一連串的話語不斷出現,只見帶頭的小鬼滿意的望著大長老,希斯坦只能夠繼續著他的行為,即便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滿溢卻只能無視。希斯坦無法逆流而向,只能順流而行。

「愚笨!」

一聲怒吼,在場的人們都被這老邁的吼聲嚇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繼續方才的動作,只能一臉訝異的望著大長老。

「你們難道還不懂嗎!事實上這個證明會是多餘的!」

許多的人都用著疑問的神情看著大長老。只見大長老沒有多說話,稍微晃動手中的金環權杖,咳了幾聲之後說:

「聖靈大人早在幾十年前就說過了,那次災變是達麥吉.卡爾所造成的,這孩子只是碰巧在那時候出生,不能夠因為這點就斷定!」

一片寂靜,在場的人都紛紛低下頭,臉上出現了略有慚愧的神情。但是,有人用言語刺穿了這片寂靜,正是那個小鬼。

「森林中的奇怪現象呢!你要怎麼解釋!」

「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們的…」

所有人臉上都表現出訝異的表情,彷彿再問「怎麼回事?」一樣,卻沒有人敢出聲,依舊是保持著寂靜的空間。

「聖靈大人的力量…已經開始衰弱了。」

這句話就如同炸彈一樣的拋出,然而聽見這驚人訊息的精靈都陷入了惶恐,就像世界末日一樣,每個人的了上都出現了絕望的神情。

「安靜!你們這群蠢東西!」

老家人的威嚴再度發威,原本那些倉皇而逃、手忙腳亂的傢伙都定在原地不敢亂動。

「就是因為這樣聖靈大人才需要進入魂體狀態,這是恢復力量的方法!」

「這、這都是藉口!你只是想包庇那傢伙吧!」

人群好不容易都恢復安定的情緒,卻只有一個人變得憤恨不平,就是那個小鬼,時常欺負女孩的小鬼。

「胡鬧!難道你敢不遵從聖靈大人的話!」

「不、不敢…」

只要一提及到聖者的名號,精靈族的人都會被壓的死死的,就連這趾高氣昂的小鬼都不例外,可見聖者的地位非常之高。

「希斯坦,可以住手了。」

「是、是!」

希斯坦連忙將能力解除,將女孩緩緩在置在樹牢中心,只是女孩身上已經都出現了勒痕,原本被鞭打所受的傷漸漸恢復,可能不需要多久就能夠完全康復。

「將她關在樹牢之中。」

「咦!為甚麼?」

「閉嘴!照做!」

希斯坦應聲之後就立刻把女孩關在植物牢籠(樹牢)之中,雖然不明白大長老的意圖,但是只能夠照做,這是唯一的選項。

「雖然,聖靈大人已經說過這孩子不是禍貽!但是,她也可能引起爭端,因此,我必須要把她關在牢籠之中與外界隔絕。」

在場的精靈們都出現了雀躍的神情,看來在他們心中還是認為女孩就是禍貽,畢竟想法並不是一言一語所能改變,除非是聖者本身的話語,因為祂的言語對於精靈擁有絕對的影響力。

沒過多久,在場的人們漸漸離去,只剩下幾名男女,他們是希斯坦的家人。只見到他們慢慢的走近。

「雖然我們誤會你了,但是,下次不要跟那東西走太近。」

不要跟那東西走太近。

希斯坦最後跟我說著:

「雖然我的嫌疑被洗清…很高興,但是大家對她的看法還是沒有改變,甚至說出那種話…什麼叫做那東西!她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眼淚不斷落下,希斯坦下方的床單已經被淚水沾濕,她的淚水中充滿了無力感,悔恨著自己無法幫助那孩子的無力,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心中是這麼想的吧…

「別擔心,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因為,你在保護她,運用那該死的牢籠保護著女孩。

原來他已經洗清嫌疑了,怪不得他可以睡在原本的家中。但是…為甚麼我在這裡?

「話說回來,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

那又是另一段把我人格全毀的故事了…

說來真的是蠻好笑的,我們兩個的立場竟然對調了,現在她被關在樹牢之中,我則是待在外面陪著她。

不管過了多久…都會想到那天所發生的事情,我還是覺得很莫名其妙,如此高聳的大樹會被我一擊劈開,這顆樹少說也有個上千年了,有十多層樓高,需要十餘人才能合抱,卻被一下突擊轟開…真的是奇蹟發生了。

我腦中一直在想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竟然從將那無堅不摧的結界破除,看見了新奇的牢籠,發現到一個自負的小鬼,對於人生的目標有了方向,碰見了那個看似女人的傢伙,最重要的是…遇見了這個孩子。

沒有她,我不會從結界中脫出。

沒有她,我不會遇見希斯坦。

沒有她,我不會對活著有興趣。

沒有她,不行。我不能沒有她。

突然之間就感慨了一下。不過這裡也是相當偏僻,是位於森林的東邊邊境處,不遠處就可以看見有如薄膜般的結界,況且這邊幾乎沒有居住者,因此沒有什麼人走動,更別說有人會特地過來了。

「真是對不起…妳受了那些傷害。我卻無法保護妳…」

沒有回應我的話語,女孩依舊是不太說話。也對,長年以來她已經將內心完全封閉,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讓她接受我,雖然說發生過那天的事情,不過…這也只是冰山一角,不能表示她接受我了。

「跟妳說,上次希斯坦對妳出手了,不過妳不要恨他,他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雖然…最主要是顧全自己,不過他應該不想對妳出手。因為他太過軟弱,除非情勢所逼,否則他不會這麼做。」

還是沒有回話,我相信她都聽進去了,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吧。相信是如此。

「女孩,我想問妳。妳的名字。」

良久,我聽到裡面有微微地聲音傳出,那是女孩的說話聲,聽起來是這樣:

「艾莉…」

艾莉~呢!好好聽得名字,原來這孩子叫做艾莉,看來是她的父母幫她取的吧。這是一個好名字呢。一個很適合她的好名字。

「柯蘿梅麗.艾莉…」

「柯蘿梅麗.艾莉嗎?很適合妳,這是一個很適合妳的名字。不過…我希望能夠只叫妳艾莉就好了。可以嗎?」

女孩再度沉默,沒有再理會我了。

「那我就當作妳是默認了喔。」

不為什麼,只是因為柯蘿梅麗叫起來很麻煩,所以我認識的所有人只要名字超過4個字,我都會自動簡化,因為要全念出來實在是太麻煩了。像某個傢伙他的名字長達七個字還不包含姓氏,光是唸完他的名字我都嫌痛苦了,更別說把他記起來了。

「很有趣呢,以前是妳在外面等,現在則是我在外面等。」

「雖然想把妳從裡面救出來,但是不能夠這樣做,雖然這不難卻會違反律法。說實在的…這些律法、倫理的…煩死了!」

「不過妳現在在那裡面非常安全,希斯坦把樹牢做的相當堅固,完全不用擔心那些臭小鬼會來欺負妳。」

「說到希斯坦,他是個男人喔,千萬不要被那個女性化的外表騙了。…雖然我已經被騙了,還很嚴重。」

「雖然他沒什麼主見,又常常受到別人的眼光左右,老是在發呆,經常性的說些曖昧不明的話,又蠢又糊塗又呆又愚笨。」

「不過他嘛…是個很特別的人,特別的笨,該怎麼說呢,如果她沒有這樣子也不會有情感吧。不是指單純的喜怒哀樂,而是對於他人的遭遇感到憤怒或是哀傷的同理心。我們精靈族最欠缺的就是這種情感,對於他族永遠都表現出不屑的樣貌,只要有損及名聲、榮譽就立刻翻臉,不管是自己的家人還是摯友。不過,我們大家都是自私鬼…」

對阿…我們都是一群自私鬼,不想管別人如何,只要自己好就好。

「不過…我會實現承諾,不需要擔心。因為—」

「你在說誰特別的笨阿!」

一個相當柔性的聲音,彷彿天空中的雲朵般,只能夠用軟綿綿來形容。不過,我知道這是誰的聲音,是那位差點跟我結婚的傢伙,希斯坦。

「不要打斷我說話,真的是煩死了。」

「哼!誰叫你之前要騙我。只要乖乖的娶我不就沒事了嗎?這就是現世報,看到了吧!所以你趕快娶人家啦!」

「才幾天不見你說話就變得這麼強硬?叫真正的希斯坦過來!我才不相信這個氣勢滿點的傢伙是希斯坦。」

真的變化太大,原本的他都是呆呆笨笨的,只有在生氣得時候會變得相當蠻橫,所以這個絕對是假貨,不可能是真正的希斯坦。

「哼!誰叫你不娶人家。明明都把人家抱在懷裡準備做出那種事了…你還不打算負責。嗚…」

什麼!?這是哪門子的鬧劇,我做過這種事嗎?別鬧了!在怎麼樣我都不會去找男人。

「誰跟你準備做出那種事!我只是把你抓住不讓你逃走而已!」

「不讓我逃走…打算來霸王硬上弓—?原來…嘻嘻。」

「什麼!?不要在妄想了!你在怎麼像個女人…衣服?是不是怪怪的。」

「嘻嘻…特別穿給你看得喔。」

沒錯,眼前的希斯坦不是穿著之前的男裝,而是穿著一般女性的裝扮,該怎麼說呢…這種輕飄飄的衣服是叫做洋裝吧。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無袖的洋裝,把纖細的手臂毫不保留的展現出來,裙擺的部份則是有些蓬蓬的感覺,然而長度卻只到膝蓋上方,下方就是令人垂涎的…等等!

天吶!不知道的人真的會把他當成女的。現在的他也未免…太有女人味了吧。

「你的體型算是嬌小,配上這件…嗚!」

「適合我嗎?」

「非常適合你阿!非常適合!我想不到比適合更棒的詞了!」

「耶!好開心~」

希斯坦一臉開心的歡呼著,過程中還包含著跳躍的動作,我見到那蓬蓬的裙擺漸漸飛躍,身為男人的本能突然開啟,視線不自覺得往那不該看的地方飄去。

不!不要!會後悔的!自己!

白色的蓬蓬裙隨著身體的躍動跟著飛起,一摺一摺的羽翼逐一飛舞,展翅高飛的模樣令人神迷,在羽翼張開後所展露的是…

我看見了!一道不知道從哪來的白光擋住了那神秘的部位。

明明不想要看,卻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湧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可以來告訴我!

「阿—」

希斯坦突然按住自己的裙擺,彎著腰用輕視的眼神看著我。

「你看到了吧。」

「誰要看一個男人的內褲阿!你在惡整我是吧!」

「想看…可以唷。」

「我沒說過我想看阿!喂!欸…不要走過來!你為甚麼開始把裙擺拉高,走開!不要在拉高了!真的會看到啦!滾啦!」

「嘻嘻…想看就說嘛,我不會介意的。」

「什麼—————?」

才不過短短一段時間,我的人格就已經完全崩壞了。還是被眼前這位,被這位男扮女裝的傢伙給毀了!還是毀在那種的地方!

「先不管你的服裝了…住手!不要在拉高了!呼…」

「原來你喜歡若隱若現的感覺。我知道了。」

「住手!不要擺出這種撩人的姿勢,更不要裝出可憐的模樣!」

希斯坦的姿勢我現在就來說明,一開始他是雙腿打直的坐著,隨後將右腳彎曲然後抱住,身體微微向後傾,表現出一臉可憐的模樣看著我。

隨後又是一連串的誘人姿勢,都是屬於生活中不經意露出小褲褲的動作,比如說在找床底下的東西…或是蹲下來跟小動物玩耍…嗚!這種完全不大膽卻又刺激心臟的動作!這才是所謂的真諦嗎!為甚麼他是男人!?

「接下來是…不小心跌倒的殺必死!」

「好有趣…」

這是…艾莉的聲音。

「很有趣是嗎?」

我回應著艾莉的話,並回頭看著那個保護她的樹牢。

「欸—為甚麼你轉過去了,人家正準備表演耶…」

「看了還得了!」

雖然說已經看了不少,不過我不能夠說。不能說是白色的,雖然有違和感但是起伏不大。這我絕對不會說出來,絕對!

「卡爾…你真的願意接納我?」

「嗯,我願意。」

「卡爾先生…你真的願意娶我?」

「嗯,才怪。滾!不要在這種感性的時刻搗蛋!」

擁有美麗外表的希斯坦被我一把推開,跌坐在一旁的時候還出現了大量白光,我的眼睛好痛!是誰放了日光術!

「好開心…這不是夢吧?」

「雖然不是夢,我還是希望妳能夠開心活著。」

「好難…好多人都討厭、我。」

因為他們認為妳是禍貽,會厭惡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那群人只是沒憑沒據的誣陷罷了,雖然我還不是很瞭解…為什麼會願意幫妳,明明很麻煩。

「那是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

「嗯,他們不知道艾莉是個可愛的小淑女喔。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子,如果是我早就把妳抱回家了—嗚!」

我不小心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人格又開始崩壞了!聽到了!那是玻璃被瞬間打碎的聲音,後續的剝落聲也十分清楚。

「(盯—)」

「希斯坦,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原來你喜歡小女生…」

「!!」

我聽見了!這是某個機關被人開啟的聲音,還有齒輪在運轉的聲響,不是緩慢的轉動而是急速的快轉!

「嗚…」

這下子我別說想保護艾莉,可能連靠近她都有問題了。竟然在這種重要的時刻露出破綻,還被那個直覺敏銳的男人察覺。我無法實現諾言了。

「好開心…」

「咦?」

我和希斯坦一同發出了疑問的聲音,所以那句話肯定是艾莉說的,不會錯,但是…她在開心什麼?

「這樣…卡爾肯定不會討厭我…哈—」

「我本來就不會討厭妳,不用擔心啦。這麼可愛的女孩,我豈有討厭的理由。」

「人家這麼可愛,你為甚麼不娶我!」

「因為…」

我把雙手放在希斯坦的肩上,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隨後說:

「我喜歡小女孩,還有…你是男人。」

深受打擊的希斯坦在旁跪下以手撐地,這就是所謂的失意體前屈吧!

「卡爾…你可以為了我,賣命嗎?」

「當然!」

「哈—開心…開心…好高興…哈—」

「艾莉,身為個女孩子,開心的聲音不能夠『哈—哈—』的叫,而是要像希斯坦那樣子『嘻嘻…』才對喔!」

說真的,剛剛有股惡寒竄過我的脊椎,還不明白原因,肯定是個不詳的預兆,接下來要多小心了。

「嘻嘻…」

「嗯嗯!這樣才對喔。咦?聲音怪怪的…」

原本表現出失意體前屈的希斯坦已經衝過來,其速度之快令人訝異,驚愕之處在於他竟然滿臉笑容的撲過來,恐怖到極點的感觸,這就是所謂的恐懼感吧!原來剛剛那股惡寒是這麼回事,我的第六感挺準的!

啪!一聲強烈的聲響,我與希斯坦兩人交鋒,表現出摔角才有的角力場面,現在是處於不分上下的局面…什麼!竟然被壓制了!已經開始呈現弱勢的我漸漸無力,最後只能讓對方成功使用出摔角技了!

出現了,熊抱!

身體的肌肉已經做好被壓縮的準備,肋骨也已經開始準備各自分家的覺悟。來吧!

「咦…」

身體還是完好如初,並沒有因此而斷了幾根肋骨或是筋肉受傷,連痛覺都沒有。還是說…我已經呈現幽體狀態了?

「好開心阿,你說人家像女孩子…」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衝過來阿。

「嘻嘻…這樣嗎?」

這才是艾莉的聲音吧。嗯…雖然有點差強人意,不過比剛才那詭異的笑聲好多了。

「嗯嗯,就是這個樣子喔。這個樣子笑不是很可愛嗎,以後不要在那樣子怪怪的笑了。」

不過,胡鬧也該到此為止了,天色也已經漸漸晚了。

「嗯…人家要回去了。」

「早點回去吧,好好休息。」

「是~」

希斯坦踏著輕窕的步伐回去,漸漸的遠離直到我視線範圍之外。這下子可以跟艾莉好好說些話了。

「艾莉,妳在擔心什麼?」

剛剛她說的那些話我實在是很在意,要不是希斯坦在場,我早已經把話問清楚了。

「因為…我不信任你。」

「也是,你被孤立了這麼久—」

「不是的。」

寂靜的空間再度展開,周圍彷彿沒有任何生物,安靜的令人恐懼,就連風吹過都不帶起任何聲響,相當的寂靜…

「因為…因為…」

「別擔心,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就丟下你。即便…妳真的是禍貽。」

雖然我很想相信聖者所說的話,但是那件事也太過詭異了,心底早已經知道了,這孩子肯定是異變之時出生的孩子。

「不過,我相信妳不是。因為艾莉不可能是壞孩子。所以…能夠信任我嗎?」

在異變之時出生的孩子,這不表示艾莉就是禍貽,那不過是以前的智者推斷出的,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更不能表示什麼。

「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只要這樣就夠了。」

我不要求可以讓她完全信任我,但是如果只有一點點,那就表示有進步了,只要能夠取得她的信賴,我就更有機會把艾莉抱回家了!

