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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一紅塵客夢3

其之一紅塵客夢(3.0)

別想讓自己永遠毫髮無傷。

即使傷害到他人與自己,即使滿身是傷,還是要繼續前進。。。

其之一紅塵客夢(3.1)

隨著歲月的流逝,梧桐體會到不少養育孩子的苦樂之處。

對於做為獵木師也好,又或者是做為剛氏的梧桐而言,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一個家庭。

伴侶也好,孩子也好,梧桐一直沒有特別想過要擁有。

即便因著犬郎真君向上天的祈求,所以在黃海之中有一棵屬於黃朱之民的里木。

在那個黃海之中的黃朱的故鄉,有一個可以安心躲避妖魔侵襲的地方,甚至也可以向這棵里木祈求屬於黃朱的子嗣。

沒有故鄉的黃朱之民也可以擁有一個歸處與避風港。

這是屬於黃朱之民之間密而不宣的秘密。

之所以黃朱之民不會向其他居住於國家之中的人談起,是因為這棵里木若是被黃朱之民以外的人觸摸的話,就會在那個瞬間枯萎而死。

之所以黃朱之民不會向其他居住於國家之中的人談起,是因為在這常世之中,恐怕還是會存在著這樣的人物吧。。。

認為黃朱之民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里木、沒有資格擁有一個可以避風的安穩歸處的人物。

一旦被非黃朱之民的人得知這棵專屬於無家可歸的黃朱之民的里木的存在,一定會存在著不惜一切也要去觸碰這棵里木,致使這棵好不容易由犬郎真君所代黃朱之民祈求而來的里木死亡的人們。

這也是為什麼最初教導自己剛氏事務的宰領不願意教導自己的原因。

以帶領人們越過黃海、進行昇山之旅的剛氏,又或者是以獵捕騎獸為主要職業的朱氏大多都是從小培養的。

其之一紅塵客夢(3.2)

不管是從小被父母帶到宰領那裡教導,理所當然也從那時起成為了黃朱之民,抑或是出生於黃朱的里木之上的卵果,從一出生就是黃朱之民,兩者的黃朱身分都無庸置疑。

然而獵木師卻是不完全相同的。

雖然也會有進入黃海的時候,不過獵木師的工作卻多半是遊走於十二國之中的。

獵木師的工作內容大概就是採集珍貴的花草樹木的幼苗,然後加以培養之後再販賣。

首先採集花草樹木的幼苗的這件事情,大多都是在里木、野木進行的。

哪裡的里木或是野木容易生長出珍貴的花草樹木,是獵木師的職業秘密。

因為這是獵木師賴以維生的秘訣,所以如果試圖要跟蹤獵木師的話,通常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也才會有若是跟蹤獵木師,就會被獵木師殺掉的說法出現。

不是為了爭強好勝,獵木師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生存的關頭,對對方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這種道理,梧桐還是明白的。

所以即便這麼多年獵木師生涯中,梧桐還沒有真的殺過人,頂多就是威嚇對方讓對方自己退走,不再跟蹤而已。

所幸這麼多年以來,自己所遇到的跟蹤者只要使出這樣的威嚇就已經足夠了,還沒有到要殺害對方的地步。

但如果真的遇到有人知道自己私房的容易生長出珍稀的花草樹木的里木、野木所在的秘密的話,梧桐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就不會動手殺害對方。

因為就算知道所在位置,但是要獲得珍貴、有價值的花草樹木的幼苗仍舊是一件賭運氣的事情。

其之一紅塵客夢(3.3)