「怪人…」

「哈哈,可千萬不要因此討厭我。」

「嘻嘻…」

嗯…這次的笑聲聽起來相當悅耳,原本還有些沉重、起疑的心緒都消失了,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觸,就像是被治癒的感覺…這孩子真的有特殊的魔力。

「艾莉,想離開這裡嗎?如果離開了妳想做什麼?」

那個答案…真的讓我嚇到了。想都沒想過會出現這種答案,真的是太有趣了。有趣到…我完全不嫌麻煩了。

得到答案之後,艾莉依舊沈靜,彷彿之前的交流完全不存在,回復到以往的模樣。

我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理會她有沒有聽到,只是想找個人說話罷了。雖然希斯坦總會陪我聊天,那種感覺卻不一樣,在心底的渴望不只是有人陪我聊天…到底是…

「妳希望我跟妳說說看外面的世界阿?當然可以。」

過了許多天之後,艾莉相當稀奇的開口說話了,是那種可以用文字表現出的話語,不是讓人聽不懂的怪異言語。我幹麼這麼多廢話呢?因為實在是太開心了!

「外面的世界…其實特別的地方就是種族不同。」

「種族…?」

「嗯。這片大陸上可以分成三區,分別是人區、魔區、自然區也可以稱作自然屬。人區,其中包含的不單指人類,也泛指許多的亞人種。亞人種就是指擁有野獸外貌、能力的人。自然屬,泛指一般的野生動、植物,然而精靈族因為幾乎與世隔絕,也歸納在自然屬之中。其餘不屬於這兩者的都是魔區的居民。」

好久沒有在提過這一段了,以前總是喜歡把這些事情告訴精靈族的小孩子,想讓他們每個都變成嚮往外頭的傢伙,不過…我好像都洗腦失敗了…

「剛剛講的都是各區的物種概述,至於他們的地區分佈我只記得大概。這塊大陸大概是個菱形吧!西方的部份就是人區的領地,東方的部份就是魔區的居所。自然屬則是不分領域,畢竟野生動物跟植物到處都是,如果要劃分整塊大陸都是自然屬的了…附帶一提,精靈族也有自己的領域,就是這座在南方邊界不算小的森林。」

大致上就是這付模樣,這塊大陸上的種族多到我記不清楚,光是人區的亞人就多到嚇死人了,更不用說魔區那些根本不是人的傢伙。其中令人映像深刻的就是那傢伙,看起來就像是一沱爛泥的傢伙,卻能夠自由行走還有自己的意識!簡直是生命的奇蹟阿!

「西方…東方…南邊…北方呢?」

「北方喔…那裡有個別名,叫做『棄者之所』,就是指說完全不被需要的人所待的地方,通常都是窮凶極惡的傢伙才會待在那裡。不過…那邊的人應該不多了,沒記錯的話。」

他們是群連地下組織都不敢碰觸的傢伙,曾經有個公會招募了一名棄子(棄者之所的人的統稱。)進入,雖然棄子一開始相當配合著公會的行事,卻在某次的衝突之中將全公會的人殲滅,如果只是個小公會那到還好,棄子所待的卻是當時最強盛的Slaughter…有此先例,才會使得全區的人都不敢接近。

「外面,好玩嗎?」

「我敢打包票,比這裡無聊的生活好上太多了。」

「為甚麼,不待在外面?卡爾。」

「因為我是精靈嘛,被規定一定要在這裡生活。況且…我天天吸收著生命粉塵,連進食的麻煩都省去了。」

「真的是,怪人。」

沒錯,我是個貨真價實的怪—

「對嘛!怪人!」

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不會在認錯了。這是希斯坦的聲音,看到他往這邊緩緩走來,又要過來站崗啦!真是辛苦,雖然說每次都在偷懶。

「真的是吵死了,每次都來打擾我休息。」

希斯坦「哼—」的一聲看著我,身上依舊是穿著之前的男裝,看來今天他不打算胡鬧,而是準備要認真工作?

「你有哪天沒有休息的阿?」

怎麼可以對一個無業遊民說這種話呢!真是不諳人心。

「嗚…」

「你看、你看,根本就是天天都在休息嘛。人家可是每天都有好好在工作喔。」

這個時候不吐嘈我就不是男人!

「請問天天好好工作的希斯坦,你做了些什麼?」

「我、我…天天都在這裡乖乖的站崗!」

「喔—那我也是天天在這邊站崗,而且是24小時全年無休喔。」

「嗚!你、你騙人!」

氣到臉紅的希斯坦用著纖細的手指著我的臉說著。說完之後還插腰故作鎮定,撇頭看到另外一個方向,表現出完全不想理我的模樣。

「話說回來,我接下來的處分呢?」

「阿!喔、喔!卡爾先生的處分嗎?」

「不然是路邊的野狗嗎?少問廢話。」

原本關住我的牢籠變成保護艾莉的屏障,那麼接下來要把我抓去哪裡呢?還是要在做一個新的樹牢?

「真是…人家有問過大長老了。他說:「那個傢伙即使不關住他,也不會逃走。」,如何?人家學得像不像?」

真是瞭解我阿~那個臭老頭。

「普普通通,要說學他講話,可是沒有人比的過我。」

希斯坦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我,還一邊發出「嘿—」的聲音。面子可不能丟阿!雖然早就丟光了…不過還是要露兩手給他瞧瞧!

「哼哼…『希斯坦!不許跟罪人交談!』」

「咦、咦!大、大長老,人家沒有啦!是他主動跟我說話…」

見到希斯坦滿臉驚慌的模樣真是值回票價,而且雙手還一直不斷地擺動,完全不知道她幹麼做這些多餘的動作,只知道她看起來很逗趣。

話說回來…她馬上就把錯怪到我身上來啦。

「卡爾,我要回到,北方嗎?」

艾莉又很稀奇的跟我說話了,原本以為希斯坦來了就會終止對話了,看來今天幸運女神非常的眷顧我這個怪叔叔。

「北方不屬於妳。那是不被需要的傢伙才會待的地方。妳,不是。」

「誰需要,我?」

「大長老,人家真的沒有偷懶阿…不要罵我,嗚…」

希斯坦還誤以為大長老還在附近,完全沒發現那是我偽裝的聲音。

「至少…我需要妳才能活下去,才能有目標的活下去。」

「這樣…阿。」

「嗚…嗚哇阿阿阿阿阿!」

不知道為甚麼,旁邊的希斯坦突然大哭,害我原本酷似告白的氣氛完全毀滅,虧我還故意裝帥說出那些話阿!不過那些都是實話呢!

「怎、怎麼?妳發什麼神經阿!」

「大長老,他、他生氣了啦!」

「有嗎?我不記得我有生氣阿!」

希斯坦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手握拳揉著眼睛,那淚水就像是噴泉一樣不斷向上灑落。好壯觀!好久沒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不、不是你啦!人家是說大長老,他都不說話,一定是生氣了…嗚哇阿阿阿阿!」

接下來是噴泉的進階版!

「沒、沒有啦,剛剛那是—」

我一邊安撫著希斯坦,一邊把剛剛模仿大長老事情說出來。想不到…

「可惡!不要詐欺女孩子的淚水!」

什麼!?

在我驚訝的同時,一記強而有力的正拳朝我而來,那拳頭的速度不輸給冠軍級的選手,威力簡直可以把山壁打碎,而且還是完美的點對點一直線的出拳,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如此殺人的拳頭竟然正中我的臉!

崩!咻—咚!咚、咚—沙沙沙沙沙…

我被擊中發出的聲響,撞到樹又發出的聲音,掉落地上時的撞擊聲,整個人在地上磨的聲音,就是剛剛所發出的聲音由來…好痛!

「很痛阿!」

要立刻站起來才行!不然肯定會暈死。所以我決定用完全沒事的樣子,像是拍戲一樣的跳起來!

「誰叫你要欺騙我。」

「明明就你剛剛一付要我表演給你看的樣子,而且你也太蠢了吧!」

「什麼阿!」

「那老頭不說話也可能是睡著啦!看他一付癡呆樣!」

接下來希斯坦完全就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還立刻擦掉眼淚馬上立正站好。

嗯、嗯…很好!

「你說誰是一付癡呆樣!」

「就說是那個老頭啦!噁…難道是本尊?希斯坦…你!」

希斯坦一臉滿意的表情,我知道她是在說「哈哈哈!勝利是屬於我的!」。真的是太陰險了,有句話說得好,最毒婦人心,看來這句話要改寫了!

我只好僵硬的轉頭看像大長老,眼前的他並沒有太多生氣的感覺,因為他的臉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依舊是白袍的裝扮,手裡拿的是跟著他多年的金環權杖。

「哼!癡呆老人,今天來這裡想幹麻?」

臭老頭雖然沒有說話,不過我感受到他那強烈的殺意,這就是傳說中精靈族大長老的殺人視線!看來…不使出殺手鐧不行了。

「對不起…請問大長老有何貴幹?」

「這才像樣。」

我低聲下氣的向他問候附帶著90度角鞠躬,這已經是慰問上賓的禮儀了,如果還不像樣我也沒辦法,不過他到底是來幹麻?

「不過是順路走過來罷了。」

「你也順的太遠了點…想騙我。」

這裡是森林東部的邊界,怎麼可能沒事走過來。

「不需要管這麼多。你沒事待在這邊做什麼?」

口氣依舊是不太好,很有前輩看不起後輩的樣子,不過我們的情形應該要相反吧。

「這裡之前是我的牢籠,當然是待在這邊。況且,也沒地方可以去吧。」

「嗯,誰肯接納你這傢伙呢?」

「這種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就別問了。你呢?想把這孩子怎麼樣。」

寒暄就告一段落了,拐彎抹角實在太麻煩,直接切入中心才是正確的作法。我想他也在等我問這一句話吧。

「等到聖靈大人恢復,在請祂做決定。如果沒有意外…」

「嗯…」

「會把她視為禍貽,爾後處置。」

果然…想必聖者也會做這個決定吧。就算祂想公平的守護每個人,那也只是摸不著邊的空談,原本就不可能平等,更別說是被當成禍貽的孩子。

「時間呢?」

「一個月後,聖靈大人就會從魂體狀態恢復,到時候森林就在也不會這麼混亂了。」

一個月後,聖者就會復原了。到時候將會決定艾莉的生死,我衷心的希望艾莉能夠活下來,但是那傢伙是個顧全大局的人…想到這就知道答案了。

「要繼續去巡視了,休想耍些小聰明,害到自己就算了,不要牽連別人。你這個罪人!」

吵死了…在個愛碎碎念的臭老頭終於滾了,罪人東罪人西的…聽了就煩!不過他說的沒錯,不能夠在牽連到別人了,特別是身旁那位,雖然問題有改善…好煩,腦子好脹…煩死了。

「卡爾先生…」

「幹麻…?」

希斯坦不知道叫我做什麼,雖然她沒做錯事,但是我現在的心情很煩躁,異常的煩躁,這種莫名的感覺都令我感到訝異。

「一個月後,是不是就會把這孩子…」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就算要跟聖者對抗…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可是…聖靈大人的力量是…」

「別這麼悲觀,說不定艾莉會被認可。」

那天還沒到呢,誰會曉得事情會怎麼樣?

幾十天後的早晨…

日月交替的早晨,是個最令人感到舒服的時刻,周遭的空氣都是一片清新,四周圍的綠葉都沾滿了露水,朝陽的暖光緩緩滑落…真是個舒服的早晨。在睡一下吧。

「卡爾,醒來。」

不知道為甚麼突然精神很好,就連剛剛的睡魔大軍都被驅散了。

「嗯…艾莉嗎?」

「嘻嘻,果然…」

什麼東西果然?雖然現在精神很好卻不代表我的腦子很好,如果不說得直接一點我是無法理解的。

「怎麼了?大清早的就想找我聊天…沒關係!這對我來說是一種獎賞,請繼續吧!」

我全神灌注的看像艾莉那邊,仔細的聽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怪人,對小孩子有興趣的怪人。」

我不記得…有跟誰說過這種事情阿。為甚麼艾莉會知道…天吶!別說把她抱回家了,現在可能連跟她說話都…等等,既然還會跟我說話,那就表示…並不完全知道吧!

「沒有!絕對沒有這種事情!我身為一個身心健全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對小孩子有—」

「不要對我說謊,卡爾。」

嗚!看來艾莉是完全知道了,只好全盤拖出了。

「好吧…我承認了。不過,不是對小孩子!是對可愛的小女還有興趣。要謹記這一點!唯有這點原則不能夠改變。」

「怪人,喜歡小女孩。」

嗚!竟然把這種事情大剌剌的講出來了,雖然旁邊沒有人,不過我還是感到很…很…驕傲阿!雖然這種事情的嚴重性相當高,不過要是去在意那種事情,就不可能會去喜歡了。

「所以…想要威脅我什麼事情?說吧!」

「不後悔。」

「既然馬腳都被抓到了,也逃不了了。」

這麼大的把柄都被抓到了,我逃有個屁用阿!不如跟對方好好的談一談…然後在趁機滅口。這事以前我對某個地下組織的人所作的事情…好懷念。

「那麼…我要你愛上我。」

什麼!?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太大的挑戰了!要我真的愛上一個小孩子…這太困難了點…

「噁…這…不好吧。我這種人…妳看看嘛。無惡不作又很懶散,每件事情都嫌麻煩…」

「嘻嘻…怪人。」

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呢?我完全搞不懂到底在做些什麼阿!我連我為甚麼要拒絕都感到疑惑了…不過…好煩喔!

「到底怎麼樣了?為甚麼要突然說些這種怪事情。」

「因為…我是個沒人喜歡的禍貽阿!」

「不、不是的,艾莉才不是禍貽!妳只是被那群傢伙給誣賴的!」

「不要在騙自己了,其實你心中也是這麼想吧。只是一再催眠自己那場異變是自己造成,其實你根本就不這麼想。是因為那個禍貽的誕生才造成異變的!」

為甚麼,艾莉要說出這種話來!為甚麼?為甚麼?艾莉也不會這樣說話阿!到底是誰!誰!

「妳根本不是艾莉!不要在騙人了!甚、甚麼催眠…事實就是那樣阿!」

「真的是那樣嗎?」

眼前的樹牢漸漸瓦解…所有伸長交結的植物都緩緩的縮回,依稀看見裡面的人影…那是…那不是艾莉,她事千年前被我親手殺死的…她在大戰時期就應該死了,為甚麼!為甚麼!

膚色就如同染上疾病一般的蒼白,一頭撩亂的月色長髮,修長的四肢…毫無笑容的美麗臉龐,總是透漏著死亡的氣息…妳,為甚麼出現在這…

「不要在欺騙自己了。就算艾莉是禍貽,你也會死心塌地的愛著她。因為你永遠改變不了…那個令人作嘔的性向。竟然對小女孩有興趣…你是無藥可救的變態阿!」

「拜託妳…別在說了!」

「無能的傢伙!捨棄我的下場就是如此!你就永遠沉浸在惡夢中吧!」

「我沒有…真的沒有…任何捨棄妳的想法。」

「不要在欺騙自己了!你已經愛上了那個孩子了,你永遠都無法擺脫她的手掌心。她將會代替我折磨你!」

「不、不會的…艾莉她…她…」

「你根本就不瞭解艾莉!她事實上就是另外一個我阿!呀阿哈哈哈哈…」

「夠了!不要再說!」

「你又想殺了我?不可能的…」

為甚麼!我明明都把手掌貫穿她的胸口了,為甚麼…她卻毫髮無傷,簡直就像是幻影…莫非…不可能…幻影又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

「我不想殺妳…真的不想…因為我…」

「卡爾先生!你怎麼了,快醒醒阿!」

「為甚麼你會突然全身冒汗呢…而且身體好冰冷,不要嚇我阿!快醒醒阿!快阿!」

「可惡!為甚麼就是不醒…難道…難道…不要阿…不要丟下我,求你了…不要阿!」

「騙子?說要保護這孩子,說要陪人家,說不討厭人家…你這個大騙子!為甚麼自己先走了!說阿!」

「你在不醒來我就要動手了!醒阿!(崩)快醒阿!(崩)可惡!(磅)快醒阿你這個騙子!(崩崩崩………)為甚麼…都這個樣子還不醒…不要開玩笑了,這是騙人的吧?快說你在騙我阿!」

「希斯坦,放我出去。」

「快醒阿…哈阿阿阿阿阿…如果你死了,誰還肯認同我…」

「希斯坦,放我出去。」

「艾莉…卡爾先生他死掉了…他死掉了,為甚麼—!」

「放我出去!」

「是…」

「好吧…妳就殺了我吧。幫我結束這漫長的旅途…」

真的太久了…少說都有幾千年了,這些日子我已經對活著感到厭倦了,每天只能漫無目的的行走、觀望…完全不知道自己活著做什麼。

「呀阿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要後悔阿!」

「反正…我的人生早就該劃下句點了。就在那個時候…」

「我要把你折磨到死!把我所有的恨都宣洩一空!」

美麗的臉龐已經近乎醜陋,完全被恨意所占滿了,將原本那病弱的氣息完全驅散,眼前只是一個殺人鬼,一個全身慘白的殺人鬼…

好比月色般的秀髮突然伸長將我全身纏住,毫無費力的就將我完全抓住了。

不想抵抗了。

將我拉至她的眼前,直接用那看似一碰就會斷的雙手毆打著。

好痛!好痛!痛死了!

連續幾十下的拳頭都往我身上招呼,這種令人絕望的痛覺到底是怎麼回事,簡直就是被數百公斤的頓器擊中,為甚麼她會有這種力量…

「嗚!嗚!噗—哈…哈…」

口腔中的血液全數噴出,下顎骨跟鼻樑恐怕都碎了,已經沒有感覺了,連方才的痛覺都消失了…看來神經已經被毀壞了。

「呀阿哈哈哈哈!接下來就要直接貫穿你的心臟,覺悟吧!」

快吧…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目標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死…」

是誰?我死還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到底是誰?

「所以…醒來!別讓我,擔心…卡爾。」

這個聲音…我依稀記得阿。那個可愛的身影…那頭嫩綠的秀髮…那孩子,是那孩子嗎?

對阿…是她呢。怎麼在這個時候會想起她的聲音?可能是人生的跑馬燈。哈哈,我的跑馬燈卻只有艾莉的身影不斷出現,看來要檢討一下了。

也許…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也說不定,雖然在印象中我們才認識沒有多久,卻有一種不知不覺被她吸引的感覺。

是我個人的問題吧。畢竟我喜歡的類型就是像她那樣子,身形嬌小、樣貌稚嫩的孩子。

以往在外頭遊蕩的時候總會見到許多其他種族的孩子,視線就會不知不覺的停留在她們身上。有病…

不過艾莉這孩子卻讓我特別留戀,是因為常常看到她被欺負的關係吧?還是這幾十年間她一直都與我相伴的關係?這種想呵護她的感覺…

我記得…答應過她一件事情,可是好模糊…想不起來了。

畢竟我也是一個千年不死的老傢伙,記憶力退化總是難免的…

…………………………………………?

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為甚麼最後一擊都沒有過來?

眼前什麼東西都沒有,完全沒有見到她那令人膽寒的身影。奇怪…她…什麼時候消失了。是什麼時候不見?為甚麼我完全沒有印象呢?

好奇怪…

不管了,那孩子為甚麼要擔心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卡爾,醒來!」

眼前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人影,是那個孩子阿…叫做柯蘿梅麗.艾莉,我記得妳阿,好像還記得些什麼…妳對我伸出手,為甚麼?

不管了,我現在連動都嫌麻煩,就這樣死去也不錯阿。

「保護我。你說過…醒來阿!」

原來是忘記了這個承諾…人老了就容易健忘阿。

還是把手搭上去吧,我還想握住那看似柔弱的小手…想擁抱那孤單的身影,我真的沒藥救了…

我緩緩的將手掌放上那看似柔弱的小手上,緩緩的…眼前的世界就這個消散…

好像睡了很久…感覺好累,好想再繼續睡下去,總感覺身體有異常疼痛的感覺,下顎完全沒有知覺了,胸口也有被悶住的感覺,好難受…如果就這樣睡下去…可能會死,不行!

把沉重的眼皮緩慢的睜開,伴隨而來的是刺眼的光線。

「嗚!好難過…」

突然之間,原本朝我直射而來的光線完全消失,該說是被擋住了吧。一個略顯黯沉的人影出現在眼前,雖然他與我的距離不過15公分,但是目前還無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眼睛還沒習慣…

「太好了…」

甚麼東西太好了?不明瞭,總之我現在非常的難受,精神上異常的疲勞,剛剛好像經歷過甚麼東西,做了個噩夢嗎?忘了…夢中的事物總是特別容易遺忘,不過,如果這麼難受不想起來也罷。

有水滴落在我的臉上,下雨了嗎?但是不像雨水那樣冰涼,是溫熱的水滴。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這是哭泣的聲音吧。是誰在哭泣呢?

「終於,回來了。」

眼前模糊的影像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女孩子,看容貌是一名可愛的女孩子,但是她的雙眼跟鼻子都有點紅,眼眶中充滿了淚水,然而那淚水卻順著女孩的臉龐滑落到我的臉上。

頭髮…那是宛如剛發芽的綠葉,那種嫩綠般的色澤,我想起來是誰了,但是…為甚麼妳在哭呢。

還有…什麼東西回來了?

「艾莉,怎麼了…?」

我雖然想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藉此來好好耍帥一下,但是全身上下都有超乎想像的疲勞感,而且身體也有異常疼痛的感覺,完全無法照心中所想的行事。

「你…說過,保護我。」

「對…我會保護妳,為甚麼又…這麼問?」

「因為,你剛剛差點,死掉。」

我剛剛差點死?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好像睡了很久,等等…好像有些東西要想起來了,那個模糊的影像,全身慘白的人,沒有錯…銀白的長髮、蒼白的皮膚,是千年前的她。剛剛是夢見了她嗎?

「既然我還活著,就不需要擔心。」

「卡爾…」

等等…為甚麼艾利會在這裡?沒記錯她被關在樹牢之中了,難道這孩子可以自行從樹牢中離開?但是現場沒有任何毀壞的痕跡,還是說希斯坦的能力消失了

「…」

艾莉身後站著的人,那就是希斯坦吧。是希斯坦自己把樹牢解除了?為甚麼她要這麼做?她的雙眼完全失焦,簡直就像是被人操控似—不會吧…這孩子操控了希斯坦。

為甚麼,你們兩個有相同的能力?

「希斯坦她怎麼了?」

艾莉稍稍微轉頭看了希斯坦一眼,隨後跟我說:

「不知道…我剛剛要,姐姐放我出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也就是說,這孩子還不知道她有這種能力…竟然再度遇見了。看來…這是妳對我的報復,是吧?

不…妳是妳,艾莉就是艾莉。是我想太多了…不過,不能讓那群傢伙知道艾莉的力量。要是被知道…艾莉,會死。

這件事情可以在延後一下子,重要的是眼前的希斯坦,如果不趕快讓他恢復,一定會被發現的!

我緩慢的站起來,牽著艾莉的小手,拖著近乎累贅的身體往前,走到了失去意識的希斯坦面前。原本充滿活力的雙眼完全放空,感受不到任何活力…感受不到任何感情,這是傀儡…

「希斯坦!醒醒!」

我把雙手搭在希斯坦的肩上,不斷地搖動著他的身軀,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就像個人偶似的面無表情,身軀就隨著我的力量跟著擺動,沒有自己的意識…

「混帳!快醒一醒阿!」

我用了相當大的力量揮了一巴掌,只見到如同人偶般的希斯坦像斷了線似的倒地,沒聽見他說痛…被別說他有還手了,這下子真的麻煩了…我不知道怎麼解決這種情況…

如果是個不認識的人,我大可直接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但是這傢伙我不想再加害他了,雖然我們相識卻不甚要好,不過他卻是個願意關心艾莉的人,所以我更不能那樣做…

「醒醒阿!希斯坦!快點醒來阿!只要你醒來我什麼事都答應你!」

我蹲下來用雙手捧住希斯坦的臉,對著她大喊著。

這時我感受到衣擺被人拉扯,回頭一看發現是艾莉,似乎想跟我說些什麼。

「卡爾,為甚麼,打姊姊?」

「我不好說明…但是,如果他沒醒來麻煩就大了。」

「可是,姊姊的眼睛,是睜開的。」

「他現在沒有意識了,要趕緊喚回他的意識。不然,他會被村子的人排擠,甚至…」

「跟我一樣…?」

艾莉低著頭沒有多說話,似乎在等待我的回應。

「嗯…就跟以前的艾莉一樣,會被大家排擠。」

沒有回應,讓她想起了討厭的事情了,對不起…

「艾莉,你不討厭希斯坦吧?」

「不會…姊姊也,不曾討厭我…」

反正我也不懂得如何破解這種能力,不如讓施術者自身將她叫醒吧。如果是在相同的情況下,的確有可能讓希斯坦恢復。

「那我們一起把他叫醒吧。要很衷心的希望他醒來…這樣才能夠把希斯坦叫醒。」

「嗯…」

艾莉走到我身旁,跟我一起蹲在希斯坦的身旁,小手放在那柔弱的肩上,輕輕的搖動著。

「姊姊…醒醒。」

「希斯坦!醒醒!」

我們兩個不斷地呼喊著。十分…三十分…完全沒有效果,為甚麼?難道施術者也無法解除自己的能力?不可能…

「卡爾,姊姊她…沒有反應。」

「為甚麼…到底是為甚麼?難道…就這麼完了…不要阿…」

乾脆…就一直讓希斯坦被操縱…不行,這樣太卑劣了,而且這孩子也沒有辦法做到這種程度,艾莉不是她…

沙…沙沙…  

有人!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該死!

「艾莉,妳先抱住希斯坦,別讓他的臉露出來。」

可惡阿!如果被發現到現在的情況,艾莉的能力肯定會被發現,希斯坦也難逃一劫…沒辦法了,只能夠讓這件事沒被發現過。

好夥伴,已經40年沒有跟你見面了,可不要生鏽了!

「喚…双棍。」

頓時,周圍充滿了霧氣,霧氣消散後兩柄長棍手現在我雙手,銀白的棍身上雕刻著帶有魔力的古文字,周圍充滿了不詳的白霧,長度大約有170公分,單手就可以將它緊握在手中。

「應該退化了不少。畢竟怠惰了許多年…」

草叢被撥開的沙沙聲越來越接近,雖然我不知道來的是誰,如果必要…只能讓他消失了。

出現了!

「嗚—!原來是熊…」

還好只是一隻熊而已,既然不是人我也不用擔心這麼多了,好!趕快在想方法把希斯坦的意識給—等等!哪裡來的熊…

「喝吼吼吼吼吼吼!」

眼前這隻熊是隻棕熊,在胸口處有宛如打叉的白色鬃毛,站起來絕對超過兩公尺高,雙眼看起來異常凶狠,不時從口中的利牙旁滑落的口水…難道牠非常飢餓…可惡!什麼時候還出現這種東西!

什麼!不行,要擋住!

鏗!

在我思緒繁雜的時候,眼前的棕熊突然起身賞了我一記爪擊,在反應不及的情況下我只能用双棍交叉著防禦。

不愧是野生動物的力量,才一擊,就已經讓我的手臂有些發麻。現在該怎麼做呢?帶著他們兩個跑…還是跟這傢伙硬碰硬?可惡!不管選哪個都不對!

如果逃跑被看見了,那事情就完全無法解決了。那麼我只剩下一個選項了,真正的熊可是第一次對上,好麻煩的對手。該怎麼做?攻擊牠的下盤?還是專攻牠的腦門?阿!

眼前的熊不給我多餘的時間思考戰術,另一記爪擊馬上追過來。這回我成功的讓身體向後傾躲過,但是衣服還是被整個撕裂。沒關係,送你!

正當我準備反擊的時候,一張宛如血盆的大口朝我而來,口中的利牙尖銳的令人發抖。然而我的身軀是呈現向後傾的狀態,如果繼續躲下去恐怕會被牠追擊,到時候我就得要進到那令人膽寒的口中了。

勉強的運用腕力轉動双棍,讓銀白的棍身完美的劃出美麗的弧線,銳利的一擊直衝棕熊的下顎。我很明確的感受到,牠的狀況跟我一樣了。這下子牠就無法用口中的利牙攻擊我了。

我還是處於明顯的不利,雖然能攻擊我的武器少了一樣,但是牠仍舊是殺氣騰騰的,不斷地揮舞著雙臂,雖然都有些驚險得躲過了,但是我已經不能在退了,後面就是艾莉她們了。

拼一下!

趁著棕熊揮動右手臂朝我而來的同時,直接將右手的双棍突向牠的眉心。

痛死了!左手跟左胸口以及下腹部有部份的肉都被帶走了,鮮血順著我的手臂不斷滴在草地之上,沒幾秒就已經成了一攤水窪,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是有回報…雖然剛剛本來要直擊眉心讓牠暈眩,讓我能夠進行其他攻擊。不過,牠的攻擊先傷到我導致失誤,不過,這一下失誤卻讓我毀了牠的左眼,鮮血與不明液體從牠臉上的空洞出流下,強烈的哀號足以撼動大地。

「嘿嘿…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似乎是知道我在挑釁牠,棕熊異常憤怒的怒吼,隨後直接朝著我撲過來。

不行!牠如果一衝過來,艾莉她們會受傷。

我腦中第一個想的就是跟牠抗衡,直接抵制牠讓牠無法衝過來。但是,身體卻不自覺得做出反應,迅速的扭動身軀讓双棍順著離心力甩向棕熊的前腳。

蹦!

就像是一顆巨石落地一樣震撼,棕熊被我一擊失衡然後倒地,伴隨而來的又是一陣哀號,但是我不想管牠的痛苦,只想讓這個威脅消失!

頭有點暈,不過還撐得下去。失血過多了吧。況且…剛剛這樣攻擊又讓傷口裂的更開,異常的疼痛與暈眩感不斷充斥我的大腦,要儘快解決這傢伙,要是暈過去的話就糟了。

「撐下去…卡爾。」

讚阿!艾莉再替我打氣阿!這比起任何事物的賞賜還要美妙,雖然沒有離譜到全身充滿力量,但是意志力絕對是更加堅定了。

開始不會痛了,該說是…已經漸漸痛到沒有知覺了,這下子我也挺危險的,還是趕快策動身子把眼前的巨獸解決吧。

「嘿嘿…麻煩你長眠。」

將雙棍高舉,對著眼前這倒下且不斷哀號的傢伙使出致命一擊,雖然不是什麼帥氣的攻擊,這卻是我拚命的一擊阿!

宛如惡鬼般的野獸之眼正怒視著,怒視著這位差點殺掉牠的精靈。為甚麼會說是差點呢?因為我並沒有成功的擊中,而是被牠突然的一下衝撞擊中身軀。似乎是勉強用另一隻後腳來撞擊,照理說是威力不大,但是我卻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承受這一擊,被撞飛姑且不論,還讓艾莉跟希斯坦陷入危險之中…

「卡、爾…」

「怪哉…這頭熊也太強勁了點,正常來說牠應該早就逃走了。」

我不禁發出疑問。除非是母熊要保護小孩,否則不可能會如此頑強抵抗甚至是想殺人。熊雖然擁有令人致命的身軀,卻不會如此的暴躁…本該是溫馴的物種。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像是在宣示自己已經勝利似的,對著我咆嘯的棕熊正殺氣騰騰的朝我而來。

幸好,不是對著艾莉她們出口。

才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要經歷許多次的生命危機,這叫我怎麼受得了。不好意思,我不能夠輕易死在你這畜生手裡,更不會淪為你的盤中飧!

「哈哈哈!有膽子的畜生東西,就看我怎麼解決你!」

說是這麼說…但是光讓身軀呈現站立狀態就已經十分吃力,如果又吃了一下攻擊恐怕會就此歸天,更別說是把牠給解決掉…但是,遠處有抱著希望的眼神正望著我,說什麼,也不能讓我可愛的公主在這裡受罪!

又是一聲咆嘯,這聲音中充滿了野生動物的銳利殺意,沒有一撕猶豫,為了生存只能殺了對方,沒有多餘的顧慮,只為了活下去。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混帳熊!想活下去的不只有你!」

雷爆術,最簡單、方便、快速,就連三歲小孩子都能夠使出的雷文。

一聲足以令人受到驚嚇的雷聲在我眼前的空間響起,讓那原本專心一意只想殺了我的猛獸分了神。好機會!

「足以貫穿天地的雷光,將祢的力量降臨於此,聽我訴請,將文章之力顯現於此。」

好家在…唸完了。方才的雷爆術很成功的拖延了時間,所幸對手是這隻完全不懂何謂術式的野生動物,我才能夠用雷爆唬過這蠢東西。

毫不知情的蠢東西用著更憤恨的眼神瞪著我。

「別生氣,笑一個嘛!」

我對著棕熊擺出了俏皮的模樣,把兩手食指稍微戳在臉頰上,頭還呈現微微傾倒的模樣,哇…如果是我看到這樣的景象一定當場殺人,一個大叔沒事裝什麼俏皮阿!

「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牠很明顯的被嚇到噎住了,而且臉上已經寫著「我已經忍無可忍了!」的字樣朝我衝過來。如果是我也會有相同的反應,不過…這都沒關係,因為牠已經中計了。

轟隆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一聲巨響,一陣強烈的光芒,一到炙熱的雷光落下,直接朝著我落下。沒有錯,威力大到足以將周遭樹木瞬間炭化的落雷擊中的對象是我。棕熊並沒有任何事情,牠則是一臉恐慌的望著我,就連剛剛因為俏皮大叔所產生的怒氣都消失了,只剩下驚慌失措的模樣。

我仍舊是直挺挺地站著,該說是被擊中之後就直挺挺的站著,被這種鬼東西打到正常都會瞬間變成黑炭,但是,我可是個異類,可以將任何雷文吸收,進而轉換成我個人的能量,也就是說把精神力轉換成生命力。

但是,這種方法絕對會有代價,我身上已經有多處都變成了黑漆漆的炭,就是剛剛被眼前這傢伙所傷到的部份,通通都在瞬間烤熟焦化,雖然痛到讓我不可言喻,但是我也不會再失血,還附有提神效果!