這是因為並不是自己抵達了就可以得到的東西。。。

一切仍舊要仰賴上天的意旨。。。

就這點來說,獵木師或許就是這麼矛盾的存在吧。。。

因為不需要上天為百姓所安排的國家,因為不信任上天,所以選擇了以尋找珍稀的花草樹木為生,但卻也擺脫不了被上天所宰制的命運侷限。

即便是比起獵木師更為自由的獵尸師的朱氏,在黃海之中獵捕著各類妖獸以做為騎獸,也沒有辦法跳脫人天所命定的範疇。

天意,或許是生於常世無法擺脫的束縛與枷鎖,不管願不願意,又或自認可以背其道而行。。。然而無論如何掙扎,卻都只是被天道這個蛛網給困住的蝴蝶罷了。

然後總算好不容易獲得了珍稀的植物幼苗之後,事情也並沒有就此結束,獵木師接下來就是要找一個地方培育。

在黃海的氣候條件與環境安定度都遠遠不及金剛山以外的十二國的情況下,獵木師當然會選擇以十二國做為培育植物的所在。

畢竟那可是好不容易才獲得的幼苗啊!

所以多半做為獵木師的人們是居住於國家之中、領著專屬於某國旌券的百姓,只有極少數是依賴著這個獵木師的行業為生。

這是由於獵木師的這個行業和獵尸師終究是不同的。

在黃海之中獵捕著騎獸的獵尸師,雖然因著黃海的險峻,背負即使再怎麼謹慎也會失去性命的這樣的極大危險,於是像獵木師一樣是相當看運氣的工作。

而獵捕到的騎獸也得拿到十二國之中來販售換取錢財。

若是能夠抓到稀少品種的騎獸,更是可以奠定下未來生活的安逸基礎。

其之一紅塵客夢(3.4)

但被稱為獵尸師的朱氏也好,又或者是做為引領登蓬山者的剛氏也好,幾乎都是從小被培養成為這樣的黃朱之民的。

從最基本的對於黃朱之民的忠心程度就不一樣。

從這點來看,若是把獵木師當作是國家中的百姓,也無可厚非,再怎麼說從事獵木師行業的人們有很大的多數都仍舊依賴國家為生。

於是獵木師究竟應該要定義為國家的百姓還是黃朱之民呢?

既不是完全的國家百姓,又不是純粹的黃朱之民。

尷尬的身分讓幾乎可說是所有的獵木師都不被當作黃朱之民看待,自然也不會得知那位於黃海之中的黃朱之民的故鄉所在。

因為誰也不想要冒這個險去測試上天的旨意中,究竟是把從事獵木師這個行業的人們到底是黃朱之民又或者是國家中的百姓。

梧桐很清楚的知道,像自己這樣總是在漂泊、以獵木師為專門行業的人是非常稀少的。

多半的人還是國家當中的百姓,只是偶爾會去所居住的里所在的里木與附近的野木看看,有沒有新的苗木生長出來而已。

然而,自己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即使只要自己願意還是可以換回屬於國家的旌券,然而心裡面沒有那個一定要回去的歸屬之地。

或許從最初和藥師的生活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性吧。

漂泊成為了血液中的本能。。。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梧桐除了培植草木幼苗的時候,極少在同一個地方停留長久的時間。

更別提甚麼在一個地方安定下來的這種想法了。

其之一紅塵客夢(3.5)

再說,專職的獵木師是一種很孤僻的行業。

畏懼著誰竊取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容易生長出珍稀苗木的秘密。

這樣的恐懼,讓專職的獵木師在不知不覺之間,將一個人獨來獨往成為了求生了本能。

梧桐一開始的時候也非常的惶恐不安。

和人如此緊密的長時間相處,大概只有多年前養育自己的藥師還活著的那個時候了。

除那時以外的時間裡,不只是多半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孤單而行,或許在內心深處也將這樣一個人的寂寞視為理所當然。

梧桐無法否認這樣的孤寂感成為在剛氏的訓練過程中最大的絆腳石。

當時好不容易獲得了剛氏宰領的同意,開始進行剛氏的修業以後,梧桐其實非常的不習慣。

因為剛氏和朱氏之間一直以來都是互相合作的。

這點從朱氏的外號-獵尸師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

當一群結伴在黃海狩獵騎獸的夥伴當中,有人由於妖魔的攻擊等原因死亡,其他活著的同伴不管如何都會把他的屍體帶回來安葬,而也由於黃海的環境險峻,這樣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所以才會有獵尸師的封號。。。