周遭的空氣不斷地產生小規模的爆炸,聽說是因為空氣中的什麼東西磨擦就會如此。不過只要知道能夠拿來作戰就好,我可不想去理會那些書本上的事物!

「我的廢話也夠多了,接下來,就是你的死刑!」

將全身上下的雷統統流通到双棍之上,我並沒有控制它們的力量,而是我手中的孩子擁有超強的引雷力,就連剛剛的落雷也是先打中双棍才導向我。

「嗷…嗷—」

示弱了,這傢伙已經會感到害怕了。既然牠會怕那就該收手了,不然我也撐不了多久。才怪!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趁勢追擊,眼前的熊雖然已經失去剛才那樣強烈的氣勢,但是還是具有危險性,不過卻大幅度的下降了,已經到沒有什麼好怕的地步了。真奇怪,剛剛竟然差點就打輸了。

轟!轟!轟!連續的雷聲作響,每一下的突刺都會在往前延伸出一小段雷擊,然而棕熊剛開始有些畏縮,承受了幾次攻擊之後也漸漸不再害怕,轉守為攻,兩方面的攻防正進行著。

我每一下突刺只要沒有擊中就會被揮開,接下來就只能用另一手的双棍抵擋攻擊,不過,這不過是短暫性的現象,因為效果已經漸漸出來了。

「嗷…吼……」

動作越變越緩慢的棕熊,已經開始無力攻擊,甚至連防禦動作都無法。只能夠任其我無情的攻擊,不過,不能夠把牠殺了…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樣了?」

眼前的人是精靈族的巡守,就類似於人族的警衛,身上配帶的是獵人的輕裝以及長弓,四處查探有無異狀並加以排除。

「自己…不會看阿…」

現場的情況就是一頭巨大的棕熊趴倒在地,而我則是完全無力的樣子攤坐在希斯坦跟艾莉旁邊。看到如此情況的巡守早已慌了手腳,更何況他見到艾莉竟然沒有關在樹牢之中,更是驚慌失措。

「為甚麼!被關在樹牢之中的人會被釋放出來?」

「你腦子有問題阿!施術者都已經暈過去了,是要怎麼維持術式?你現在應該要做的是治療傷者,不然就是把眼前這個危險生物排除。快點行動,不要拖拖拉拉的,當心我直接宰了你!」

被我如此吼到的巡守才恢復了正常,起先他先用了通訊文通知其餘待命人員,緊接著他就立刻過來檢查我的傷勢。

「嗚…這傷…」

他小心翼翼的將我身上的黑炭剝落,露出了鮮紅的肉與斑駁的脂肪還有隱約可見的骨頭,那正是被抓擊命中所造成的創傷,原本沒有這麼深,因為焦化的緣故讓傷口加深…

「嗚—噎—阿阿阿!」

這是我的慘叫聲,真的非常的痛,戰鬥當下並不會有太多感覺,但是當神經一放鬆就會體會到身體的悲鳴。

巡守先用了簡易的手法幫我包紮,所用的紗布是人族所製作物品,對於包紮傷口不讓在受到感染這方面相當有用。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被紗布纏繞,就活像個木乃伊一樣,就差臉跟下半身沒有被包住了!隨後用了治癒術式加快我的回復速度。很標準的作法。

「再來…這兩位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外傷。應該只是暈過去了。」

巡守觀察著艾莉跟希斯坦,因為她們兩人也沒有受什麼傷,所以就沒有做任何處理,單單看來只是暈過去而已。

緊接著,許多穿著白銀輕鎧以及電黃長袍的人都趕到,是精靈隊跟議堂術者的人,也有幾個是穿著與巡守相同裝扮的人。每個人第一眼見到都不禁發出感嘆,對於禍貽逃出的事件感到嘆息…是吧。

雖然感受到強烈的惡意,他們仍卻是迅簌地將眼前的巨熊用強韌的樹藤捆綁住,也順便將艾莉還有希斯坦捆綁住一並帶回。原本是打算這麼做,但是這頭熊實在是重到不合呼常理,他們也沒辦法行動,只好先將人帶回,留下約8名人員處理這頭巨熊。

回頭說來,原本是處於被控制狀態的希斯坦卻突然失去意識,這時候我就大概理解到,艾莉的力量尚未成熟,也無法長期且隨意的控制他人。因此,我才演了這齣戲。

「呼…好痛阿…」

「誰叫你要逞強,笨蛋。」

「我是為了不讓妳們受傷阿!讓我耍個帥不行嗎?」

「卡爾…英俊。」

「哼!萬一你有個什麼事情,那人家該怎麼辦呀!都不思考一下人家跟你的未來…」

「別鬧了…」

醫療室中的對話,和樂融融的氣氛,這感覺真的很棒,可惜…已經結束。因為,負責巡問的人已經來到,蒼老的面孔,班白的頭髮,金閃閃的權杖,精靈族的大長老。

「看來你們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大長老一進門稍微看了一下我們的狀況後說到。希斯坦跟艾莉見到這老頭來到之後便不再說話,希斯坦變得相當畏縮,艾莉則是如往常的沉默。

「我的樣子像差不多嗎?你這死老頭。」

只有我是毫不尊重的面對著他,盤腿坐加上挖著耳朵的模樣,這絕對是會讓他腦羞的舉動阿!

「達麥吉.卡爾,念在你身負重傷我就不在追究。」

竟然沒有生氣…這可是令我好生失望。

「這次的事件,又是你搞出來的吧。」

「喔?怎麼說?」

我運用著犯人常用著制式回答,接下來應該可以聽到老頭的解說吧!

「反正,這種誇張的事情,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話說在前頭,我沒必要搞這種惹人懷疑的事件。還把自己搞到這付德性,怎麼樣都對我不划算。」

「會嗎?至少,某個層面上你是唯一的獲利者。」

「…哼。廢話少說,到底要做什麼?」

總不可能是來這邊寒暄吧。況且,這老頭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真令人嫌,唯一的獲利者…哼哼。

「沒什麼,在聖靈大人恢復之前,那個女孩就交給你看管。」

我真的是唯一的獲利者阿!這個決定可能是你活這麼久以來最正確的決定,哈哈!

「希斯坦,這個混帳東西就交給你看管。」

「咦!好、好,我知道了!」

「你說什麼?!為甚麼我還要被看管!」

原本美好得夢突然出現了裂痕,況且還不是普通的大,這裂痕足以將我的夢粉碎阿!

「哼,有得…必有失嘛。好好想想。」

帶著一臉得意的模樣走出醫療室,只留下充滿悔恨的我以及唯一的獲利者希斯坦。艾莉呢?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接下來…有好一段日子都要跟我朝夕相處摟。開心嗎?」

我用著期許的語氣對著艾莉說著。

「本來…就該如此。」

這回答讓我完全摸不著頭緒,就連一旁的希斯坦也擺出傻愣的表情。只有艾莉自己偷偷地笑著…好美…真的非常的美,這孩子的笑容,讓我用生命去保護都在所不惜。我再次的認定到。

「卡爾先生,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沒頭沒腦的又再說這個。」

「不管!人家已經嫁不出去了,你要負起責任,把人家娶回去好好疼愛。」

「你本來就嫁不出去!」

「明明就是你已經對人家…嗚…噎…」

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

「別隨便亂說!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跟我都是男人,絕對不可能做什麼!」

「那一天明明就都把人家的一切奪走了…之後也允諾說要娶我,最後又突然反悔。不管!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放屁!」

「卡爾…」

艾莉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希望這是錯覺。似乎帶著當時跟棕熊戰鬥時的殺氣,我只能緩緩轉過頭看著艾莉,並有些膽顫心驚的問到:

「艾莉…怎、怎麼了?」

「你喜歡,希斯坦嗎?」

這叫我怎麼回答,假如他今天是個女人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但是,他是個男人阿!我不喜歡這種惡質的玩笑阿!拜託,別再惡整我這個老人了,心臟已經不能在負荷更多壓力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看你們…很開心。」

對喔…這孩子在遇到我們之前,都是孤單一人,直到旁邊這個吵的要死傢伙出現,才漸漸有了笑容,才開始與人交談。

「當然,因為喜歡才會聚在一起,如果討厭的話就不會這樣子了。…當然,我是指朋友這層面,不要隨便誤會!」

一旁的希斯坦正準備朝我猛撲,聽到我後來所補充的話語又喪失衝力跌倒在地。

「跟我…會開心,嗎?」

「非常開心喔!是吧,希斯坦。」

原本喪失動力的希斯坦聽到我說的話後,立即反應過來,稍微頓了一下之後說:

「阿…阿!對阿!非常開心喔~嘻嘻。」

「真的,嗎…好棒。嘻…」

又見到了如此美麗的笑容,此生無憾。

接連幾天,這兩個孩子都陪伴在我的身邊,畢竟身上的傷實在沒辦法允許我亂動,只好等到傷勢自然復原了。

為甚麼不用治癒術式?躺在這邊睡覺可是比在外頭露宿好多了,遮風避雨又不會有人來打擾。正所謂的病人至上,而我又有照顧艾莉的使命,所以艾莉一定要陪伴我,至於另一位擁有監視我的使命,也一定要待著…表面上是這麼說,不過,還蠻開心的。

大概還有不到十天…能夠歡笑的日子。真是短暫的幸福。

「休息這麼多天,也是該出院了。」

走出醫療室,外頭是早已看習慣的綠蔭,無數的樹木與花草正為著自己努力生長著,一片綠意盎然的模樣,就連空氣都感覺有綠綠的氣氛。

這是理所當然,空氣中含有的綠色粉塵可是我們的維生能源之一,不過,平時這種粉塵的濃度不會太高,如果過濃就會呈現一種詭異且恐怖的感觸…

「說是這麼說…今天也太濃的點。」

空氣中充滿了陰沉的綠色,雖然在呼吸上不會有任何異常,但是感官上的問題…真的相當詭譎,就像是來到什麼刑場還是墓地的樣子,一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為甚麼…會這樣?」

從遠處走來的希斯坦有些惶恐的說著。

「恩?你沒有見過這種情形嗎?」

「沒有阿…完全沒有見過。」

也是,他也才活不過70年而已,這種情況又是相當的少見,話說我已經見過不少次了…但是這種情況…

「卡爾…空氣…」

一直待在我身旁的艾莉小力的拉著我的衣擺,臉上充滿了不安的神情,雖然說沒有什麼變化,卻還是感受的出艾莉有點害怕。

「別擔心,這種現象不會對我們有所影響。」

「不會有影響,為甚麼?」

「這些綠色的粉塵本來就對我們無害,就算它的濃度再高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況且,這東西的濃度越高,就表示…」

我刻意稍做停頓,眼前的希斯坦吞了口口水,已經是雙手握拳且一臉做好心裡準備的模樣,看他這麼慎重…不,該說是嚴肅吧!讓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我忘了。」

「你、你你你你—!可惡,不要玩弄人家!」

一拳充滿威力的右鉤拳,完美的軌跡宛如月弧般的順溜,彷彿沒有任何阻力似的,相當快速且準確的滑入我的視野範圍,隨後…就可以見到我已經飛了幾米遠了。

「嘻…」

「氣死人了!哼!人家不管你了!」

一臉茫然是我現在的狀態,見到氣沖沖跑走的希斯坦離去後我則是待在原地,看見可愛的艾莉用小跑步的方式過來,柔順的頭髮隨著動作起伏飛揚。哇…棒透了!

「卡爾…」

「別擔心,我沒事。」

艾莉稍微搖搖頭。原來不是擔心我…我感覺到內心深處的熱火突然減弱了。

「…異狀。」

「咦?」

我認為我是聽錯了,異狀?

「有危險…」

「傻孩子,別擔心。這不過是些小事情而已不用這麼慌張。」

「真的?」

「就算有危險,我也絕對會保護妳。記得我對你所作的承諾吧!」

我將手放在艾莉頭上安慰著她。令我感到訝異的不是會有事情發生,而是這孩子竟然會知道這現象所代表的事情。

如同災害來臨之前都會有些徵兆,比如說大地震來臨前動物們都會先紛紛逃避,又是說海嘯之前海上會有些奇特異像。然而,這回的異像並非會有災難降臨,而是精靈之森即將發生大事情,千年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就是聖者誕生的時候…

也就是說接下來即將會有大事發生,不曉得又是什麼樣的事件呢?精靈族滅亡?還是聖者即將死去?哈哈哈…不管什麼事情似乎都相當有趣呢。假如是聖者死去…那就跟精靈族滅亡沒什麼兩樣,畢竟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夠資格的繼承者。

「恩…好溫暖。」

艾莉悄悄的依偎再我懷裡,安心閉上雙眼的模樣令我欣慰。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這感覺就像是在抱著小動物一樣,牠對你感到信賴的時候就會如此,安心的躺在你身上,完全不會擔心、疑惑,就是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你…

我偷偷地將雙手環抱住艾莉,感受到那嬌小且柔弱的身軀,有種軟棉棉的感覺…艾莉身上的味道正不斷地傳來,千萬別以為我要說什麼髮香還是體香…實際上並不好聞,因為艾莉全身上下都是髒髒的,因此會有一些詭異的味道…

「艾莉,我帶妳去洗澡吧。」

「咦…好、好久沒洗了…」

果然,少說有十來天了吧。這麼多天都沒有洗澡身上有異味是肯定的,不過…噁…雖然說這異味讓一般人都感受不好,但是…這…對我來說…恩,沒什麼…

帶著艾莉到了一處湖水旁。原則上森林之中有多處都有湖,大部分的人都是將水帶回家做使用,就如同人類再取井水的道理一樣。

這一處的湖因為較為偏僻且危險所以很少人會來,為甚麼會說是危險呢?因為當初我就關在不遠處,所以大部分的人是都不太會過來,主因是遠而且又有個危險份子在。

眼前的湖相當的美麗,湛藍的湖水正輝映著上頭落下的陽光與灑動的樹葉,不時還可以見到有些魚正悠遊著,湖底的綠藻也讓湖水增添了些許的風韻。

湖畔邊的女孩子更是美麗,水汪汪的大眼正直視著,直視著那與她雙眼相互對比的湖面,小巧的臉龐上浮現著異常的欣喜,可以見到柔弱的身軀正不斷發抖著,因為高興?因為訝異?不明瞭…

「好…漂亮。」

「嗯嗯,比起其它處的湖,這裡真的很美。好了,妳先稍微洗洗身體吧,記得,頭髮也要好好得洗喔。我就先到旁邊去—」

「幫我…洗。」

恩,我很樂意。可是這種話不能說出口阿!

「咦!艾莉你會自己洗吧…?為甚麼低頭不語…難道在這之前妳都沒有自己洗過嗎?」

「媽媽…幫我的。因為,我很小。」

「噁…雖然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你要自己洗喔。畢竟女孩子的身體只有自己最瞭解嘛,妳就只要把身上覺得不舒服或黏黏的地方用清水洗過就好了。至於頭髮…等一下我在幫妳吧…等妳洗完澡再說。」

艾莉沒有在多說話,應該是知道了吧。為此我就先到附近的樹下稍坐休息,等到艾莉好了之後在幫她洗洗頭吧,雖然只是用水清洗罷了。

噗咚!這聲音…難道艾莉就整個人跳進水裡去了?噁…算了,反正這邊並沒有什麼人在用嘛。

「臉…好髒…手也是…肚子…」

恩…這孩子這幾天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

「卡爾…」

雖然艾莉說話很小聲,但是這邊沒有什麼雜音,所以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恩?怎麼了?」

「身體裡面…要洗嗎?」

身體裡面?應該想洗也洗不到吧?

「就把表面的髒污都洗淨就好了,不用管到身體裡面。」

沒有回答,我則是繼續發著呆。

想想…艾莉那宛如絲綢般柔嫩的軀體,正沐浴在森林之下的湖畔,小巧的手正順著自己的身體緩緩滑落,從美麗誘人的頸部到那毫無起伏的身軀…緊接著用雙手輕柔的撮弄那纖細的雙腿,隨後有些笨拙的將腳底板仔細清洗乾淨,在途中還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倒了…一邊摸著屁股一邊說著好痛的模樣…嗚!索性就這樣坐著直接將腿抬高來清洗,那畫面…嗚!

「卡爾…好了。」

在我沉浸於幻想…不!模擬實況的時候,艾莉似乎也洗好澡了。

我不疑有他的直接探頭出來看,誰料到…竟然會有一陣超強白光擋住了艾莉的身軀,其餘沒有被檔住的地方似乎看的出來…這孩子忘記穿衣服了。雖然有些懊惱但是又有些開心,不過…這光是怎樣?無論我如何變換角度它都會擋在重要的地方…什麼地方是重要的地方?我不知道喔~

「妳好歹也穿好衣服吧。」

「噎—走、走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這孩子瞬間害羞的模樣,這簡直就是前所未見阿!兩頰突然漲紅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雙手先是不斷揮動要趕我走,隨後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擋住身體,而且那白光也在艾莉擋住身體的時候瞬間消失…現在消失有屁用阿!

我帶有自知之明的縮回去,一邊回為著剛剛艾莉的嬌羞模樣…此生永無憾!

隨後又聽見了水聲,是那種在洗滌物件時才會出現的聲音,看來這孩子還在洗自己的衣服呢…等等!這樣子艾莉身上的衣服不就會完全溼透…那等一下她又穿上那件衣服,溼透的白色連身衣會跟肌敷緊貼,雪白的肌膚會隨著半透明的衣物透出…嗚!

「咦咦咦!妳怎麼在這裡阿,害我找好久喔。」

「嗚…卡爾說,要洗澡。」

「喔,原來是卡爾先生說的阿。我原本就打算要拿衣服來給妳換,帶妳去好好洗個澡呢。那卡爾先生呢?他跑去哪裡了?」

「躲在哪邊…」

「這給妳,嘻嘻。」

等等…雖然希斯坦是跟女人沒什麼兩樣,不過他竟然敢正大光明的看艾莉的裸體…這筆帳…該怎麼算呢?

先不管算帳的事情了,希斯坦已經跑到我旁邊來了。那付與女人無異的樣貌我還是感到訝異,怎麼會有人長得如此清秀。但是那清秀的臉正用著相當詭譎的表情看著我,先不論他是何表情,雙手抱胸以高姿態看著我的模樣…這不是在懷疑什麼人的時候才會有的面容…嗎?

「你怎麼突然想到帶她來洗澡?難道你…」

「沒有,請不要加諸我一些會人格毀滅的罪名。說到這…你剛剛竟敢看了艾莉的—」

「哼哼—人家可是女孩子呢!」

「騙誰阿!」

希斯坦一臉得意的看向高處,還不斷發出「哼哼」的聲音。你是個男人,不要學成年之前的女孩耍任性阿!

接下來他又敲了自己的頭一下,稍做了吐舌頭的動作。我倒…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剛剛突然有心臟被揪一下的感覺…嗚!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卡爾先生?你怎麼了?」

「別吵,我在跟心中的理智交戰。」

「喔…你看看人家嘛!這件衣服可是新的唷。」

我一邊發出閒麻煩的聲音一邊抬頭看著,剛剛還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小子竟然穿了所謂的制服。你沒聽錯,這是人類那方面的特殊制度,會要求自己的人民在固定年齡前去一個地方學習,然後去的人統統都要穿著所謂的制服。

眼前的制服…上面部份就是一件白色短袖襯衫配上深紅領巾,下半部則是較為特殊的裙子…該怎麼形容?一摺一摺的…好像是叫做百褶裙吧…

在精靈之森這種東西非常少見,幾乎說是不可能會見到這種東西才對,那這套制服是怎麼外流進來的?該不會…

「這是人區的制服吧。」

「對阿!這是流動商人送給我的喔!嘻嘻…」

流動商人…他現在也開始在販賣這些東西了?照他的慣例就是有市場才會販賣,也就是說市面上有人對這制服有需求!?看來這對人區來說是一筆額外的收入,正面來看…

「他還蠻少會送人東西的。很好看阿—衣服。」

「那就是說人家不好看摟!」

我不想稱讚男人穿女生制服好看阿…

「卡爾…」

看來艾莉是準備好了,等等…溼透的連身衣…嗚!

「咦?」

我正期待的轉過頭去看,卻發現到艾莉穿著跟希斯坦一樣的衣服,不過是尺寸上的不同罷了…但是效果卻異常不同,艾莉穿上這套制服卻顯得相當可愛,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簡單的衣物配上那純潔的美,雖然觀賞的人並不純潔…嗚!

「這套衣服是…希斯坦你的?」

「哼哼!這也是流動商人送給人家的,他說:「原本有人跟他訂購這套衣服,卻聽說那個被警衛官抓走了。」因為他賣不出去就乾脆一起送我了。好棒耶!」

我比較好奇那個人被警衛官抓走的原因。先不說這個…這孩子真是不錯,竟然還替艾莉想到這一點,我就完全忘記替換衣物這回事了…我是真的忘記!絕對沒有其他企圖!

「阿…對了,那、那個…」

這個吱吱唔唔的情形之前碰過許多次,看來又有令我噴飯的要求出現了…

「妳是叫做…艾莉嘛…我也可以這麼叫妳…嗎?」

果然!咦?這次的請求到還挺正常的。

「…」

艾莉低頭不語,過了好一段的時間,這令希斯坦變得十分尷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臉慌張的模樣朝我一直頭以求救的眼光。好拉…

「艾莉,難得有人送妳東西,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艾莉依舊是低著頭,兩隻小手不停的交纏著,一下左手拇指在上,一下右手拇指在上。

「謝、謝…」

「不、不會拉!不過我的要求好像太、太過分了,妳不要在意唷…」

好不容易氣氛轉好,希斯坦也趕緊替自己打圓場,避免又陷入了尷尬的氛圍。

「不會…」

希斯坦發出了「咦」的一聲,然後一臉訝異的看著艾莉然後又看向我。她願意接受你,我稍微示意點點頭,沒料到希斯坦不斷的說著太好了還一邊流淚,這樣的反應令艾莉相當的訝異,趕緊的跑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

在那之後的好幾天,希斯坦也是和我們一起度過…但是該來的始終要來。

聖者的已經恢復了,也將要在隔天,也就是明天的時候召開對於禍貽的處置手段。

希斯坦擔心的問我該怎麼辦,我沒有辦法跟他多說什麼,就算有辦法也不見得能夠成功,對手可是精靈族的王,不是一般的對手…正面相對的勝算不大。

「大哥,今天那個怪物就會被殺死耶!」

「可惜…」

「哈哈哈!終於可以看見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死去了,還是在全族的人面前死去阿!她該感到榮幸!」

「今天終於就是禍貽的死期了。」

「還不一定…說不定聖靈大人不認為她是禍貽。」

「可是之前那些事情都證明她是了阿,還有不久前詭異現象…」

「安靜!聖靈大人要到來了!」

我帶著艾莉緩緩的走到村落,已經看到一堆人聚集在那裡了,在大樹中心處的議堂外站著許多的精靈隊跟議堂術者,然後中心處是大長老跟聖者。

那老人就不再多說了,聖者的樣貌跟以前一模一樣,秀氣的面容卻因為那雙銳利的雙眼而相當嚴肅,唯有頭髮卻是越來越蒼白,原本金色的長髮如今已經變成蒼老的白髮,身上穿著一件比起身旁術者華麗數倍的袍子,上頭還有綠葉與水滴的圖樣,那是精靈族中樹靈的代表徽章,而聖者就是樹靈之長。

現場相當的安靜,沒有人敢多說話,因為他們最敬重的人正俯視著他們,用著上位者看待人民的眼神望著…

「這些日子以來,讓大家擔心了…經過了魂體狀態的恢復,已經能夠讓身體恢復正常,謝謝各位…」

講話完全沒有架子,相當客氣的態度與他的臉完全不符。

「我想寒暄的話有機會再跟各位說吧,今天請大家過來這裡的原因…想必已經有人知道了。就是關於異變之時出生的孩子,她現在也到了現場…由我們的次長者帶著他過來。」

聖者的視線對著我們,許多人也都順著那視線望過來。通通都是帶刺的眼神,這種感覺令我非常的不悅,艾莉卻是早已習慣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畏懼。

事實上…這孩子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樣的日子,只要聖者的一念之差,就會決定自己的生死…所以她其時相當擔心,因位她在昨天曾跟我說過:「我…還想活下去…」接著就是無止盡的哭泣,直到天明…

這時人群之中有個人正直盯著我們,那是希斯坦,在他身旁的男女應該就是他的家人,我也不想多家裡會他,因為那有可能會害了他。然而,令一股極度惹人嫌的視線,正是那小鬼三人組,三個人都一付得意的嘴臉,其中那帶頭的小鬼更是惹人厭。

「次長者,謝謝你…可以把那孩子交給我了。」

這句話緩緩的說出,艾莉就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不放,可以感受的到小手不斷發抖著,可以感受的到艾莉非常的害怕…

「很抱歉,恕難從命。」

一陣喧嘩聲,卻在現場的壓力之下快速的停止。

「罪人,你竟敢違背聖靈大人的指令!」

平常尊重你不是因為你真的是年紀大,而是因為你的職務關係,如今我可不想把你看在眼裡。

「聖者,我們兩個在說話,怎麼會有個小鬼頭跑來插話?交待一下。」

「哎呀呀…大長老,麻煩你就別計較了。」

被如此說到的老頭子便安靜的退下,就算他的臉色極為難看也枉然,如今他沒有任何權利。

「次長者,就麻煩你把孩子交給我吧。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她。」

「恕難從命,我有義務保護這孩子到最後一刻。況且,我知道你不會傷害他,其他那些混帳東西我可不清楚。」

烈風狂嘯而過,捲起了許多的落葉與花草,卻沒有辦法將現場這一觸及發的氛圍打散…

我回應了艾莉的期許,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就算眼前的人是精靈之王。

「哈哈…那也沒關係,麻煩次長者繼續保護那孩子,原本是打算請精靈隊保護那孩子的。」

現場的氣氛依舊是相當緊張,只有聖者可以從容的繼續發話。

「40年前我不顧大家的反對,強行下令要求各位不可以傷害那孩子,很感謝各位能夠配合到現在…思考了將近40年,昨天也與諸位長老討論過,大多數的長老都認為柯蘿梅麗.艾莉就是災變之子。」

開始聽見所謂的歡呼聲,大部份的人都是相當開心的嘴臉,其中的代表就是那幾個小鬼,當然,有個人的表情卻開心不起來,那就是希斯坦了,他以苦笑面對身旁的家人,順著他們的喜悅配合著。

「…別擔心。」

我安慰著艾莉。我知道她已經害怕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全身都在顫抖著,我索性將艾莉抱起來,讓她的身軀直接靠在我身上。

「那不是災變,那是我一手造成的。」

嘩然的聲音逐漸停止,氣氛再度陷入冰點。

「當初是這麼認為,但是次長者的力量應該不足以做到如此程度,況且,那孩子的髮色與瞳色都與我族相異…」

「那都是單純的藉口,這孩子沒有帶來任何災禍。」

「我瞭解…但是,禍貽在成長成人之後才會帶來災禍,就跟大戰時敵方的首領一樣。相信次長者應該可以瞭解我的意思,因此柯蘿梅麗.艾莉雖然還不具有帶來災禍的能力,但是我們無法保證她未來是否具有。」

「如果是,你們打算對這孩子做什麼?」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將會對柯蘿梅麗.艾莉處死,以絕後患。」

「假如不是呢?」

「沒有不是,因為我們已經認定那孩子就是禍貽了。」

很好,這些傢伙無論如何都想把艾莉殺死,就因為自己的弱小與無知。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一個孩子身上,卻從來不去想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就連這孩子是不是禍貽都還不肯定…寧願錯殺也不肯放過嗎?

「聖者,你繼續吧。」

「艾莉…別怕,我會遵守諾言。」

「感謝次長者如此配合。因此我們將會在這裡直接對柯蘿梅麗.艾莉使用天罰,以免除未來災害…」

沒這麼簡單,我絕對不會只讓艾莉受苦!

「等等!這件事情先延後。」

「還有什麼樣的事情嗎?次長者。」

「聖者,你在進入魂體狀態前說過了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吧。」

「當時是說「這次的異變是達麥吉.卡爾造成的,請各位不要傷害柯蘿梅麗.艾莉」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說的話,那問題就非常大了。你們幾個小王八蛋,還當真認為沒有人敢爆你們的料阿?現在鐵著一張臉的人總共有三位呢,哈哈哈…

「這就奇怪了,我在這40年間總是見到有人對著艾莉動手,有好幾次都差點將毆打艾莉致死。」

「為甚麼有這樣的事情,你們完全沒有告訴我呢?諸位長老。」

聖者用著異常銳利的眼神看著位於下方的長老們以及身邊的老頭,然而他們處於相當緊張的狀態,沒有人敢多說話。

「關於你們這件事情沒有報告的處分我爾後在處理,對於沒有遵從命令的三個人我也會處置,請次長者不必擔心。」

什麼,這傢伙早就知道了。不過…我本來的目的就不是要他搞死那幾個小鬼,而是…

「那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我想說的是,既然你說的話如此沒有公信力,就連三個小鬼頭都敢違背,那我又為甚麼要相信你?你憑甚麼說這孩子就是禍貽?更沒有資格決定這孩子的生死。」

我為的就是這個,三個小鬼是生是死對於艾莉是否能活下去沒有幫助,而是要利用這一點來讓聖者無法對於艾莉的事情做決定。

「這樣阿…也許如同次長者所言。但是…我們不能夠對於這件事情有所耽擱,這關係到精靈族的未來,假使她,柯蘿梅麗.艾莉實為禍貽,這個消息如果傳到其他地方…會對精靈族的聲譽產生負面的影響。我必須要為大局著想。請見諒…」

他說的都是正確的,假如艾莉是禍貽的話,那這消息肯定會走漏出去,對於精靈族的聲譽以及對外關係會有莫大的影響,外區肯定會…找到理由攻打精靈族。

「你要為大局著想,我要為這孩子著想。我們的立場相似,不能夠各退一步嗎?」

沒錯,要他放我們走絕對是不可能,只能夠試著跟聖者談判了。各退一步,希望他能夠讓這孩子活命,相對的所有代價由我來承擔。

「沒有退讓的空間,無論如何,即便這會令我往後的名譽受損,也絕不允許有任何差池。這是關係到整個精靈之森的聲譽!」

「艾莉…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讓妳活下去…」

懷裡傳來小小的聲音,似乎是「沒關係」的樣子,那帶有悲傷的聲音…讓我的心臟跳得異常激動…

「我沒有辦法讓妳以精靈族的身份活下去,所以…」

這話才剛說,已經有幾個長老都紛紛轉過頭來看著,那種眼神異常的慌亂,紛紛都是表達不可置信的意思,而我也曉得他們會如此的反應…

因為這就等於是「叛亂者」的宣言。

「次長者就是有愛開玩笑的缺點,我可以原諒你剛剛的發言。不過,那孩子將會被處死的決定不變,假如沒有意外,那孩子就會在今天之內死去,為了精靈族的聲譽而死。」

「由誰來執刑?」

我對著高高在上的聖者說著,所有人依舊是相當惶恐的看著我與聖者,這一觸及發的場景,除非是太過遲鈍的傢伙,否則任誰都會經神緊繃。

「將會由我,親手執刑。其他的人不可以傷害到這孩子,假如被我發現到,定當會以極刑處分!」

一聲告誡讓在場的人們都不敢妄動,唯有聖者與我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對談著。

「艾莉…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妳。」

一陣塵煙宛如爆炸般散開,我抱著艾利用相當快的速度直往森林西部前進,後頭已經可以感受到有不少人追上,肯定是精靈隊的傢伙…

「有點累了…我需要休息…」

遠遠可以聽到某個傢伙這樣說著。

『太好了…終於把這傢伙給制住了!』

『…』

『你在做什麼!快給他最後一擊阿!』

『對不起…我實在無法下手,畢竟我們都是…』

『現在還在說什麼風涼話!想想那些被殺掉的夥伴們,你還敢說這種話?』

『我辦不到,要我對他出手已經百般難受…更不要說…』

『死腦筋的傢伙!你難道不會多加變通一點嗎?』

『我不要聽!要動手的話你自己來…』

『如果我可以的話早就動手了,就是因為只有你才能夠殺他阿!』

『我無法對同族下手…能夠做到如此已經是極限了…』

『可惡…嗚!阿阿阿阿阿阿阿—!』

『哼哼哼,多虧你的猶豫不決,才能夠讓我稍微恢復。』

『大、大家…怎麼都…都是我害得…都是我…』

『我特地把你留在最後在殺…讓你看看,因為你的懦弱導致同伴喪命。』

『都是我…太過懦弱了…都是我…』

『哈哈哈!死吧!你這懦夫。』

『不、不要…拜託…』

『甚、甚麼!』

『那個不叫做懦弱,只不過是把慈悲心用錯地方了。既然他無法下手,就讓我來解決你這狂妄的傢伙!』

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回憶,這次的勝算雖然不大,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我必須要保護這孩子,因為我答應過她了…

「艾莉,要好好的抱緊我。」

「恩…」

身後的精靈隊已經越追越緊了,術者倒是沒有半個追上來,看來第一場將會是肉搏戰,以寡敵眾的肉搏戰…真討厭阿。

雖然說他們已經再度被下令不可以傷害艾莉,那就不可能會對她動手了,但是…他們可能會採取其牠手段,比如說…抓回去?恩,應該沒錯。

目前的狀態要一隻手抱著艾莉,以單手跟多達十餘名的好手對上,這倒是相當的棘手…不能夠再像對付熊那樣子用那招…只能夠硬碰硬了嗎?