意思是狩獵的並不是騎獸,而是帶回來的同伴的屍體的緣故。。。

這是國家之中的百姓的一種嘲諷。

或許就是諷刺著黃朱之民不自量力,居然會選擇在妖魔經常出沒、生存條件也很殘酷的黃海生活,才會招來這樣的禍患的可悲與可嘆吧。

其之一紅塵客夢(3.6)

不過在黃朱之民之間,以狩獵騎獸為生的朱氏卻是最為受到敬重的一群。

人們將不是定居在某個地方,而是環遊各國,表演才藝或是買賣東西的這些居無定所的浮民稱之為朱民。

這些朱民手上的旌券是被塗成了紅色。

其來由最早是遺失旌券這個身分證明的人到官府補申請,然後會拿到一張暫時的旌券。

為了要註明那是暫時的旌券,券上會標示一條紅色的線,這就是最開始一般所說的朱旌,指得就是這樣的旌券。

而隨著時間的演變,拿著這樣的朱旌又居無定所的人,便通稱為朱旌。

朱旌,從原本指稱旌券,變成指稱人。

又因為拿著朱旌,所以又被稱為朱民。

朱民又有個叫做黃民的別稱,又可統稱為黃朱之民。

黃朱之民自認為是黃海的子民,據說從很早的時候,他們會主動把旌券塗上黃色。

但是因為黃色是麒麟的代表色,所以後來有所忌諱而取消了,不過也有是被下了禁止這麼做的命令的說法。

獵尸師在朱民之中被尊稱為朱氏,由此就可見獵尸師在黃朱之民中的地位是有多麼的不同。

好不容易修改了自己的習慣,好配合剛氏的行為模式之後,梧桐對於這樣帶人入黃海的生活模式仍舊感到有些受到限制。

不過剛氏的訓練也確實非常的有用,尤其是在應對妖魔的這方面,梧桐更是學到了不少。

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能夠對妖魔的事情能夠更加熟悉的理由才踏入剛氏行業的梧桐,仍舊感到獲益良多。

其之一紅塵客夢(3.7)

於是同時兼任剛氏與獵木師這兩種在本質上可以說是天差地遠的生存方式的梧桐,將剛氏的工作視為生活中偶會有的調劑,畢竟梧桐的在本質上仍舊是一個獵木師。

遇見在樹底下的那個孩子的時候,梧桐剛通過秋分時開啟的位於巧國,和黃海之間所連繫的令巽門,從黃海回到了十二國之中來。

被金剛山所圍繞的黃海,有四個門-令艮門冬至開、令乾門春分開、令坤門夏至開、令巽門秋分開。

除此之外的時間,黃海與常世對於平凡人而言被隔成了兩邊的世界。

只有在這四個節氣,才會打開相對應的門。

但當梧桐還在黃海,尚未踏進巧國的那個時候起,就有了不妙的感覺。

國家傾頹的狀況從旅途中的人們的口中聽見了不少,然而實際見到以後更為覺得可怕了。

天災、妖魔。。。正在一點一滴侵襲著這片土地。

之後會變成甚麼樣子呢?

有了不少剛氏經驗的梧桐經常覺得,其實傾頹中的國家比起黃海還要更加的可怕。

百姓的臉上看不見希望。

通往其他國家的港口與邊境的關卡,恐怕也聚集了不少因為國家傾頹而必須要逃離國家的人們吧。

梧桐本來是打算在看過幾處里木和野木之後就離開巧國的。

不需要在這裡淌這種渾水。

而且看這種情勢,巧國這之後一定會很嚴重吧

梧桐越過令巽門的那一剎那就發現了遠方有不少妖魔盤旋的蹤跡。

與黃海交界的令巽門居然會有這麼多的妖魔啊。。。

其之一紅塵客夢(3.8)

巧國的前代君王究竟是做了甚麼事情才會招致這樣的事情的呢?