「好戰友,你又該出場了。喚,双棍。」

依舊是帶著死寂白霧登場,依然是令人膽寒的銀白,每次都會搶盡主人風頭的武器,同時也是我的好戰友,不過它這次只有登場半位,因為我還得抱著艾莉逃跑呢。

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穿著白銀輕鎧的戰鬥部隊。這是精靈族特別訓練出來的戰鬥部隊,光是一個隊伍就足以對抗倍數的敵人,不是因為他們特別的強悍,而是因為—

才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他們已經圍在我周遭,讓我完全沒有逃跑的餘地。

—他們擁有冷靜的判斷力以及相當的默契。

廢話才剛結束,位於前方的人已經提著手中的長劍朝我而來。躲不開也不能躲,因為其他的人就是等待著我閃躲的同時進攻,既然如此,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這句話就派得上用場了。

長劍朝著我的眉心而來,大步衝上前揮動手中的双棍打飛對手的長劍,順勢將眼前的敵手推開。解決一個,很想帥氣的這麼說,但是周遭的人都已經有所行動了…就在我跨步的同時。

一個轉身先將身後的傢伙打飛。蹦的一聲,已經看見一明白鎧碎裂的精靈飛往遠處,也許是運氣夠好,方才的攻擊擊中了原本被我打飛的長劍,長劍飛往另一名原本朝我左方來襲的傢伙,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手掌上。

但是…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因為上下兩方的人已經逼近,況且,才解決了三個人…現在的情況下沒有辦法攻擊,只能夠躲開了,所幸在前方的空缺還沒有人補位。往前衝,躲過了一個礙事的枝幹後停下腳步,轉過頭直接將枝幹擊落往前一推,原本以為他們會被這一下絆住,但他們卻是直接將障礙物斬開。

好麻煩,讓我順利一點把你們通通打退不就好了嘛?

一路逃了有些距離,實際上,我只是在繞圈子罷了。不能夠跑到邊界處,假使被結界擋住…那就是真的沒地方跑了。

況且,帶著艾莉要打贏他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點…我是最清楚的人。

一路上不斷的被突襲、圍剿,所幸都能夠衝破、逃出,但是…懷中的孩子,似乎越來越害怕了,可以感受到那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著。

真沒用,我如果在強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可惡!不知何時已經被術者追上…不,他們是專程到這裡來堵我的。不能停下腳步,一停就會被後方的精靈隊圍攻,一進就有可能害艾莉被傷害到…可惡!

也不曉得該怎麼做了,我就是一股腦的將双棍死命的丟出去,也許是運氣真的不錯,讓我丟中了兩個傢伙,不過…不知道從哪出現的樹藤將我的腳纏住,用相當蠻橫的力量直接把我從數百公尺的樹上往下扯。

阿阿阿阿!已經夠煩了!哪還有這麼多狀況阿!

「姊姊…?」

艾莉的聲音,讓我煩躁的腦袋清醒了。精靈族有這種能力的人只有他,那個似女非女的傢伙,想不到他也來這邊堵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他會是戰友,畢竟,只要幫了我就等於是共犯。

被扯到了平地,強大的衝擊力卻沒有出現,而是一個柔軟的感觸。沒時間去注意那個了,現在要做的是將所有敵人排除!

「把艾莉交給我,快!」

相信?不相信?我已經沒有得選了!放開一直抱住艾莉的左手,直接衝往上方與精靈隊硬拼,手中的武器雖然已經被我丟的老遠,不過我還有另外一把…不,還有半位呢!

快速的將双棍喚出,利用右手的力量直接把迎面而來的傢伙轟飛,左手接下那騰空的長劍。解決四個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遠離這裡。

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前方已經形成的雷系攻擊全部擋下。眼前的精靈隊相當迅速的躲開,接著在我面前出現的是由多名術者聯合詠唱的龍嚎雷,沒看清楚的話就像是一頭龍直衝而來,充滿了令人膽寒的威壓。

不過…太嫩了!又一次的利用富有引雷性質的双棍接下龍雷,双棍呈現異常的金黃閃光,雷電交錯摩擦的聲音不斷響起,原本打算要完全將對方的龍雷都吸收在双棍之中,但是等它吸收完就會傳導到我身上來了,還有半截的龍尾連同双棍被我往一旁奮力的揮動,像是箭矢一般的雷從双棍之中射出,瞄準著一旁要對我出手的精靈隊。

原本躲過龍尾的甩擊就已經相當吃力的精靈隊,又被這突如其來的雷箭追擊,本想說他們應該會被貫穿然後斃命,但是他們卻也沒這麼無能,竟然在千鈞一髮之際拋出帶有引雷性質的長劍,讓我原本期許的一擊落在一旁的巨樹上。

轟!的一聲,瞬間就看見了巨樹變成焦炭,不過只有部份變成了焦炭並非整棵樹,但是這景象還是讓剛才躲過一擊的精靈隊到抽一口氣。

沒有時間觀賞對手的醜態,現在我要趕快把他們給引走。.

眼角的餘光之中可以見到希斯坦帶著艾莉往遠處逃走,這樣子我也可以放心的把眼前這群礙事的傢伙解決。不過,還能戰鬥的精靈隊大概剩不到十人,加上後方的術者…也將近20人,不是很好處理…

總之先衝上去,把我的戰友恢復原狀再說!

一路直衝而上,用著蠻橫的方式直線衝刺,即便有人前來阻擋也是無所畏懼的上前,路途中解決了3個精靈隊的成員,又順手打飛了幾個術者,接下來就是找到半位戰友了。

「剛剛的確是丟到那裡去…找到了!」

竟然硬生生的插在樹上,想不到在打中人之後還能夠卡在上面,看來我剛才丟的力道並不小阿。現在不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後面的傢伙已經追來了,要趕緊把双棍拔起來。

哇…未免卡的太深了,足足有半截都卡在裡面,這樣完全沒有半法抽出來阿。

在我還在使進拔著双棍時,已經有幾名精靈隊先行到來,他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迅速的直接朝我進攻,兩把長劍各從我視野的兩側刺入,其速度之快讓我無法做出反應…才怪!

迅速的跳起躲過這一擊,長劍相互碰撞產生的聲音振動著我的耳膜,他們卻在聲響的同時改變方向朝上進擊,對著在空中無法閃避的我攻擊,銳利的劍鋒乘著劃破空氣的威勢而來…

雖然無法閃躲,不過我還是能夠改變自己的方向。一個翻轉讓自己的正面對著兩名精靈隊,他們雖然面露驚訝卻沒有遲疑,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戰鬥隊伍。

剎那之間,他們已經將長劍攻向我。不能遲疑,如果中招就會死在這裡。抱有如此覺悟的我已經揮出了手中的双棍,白銀的棍身與銳新的劍鋒互角,只有短暫的瞬間,已經將眼前的對手擊退並打飛。

但是…後方的人已經追上來了,幾個身上鎧甲碎裂的傢伙也是帶劍上陣,看來是稍微做了些初步的治療,至於其他人也都帶有些許的塵土在身上。

他們沒有展開突襲,而是在我身邊周圍持續觀察著,直到我落在另外半位戰友旁也是如此。

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不明瞭…不過可以注意到術者的嘴正以相當微小的動作開闔著,看來等等會有一招強力的咒文落下。

「既然你們不攻過來,那我就—」

他們有些顫動,擔心我會突襲打亂術者的咒文詠唱?還是害怕面對死亡?都不是…他們的眼神正加堅定,彷彿在告訴我「我已經準備好」,真是有膽量。

沒有突襲、唸咒,因為我正奮力的將戰友從樹木中拔出。快出來、快阿!魂帳東西,趁我現在還能唬住他們的時候快出來阿!快一點阿!

說也奇怪,我都已經破綻百出了,他們仍舊是沒有進攻,反而是繼續待在原地觀望著。這到底是為甚麼…難道說…我真的有這麼厲害?讓他們怕得不過來?應、應該不是吧…恩…

「嘿咻!」

逼哩哩哩啪!終於將戰友從樹木中救出,這也讓這顆樹多了不少裂縫,沒關係,這麼點犧牲是值得的。

就在此時,他們群起圍攻,將近8人的戰鬥人員直衝而來。是錯覺嗎?他們的速度是不是比剛剛還快?在我慌忙抵擋、躲過他們的攻擊後打算進攻卻沒辦法,因為他們的速度快到讓我無法反擊。

好不容易擋下眼前的攻擊又要迴避後方的突襲,左右兩側的人也沒看漏直接往我身軀進攻,設法將他們都打退後卻讓上方的人有機可趁。

幾經攻防之後…我已經全身都是傷了,上半身大概被劃傷了11道,腿部則是有8道傷痕,好在都只是些皮外傷,並沒有傷害到我的神經或是肌肉。

不過這些傢伙還真狠…明明也被我打到渾身是傷得傢伙也面不改色的上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旁邊的術者為甚麼還是一直在碎碎念勒?

可惡阿!等一下就讓你們唸不出來!

我現在是處於全身是血有些喘息的狀態,畢竟已經跟這些傢伙混戰了好一陣子,能夠活到現在真不得不佩服我自己—

等等…為甚麼…他們看起來比我還要累呢?每個都已經滿頭大汗而且比我還要慘,就像是強忍著什麼一樣繃住臉。

我放低雙手讓上半身完全空出來,完全採取不防禦的手段,反正防禦也沒有意義。不出所料,眼前的傢伙已經衝過來,身後與兩旁的人伺機而行。

奮力轉身將左手的長棍直接揮向他,就像打球一樣把他給轟出去,連同原本從我右方突襲的傢伙一同帶走。接下來…原本在我後方現在在我右方的精靈隊正用長劍刺向,銳利的一擊將我胸口的肉切開了將近1公分,痛到讓我無法言喻的攻擊不僅於此,後方的一記斬擊朝我而來,不清楚他砍向哪裡,直知道左肩已經被長劍削了幾公分,奮力的向後踢腿!不知道踢中了什麼觸感軟軟的東西,我只知道肩膀沒有被人砍斷…

還有…上方的人,壓迫著空氣的感覺讓我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剩下兩個人,一個由下方進攻、一個由上方進攻,只知道目前上方的人已經帶著強橫的殺氣朝我而來。

不妙…渾身是血姑且不論,現在左半邊也無法亂動,那把長劍還卡在我的肩上。既然這樣…

還可以自如行動的右手,利用双棍由下往上直接把長劍敲出,鏗的一聲就見到一把帶有大量鮮血的劍飛舞在空中,這一下讓原本由上往下而來的精靈隊慌張了,因為那劍身正朝著他的頭顱飛去。

不能夠待在原地等著對方,因為下方的人已經有動作了,我趁勢向上追擊,一記突擊把對手的身軀打成「ㄑ」型,朝著更遠的彼方飛去~

緊接著,已經在我後方等待已久的黃雀早已逼近,現在我無法像剛剛一樣改變方向,因為衝擊力的關係讓我停滯在半空中,如果轉過去只會讓自己身陷危機。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這是我的哀號。

對手直接將長劍插在我的大腿上,接著又像是攀岩一樣抓著那把劍不放一鼓作氣的躍上,也因為他那華麗的動作讓我的腿被切開了將近10公分的傷口。

他目前在我上方,但是方才的一擊讓我無法反應。對手充滿氣勢的一記腳後跟落下,俗稱踵落,讓我以相當快的速度降落,所幸沒有直接掉落地面而是落在双棍卡住的樹幹上。

強大的衝擊力讓我全身的傷口再度騷動,無止境的哀號從肉體中發出,方才的劍也因為抵到樹幹而應聲彈出,這令我更加的痛苦…可惡…

隱約看到對方已經落下,正朝我緩緩走近…

「次長者,不過如此。」

殺了你。我肯定會宰了你。

「我要…殺了你。」

蠻橫的將自己的身軀撐起,眼前的傢伙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停止動作。

「一定要把你—阿阿阿阿阿!」

又一記突刺,把我的腹部刺穿,不曉得臟器有沒有破,我只知道目前已經痛到想殺人。

該死,為甚麼會退化這麼多,難道真的老了嗎?我不想要現在死阿!可恨阿!我明明說過想守護那笑容,可惡阿!這種該死的小毛頭,只要給我一擊的機會,我就可以把他的頭顱打破,讓裡面的腦漿溢出…不然直接扭斷他的頸部…可惡…不殺了你怎麼行!

「你跟那禍貽一樣,都是精靈族的恥辱。」

「廢話太多了!」

「嗚!為甚麼…還有力…氣。」

因為我想殺了你!

「我想看你慘死的模樣!呀呀哈哈哈哈!」

「快…上…」

硬生生的,將眼前的傢伙,的脖子,捏爆了。手上,那無止無盡的血,開始滑落在我身上,舔了一口,發現到…相當噁心…噁心死人的味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只知道我已經把他給解決了…竟然不小心就把同族殺害,這下子我也無法脫身了。

「接下來,就是你們這群只知道碎碎念的傢伙了。」

周遭相當的安靜,完全沒有任何在詠唱咒文的聲音。稍微瞄到了一個術者的嘴臉,一臉驚訝完全無法說話張著大口的模樣。

幹麼?這種事情雖然不曾見過也不用這樣吧。殺害同族雖然是重罪,不過我早就幹過這種勾當了,不用太訝異。

瞬間,大量詠唱咒文的聲音出現,因為實在太過繁雜且混亂,完全聽不出來他們在唸些什麼。緊接著,上方的空曠處出現一個強力的力場,雷電交錯摩擦的聲響沒有停過…

眼前的力場就是一個大型的黑雲不過是透明的,可以見到裡面有許多的雷電交錯閃過,接下來,那個力場產生了變化,無止盡的雷電漸漸化為一個個的士兵,足足有六、七個吧。

喔—原來是雷族士兵阿!這種高等法術可是比剛剛的龍嚎雷威力還大呢。

「該死!誰叫你們召喚雷族士兵的!?」

一個遠遠傳過來的聲音讓我聽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個相當蠻橫的聲音。

沒有人回應,只知道雷族士兵正以緩慢的速度朝我逼近。

「雷族士兵,好懷念阿。這種東西不能夠隨便召喚,因為祂是牆頭草。」

我的話語並沒有影響到眼前的術者眾,但是雷族士兵卻都是一一到我面前來跪下以示效忠。因為祂們只會選擇真正的強者,不管是誰召換他們出來。相當有問題的召換物。

不過,不曉得是哪個傢伙唸咒,一到巨大的轟雷直直落下,直接把在我眼前的雷族士兵分解掉,能夠把這種東西毀掉的雷文…不簡單耶。

「是誰,可以把這種鬼東西毀滅掉的雷文可是高等術式,我相信不是周圍那群廢物的傑作。」

「哼!別太得意,你這個罪人。」

一個強調自己存在的身影,位於我右前方的枝幹上。來者應該是一名女性,不知道身材如何,因為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長袍,上頭還有些許白條紋做裝飾。袍子嘛…全部都罩住了…怎麼看得見身材呢?

她擁有一頭令人訝異的銀白長髮,為甚麼說令人訝異,因為精靈族會白頭髮只有老人。這女子卻是相當的年輕,看來大約只有人族20多歲吧!

深邃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精銳利的讓人無法直視。但是…最讓我驚訝的不是她的長相,因為有人讓我更驚訝…

這是題外話,她肩上繡有的圖樣…綠葉與水滴的圖樣。這傢伙是樹靈的成員阿…怎麼會連這種狠角色都出現了,別鬧了…

「你在看什麼!?」

女子注意到我的視線亂飄,有如刀刃般銳利雙眼透露出蠻橫的氣息,直接瞪著一臉詭異的我。

「沒…看看嘛…身為男人是會多看幾眼的…」

「什麼,這…嗚—全員注意,作戰。」

什麼!?這麼突然?我都沒有做好準備阿!

周圍的術者因為樹靈成員的到來顯得非常安心,原本慌張、胡亂唸咒的情形完全消失,現在可以聽見他們完全統一的詠唱聲…這是…增幅咒文?

似乎是已經看準我完全無法動彈了,每個人都是閉上眼睛專心念著咒文。恩,我目前是完全沒辦法動彈,身上的血還是流個不停…阿阿阿阿阿!一但鬆懈下來痛覺就像是湧泉一樣不斷冒上來…可惡…

痛到單膝跪地的我無法阻止他們唸咒,反正…我也懶得阻止…

「恩…長得真的還不錯,恩。」

「看來非常有女王的素質,想必平常一定試穿著皮衣拿著皮鞭抽打男人吧,恩。」

「穿著皮衣的模樣…還有那銀白飄逸的長髮…好誘人阿~恩。」

「一邊抽打著男人一邊說著:「叫幾聲來聽聽,你這條豬!」還拿著點著的蠟燭玩著滴蠟的遊戲…還發出相當高亢的笑聲…恩!」

「我開始興奮拉!」

…半秒後。

「夠了!我不準你再說下去了!」

我就不相信妳忍得下去,大概在第二句的時候就發現臉已經在抽動了,講到第四句的時候已經變臉了,最後補再這一句…嘿嘿。我又爭取到活下去的時間了。

「敢作敢當嘛!有這種癖好不丟臉阿!」

「我沒有,我才沒有那種變態的嗜好!」

哇,整張臉都已經氣到比蠟燭還要紅了,眼睛中透露出來的視線幾乎可以殺人…

「不要騙人了!長袍底下其實就是緊身皮衣吧!不然這種天氣誰會穿著長袍到處跑?」

「他、他們還不是一樣!」

女子指著一旁的術者,他們穿著電黃色的長袍,雖然說也是長袍,可是沒有比女子身上的厚重。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你逼他們穿上去的,他們身上一定是被迫穿著條狀皮甲!」

頓時腦中想像到了一個肥胖的男人被一條又一條皮革包裹著…超噁心…

「我沒有!你、你不要隨便亂說話!我才沒有逼他們穿什麼條狀皮甲!」

「也就是說你身上穿著皮衣這件事妳不否認?」

已經可以發現到增幅咒文的詠唱聲漸漸減少。

「就、就說我沒有穿什麼皮甲了!也沒有逼他們穿什麼怪衣服拉—」

「哼哼哼…不要騙人了,從你剛剛罵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們就是妳養的豬吧!快叫他們學幾聲豬叫來聽聽!」

「就說沒有了。哈阿阿阿…人家沒有拉!」

阿勒…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感覺上就像是一個成熟有韻味的美女,卻像個小女孩一樣哭泣,這種不對稱感…難道說這是新潮流?

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要在趕快激怒她…

「哼哼…哭也沒有用,想要我閉嘴只有一個方法。」

女子停止了哭泣,朝我看了一眼。

「就是把妳的長袍脫下用皮衣面對世人!然後用皮鞭抽打所有的村人讓他們見識妳女王的性格,最好讓那個聖靈大人也變成豬臣服在妳腳下!」

雖然前面一堆廢話又讓她差點哭出來,但是一提及聖者她就馬上變臉…精靈族真的都這麼擁戴他阿…

「不允許你侮辱聖靈大人…」

「快點去叫聖者學聲豬叫來聽聽!」

「聖靈大人…您好多了嗎?」

「謝謝你…大長老。不知道為甚麼,突然想…」

「請問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可惡!就叫你不準侮辱聖靈大人了!」

可怕的氣勢讓我無法再說下去,至少目的是達成了…

「術者眾,增幅咒文!」

「站在天際的頂端,對於罪人無法饒恕的您,請將您手中的制裁之槍降下,將罪惡之人化為灰燼,讓他的罪惡與身軀一同消散!」

接著,天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出現了無數雷電交錯的景象,這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阿…無數雷電漸漸形成一把巨大長槍,對著我用超乎想像的速度直接落下。

雷電之槍穿過了結界燒毀了所有接觸到的物體,甚至連空氣中的粉塵也承受不了而爆炸,強大的威力產生了令人窒息的風壓,無數的枝葉都因此落下…最後衝到了我的面前,尖銳的槍頭沒入我的身軀之中…

崩轟轟轟轟轟!磅!

「誰叫你要侮辱聖靈大人,就算是次長者也無法饒恕。」

「耶!我們打贏了!我剛剛還擔心說會不會失敗,好險成功了。」

「太好了!我剛剛還擔心會不會像那個精靈隊一樣…」

「好了,我們走吧。去跟聖靈大人交付任務,說罪人已經死在雷神的制裁之下。」

全身麻麻的…好不舒服…要維持這種姿勢被打中很累人的。

沒錯…我還沒有死…但是真的很麻…完全無法動彈…

「等、等一下…他…」

有人注意到了嗎?如果被這種東西打到是會化為灰燼的,可是…我目前應該是像塊黑炭一樣定在原地吧。

「我所詠唱的是制裁之槍的雷文…不可能會失敗阿!」

「您沒有打偏吧…」

「你是在懷疑我嗎!不過是區區的術者而已,少自以為是了!」

恩…已經稍微恢復了,可以正常活動了。

「你是詠唱…咳!制裁之槍沒錯…也沒有打偏,可惜,打錯對象了。」

稍微甩動身軀,把身上的黑炭都給甩掉。

「為甚麼,你還活著…不可能阿!」

「因為,你沒有脫下長袍…用皮衣面對世人。」

現在完全沒有人笑得出來,眼前的術者跟女子都是驚恐的樣貌,剛剛那招是所謂的必殺技吧,如果連必殺技都沒有用…那其他的招數更不用說了。

「可惡!我不允許你還活著!遨遊於天際—嗚!」

「我現在沒有餘力跟妳對打,況且…妳應該沒有讓我殺的理由。」

我現在是掐著女子的頸部的狀態。

「什麼時候…」

恩,我用非常快的速度衝到女子面前掐住她的頸部,不過其實並沒有比較快,這跟我在與精靈隊戰鬥時的速度差不多,只是他們目前的情況跟平時的訓練有差異,所以會認為我的速度異常的快。

「雖然她沒有…不過你們其他人就讓我非常火大了。」

僅僅用了幾分鐘,就完全把術者們全數解決,雖然沒有宰了他們卻也讓他們受了重傷無法行動。

我現在的模樣非常狼狽,全身的衣服都被燒到焦化掉落,卻只有神奇的褲子沒有燒焦,但是剛剛被切開得地方還是破的,總之,我現在是光著上半身穿著一件破爛的褲子到處跑。

身上的傷口也不在流血了,受傷的部份也漸漸在恢復,雖然焦化的部份掉落還是可以見到鮮紅的肉,但是已經開始有在恢復了,用著剛剛吸收來的能量恢復著。

「接下來,就是去找艾莉了。」

「哼!早就說過你這傢伙被禍貽操縱了!」

「人家才沒有!」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為甚麼要把禍貽帶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這是為了讓她不被那個罪人找到,不然她就會逃走了。」

「別在騙人了,就算你沒被操縱也是一心想幫助這個傢伙吧。之前就認為你有點詭異了,想不到你還真的是如此。快把那小鬼交出來!我要親眼見她被聖靈大人殺死。」

「不行,現在聖靈大人在休息…」

「誰管你這麼多阿!快點把她交出來!可惡!快一點!嗚!你還想還手?你擔的起傷害同族的罪名嗎?」

「人家…沒有,拜託你…不要傷害這孩子。求求你…艾莉她真的很可憐…」

「誰管你去死阿!快點把禍貽交出來!去死!…浪費我一堆時間,另外那兩個傢伙又沒有膽子跟來,害我要自己動手…快點過來!我要把妳抓去送死!」

「為甚麼…要欺負,姊姊?她,很好。」

「我才不想管這麼多!想到等一下可以親眼看到妳死,我就高興到不行阿!快點走吧!」

「艾莉…對不起,卡爾先生…人家已經…」

(你的心裡話都是騙我的嗎?不是很崇拜我?那怎麼不想要校仿我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阿!)

「還沒…人家還可以!」

「嗚!哇!什麼東西阿!一定是你這人妖搞得鬼,快把我放下來,不然我就跟長老說你傷害同族。」

「才沒有,人家是避免你被傷害才把你跟艾莉分開的,不然你到時候受了什麼傷,大家都責怪人家的話…該怎麼辦?」

「可惡!少在那邊歪理一大堆了!休想我會放過你!」

「嗚喔喔喔!發現大哥了。」

「他被…咦?綁起來了?」

「是你們阿!快點把那個人妖打暈,這樣子我就可以脫身了。」

「不好吧,我不想也一起被綁起來阿。況且大哥你看起來很有元氣,應該可以在撐一陣子。」

「聖靈大人在…不好…」

「哼哼!連你的小跟班都不想幫你,看你要怎麼辦。」

「可惡!看村子裡的人相信你還是我!以後你就死定了!還有你們兩個,給我記住!」

「沒有以後了…」

「卡爾…他欺負,姊姊。」

終於找到了,現在是小鬼被希斯坦綁起來的情況,旁邊兩個小跟班還一臉相當逗趣的模樣看著他們的「大哥」。

不管前因後果,我只聽到剛剛那一句,還有艾莉跟我說的那句話而已。這死小鬼欺負希斯坦,也就表示著,他剛剛打算欺負艾莉,也就是說,艾莉被欺負了、艾莉受傷了、艾莉哭泣了…小鬼,你完蛋了!

「有變態呀!」  

哪裡!等等…在場的人似乎只有我是衣衫不整的狀態,也就是說,希斯坦所說的變態就是我阿!

「不能否認我現在的樣子很像變態,也不要叫的這麼淒厲…」

「嗚!那、那個罪人…快點跑。」

兩個小跟班已經先行逃走了,留下的是被綁的高高在上的小鬼,以及身上有不少被毆打痕跡的希斯坦,還有手腕呈現瘀傷的艾莉。

「罪、罪人!你怎麼會在這裡!為甚麼沒被殺死?」

「我的實力未免被你看得太扁了些,當真以為那些傢伙可以把我解決掉嗎?不要笑死人了!總是一付自以為是的樣子,你當真以為我會怕你去告狀阿?以前只是為了不想惹事,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卡爾先生,你身上的傷…難道是被那些人…」

希斯坦待在原地,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我。我並沒有多加理會他,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有趣了小遊戲呢。

「可惡!你這個罪人,不要太囂張了。現在有聖靈大人在,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狂妄!」

「說到狂妄,你這小鬼在我之上吧!連聖靈都不看在眼裡的傢伙到底是誰?哈哈哈,不要再把自己的錯誤合理化。無知的小鬼!」

小鬼依舊是在上頭吵的半死。走到了艾莉的身旁,捧起了那纖細的小手,手腕瘀傷得地方已經開始恢復了,不過…還是有些不忍…竟然又害她受到傷害。

艾莉的表情顯得有些開心,這孩子高興的模樣真的讓我如癡如醉…特別是真心微笑的時候,可是…笑容在看見我身上的傷口時卻頓時消散,小手撫摸著我還未復原呈現鮮紅的傷口,雖然有些刺痛卻不已為意…

「卡爾…痛嗎?」

「不會了。艾莉,這小鬼常常欺負妳,要怎麼處置他?」

所謂的代價,既然你之前看著艾莉痛苦換取快樂,那現在我就要艾莉看著你—

「卡爾先生—!」

莫名的衝擊力把我的腰部撞著枝椏作響,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希斯坦。他正用著小狗被人拋棄時的眼神望著我,然後用細嫩的手撫摸著我的傷口…

「痛死拉!你在幹麼阿!」

「可是艾莉摸就…」

「那是艾莉的特權,不是你這男人的。」

這是很明顯的差別待遇,我知道。

「卡爾…我要他,跟我,一樣痛。」

……………一樣嗎?

「卡爾先生…你們在說什麼?」

「一樣是嗎?那可能會害他死掉喔,這樣也沒有關係吧?」

「…那我會,更開心。」

「哈哈哈!我瞭解了,死小鬼阿!你就感嘆自己為甚麼要自作聰明的跑來,如果今天你不找艾莉麻煩就可以免於一死了。可惜…來不及摟。」

「你不要想騙人了!傷害同族這種事情可是大罪,別、別以為我會被你騙了。」

小鬼已經開始冒冷汗了,看到他害怕的神情就跟那天一樣,真是讓人過癮…而且艾莉的表情也是充滿蔑視的樣子望著他。能夠被艾莉這樣看著是你的榮耀,高興吧!歡呼吧!

「對、對阿!卡爾先生…不可以這麼做阿…不然會被聖靈大人處罰。」

「傷害同族?大不了是被關個一陣子而已,我才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情。況且…我剛剛才殺了一個精靈隊的成員,你認為…我還需要擔心嗎?反正已經是死罪了。」

這句話才說完,希斯坦已經充滿恐懼的望著我,原本綁著小鬼的藤蔓也全數鬆脫縮回。好不容易鬆綁的小鬼沒有逃跑,而是呆在原地用看到鬼的眼神看著我。

「殺了人…是錯得,嗎?」

艾莉緩緩的對我問到,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才好。我是為了一己的憤怒才殺了那傢伙,否則我都是打到他們無法動彈罷了。

「殺、殺人當然是不對的阿!為甚麼!為甚麼卡爾先生要這麼做!殺人明明就…」

「難道我要站在原地讓他們殺嗎?不要太過愚蠢了!」

艾莉有些哀傷的望著希斯坦…

「姊姊…殺人是,錯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隨手檢起了一根尖銳木頭,直接往想趁亂逃跑的小鬼射去,不曉得是太過憤怒還是如何,竟然只從他耳朵旁邊削過。

「誰說過讓你走的,小鬼,算帳吧。」

我緩緩的走向已經渾身發抖的小鬼身後,直接從他的頭髮一把抓住用力的往上抬,小鬼痛苦的哀號,那聲音就像是一首激昂的曲,振奮著我的心臟。

轉過身去,讓艾莉看著小鬼被折磨的樣子。我看到艾莉的臉上有一抹的微笑,看來…艾莉希望你更痛苦一點,真是太榮幸拉!你這死小鬼!

「接下來該怎麼做?先扭斷你的手腳…不,還是直接把你的皮全部捌光?乾脆把一大堆細木頭插在你身上?還是…拿把刀子,一點一滴的砍下你的軀體?」

手上的小鬼已經嚇到渾身冒汗且尿褲子,並沒有這麼恐怖吧,剛剛不是還能夠對著我大聲叫罵?你應該還多少有點本事才對,想不到只懂得欺負艾莉阿…雖然我現在也是在欺負你,不過…這只是你應得的報應吧。

「卡爾先生…你好恐怖,不能這樣做阿!對不起!」

突然一陣騷動,無數的樹藤與樹根從各處竄出,就連原本在大樹上頭的葉子也瞬間射出,已經知道是誰搞得鬼了,希斯坦,我不怪你。

但是我不能夠傻傻的讓你抓起來。

「不要小看我。」

躲過這些樹藤、樹根沒有用處,對於這種東西只有直接解決源頭,也就是控制植物的希斯坦。放心,我不會弄痛你的。

直接衝到了希斯坦面前,不管他已經嚇得不敢說話,直接用手刀使勁敲了他的頸部,就像是斷線的人偶一樣,應聲倒地。我溫柔的扶著暈眩的希斯坦,將他慢慢的放在大樹旁。

所有異動的植物統統在剎那間像失去了動力一樣,緩緩的落下然後回到原本的地方,只有葉子柔順的落下,就像是水滴一樣,那是希斯坦的淚水…

這下子,沒有搗亂的人了。

「姊姊…乖乖。」

「小鬼,剛剛希斯坦還想要救你耶。他想要救你這種畜生、敗類,他連對你都懷抱同情心,你想想之前幹過了什麼?」

「卡爾…快點,別廢話。」

艾莉催促著我,本來想再他死前好好開導他,讓他可以知道為甚麼會這麼該死。

「小鬼,抱歉阿,讓你多活了一陣子。接下來就…」

蹦!

直接把手中的小鬼摔到地上去,接著壓著他的臉去磨地板,小鬼的臉與土壤親密接觸,傳來陣陣傳來的悶聲讓我厭惡,更加用力的把他的臉按到了土壤之中,一秒、十秒、一分…這才抓起小鬼的頭,讓他就這樣死去太痛快了。

但是這樣感覺還是很無趣,隨手抓了一把土硬是塞到小鬼口中,看他滿臉泥土又不停咳嗽的模樣,真是逗趣。

昔日欺負人的傢伙,現在反被人欺負了。不過這樣還是不夠呢…乾脆直接拿跟長一點的木棍直接往他肛門捅進去,然後在從嘴巴刺出來…哈哈…不然把他的手腳砍斷然後再把傷口燒乾,讓他就像是一條蟲一樣…只能蠕動著生存…

不過那留到最後吧,先用用他們平常對待艾莉的方法。

直接拿著木棍對著在地上醜陋蜷曲的身體揮打,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木棍完全被我打斷,已經看到小鬼身上的衣物沾染了鮮血,不夠,還不夠。直接抓起已經爛爛的小鬼,將他拎到艾莉的面前。  

「艾莉,看他難過妳真的很開心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難過。」

聽到了艾莉的回答,似乎對於覺得目前的行為不夠殘忍。但是,不能夠讓這孩子往那條道路走去,鐵定會釀成極度嚴重的後果。

「那就表示你不希望他被欺負,懂了嗎?這叫做善良。」

「善良…?」

「是阿…善良,這可是無比珍貴的東西。像希斯坦就相當善良,幾乎沒有害人的心機。」

「卡爾…善良,嗎?」

我?我如果善良,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我阿…不知道,應該不算吧。既然艾莉不想看他被欺負,那我就直接把他丟掉了。」

把如同破布的小鬼丟到後方去…不行,這樣可能會害到希斯坦,被誣賴說是他把這小鬼打成這樣,要是這樣就不好了。把他給帶到村子去…

「我不能讓你這麼做,達麥吉.卡爾。」

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男人的聲調,相當溫順且平穩的聲音,已經認識千餘年的人,不可能會忘記這人的聲音。

位於精靈族的頂端,如果說是這片大陸上的頂端也不為過,這人的強悍程度就是有這麼恐怖,若不是因為他的慈悲心…不,是他毫無野心,讓這片大陸的各區得以維持平衡。

聖者,突然之間,出現在我的面前。也是該出現了,因為這部戲曲該到了尾聲,精靈族之中可以派上用場的傢伙都被解決掉,那就只能夠讓自己出馬了。

身上穿著的是輕便的白袍,象徵著無私,頭上戴著的是月桂冠,象徵著神靈的賜福。這是…在戰鬥的時候才會穿著的打扮。

「什麼事情不能讓我做?把手上這塊破布丟掉?還是當著精靈族人的面殺了你?」

「卡爾,多少年沒有這樣子稱呼過你了?曾幾何時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如今…你成了階下囚,我卻受到眾人擁戴。為何會有如此差異?」

「因為我跟你不同,嚮往和平正義,走上眾人心中所想的和平與正義,那是你。我,只要追求屬於自己的意義,無論會殺了誰毀了哪個家園,我都不介意。」

「即便是自己的族人你也可以下手?為何你能夠如此任性妄為,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就是無法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麼我反問你,這孩子做錯了什麼?她有帶來過災禍嗎?為甚麼她會受到這種狗屁待遇?所有人都是一臉冷漠無情的樣子對著她…混帳!你們這一群混帳東西!」

聖者臉上的表情不曾變過,就連我早已把手中的小鬼丟下也沒變臉,只是默默的望著我跟艾莉,已經無在揣測他會想什麼了。

「因為,柯蘿梅麗.艾莉,真的是災變之子。」

我知道,見到艾莉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只是內心深處的想法掩蓋著眼前的事實,不願真實面對…不想又想起那段回憶!