因為妖魔的數量在君王失道之後的短短時間內就已經聚集了這麼多。

梧桐百思不得其解,同時也了解到巧國並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若自己是巧國的百姓,要離開故鄉倒還會有些依依不捨的眷戀之情,但是自己可以說是和巧國毫無瓜葛的旅人。

就如同其他巡迴演出,又或者是做買賣的朱旌們一定也在慢慢撤退、離開巧國一樣,梧桐從一離開黃海的那個瞬間,就開始在盤算應該要去哪些里木、野木看看,然後又該走哪一條路徑才能順利脫離巧國到比較安定的國家去。

不過梧桐當時也並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野木之下撿到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孩,甚至還撫養了他。

這個在野木底下所撿到的孩子的表字取名為斐澤。

斐有好的意思,而澤,意思是自己沾了他的恩澤之意。

梧桐對於斐澤一開始就誠實的交待了他的出身,還有當時所遇見的事情。

年幼的孩子或許對於梧桐的意思不明白,但是在梧桐誠實以告的時候,確實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憧憬。

自己有可能是巧國的『鵬雛』嗎?

這樣的期望曾經讓斐澤非常的自傲。

因為剛氏中的所稱的『鵬雛』可是將來會登上君王之位的人啊!

但是現實又是如何呢?

現實是自己是獵木師所撿來的孩子,不屬於國家的黃朱之民的獵木師的孩子。

其之一紅塵客夢(3.9)

即使他為自己保留了舊有的旌券,然而要自己就這樣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國家付出一切,隨著年歲越長越大的斐澤覺得這實在是可笑至極。

對於斐澤這樣的心態變化,梧桐並不是不知道。

然而,過去的經驗告訴梧桐,現實生活的殘酷並不容許斐澤在做為巧國的『鵬雛』的這件事情上作夢。

殘忍的現實就是,那做為巧國的台輔的麒麟並沒有將斐澤選為王。

在所擁有的天命之年結束之前周遊列國的麒麟也曾經來到慶國,但卻沒有找到斐澤並將他選為王。

所以梧桐其實對於自己在莽撞之下,就把這些關於自己對斐澤是巧國『鵬雛』的這個看法告訴斐澤,而感到有些後悔。

或許只是純粹自己走運而已吧,深知斐澤的心理變化,同時看到斐澤甚至感到有些自暴自棄的梧桐不禁這麼想。

所幸斐澤也是一個相當認命的孩子,在這之後並沒有太多的埋怨,只是仍舊認真的向梧桐學習著所有關於獵木師與剛氏的一切。

梧桐和斐澤在慶國待了一段相當長久的時間。

這都得託當時梧桐撿到斐澤的時候,所發現的那個珍貴植物的苗木的福氣。

背著斐澤的梧桐在歷經波折之後,終於離開了巧來到了慶。

這正當是慶國的國土開始復甦的時候,逐漸安定下來的土地和逐漸減少的妖魔,都像是為梧桐培植苗木的工作鋪墊了一條道路一樣。

而且也趁著國土的復甦裡作物的栽植有種苗這個需求,梧桐藉機獲取了一筆不算少的財富。

其之一紅塵客夢(3.10)

於是這此後的生活,梧桐暫且在慶國以苗木商的身分,租了一個可以培植苗木的山林之地落居了下來。

畢竟帶著一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小東西,既無法去到黃海,也無法恣意、隨興的走動。

一晃眼之間梧桐已經在慶國居住了不算短的歲月,就如同當年藥師撫養梧桐一樣,斐澤在梧桐的教養之下也逐漸一點一點的成長著。

梧桐也在斐澤的身上感受到與過往生活既相似又陌生的感覺和感動。

然後,在斐澤逐漸長大之後,梧桐就帶著斐澤再次展開了旅途。

兩人本來就不是慶國人,自然就沒有在慶國長久待下來的道理,只是因為顧慮到斐澤的年紀還不足以能夠長途旅行,才會在慶國居住了這麼長久的時間。

而當斐澤的年紀已經成長到可以自理、甚至是已經開始協助梧桐做著各種雜務的階段,梧桐就帶著斐澤離開了已經住了有一些年頭的村莊,重新展開了做為獵木師的旅程。

在這些間或四處漂泊、間或在國家的某處土地停留的時光裡,斐澤從梧桐身上學到了屬於獵木師和剛氏的本領。

梧桐除了只是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學來的剛氏的技能,就這樣隨著自己的性命逝去而逝去,也想到這些屬於剛氏的本領或許會給斐澤在將來有所助益。

『鵬雛』。。。

即便在大多數的時間裡是對此點有所懷疑的,畢竟最真實的現實就是那尊貴的神獸-麒麟並沒有選擇斐澤為王,但梧桐卻也偶爾會再次想到這一點。

尤其是在和斐澤一起旅行的過程之中,因為去的地方並不是全然的安定,完全沒有妖魔出沒的地方,也並不是就沒有盜匪出沒的地方,然而每一次都可以化險為夷。

每當這種時候,梧桐就會想起關於自己判定斐澤是『鵬雛』的這件事情。

其之一紅塵客夢(3.11)

初初遇見斐澤的梧桐,也不過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當時的斐澤雖然不知道正確的年紀,不過還只是一個襁褓中、充其量只有一、兩歲、甚至有可能更小的嬰孩罷了。

但是時光荏苒,梧桐與斐澤相遇已經將近二十個左右的年頭了。

正當梧桐決定要與成年的斐澤分道揚鑣-再怎麼說獵木師是不會集體行動的,而斐澤也到了得自主獨立的時機,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兩個曾經相依為命的人天人永隔。

一開始是梧桐覺得自己和斐澤這一陣子老是在十二國之中悠轉著,所以提出了要以剛氏的身分帶領著人們前往黃海中的蓬山。

如果運氣好能夠被人雇用當然是最好,就算沒有被人雇用,做為剛氏的慣性就是得在這條昇山的道路上來回走動。

因為若是沒有人頻繁走動的痕跡,那麼黃海很快就會將這些人為的軌跡給吞沒。

所以以帶領人們前往蓬山為生的剛氏,在沒有帶人昇山的時候,也會沿著這條前人所踏出來的昇山軌跡一邊捕獵騎獸,一邊留下人走動的道路,這樣才能夠確保通往蓬山的道路是可以暢通無阻的。

否則若是這些人所走出來的道路,被黃海的植物與景觀所吞沒而不復存在的時候,就算是習慣於黃海生活的剛氏也沒有辦法順利的把雇主帶到蓬山去。

除此之外,在梧桐的盤算中也是為了讓斐澤能夠與其他的剛氏有所交流,這樣的話即便在黃海之中讓人感到孤立無援的地方,斐澤也能夠和其他的剛氏一起合作。

這一點也算是梧桐對於斐澤的關照了吧。

其之一紅塵客夢(3.12)

在這趟黃海之行的行前,梧桐就告訴斐澤,這大概是兩人最後一次一起旅行了。

畢竟他自己是個獵木師,做為剛氏所習得的一切技能與知識,都只是為了能夠讓獵木師的這條路走得更加順遂而已。

對於梧桐的這個告知,即便沒有斐澤的置喙之地,但是斐澤其實是很感激梧桐的。

姑且不論梧桐是出於甚麼樣的原因才會撫養自己,斐澤卻很清楚的知道,若是梧桐當初沒有帶走自己,那麼即便在野木之下的自己不會成為妖魔、野獸的餌食,也會因為無法照料自己而餓死在野木之下。

更不用說這之後的歲月中梧桐將其所知道的一切生存之道-做為獵木師也好,又或者是做為剛氏也好,這些生存下去的方式教導給自己。

即使梧桐經常使喚自己做著各種雜務,在一開始撿到自己時的那樣的艱難環境中並沒有拋棄自己,而且這些雜務梧桐自己也在做,自己只是分擔了梧桐的工作的一部分。

不過這樣就要分別了嗎?