「那場災變不可能會是你所造成,但是,我的懦弱讓我無法決定,一心想著「既然出生在此就應該一視同仁」,但是…」

「但是什麼東西!她帶來過災害嗎?不要騙我了!」

「你知道我之所以進入魂體的原因嗎?」

難道說…不可能吧…

聖者用著一臉看透我的表情繼續說著:

「為了抵銷這孩子所帶來的厄運,已經消耗掉了將近大半的精神力,迫於無奈只能夠把自己躲藏起來,讓自己能夠有機會喘口氣…不是想說我付出了許多,而是這孩子,她不斷的啃蝕我的力量,如果不殺了她,只會害死自己…」

「那這孩子…之所以會一直留在我身旁…我一直認為這是命運的邂逅,原來只是…」

只是想找個宿主來寄生嗎…?我怕得不敢說出來,我擔心…說出來會完全崩潰…

「卡爾,如果在執迷不悟,你也會踏上與我相同的路途。」

不要想騙我了,我不相信這種鬼話,艾莉不可能會如此,因為…因為…擁有如此笑容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為了啃蝕我的力量而…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艾莉真的是她的轉生,那不就完全相符了嗎…不可能!

「卡爾…」

艾莉的聲音,我緩緩轉過頭,強忍住心中的恐懼與疑惑…我怕,好不容易獲得的生存意義就這麼消散…

「連你都,不相信我,嗎?」

可惡,搞什麼,差點就被唬弄過去了。

「我說過…會守護妳的笑容直到生命結束。」

「…恩。」

差點就被言靈的技倆給操縱了,眼前這傢伙可是位於頂端之人,所擁有的能力當然是令人訝異,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一招來對付我。

「差一點呢…不愧是次長者,竟然可以從操控之中擺脫。現在也只有我能夠制伏你,如果連我都無法打贏你,你就把這孩子帶走吧。」

「記得多培養一些人才,才不會老是要你親自出馬。艾莉,去希斯坦旁邊躲著。」

讓艾莉自己走到了希斯坦身旁,看著小小身軀躲在她口中的姊姊身旁。這時我看見艾莉的臉上有種無助神情,對不起,在等一下就好了,等我打贏眼前這傢伙。

「喂,拿去。」

我一腳把地上的小鬼踢過去,原本快速飛過去的小鬼在途中就變得緩慢,隨後緩緩落在聖者的身上。聖者輕輕的抱著奄奄一息的小鬼,手心在皮開肉綻的軀體上輕撫著,突然之間,原本那些看似要修養數個月的傷口,竟然在短短地幾秒間恢復了。

「回家去…」

聖者把小鬼輕輕放下,只見到小鬼模糊不定的緩緩走遠,眼睛似乎也沒有睜開,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走向村子。

不理會這麼多了,現在該顧慮的事物都排除了,如今,就是我跟聖者兩人的事情。

事實上,我沒有把握會贏,但是,我有不能輸的理由。

「要上摟…」

率先發話的是我,先是召喚出双棍,依舊是慘白霜霧之中登場,不理會聖者的反應如何,只知道現在要先發制人。

飛躍上前,猛力的揮落一擊,鏗的一聲,聖者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也並非直接用手抵擋,而是一莫名其妙的屏障擋住了我的攻擊。

不是遲疑的時候,要趕快追擊!如此想到的我沒有猶豫,俐落的攻擊宛如暴雨般落下,卻完全被那異常的屏障全數抵銷,沒有一招打中聖者的實體。

正當我攻擊停止的瞬間,看見了聖者銳利的眼神一變,右手用力的推向我,彷彿被巨石撞到一樣沈重、痛苦。不知道撞斷了幾跟肋骨,不曉得飛了多遠,當我回神的時候聖者就在面前,又是同樣的一招,反射神經帶領著我的軀體做出防禦姿態,雖然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卻還是整個人被彈飛。

這是什麼東西…我跟聖者之間的差異,真的有這麼大?不可能!

「卡爾,你真的變弱了。都已經這麼明顯,還不曉得我所使用的咒文?」

聖者就像是神靈一樣在我面前漂浮著,用這一臉藐視我的神情望著我。我當然知道。

「異界屏障…在施術者周圍增加一層防護網,不止於防護還可以增加攻擊時的衝擊力。」

「既然知道對手的咒文卻不去破解,你在想什麼?」

「因為我不會破解這種鬼東西,那種古文密法我才懶得去學…咳!」

一口鮮血從我口中吐出,剛剛一定又傷到了內臟,現在全身都有劇痛的抽動,沒有時間詠唱回復咒文,對手就在眼前了,只能夠硬著頭皮上了。

「卡爾,這就是決定輸贏的差距,放棄吧。放棄那個孩子,你沒有義務跟責任,我可以看在過去的份上不處份你,但是那孩子不能夠活著。」

「精靈族,什麼時候這麼多廢話了!」

硬事牽動著身體揮出手中的双棍,又是一聲響亮的碰撞聲,聖者彷彿放棄一般的搖著頭,隨後直接對著我攻擊,好不容易擋下沈重的攻擊,卻撞上了一棵巨木之上。退無可退。

聖者快速的往我的方向直衝而來,手上姿態也已經做了最大伸展,打算把我安葬在這棵樹上嗎?

「…!」

「瞬唱?什麼!」

現在發現就太晚了,在極近的距離之下,產生了足以毀滅整個城陣的爆炸,但是…我並沒有感受到多餘的風暴或是傷害,因為,全數都在異界屏障之內發生。

這是我特地研發出來對付異界屏障的招數,說穿了只是先設定好爆炸的發生點,然後在對方抵達地點時詠唱,有點像是定時炸彈的原理,要啟動才會有效果,否則就都是空談。

異界屏障可以抵擋外界所有攻擊,卻不能夠阻止這種如同陷阱的攻擊,如果使用者的分神,就會讓威力減弱,也就有機會可以趁虛而入。

「白痴,當真我會被那個咒文吃得死死的?」

雷爆產生的大量煙霧掩蓋了視線,過了小段時間,只見到聖者毫髮無傷的停在原處,用著一臉平靜的模樣看著我。但是,他身上的異界屏障已經破滅。

身體上的疼痛依舊沒有減弱,不曉得這傢伙會出什麼招式,就算如此,也不能夠被壓著打。

「如同幻滅的存在,展開天地的利刃,遊走自身的律法,實行諸己的情慾。」

像是在瞧不起我一樣,聖者竟然待在原地等著我把咒文唸完,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臉安穩、平靜的模樣真令人不悅。

咆哮之刃。

兩把宛如刀刃的淡黃色影像,沒有任何雷電摩擦時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爆炸的光閃,就這樣靜靜的附著在双棍之上。

揮落,牽動右手迅速的將帶有咆哮之刃的双棍攻向聖者,頓時,空氣之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那是咆哮之刃所造成的傷害。

順著我揮下的軌跡,黑色裂縫直衝著聖者,左手也加快速度由下往上進攻,兩道宛如爪痕的軌跡延伸著,只見到聖者一派輕鬆的站著。牴觸,產生了強烈的雷光,砍中了周圍的防護圈。

「卡爾,要不要我教教你,什麼叫做最強?」

「如同幻滅的存在,展開天地的利刃,遊走自身的律法,實行諸己的情慾。」

同樣的雷文在聖者口中唱出,一把巨大的長劍出現在聖者手中,同樣附帶著咆哮之刃。

他會這種雷文我並不訝異,但是,他想要使用這種東西,就表示,他要跟我來場肉搏戰?

只見聖者俐落的揮動手中的長劍,長達兩米的劍被輕鬆揮舞,衝出一陣陣強烈的黑色雷閃。如同野獸一樣襲來的雷閃,只需要…彈開就好了!

揮動手上的双棍,直接將眼前的雷閃揮開,兩者相互碰撞時產生的聲響令我難受,相當刺耳也十分悅耳。

「也就是說,你打算用我最得意的戰鬥方式來解決我?」

「也可以這麼解釋…」

塵土飛揚,就連任何聲音都沒聽見,就已經看到聖者的軀殼在我面前。眼見那柄長劍已經揮落,迅速的擋下這攻擊,隨即用另外一手的双棍突襲—什麼?!

竟然被那下攻擊整個彈飛…別鬧了!咆哮之刃隨著我的意念跟著增強,無數的雷閃衝向聖者,我也隨著雷閃的軌跡向前推進著。

「呵呵~」

巨大的雷光宛如連接天地的柱子,在剎那間貫穿精靈之森,連接到無際的天空…

呼…已經戰了不曉得幾百回了,已經無力在戰…精神的疲勞跟身體的傷害已經達到極限,身體也癱倒在地,眼前這傢伙竟然只有受了些輕傷…這就是實力差距嗎?

「認輸吧,你已經沒有再戰的體力了。如今,我就直接進行處決,對於災變之子跟逆倫者。」

哈哈…終究…果然是因為我能力不足,才會害得艾莉有如此下場,不然,這孩子不會這麼早死吧?

「卡爾…」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身旁的艾莉試圖攙扶著我。徒勞,已經沒有力氣將身體撐起來了,光是憑藉那小小的力量是不可能…

「艾莉…抱歉阿…」

「不可以…我命令你,要為我而戰。」

頭好痛…好痛!

『你該退場了,接下來就讓我掌控。』是誰……嗚……

「什麼!?為甚麼你還會有力量?難…難道說!」

「哈哈哈…終於得到解脫了,我要來算算那筆好久以前的帳了!」

「嗚!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哈哈哈!這就是我原本的力量,快覺醒吧!我不要跟這個人偶對決。」

「嗚…為甚麼,卡爾會突然變得—」

「再不覺醒,我就殺了你的人偶!」

「哼…不過是讓你幾手,就開始得意忘形?」

「雷神,我等你很久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輸家永遠都會是輸家,沒有轉圜的餘地。」

「吼—!你也只有現在能夠囂張了!」

「都過了這麼多年,你一樣就是個空有蠻力的蠢蛋。」

「煩死了!少像個蟲子一樣跳來跳去的!」

「是嗎?那就讓你接我這招—制裁之槍。」

「哼!這種小兒科…」

「哦…竟然徒手就抓下制裁之槍,看來你多少有些進步了。」

「雷神…我現在就把你這樣大禮奉還回去!」

「什麼!?嗚!噁…竟然直接轉換本質…真有點本事。」

「哈哈!就跟你說了,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哼…如果在放水下去,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受死吧!」

嗚…什麼時候…我好像睡了一小段時間…艾莉呢?

睜開眼,眼前的聖者不知為何被打得遍體鱗傷,管他的…艾莉呢?緩緩撐起身子,不顧眼前的敵手,腦中只想快點看到艾莉…

說不定是最後一眼了。

看到了,艾莉一直待在我身旁阿…好累…睡一下吧。

「卡爾,活下去。」

嗚!活下去…可惡!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要保護艾莉阿…無論如何,一定要守護這個微笑!

「達麥吉.卡爾…你逃不掉的。」

身後傳來的是聖者的聲音,這傢伙為甚麼會被打的這麼慘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他應該也無法再戰吧。

「哼哼…你現在還能夠殺我嗎?」

「剛剛…我可是打敗了你兩次,怎麼可能會殺不死你?」

打敗了我兩次…?喔…以前跟剛才各一次…呵呵,不會有第三次了。

「你這條命我就先留著,等到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就會奪走它!」

「哼…死撐。」

走著…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著,身旁的艾莉也跟著我,小手拉著我的手,彷彿害怕著我隨時會離她而去。

走到了西方的邊界,看見了一層有些許反光的薄膜。

「那個就是結界了…現在聖者的力量很弱,應該可以強行通過…咳!」

不小心咳出血了…現在精神力太低了,完全沒辦法用任何咒文回復,現在如果遭受到襲擊,肯定會是一場壓倒性的慘敗…

該死,才剛想到,馬上就有個程咬金出現了…

「你這個汙辱聖靈大人的傢伙!我一定要殺了你!」

眼前的白髮女子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與我一戰的樹靈成員…

「別鬧了…誰不碰到,偏偏碰到這個傢伙。」

「你、你是什麼態度!什麼叫做偏偏碰到這個傢伙!?」

「就是字面上意思。」

現在的情況…怎麼可能打得贏這個傢伙。煩死…不過,為甚麼我全身上下都有強烈的疲勞感?  

「哼!你要囂張也只能趁現在了,等一下就準備受死吧!」

「不要以為…妳可以趁虛而入。」

「哼~就算不用咒文…也可以輕鬆解決你。」

眼前這個女人已經用一副看螻蟻的眼神在看我,又對我下這種挑戰…

「哼哼…不要以為我會輕易被妳擊敗…」

「喔~你還能夠抵抗嗎?帶著一個累贅,身體又那付德性…還是乖乖受死吧。」

哈哈…說得沒錯,目前想要擊退眼前這個敵手…太難了些…

唉~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輸給聖者還情有可原,如果還輸給區區樹靈成員…未免也太丟臉了些!

「卡爾…怎麼,辦?」

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把双棍召喚出來,看來只能夠徒手解決她了。

「甚、甚麼!?」

會訝異也是難免的,因為…我已經出現在她眼前準備攻擊。先是…最老套的攻擊,直拳。

「別以為我會被這種攻擊打中!看我的…召換雷—」

接下來是肉搏戰必備的…追擊!先用一記速攻讓她無法唸咒,隨後數十下的連打與踢擊…竟然都被躲過了。看來…這次的硬仗勢必凶多吉少。

「—神之槍!」

劇烈的雷電摩擦聲在四周圍響起,強烈的光閃…在一瞬之間爆發,一把電黃色長槍出現在她手裡,不時充斥著空氣摩擦的炸裂聲。為了閃避爆炸的衝擊,只能先退開,距離十餘公尺遠。

「喔…雷神之槍阿?這種東西妳駕馭的了?」

「廢話少說,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擊殺判逃者。」

毫不猶豫,直接朝著我衝過來,一擊強烈的刺擊襲來。閃避,之後又是連續的刺擊。躲不過,身體有多處都被劃傷,剎那間傷口就已經焦化,血液連流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不斷地迴避,雖然眼前這女人的攻擊都沒有正確的命中,不過…已經漸漸地追上我的速度…不,身體的動作已經漸漸變慢了,要是在這樣下去…嗚!

「哼!差一點就可以刺穿你的腦袋了。沒關係,只是時間問題。」

好險…就差那麼一點點,就當場喪命了。

「…」

女子口中一陣呢喃。突然!周圍出現了許多的電黃色球體。原來是雷光球,想用這種東西來解決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別誤會,這只是要讓你沒辦法躲避而已。自毀吧!」

瞬間,周圍的所有的雷光球同時刻爆炸。

…她一定會趁現在攻過來。

一個側身,因為爆炸的風壓導致閃避不完全,胸口一股灼熱的劇痛感,明顯的感受到胸口被切開的異樣感。呼…好提神阿…  

但是不能夠在接受更多的傷害了,徒手抓住煙霧中不斷發出光閃的槍身,一股痛到令人想死的感覺,從右手手掌直接傳達到大腦。右手已經漸漸麻痺了…  

「別以為這樣能制住我!看我—什麼!?為甚麼還會有這樣的力氣?你這傢伙應該早已經…阿阿阿!」

硬生生的連槍帶人射到結界的障璧上,悶聲作響,玻璃碎裂的聲音逐漸出現。

「結界,果然已經殘破不堪了。再過沒多久…就會崩裂的。」

撞上結界之後掉落在地的女子,沒有發出任何哀號,因為她看到了結界逐漸剝落,臉上早已寫著無止盡的訝異。

「聖靈大人的結界竟然…」

「好歹有妳的雷文,不然憑藉我自己的力量,可是打不破這結界阿。」

「艾莉,快過來,要離開這裡了…」

原本躲在一旁的艾莉,在聽到我的呼喊後立即跑到了我身旁,小手緊緊拉著我。

「可惡!原本想說我輸了還有結界…既然這樣,我一定要…」

原本情緒激昂的女子在一瞬間停止話語然後倒地。這種情況讓我也十分訝異,不過…現在沒空管她是怎麼回事,而是要趕快離開這裡…

牽著艾莉的手快步走出森林…過了許久…周圍的景色從原本的綠濛濛的模樣,漸漸的變成透徹的空氣,隨後…已經連樹木都漸漸稀少。慢慢的…我們離開了森林的範圍,看到了一片平坦的原野,藍天白雲…耀眼的陽光…這是外面的世界,久違了。

「好…漂亮。」

「是阿,不過…在這之前,先讓我休息一下…好累。」

我已經無力在支撐自己的身軀了,直接和大地做最親密的接觸,累了…

「我想改變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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