斐澤心中其實有些依依不捨。

和梧桐一起相處過這麼多的歲月,經歷過各種苦難和快樂的事情,總是和梧桐共享著一切。

或許就是由於梧桐同時是獵木師與剛氏,兩人才會有這樣親近的時光吧。

因為獵木師都是獨來獨往,極少會成群結隊的出現的,但是剛氏卻可說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梧桐也不是第一次帶著斐澤,以剛氏的身分進入黃海,所以兩人都以為這一趟的旅程和先前的旅途沒有甚麼差異。

其之一紅塵客夢(3.13)

要說有甚麼不同,大概也就是兩人在這趟旅途結束之後,再次返回並抵達黃海與十二國相連接的四令門之一的時候,一直都在一起的兩人就要分開了啊。。。!

然而,梧桐和斐澤再怎麼樣也料不到,離別來的非常的突然與意外,而且此生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最後一趟的昇山之旅,並沒有被昇山的雇主雇用,跟著在令門附近的人潮進入黃海的兩人原本是打算循著昇山的路途一邊加強對於植物和其他各種與十二國相異的東西的認識、一邊和其他以捕捉騎獸為目的的剛氏一起行動。

昇山的隊伍通常是拖的非常的長,尤其是蓬山昇起代表著有某國旗麟的黃旗的時候。

昇起黃旗的意思是該國的麒麟已然成熟到達可以選王的年紀。

蓬山飄揚的旗幟是巧與芳國的黃旗。。。

同樣都是王位懸缺已久的國家,巧國的傾頹時間雖然比芳國要晚,但是混亂的情形卻是比芳國還要危險。

芳國的前任君王和麒麟亡於叛變之下,而舉事的惠州侯在那之後承擔起國家的責任,維繫著飄搖的月陰之朝。

巧國的情形則是據說巧國的前任君王塙王做了不可饒恕之事,以致於國家在衰敗之初就已經異常混亂,更別提歷經了一任沒有能夠遴選到王的麒麟。

麒麟若是沒有能夠遴選到王而盡了天命之年就死去,被視為是大兇事。

若要計較起來,以十二國的歷史來看,這樣的大兇事發生的頻率也可說是並不算少。。。

一切都是因為前任君王的敗德,才會使得上天以這樣的大兇事來處罰國家,同時也讓國家中即將成為君王的人有所警惕。。。

因為這次的行動並不在護衛雇主,所以剛氏們雖然也踩在與昇山隊伍相似的道路軌跡上,不過卻與昇山的隊伍遠遠脫離的。

其之一紅塵客夢(3.14)

黃海的生活對於梧桐和斐澤而言,有些吃力但也不是應付不來。

悲劇就發生在距離折返點的蓬山還有一段不小路途的某一天,同行的剛氏同伴發現了孟極。

孟極的外貌像白豹,是一種不但聰明,也相當的善解人意、脾氣溫和的妖獸。

好好訓練的話,可以成為聽主人話的優良騎獸。

成為騎獸之後,聽見人的叫喚,會像貓一樣伸長脖子,從喉嚨裡發出輕輕的撒嬌聲音。

在騎獸中雖然並不是特別的昂貴,不過因為溫馴的特性,也相當的受到騎獸商的歡迎。

但是卻在獵捕的過程中被其他的妖魔給攪局了。。。

梧桐、斐澤和其他的剛氏們在四處逃竄的驚險躲避過程中四散開來了。

而好不容易與其他的剛氏們重新聚首的斐澤卻發現梧桐和其他幾個剛氏不見了。。。

循著遠處在天上盤旋的妖魔的身影,只有發現斑斑的血跡、和被妖魔吐出來的殘留下布塊和一些行囊而已。。。

失去了同伴,按照規矩無論如何是要把屍體帶回安葬的,不過眼下恐怕是被妖魔吃吞殆盡了吧。。。

斐澤和其他的剛氏們在簡單收拾了同伴的遺骸與殘餘物品後,只能黯然離開。。。

因為血腥味會吸引更多的妖魔來,這是黃海之中的鐵律。。。

生死一瞬,這就是進入這片蠻荒之的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捏緊自己所找到的梧桐僅剩下來的旌券,斐澤即使感到痛苦也必須要和其他的剛氏一同離開。。。

果然是最後一趟旅程了啊。。。

斐澤不禁在心中苦澀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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